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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为了搞CP我决定攻略仙尊-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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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大夫; ”李琅嬛道,“与其裹足不前; 在这儿自苦,你为何不去找胡玉娇谈谈呢?”
  孟子真微微一怔。
  面前的少女眉目认真,言辞恳切。
  双目清亮如最洞明澄澈的两把小剑,越过那些千回百转的情思,直切入问题核心。
  他确实曾想过找团团一谈,可个中情怯犹疑的滋味要如何同眼前的少女明说?想见到对方,又怕见到对方,近乡情更怯,实在难以言表。
  孟子真倏忽有些恍惚。
  是啊,他逃避了整整三日,也是时候去直面这一切了。
  孟子真微微抿唇,“或许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去和她道歉,和她好好谈一谈。”
  既然下定决心,孟子真也不再犹豫,抬眸问,“李姑娘,能否告知我妖市在何处?”
  “你一个人不能去妖市。”李琅嬛不假思索地说,“我与你同行。”
  “多谢姑娘好意。”孟子真却婉言谢绝道,向来温润忧悒的眉眼间难得带了几分坚决,“这是我与团团之间的事,我一人前往即可。”
  李琅嬛沉吟:……胡玉娇那儿还有一滴玉露甘霖未曾回收,她如今心思敏感,正处于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阶段,倘若她和白济安贸然前往,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想到这里,她也没坚持,而是取出一面通体洁白的素幡交到孟子真手上,“既如此,孟大夫,你拿着此幡前去吧,这幡名唤白云幡,是钱玄祖的遗物。若遇到危险,可幻化成一朵白云助你脱离险境。”
  心知人妖之间的差距,孟子真没有逞强,诚恳道: “多谢。”
  孟子真离去之后,李琅嬛端起木盘,心里却还是沉甸甸的。
  就像孟子真这几日有心事难解,她也有很难于外人道也的心思。
  天边朗月皎皎,遍洒清辉,李琅嬛眉眼有些黯淡。
  不知不觉自她下界历练已一年有余。
  她从前在仙门,受义父荫庇,地位崇高。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愿意只活在义父的影子里。
  她想要向义父,向仙门,包括向自己证明,自己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这一年以来,历经艰辛万苦,本以为自己成长不少,却未曾想,还是连累连翘受此重伤。
  仙途漫漫,前路困苦,仍需自强。
  今夜注定是个难以安眠的日子。
  非止孟子真与李琅嬛难以成眠。在同夏连翘辞别之后,白济安并未着急回屋,一抬头,远远地便瞧见李琅嬛与孟子真并立在屋檐下交谈。
  两人刚刚那一番对话尽入他耳中,当然也没错过孟子真走后少女脸上难得的失落之色。
  不动声色地收拢手中折扇,白济安上前一步,轻声唤道:“琅嬛?”
  原本神情有些黯淡失落的少女,蓦然睁大眼,惊讶地朝他看过来,“白道友,你怎会在这里?”
  白济安蹙眉凝望着她。
  一眨眼的功夫,她面上的神情便又换做昔日爽朗明亮的模样。
  白济安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睡不着,出来走走。”
  “你劝孟子真去找胡玉娇?”
  “是,”说起正事,少女微微露出沉思之色,“说实话,我并不想与胡玉娇产生冲突。昨日张月映来拜访过,一为道谢,二为辞别……”
  张月映对孟子真心存好感不假,但玄之观内的经历让她受了不小的惊吓,实在难以释怀。
  张月映不愿再和这些神神鬼鬼有所牵扯,这一趟过来,是为了和包括孟子真在内的众人划清界限。
  孟子真当时虽然惊讶,却也温言送上祝福。
  至此,李琅嬛确信,孟子真对张月映的确没别的想法。
  是他性格向来温和,不疾不徐,从不高声说话,也不轻易拒绝旁人,不论对待谁都一视同仁的体贴有礼,温柔羞赧,这才牵连出许多误会来。
  白济安明白李琅嬛的意思。
  胡玉娇那的一滴玉露甘霖他们势必要夺回的,能不动武就不动武自然是最好。
  李琅嬛认认真真说了大半天,突然觉察到白济安从方才起就一声不吭。她感觉不对劲,抬起头,对上白济安专注的视线,不由一怔。
  白济安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她。
  “李道友话里话外都是替别人考虑,这三日以来,道友可能为自己考虑过?”
  他刚刚是在想这个么?李琅嬛微讶,“我?”
  “和连翘比我已经幸运太多。”李琅嬛踌躇着解释,“若不是连翘替我殿后。”
  白济安倏忽打断她,“你的伤势如何?”
  李琅嬛:“……好多了。”
  白济安不信,“我看看。”
  李琅嬛僵硬半秒。
  在白济安不避不让的目光之下,终于无奈放弃,捋起袖口,让他察验。
  道道鞭痕剑伤,深入肌理,虽然绝大部分都已经结痂,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这只是能展露给他看的冰山一角。
  在无人知晓的其他部位,伤势或许更加触目惊心。
  白济安直看得沉默下来,半晌才松开她手腕,喉口发涩:“抱歉……是我不好,若我早些出关。”
  李琅嬛摇摇头,把袖口重又捋下来,“这与你无关,白道友……我只是……”
  怎么或和他无关呢?白济安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她总是这般……
  看似不拘一格,爽朗疏阔,内心却藏有许多轻愁,许多秘密,不论遇到什么事宁愿一己承担,绝不肯麻烦旁人。
  明明只要稍微撒个娇……
  白济安回想自己曾遇到的女孩子,女孩子大多都是柔软的,惹人爱怜的。
  可她不是,她宁肯将自己活成一块顽石,一把铁剑。
  或许是月色太好,李琅嬛轻轻抿了抿唇瓣,轻声开口,“这伤对我来说倒不算什么,我只是深恨自己无能。”
  白济安:“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好吗?李琅嬛难得有点儿迷茫。
  如果她真做的好,为何玉露甘霖会破碎,为何散落的甘霖会被有心人利用,为祸一方,牵连众人至此?
  若没有玉露甘霖相助,单凭钱玄祖个人的修为或许也很难走到今天这一步……归根到底是她护宝无力,无心之失酿就大祸。
  李琅嬛不欲让白济安担心,便不曾开口。时至今日,白济安还以为她只是个无门无派的普通散修。
  摇了摇头,努力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李琅嬛笑着转移了话题,“白道友也不要总是关心他人,不妨说你自己的事?”
  白济安弯了弯唇角,兴许是看出她转移话题的心思,却并未戳破:“我自己的事?”
  李琅嬛想了想:“比如说,那位司马道友?”
  “李道友很在乎她吗?”白济安不答反问。
  “我听说这位司马道友美貌绝伦,”李琅嬛笑道,“不知确有此事?”
  白济安忍不住又多看了李琅嬛一眼,她眼里干干净净,闪烁着淡淡的好奇。除此之外,便再无旁的情绪。
  白济安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既觉得果然如此,若非如此,便也不是琅嬛。可心中又突然升腾起一股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与怅惘,唇角不自觉苦笑。
  流连花丛白公子,从来不乏女子投怀送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同一个少女身上吃瘪,这话说出去也未必有人肯信。
  他尊重女子,善待女子,了解女子,却在对上李琅嬛时,常常有束手无措之感。
  他所谓的风度与魅力在她身上全然行不通。
  就像是投石落入湖中,虽偶泛涟漪,但湖心依然澄澈、明净。
  他已见过太多美人,司马元蘅就算再美,对他而言也不过红颜枯骨。
  反倒是李琅嬛。一看到他,他便觉得心底很平静,很安宁,连日以来的疲惫尽数冰释。
  只是看着她,他便觉得心满意足。
  “确实是个美人。”白济安给了淡淡的,中肯的回复。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琅嬛你缘何问这个?”
  李琅嬛怔了一下,审慎地回复,“因为……白公子总是栽在女人的手里?”
  白济安一怔:“……”
  这话他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不能反驳,从二人初见面开始,一直到如今,这一路上,他确实曾因为女人吃过不少苦头。
  就比如他与李琅嬛的初见。
  二人的第一次见面实在算不得多美好。
  当时李琅嬛下界历练,为行动方便,从来以男装示人。
  而白济安还是那个尚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浪荡子。
  路经琼州琢玉城时,心血来潮,打算去拜访自己一位红颜知己。
  城中有雾妖作祟,此妖能透过人的七窍,深入人五脏六腑。
  白济安那位红颜知己不幸中招沦为雾妖傀儡。李琅嬛一路追查到此,见她已无药可救,保险起见,一剑斩杀了。
  却不料被白济安撞见,以为她是害人性命的凶手,为替朋友报仇,硬生生咬牙一路追杀她三天三夜,李琅嬛俱都默默忍耐下来。
  直到雾妖现身,少女眉眼冷冽,一剑斩杀了雾妖,这才忍无可忍,回眸望着目瞪口呆,形容狼狈的白济安,道:“欢迎阁下踏入仙途。”
  至此,修仙界的大门缓缓向白济安敞开,展开一幅人、妖、仙并存的诡丽画卷。
  李琅嬛是他修仙路上的引路人,对白济安的意义与旁人皆为不同。白济安很难解释他对李琅嬛抱以什么样的感情,却知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远胜过旁人。
  说到这里,白济安静静看着她鬓角的月光,心底仿佛也有一汩月光流动,驱散连日以来的疲倦。
  弯了弯唇角,白济安这才徐徐开口:“琅嬛,你何时变得如此促狭?”
  李琅嬛顿了顿,少顷,也微微一笑,眼神明亮如月:“大概是和白道友你待得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罢?”
  这厢。
  取了白云幡收入囊中,孟子真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妖市。
  此幡无需灵气催动,如遇到危险,将是他唯一的保命法门。
  一路而来,妖市之诡谲之处自不必说。
  孟子真一路长驱直入,目不斜视,很是吸引了一些妖怪的注意。
  这些妖怪甩着长长的尾巴,偶尔凑近打量着他,与同伴们窃窃私语。
  怕吗?
  说不怕是假的。
  看到这些青面獠牙的怪物怎会不怕?
  可他心底另有一团火,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往前,终于来到这名为“销魂阁”的楼前。
  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孟子真提步入内。
  他的到来顿时引起阁内一众寻欢作乐的群妖的注意。
  “哪里来的人??”
  “怎么又有人闯进来了?”
  有妖怪皱眉冷喝。“胡玉娇是怎么做事的?!这才隔几天,怎地又将闯进来?”
  马上有小狐狸凑过去好生安抚。
  钱玄祖身死,归附于他麾下的青要山群妖逃得逃,死得死,已走了一大半。
  如今的销魂阁早不复往日热闹,群妖不满归不满,倒也没敢轻举妄动。
  孟子真心跳如擂,竭力保持平静,朝身边一位狐女躬身行礼,“不知……胡大王可在?”
  小狐狸好奇地看着他,一双眼滴溜溜直转,“你来找大王?”
  孟子真肃容:“是,烦请这位……姑娘代为通禀。”
  小狐狸又看他一眼,没说什么,“那你等着。”扭身找人去了。
  孟子真略微松了口气。狐女前去通报,他这才有闲暇好好打量阁中一切。
  添酒回灯重开宴。
  群妖推杯换盏,高声谈笑,狐女娇媚,陪坐在身旁。
  人类的伦理道德在妖怪这里全然行不通,妖怪和狐女看对眼当众行淫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孟子真很不适应这样的环境,目光从搂搂抱抱亲吻抚摸的一对妖怪身上移开,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直到,一道熟悉的冰冷的嗓音响起。
  “你来作什么?”孟子真抬起头,胡玉娇倚在二楼,神情冰冷,居高临下望着他。
  她并未推脱有事,他来了,那她便来见她。
  “团团……”孟子真怔了怔,唇瓣动了动,觑见她冷淡的容色,这才改了口,“胡姑娘。”
  “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还没说清楚。”孟子真一字一顿,郑重地说。
  “我觉得没什么误会,”胡玉娇缓步走向楼,神情看起来很平静,“该说的,那天晚上我不都同你说了?”
  “我这销魂阁是粗鄙污秽之地,”胡玉娇的目光也落在那拥吻在一起的一对妖怪身上,“委屈孟公子踏足此地了。”
  被胡玉娇接二连三刺了好几回,孟子真这时也只有苦笑的份,“我并无此意。”
  “你不觉得恶心?”胡玉娇反问。
  孟子真微微蹙眉,坦诚道:“只是不大适应。”
  他出生也是钟鸣鼎食的书香世家,乍见男女当众苟合,的确倍感不适。
  “这销魂阁是由我一手打拼下来的基业,”胡玉娇意有所指道,“狐性本淫,你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既不适应,何必委屈自己还来见我?”
  孟子真听出她话里话外划清界限的含义,微微抿唇,道:“非是委屈求全。”
  胡玉娇冷哼一声,不欲与他多言,拍拍手,直接招来几个美貌窈窕的狐妖少年。
  这些狐妖少年,生得模样俊秀娇媚自不必说,对待胡玉娇也颇为殷勤讨好,
  有人奉酒,有人扇风,有人捶肩,甚至还有人跪倒在地,恭恭敬敬替她捏脚。
  胡玉娇穿着本就轻薄,这一番动作下来,大片大片如雪般的肌肤袒露出来。
  孟子真不着痕迹地垂眸避开视线,非礼勿视。
  女人却不放过他,媚眼如丝地笑道:“孟大夫请回吧,我这里每日醉生梦死,过着比神仙还快活的日子,无需大夫为我操心。”
  自打这些狐妖少年现身起,孟子真便顿住身形,一动不动。
  任凭她如何出言讥讽赶客,孟子真微微垂眸,恍若未觉。
  有好事的妖怪瞧见这一幕,忍不住大笑出来,“胡大王,莫非这凡人也是你裙下臣吗?”
  胡玉娇笑着飞去一个眼刀,与那拄着环首大刀,金眼圆睛的豹妖笑道,“黄风大王说笑,这人如此清高,我可高攀不起。”
  “那大王看我如何?”三言两语间,那豹子精干脆撂下酒杯,来到胡玉娇身边,拦住她肩膀与她嬉闹。
  胡玉娇与豹子精假意逢迎了两句,再看孟子真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不耐起来,“孟子真,你唧唧歪歪没个卵样儿,到底还算不算男人?非逼老娘把话说清楚吗?!这里不欢迎你!你之前救我一命,我换你一命,我们两清!”
  孟子真安静。
  她知晓他出生诗香,话也故意说得粗陋。
  “可是我不想两清。”孟子真倏忽道。
  因为屈辱他唇瓣紧抿成一线,乌黑的眼里蕴着淡淡的怒意,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捏紧。
  胡玉娇一怔,竟被他一时唬住。
  黄风大王皱眉,“这凡人在这儿纠缠实在讨厌,胡大王你还不把他打杀了出去?”
  孟子真冷冷看了那豹子精一眼。
  这才转而又看向胡玉娇,从来温润的眼底泛起淡淡的冷意,“可我不想两清。”
  又重复一遍,孟子真缓缓阖上眼,吐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泠然果决的清明。
  “团团,我来这儿,是想问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这不是他心血来潮。
  这三日时间,他一直在思索他与团团之间的关系。
  孟子真:“若你不嫌弃我这副行将就木的凡人病躯……”
  胡玉娇冷声:“你难不成喜欢我?”
  “就敢说这些?”
  孟子真停顿半秒,不欲欺瞒她,坦言相告:“不,我不爱你。我不能欺骗我对你的感情……但我愿意一试,不知胡姑娘你可否愿意?”
  这话皆出自他的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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