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捡了一颗糖-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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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斯然欲哭无泪，明明睡觉前才没有节制。怎么醒来还可以？
非要她浑身上下每一处都不能用了这个人才罢休吗？
第125章 你看，她其实是很爱你的啊
心软的后果，就是她自己难受！
原本一双腿酸痛无比已经让她行动不方便，需要点时间恢复。
而现在她的一双手也已经麻木。
林嘉译抱着她清洗，又抱着她回房间。末了还调笑她，“这不挺好，干什么都有我帮你。尽管享受就行。”
“你好奸诈，让我住进这就是别有目的。”于斯然有气无力的说着，眼神缥缈，活像没有了灵魂一般。
“下次不这样了。嗯？”
“你上次也这么说。”
还真没办法哄了，他也有难处，二十多岁了，是真的挺难禁欲的。
只好岔开这个话题，“我去做饭，等我来喂你。”
于斯然靠在床上，鼓囔着嘴，控诉他，“你最好表现好一点，不然，这种事情，没有下次！”
“遵命。”
随便穿起了衣服的林嘉译又钻进厨房里，像个仆人一般忙活去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窗帘已经早早的被拉开。
江城的天气有时就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要落山的太阳此刻的光线还是那么强烈，一点也看不出来前一晚是经历过狂风暴雨的洗涤的。
就像女人和男人大吵了一架一样，第二天又恢复风平浪静。
她用极为酸痛的手拿起手机对着窗户拍了一张，这间房间是一个面积很大的飘窗，阳光照射进来可以直接照射到床上。
此时快到下午，残存的光线比较昏黄，像残余的美好。
看了片刻，一声手机铃声将她拉回思绪，她低头看了眼，不是自己的手机。又侧身，将枕头拿开，是林嘉译的手机。
屏幕上面显示舅舅。
她冲门外叫了声，“林嘉译，你舅舅给你打电话来啦！”
厨房的抽油烟机声音有些大，林嘉译只听见细小的声音，说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
锅里刚炖上鸡，他将大火调成中火，去了房间。
“怎么了然然？”
于斯然像个瘫痪人事，手也不抬一下，“给你舅舅电话。”
林嘉译瞧着她这副模样，心虚，真是自己做的太狠了。
他也没多言，接过手机回拨了林立德的电话直接出去了。
“怎么了小舅？”
林立德：“过两天清明节，别忘了。”
“记得的。”林嘉译表情突然凝重。
每一年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就会变得不好。
他要去墓地看林立善，总能记起过往那些不好的事情。
而今年，林立善离开他，离开人世，已经整整十年了。
“你有没有跟于斯然说起……过？”林立德又问了一句。
他不自然的扯了扯嘴，扶住了窗台，“还……没有。”
林立德顿了一下，好像轻轻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小译，这个事情我知道你不愿意提及，但是小舅一直以来也清楚，他是你心中的一个结。
过几个月你们要出国了，你可以忘记不再记起，可两三年后你们回来，到时候谈婚论嫁再来说这个事情，万一她的父母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呢。”
“小舅是希望你能够面对他，还有你的内心。而且，我相信，你跟然然说了，她不会因为这个而退缩，觉得你不好。现在，你要面对的是你的内心。”
“知道了，小舅，我会好好想想的。”
随后林立德又说了点其他的事情来冲走浮现的情绪，不久电话就结束了电话。
林嘉译转回客厅，拿了烟盒去阳台上抽了起来。看似是抽，实则他就夹在手里，已经陷入了沉思。
林立德讲的这一番话，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甚至他都猜得到在于斯然的心里肯定也疑问过，为什么没有提过父亲在哪儿。
在哪儿？在监狱里。
该怎么说呢？
说自己的父亲就是害死母亲的直接原因？
还是说自己的父亲是被母亲亲手送进监狱？
他爱的这个女孩从小就在一个优渥的，充满着欢乐与爱的家庭下长大，而她自身也是很优秀。
如果不是和他在一起，那她的另一半，必定会是和她门当户对，并且可以同她并肩前行的男人。
他只觉得自己配不上。也无法想象出于斯然要是知道，知道这些事情，会不会不喜欢他了，甚至觉得他以后也会成为像周震那样的人。
带着一切的自我否定意识使他的负面情绪总是反反复复。
自我纠结，自我拉扯，都会在四下无人的深夜里将他的心撕开一道巨大的伤口。而带着周震的回忆，就在里面撒盐，让他苦不堪言。
他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着于斯然的美好一切，那么谁又能教他该如何面对呢？
想到这儿，他自我讽刺的冷笑了一声，这个问题在他心里还是无解。
手上的烟已经燃尽，长长的一条烟灰随着他不经意间抖了一下，全掉落在他手指上，还带着灼热的温度。
不过他此时一点也感受不到这种生理的痛感，因为心里的灼烧远远超过。
“林嘉译，你在阳台在干嘛？厨房都要炸啦！”
背后一道声音起，将他彻彻底底的回过神，厨房还炖着鸡！
他赶忙进去，越过于斯然，走到灶台前将火调小了。又拿着抹布把盖打开，查看砂锅里的鸡汤。
一分钟过去，林嘉译呼出一口气，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像往常一样和她开玩笑，“腿好了？这就跑出来了。”
于斯然已经察觉到了，也收起了自己担心的情绪，“我准备来看看你在做什么，还没走进，就听见厨房响声。倒是你，刚刚在阳台干嘛？”
林嘉译将手里的手机举起来晃了晃，“打电话。”
她走近，皱着眉在他身上嗅了嗅，“别骗人啦！抽烟就抽呗，我又不会说什么！”
“不知道是谁说我会英年早逝。”
“我那是吓唬你的啊，主要还是你那会儿抽烟太凶了好吧，每次见你烟不离手的。”
他嘴角微微上扬，“你呢，酒不离口。”
于斯然眨巴眨巴眼，嘿嘿的笑了一声，“所以呢，我们绝配！”
这一下，他确实是被她成功的逗笑了。
“好了，你快去躺着吧，厨房油烟太重了，我很快做好。”
于斯然点了点头，走出了厨房。
待林嘉译开始准备食材时，她又跑了进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然后柔声细语的说道：“林嘉译，过两天清明节，我陪你一起去看阿姨吧。你不要再独自黯然伤神了哦，以后都有我陪着你的。”
他突然顿住，心中一阵颤动。
原来她都知道啊，看清了他的情绪，也猜中了部分原因。
然后用着她的笨拙的方式过来哄着他。
你看，她其实是很爱你的啊。
第126章 他不会再独身一人面对所有苦难了
清明节这日，于斯然没有赖床，早早的起来了。
早在两天前她就开始时不时的照顾着林嘉译的情绪。一直以来林嘉译都是处处为她着想，而现在也正是需要她的时刻。
她起来准备好了早餐，自己做她是不会，说不定还会把厨房给炸了，只能出门去买。
也是相恋的这一年里，于斯然察觉到了林嘉译的口味，给他买了吃过次数最多的早点——汤面。
配上茶叶蛋和豆浆，早餐就这样解决了。
于斯然回到家时，她在客厅没见着人以为林嘉译还没醒，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走进去，准备悄悄的叫醒他。
待她走过去，看着林嘉译睡熟的脸庞，即使如此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依然存在。突然有点挪不开眼了。
她蹲在床边，仔细的盯着这张脸，忽而笑了出来。
随即立马捂住了嘴，床边的人缓慢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她。
漫不经心的说：“偷看？”
于斯然赶快的站起来，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是来叫你起来吃早餐的。”
“是吗？那为什么蹲在地上看了老半天？”
林嘉译从她进门那一刻就醒了，只不过装睡，看看她到底要干一些什么。
“我看我男朋友怎么啦？”
怎么不行呢？
这答案令林嘉译在这个满是伤痕之日的一点快乐之余。
两人吃过早餐就出发了，林立善的墓地在乡下，也就是于斯然外婆镇上的邻镇。
于斯然从来都没有去过，倒是林嘉译，从小就会往这镇上跑，与其说是跑，也不如说是躲着，逃避什么而已。
这大概也是他们冥冥之中的缘分。
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每一年到这个时间段天气就会变得阴雨绵绵。
这天也是，他们从出门开始，上空乌云笼罩着，整个城市陷入一片压抑之中。
越往郊外开反而不是这样，天慢慢的变得亮堂一些，奇怪中略带有一丝古怪。
一路上林嘉译都很沉默，就像这天气一样，心中阴郁着。
本就是不适合嬉皮笑脸的场合，于斯然也不好逗他笑，也跟着沉默。
不同的是，她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握住了林嘉译的右手。
想以此来给他一些力量。
到达目的地，他们抱着一堆给林立善的祭物，肩并肩走着。
这一条路很长很长，路上多半是一家人，或者一大家子人。
而他们只有两个人，如果今天她不来，林嘉译是不是就是一个人过来了，如此长的一条路，他又怀着怎样的心情走进去，再走出来。
于斯然不敢想，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感觉窒息感，心揪着痛了一下。
握着他的手不自觉又用力了几分。
林嘉译注视着前方，没说什么，此时他也不想过多的攀谈。
但感受到了于斯然对他的小动作，于是他捏了捏她的手，以此来回应她。
就好像，于斯然对他说，没事，我陪着你。
林嘉译回应她，好。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林立善的墓地，林嘉译把东西放在一旁，弯腰开始除去墓碑旁的杂草。因为林立善没有葬在城里，而是村里。
葬在了林家的墓地里，从始至终都是林家的人。
而村里的墓地也没有城里的那么规整有序，除去杂草，是必要做的事情。
于斯然站在面前，看着墓碑上略显年轻的女子，很美，笑容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感。
而林嘉译的眉目与林立善很像，但林嘉译看起来确实生人勿近的气息。
或许是先天，或许是后天但都没关系。
她上前去帮助林嘉译除杂草，被他拦住，“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去一旁站着。”
“我可以帮你的啊。”
林嘉译直起身，手上已满是脏泥，也不好动手。
“第一次还让你做这个，我妈不得骂死我。”他笑着说。
她便只好乖乖的退到一旁，看着他，看着他。
因为这几天，他终于不是勉强的笑了。
大概，他是真的很想念林立善吧。
约莫过了快半个小时，林嘉译才清理干净，他很细心，一点一点的去除，修得也很好。
她拿上祭物递给他，林嘉译接过，把花放在一边。拿出打火机，背着风点燃了纸钱，这是村里的习俗。
于斯然也上前，学着他的动作，一张一张的投递，看着它燃烧起来。
“妈，介绍一下，这是你儿媳妇。她叫于斯然，你还记得吗？没想到吧，好多年前给你说的那个女孩儿，我追到她了。不出意外的话，她每年都会陪我过来了。”
林嘉译声音低低沉沉的说起他想说的话。
“你放心，我有好好生活，对然然也很好。你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不过倒是你，记得对自己好一点……”
或许是因为有于斯然在，他说的话语比较委婉，没有明确表示。
一旁的于斯然低着头，听完这番话，胸口闷闷的。心酸无力感包裹着她，她把头埋的很低，因为已经蓄了一些泪水。
虽不说能够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但她刚刚确实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她失去了于母。她不敢想，日日夜夜该怎么过来。
“然然，跟我妈说两句呗？嗯？”林嘉译说。
于斯然点了点头，吸了一下鼻子，即使有火焰燃烧的声音，林嘉译还是听到了。
“怎么了？”
“被烟熏到了。”
显然是假话，她一直低着头。
林嘉译还是起身去了她左边，帮她挡住了一半的烟。
接受了眼下这片刻的谎言。
“要不要说两句？”他又问了一遍。
于斯然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林嘉译的，也会一直陪着他。”
他不会再孤身一人面对苦难了，因为我一定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给他力量。
“怎么听着像在跟我告白？”林嘉译问。
于斯然尽量什么都顺着他，也并没有觉得这番话有什么不妥，便耸了耸肩的回答他，“你说是就是吧！”
他低头笑了。
今时不同往日，他想，林立善今日应该也是开心的。
是为他感到开心。
第127章 有你就很知足了
一切都祭祀完毕后，他们同时双手合十鞠了三个躬。
就离开了。
心情是有些闷闷的。
原路返回，一些人已经走了，一些人又来了，一些人小声啜泣，一些人在回忆生前事。
世间最残忍的离别莫过于生离死别。生者只有无限的想念，守着点点回忆。还要安慰自己好好活下去。然后循环往复。
走在半路，于斯然从兜里掏出了她事先准备的奶酪棒，她给了一颗林嘉译。小声的说：“喏，给你。”
林嘉译低头看，一时无言，他的记忆忽而和很多年前重合了。也是这颗糖，在他原本灰暗的生活里，拯救了他。
他接过，拆开包装纸，放进嘴里，瞬间在口腔里融化，化成甜水，流进他的胃里。
“心情好点没？”于斯然问他。
“好点了。”
于是他们同时看向了前方的出口，大步的向前走。
在某个空隙，于斯然回头了，看着某个地方，对着小时候的自己说，谢谢你给少年递了一颗糖，拯救了他一整个人生。
返程时，于斯然看着窗外发现路途不对劲，并没有原路返回。
充满疑问回头问林嘉译，“去哪儿啊？这不是回去的路。”
他脱口而出，“把你卖了。”
“行啊，只要你舍得。”
林嘉译面无表情在前面一个路口急转，停车。
两边都是很深的灌木丛，有些像荒无人烟的地方。
还好此时是大中午，不然于斯然真的怀疑是不是要把她给卖了。
他下车，走去副驾驶，二话不说的将于斯然提溜出来，打开后座车门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将车门锁住。
于斯然双手环抱住胸，面露害怕，“你要干嘛？”
林嘉译扯住她的手臂，让她坐上了膝头，“刚刚为什么哭？”
她微怔，刚刚不是已经找了借口？
林嘉译抬手打了她的臀，命令道：“快说，别逼我。”
于斯然低头把玩着手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你，就觉得难受。”
短短的一句话，听起来没什么，但涵盖的意思却很多，林嘉译听懂了。
顺手把她揽住自己的肩头，轻啄了她的耳垂，轻声说：“有你我就很知足了。”
于斯然搂住他的脖子紧紧的贴着他。
是一个持续了很长时间又不带有任何情欲的拥抱，只有从内心深处的鼓舞，以心贴心的方式，传递给对方。
清明节过后，于斯然结束了小长假，每天要回学校上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