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捡了一颗糖-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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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于斯年问。
　　“好啊。”
　　回到公司后，许妍已经走了，林嘉译正准备去找他们，看见兄妹俩进来，于斯然的手里还提着一袋糖，虽然低着头，但眼眶很明显红了一圈。
　　他有些自责，“然然，去买糖了？”
　　于斯年在一旁怂恿于斯然，“去吧，好好说一下，没关系的。哥在外面等你们。”
　　“我们聊聊吧。”她说。
　　关上门，林嘉译把她抱进怀里，一瞬间不知道从何说起。那是一段他很不愿意去揭开的回忆。
　　高一那年，林嘉译因为家庭原因患上了抑郁症，也是这段时间，搬上新转来一个女生，就是许妍。
　　当时因为调换座位，林嘉译脾气不定，只有他旁边的座位是空的。就这样，许妍成为了他的同桌。
　　许妍性格和班上女生大为不同，因为她的父母从小就抛弃了她，两个人的遭遇有一点相似。
　　一来二去，两个人开始慢慢的愿意诉说一些心里话。正是少年最美好的模样，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许妍慢慢喜欢上了他。
　　可林嘉译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可以心灵上可以沟通的朋友身份来对待。
　　后来，在林嘉译母亲的忌日那天，他在许妍身上看见了那个给他递糖果的小女孩的影子。
　　内心被动容，开始与她分享其他许多事宜，关系开始不太一样。
　　许妍更大胆的与他告白，林嘉译才意识到她并不是那个给他递糖果的女孩子。
　　自从那以后，许妍就跟他保持了距离，不久后她就辍学了，但往后的每年都会在他生日的时候寄一张明信片给他。
　　只不过，林嘉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他心里始终一直带有愧疚，觉得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但无可奈何。
　　这次碰见纯属偶然，虽然是时间过去太久，但当时如果没有许妍的帮助，林嘉译估计会很难走出来。
　　今天有叙旧的成份，也有讨论工作的事情。
　　没有和于斯然提前讲也是因为他们是临时约的时间。
　　他讲完这些事情后，又说，“我刚刚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了，当时可能是在讨论事情，没来得及看。跟你认错好不好？”林嘉译的声音很轻，很轻，落在心上却是很重的重量。
　　“我知道，刚刚哥哥跟我讲了，我没有怪你了。”于斯然说，“你以后能不能多给我讲点你以前的事情啊，我不知道的话如果随便误会，对你我都不好。”
　　林嘉译说“好。”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我的雅思成绩出来了！”于斯然说着，便打开包拿出了成绩单给他看。
　　林嘉译笑着接过，恢复一如往常逗她的语气，“让我来看看咱们然然过没过。”
　　“过了，真棒。说好的过了就有奖励的，有没有想好要什么？”
　　“我请你吃饭吧。”于斯然抿嘴笑着说。
　　林嘉译又圈住她的腰，问，“怎么？”
　　“有一大部分功劳在于你啊，一边上班一边给我改试卷，你辛苦啦！”
　　人们总是会溺死于生活中任何微不足道的小事和细节里，亦如此刻的林嘉译。
　　爱有很多种表达方式，很庆幸他们拥有的都是会坦荡的表达自己的内心，也毫不吝啬的告诉对方自己的爱。
　　“你也辛苦了，糖糖。还有一年，一年我们就去国外，两个人一起生活。”
　　林嘉译只想那一天快点来临，快点逃离这里。
　　“谁要跟你一起生活了。”
　　“两个人，不就是一起生，一起活？”
　　“那我们现在不也是吗？”
　　“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我只想和你过上真正的只有两个人的生活。
　　于斯然没有太在意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只是单纯的觉得林嘉译的意思应该是同居的生活。
　　好笑的是，他们跟同居也只差于斯然每天过去了。
　　不想再讨论下去，拉着他要请他去吃饭。
　　忘了，外面还有一个她的哥哥。
　　“哥，忘记告诉你了，我雅思过了。”
　　于斯年坐在公司前台旁的沙发，嘴里叼着烟，手上回着消息，都没抬眼看她，“现在事情也不第一时间跟我分享了，跟狗有什么好说的。”
　　昔日疼爱的妹妹已不复存在。
　　告诉的人是某条狗？这不互相矛盾吗。
　　“我刚记起来今天来找你们干嘛了。”于斯然说，“你在跟谁发消息，手指不停的按，以前都没见你这样有耐心打这么长条串文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得嘞，还真是她亲哥，翻脸不认人。
　　“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嫂嫂追到手了？”
　　于斯年收起手机，站起身，“走吧吃饭去。”
　　不愧是转移话题一把手。
　　于斯然抢着说要带他们去吃好吃的，结果来到了她高中最喜欢吃的一家小吃。
　　许久没来，她还挺想念。
　　也由此机会带林嘉译看看她一两年前的高中校园生活。
　　殊不知，林嘉译都看过，也吃过，也为她黯然伤神过。
　　“老板，还是老样子，三份不弄口味的，随你弄。”于斯然一进店，大声吆喝道。
　　店老板一出来，瞧着是于斯然，亲切的语气唠嗑，“哎哟，我是谁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是你来了！”
　　“老板，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那会你几乎每天……”店老板话还没说完，瞧见了于斯然身后的林嘉译。
　　惊讶道：“小伙子，你居然今天也来了。”
　　于斯然转过身看去，准备膜拜那位大神，却是林嘉译。
　　无与伦比。
　　到底，到底他还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事情。


第84章　只希望你好，就算此生不相见
　　和老板寒暄完后，三人找地儿坐了下来。这会还没下晚自习，没有什么学生，店里显得有些空旷。
　　一时缄默无言，于斯然还沉浸在刚才的巨大信息量里，坐她对面的两个人有着相同默契，静静地，在等她开口。
　　消化了一番，她直勾勾的看着林嘉译，问他，“你……经常来学校看我吗？”
　　林嘉译的表情如释负重，像是埋在心底的秘密被揭开，还是他最想让她知道的那个人。
　　“刚开始是经常，后来，后来要考研，来得少了。”
　　这话说出来轻飘飘的，但于斯然不敢想象，曾有多少次，他是怎么忍住不上前找她一下。在暗处窥视，默默的跟随，又是需要多大的决心。
　　难道他就不怕，她的身边出现了别人？
　　于是她也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林嘉译努力的回想当时的心情，很轻松的说：“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不能像个废物出现在你面前。”
　　“不知道谁每天在我面前死缠烂打。”于斯年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嘴。
　　好端端的气氛这样被打断。
　　死缠烂打？林嘉译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她好奇的问于斯年，“死缠烂打？怎么个缠法？”
　　“喜欢？那我以后当面给你示范。”林嘉译笑着说。
　　于斯年继续补刀，“得了吧你，就你那样，别把我妹吓跑了。”
　　店面老板端着他们的吃的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聊天，“来咯，三碗，你们尝尝味道，还是不是以前的味儿。”
　　趁着与老板说谢谢的同时，林嘉译把那碗没有葱的小面放到了于斯然的面前。
　　记得之前他每次来，都可以听见她会在最后嘱咐老板一句，不要葱。
　　有些话听得多了，就烙印在脑海里了。
　　而回忆一旦被打开，是止不住的。
　　那年冬天，林嘉译的病疾复发过，在酒吧虚度光阴的日子是可以将一个人无端的麻痹，某种意义上是他封锁了自己。
　　当他努力想要积极向上爬出来时，是很费劲的，就像养成的习惯很难被改掉。
　　两种情绪每日在他心里争夺，想不通就容易让自己困进去。
　　他先和林立德讲了这个情况，又去找了许妍的父亲。
　　这一次，他是想让自己变好。
　　一向不懂的男女之情的林立德在那次总结出了至关重要的点，解铃人还需系铃人。
　　既然是因为她想改变自己，为何不每天见她一次，时时刻刻的警告自己呢。
　　就这样，那年冬天，无论天气再冷，林嘉译不是早上就是晚上在学校门口等着，远远的看一眼，然后回学校，泡在读书馆。
　　也是那年，学校的人都在惊呼，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林嘉译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原因只有一个，他爱的人。
　　而冬天过完，泡在图书馆已经成为了他的「恶习」。
　　就这样，他也不需要再每天跑去学校等着，毕竟次数多了还是会被眼熟，有那么一两次还被当成变态，被治安人员赶走。
　　从每天到经常再到偶尔，就那么的时间飞逝，他如愿的考上了研究生，也如愿的等来了她。
　　更惊喜的是，还好，她也喜欢。
　　那么这样，他也算觉得上天待他并不薄，以前受的伤痛，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了。
　　爱，其实也会让人变得柔软。
　　“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问题。”于斯然埋在小面里，囫囵吞枣的说。
　　对面两人抬起头，等着她问。
　　“你考研究生，也是为了我吗？”
　　林嘉译得意的扬了下眉。
　　于斯年抢着说，“不然呢，跟魔怔了一样见你一次就叫你好好学习一次，这家伙还怕你考不上，每天叫我督促你学习。我那会哪有时间，天天忙着呢。”
　　“还有脸说，忙着谈恋爱，兄弟不管也就算了，亲妹妹也不管。学习学习我们吧，在哪儿约会都把你带着，坚决不让你孤单。”林嘉译呛他。
　　于斯然拍手叫好，她表示这番话说得太大快人心了！
　　吃了瘪，于斯年不搭腔，那会确实对于斯然缺失管理，才让她有机可乘。为此，出事那会，他也懊恼了挺久。
　　“要是我没选这个学校呢。”于斯然接着问。
　　林嘉译开玩笑，“那我让你哥偷偷把你志愿改了。”
　　于斯然一点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林嘉译怎么会让她不开心呢，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她不开心。
　　如果她选择了其他学校，那么他肯定还会有其他方式来找她，毕竟他的目标从来都是她啊。
　　在人生漫长的旅途里，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这样爱着她，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只想让她开心下去。
　　林嘉译走了太多的路了，剩下的就让她来吧。
　　吃过后，于斯年这个合格的电灯泡，在关键时刻就会走，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踏出店门，恰逢放学。
　　学生从校门口一窝蜂的往外走，一瞬间乱嗡嗡的讲话声，哄笑声，大叫声。
　　好不热闹的情景。
　　于斯然在这时，仿佛看到了当时林嘉译等她的情景。
　　也是在这一刻，知晓了他的心境，孤独的，静谧的，夹带着强烈的隐忍。
　　突然心酸，因为有多少次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
　　她用力的握紧了林嘉译的手。
　　“怎么了？”林嘉译看向她。
　　她摇摇头，带着他往学校方向跑去，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
　　在跑动的同时想象有一辆时光机带他们回到过去，回到了当时。
　　于斯然带着他溜了进去，悄悄地带着他去了学校天台。
　　林嘉译任由她带着，去哪儿都心甘情愿。
　　“你在这等我一下。”她说完打开手电筒独自前去找东西。
　　林嘉译就乖乖听话的站在原地，插着兜看着她。
　　于斯然蹲着找了半天，在一处角落看见了她想看见的。
　　她惊喜的转头叫林嘉译，“快过来，我找到啦。”
　　随即又用手擦掉灰让它看起来更明显。
　　林嘉译大步走近，看见灯光照亮的地方清晰的刻着的一排字。
　　“只希望你好，就算此生不相见”


第85章　林嘉译，你也可以好好被爱的
　　他心口被什么揪住一般有些窒息，有一根线窜在了面前这个女孩的手里，握紧了他会疼，松开他就会没命。
　　但他心甘情愿。
　　于斯然站起来，抱住她，下巴抵在他的胸口，笑盈盈地，眼里有点点泪水，却泛着光。
　　“我不知道你为我做过这么多事情，我也该说说我的心里话吧。林嘉译。”
　　他满眼温柔撩开她脸庞的发丝，让她露出一整张脸。
　　“你说，我听着。”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我一直记得那个在湖边看起来很不开心的你。
　　长大后，记忆慢慢开始淡化，可是又会在梦里出现你。时刻的让我记起你。我不知当时跟我哥说的那句真命天子是不是有种魔力。”
　　“我总是想着要是能再次碰见你就好啦，跟你郑重的说声谢谢，感情不感情的真的没想太多。
　　高二那年你救了我，我也不知道是你。那时我就在想，你也应该是这个年纪了，会不会也在另一个地方帮助其他女孩子呢。
　　我就在这里刻下了这一句话。是真的希望你好，最起码，不开心的时候不要一个人坐在湖边啦。”
　　“不过还好，你来找我了。可是你走了太多太多的路来到我身边，我想剩下的，就让我来吧。我不想看你那么辛苦了。林嘉译，你也可以好好被爱的。”
　　林嘉译迟迟说不上话来，心跳动的比任何一次都快。他很想很想把这年龄差给跨越过去，和她一起上学，一起同桌，一起早恋。
　　一起度过青涩懵懂的青春期，那是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又有私心，比她年长的话就比她见识得多，可以照顾她，不让她受到没必要的伤害。
　　可终归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就在这吧，在这学校的天台，当作回到了过去，隐晦没能相见的一段时光。
　　“于斯然，我爱你。”林嘉译将所有的话都汇聚成了三个字，声音低沉而沙哑。
　　她没忍住，踮起脚对准的他的唇亲了上去，一个绵长而又缱绻的吻，无尽的温柔也在两人之间散开来。
　　“还有一年，一年我们就去国外过我们的生活好吗？”林嘉译哑着嗓子说。
　　她勾着他的脖子，莫名觉得他有些糊涂，“现在我们也在过我们的生活呀。”
　　“嗯，是，只要有你我什么也不怕。”
　　“你怎么回事？是开心糊涂了吗？”
　　林嘉译始终盯着她的眼睛，坚定而又深刻，“是，开心糊涂了。”
　　但他心里想的是，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家的。
　　“我们走吧，不然等会校门锁了……唔……”
　　林嘉译堵住了她的嘴，一点一点的夺取她的气息。于斯然想推开，因为时间算很晚了，校门关了就不好出去了。可迟迟没有下手，因为贪恋，贪恋他的温度。
　　片刻后，呼吸有些不畅才分开来，理智也回来了。
　　于斯然拉着他就往楼下跑，“快点，不然校门关了。”
　　一路跑去，果然不出她所料，门关得严严实实。
　　“怎么办，都怪你。”她娇嗔道。
　　林嘉译毫不在乎的神情，“怪我，谁刚刚还会回应来着？”
　　“你怎么这样！”
　　“逗你玩儿呢，你以前就没翻过墙，逃过课？”他恢复正经。
　　经过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确实有那么几次翻墙逃过课。
　　“经验很丰富啊，林同学。”
　　“不然呢？”
　　二话不说于斯然就带着他来到了一面墙，墙外就是曾向往的自由的世界。
　　“说说吧，于同学，以前跟谁一起逃课，又去干了什么？”
　　这人怎么这种时候还要弄清楚这事儿？
　　“我还能和谁，徐子恒呗，不过干啥，我忘记了，嘿嘿。”
　　又是徐子恒，该说不说，她的每个时刻徐子恒都在，林嘉译还是很嫉妒的。
　　“你以后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