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今日真香了吗-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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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泠顿了顿,眉头紧缩,说道:“今日好像是有一个丫鬟偷拿世子爷的腰牌,被我娘下令关进了柴房。”
“那竟是嫂嫂的丫鬟。”段泠看着桑桑,想说又说不出口。将人害成这副模样的是她亲娘,她站在着多少有些假惺惺的意味。
“嫂嫂,我…”她未说完话被桑桑打断,“泠姐儿,我知你好意。嫂嫂便求你个事。”
见桑桑还信的过她,段泠心头好受很多:“嫂嫂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定不负所托。”
“替我照看些那丫头,我担心有些阴司手段会使在她身上。”说完了话,桑桑放下扶着门的手,往后退去回了室内。
银屏跟着垂着脑袋退下。
墨画竟然被抓了,那主子可怎么办。看着桑桑在风中显得孱弱的脖颈和薄薄的背。
狠狠拍了自己一脑瓜子。
连忙跟了上去道:“主子,奴婢真笨!原以为待上半天就能出去。早知,多带些保暖的衣裳,还有锦被。”
桑桑在榻边坐下,将食盒中的汤盅拿出,给自己盛了一碗,也给银屏盛了一碗。
“坐叭。不要拘礼。”她拿起勺搅了搅浓浓的骨头汤,热气氤氲,模糊了面容。
“墨画是故意被抓的。”
后院与前院隔的甚远,沈氏定会盯紧了她身边的丫头。墨画与其去找漱玉,不如让沈氏直接透了消息出去。
现下是她在苦楚中,但漱玉知道了,段殊便知道了。
桑桑不求他能念着自己,只依他的脾性,定然无法容忍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
银屏听后眼睛里冒着星星,连连感慨主子和墨画聪明。
“快些吃吧,别多想。”
才用完了饭,又被崔氏要着在冰冷的蒲团上跪到天色昏暗。
夜半,月明星稀,桑桑便又发起热来。
梦里,隐隐约约有许多人影,嬉笑声,喧闹声吵的脑仁疼!
淑环那张倨傲的脸出现,她一手紧紧捏住自己下颔,“你与人有染。我怜你不易,贬妻为妾后做我的洗脚婢。日后还可待在显国公府,殊哥哥不日就迎我进门。”
她被惊的叫出声,睁开眼是青色的床帐。
一时分不清梦里和现实。
看不见银屏的身影,隐约听闻外头拍门声。
掌掌入肉,听着便疼。
“开门!开门!世子妃病了,快开门!”
门外的老仆妇对着里头的哭腔充耳不闻,低垂着头守在门边。
一人踩着荒草而过,夜色里小道上沙沙作响。那人进了正院,凑在沈氏耳边低语。
段泠拿着竹筅注汤的手停了下来,看向两人,那仆妇她认得,是世子妃那守着门的。
莫非,她没忍住问了出口:“母亲,可是嫂嫂出了何事?”
那仆妇立在一旁,隐于门边。
沈氏目光扫了段泠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段皎笑道:“妹妹,这点茶不一气呵成怕是味就不好了。还是我来了叭,妹妹年纪尚小,怕是定力不够。”
段皎上前那过她手中工具。
重新取了块茶饼炙茶,余下碎茶碾茶一应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有贵女的温婉。
段泠只将目光放在沈氏身上,再次问道:“可是嫂嫂那不好了。”
沈氏停下数佛珠,抬眼看着她开口道:“带三小姐回房,好好向皎姐儿学学。身为一个小辈胡乱打听长辈的事,一点儿国公府贵女样子都没有。”
有的话如杀人诛心,段泠最难过有人说她行为无状,舞刀弄枪不堪为显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
她愣了愣,两眼失神望向沈氏:“母亲…”
段皎闻言忙福了礼:“是母亲谬赞了,泠姐儿还小还能学。”
“不用你假好心!”段泠眼边滚下泪来,推搡开门边那老妇向外头跑去。
段皎捡起地上那方锦帕,意有所指说道:“夫人别往心里去,泠姐儿这是面子薄。”
“不过,若是国公府有个人与泠姐儿年纪相近也能教导她便好了。我当初原以为淑环姐姐会嫁给大哥,她一言一行都是宫中嬷嬷教出来的。定是能作为表率的。”
段皎说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跪了请罪:“夫人,皎皎说错话了。皎皎该罚!”
沈氏一时没有动静,过了会儿让她起来:“起来叭,不怪你。你与县主玩的好,想要长久有个伴也正常。”
只是这事却在她心里头扎了根,淑环。
沈氏敛眉数着佛珠,心头划过无数想法。要说,错不至休妻,贬妻为妾此事也不是没有过。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说打脸,进度还没到。快了,快了
突然觉得我下一本可以去写火葬场,所以收藏一下专栏预收叭《悔教夫君觅封侯》
第三十四章 殊归
前院里; 漱玉听闻一丫鬟偷拿世子腰牌被抓此事。
惊觉大事不妙,这些日子竟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
他竟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既已出此下策让自己知道,世子妃定是被困在某处处境不妙。
他挥退众人; 丢下手中宣纸就往外跑去。冲向马厩一手拉缰绳翻身上了马
“漱玉大爷,你要干什么去?”
室内的人拿着刚刚商量到一半的案牍看着跑没了的人; 无奈叹着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漱玉驾马冲出了府,不敢在闹市策马,往那马道上去。赶往驿站; 找世子爷在那的人加急送信去。
算算日子; 查江南盐商贪污,官商勾结之案已是快结了。
但他不敢耽搁,只盼着世子爷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世子嘴上说着不在意世子妃,但桩桩件件事都指明他心悦罗敷; 但君不知。
若真出了什么事,他唯有以…死谢罪!
夜色如流水,时光转瞬即逝。银屏红着眼眶在榻边守着桑桑一夜,泪水已流尽。
桑桑头上垫着沾湿了水的巾帕,银屏一趟又一趟拿了床帐上扯下的青色帷帘沾湿了水擦拭她四肢。
银屏不会医术,只用了家中的土办法来散去高热。
她一把袖子抹了眼边,熬红的眼内布满血丝。
只盼着这法子能管用,但她祖籍老家村头李大娘的儿子便是这般痴掉的。
国公府夫人不是人; 银屏心内暗咒; 咒她作孽多; 下辈子变猪变狗下啊鼻祖地狱。
*
辰时; 正院内丫鬟鱼贯而入; 一列端着盥盆等梳洗之物; 另一列托盘上装着各色衣物。
皆低头垂目等着主人家起床。
帐中铃响了; 两人上前扶着沈氏起来,她就着盥盆漱了口,崔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边上丫头屏息凝神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但那声音却飘入了耳里。
“翰林院那萧编修不知怎的请动了祭酒家的夫人。这大早上的说格外喜欢京中时新的绸缎。听闻今年世子夫人娘家要成皇商上供丝绸,有故,特来拜访。”
沈氏听后眼角边细纹因笑意皱起,穿上那藏青上裳后冷冷地道:“好一个有故。来的真是巧!”
不过一个祭酒家的夫人,她何惧?
“礼数周到些,出去回了话。就说世子夫人病了,近日不便见客。”沈氏坐在一面铜镜前,由着后头小丫鬟梳上发髻。
死气沉沉的脸不见喜色,虽年岁不算大,但没有鲜活样。
今日是阴天,朝阳不出。
多少年了,她过着这种死水一样的日子。沈氏垂眸,她不好过,为何要让那女人的孩子好过?
若不是她,陵阳候府的庶出小姐何苦要作人继弦。缘定三生抵不过父女情薄,她终究比不上大姐,一朝逝了便用上了她。
延续这门姻亲。
沈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些年,该是大夫人的责任她都尽了,没人敢指摘。这次,她亦是为殊儿着想不是吗?!
京郊外,一驿站边,段殊勾着嘴角瞧天上那轮明月。
无视耳旁人的叨叨:“段大人,这次咱们可是立了大功。进京面圣后,圣上定是龙心大悦。”
今夜月色这般好,那女人她在京中会做些什么呢?
可是在看账簿拨算盘,或是调胭脂香膏。他迫切地想知道。
头一回,段殊有了牵挂的滋味。
他笑了笑,翻身上了马两腿夹紧马腹,马儿头颅高高扬起,撅了撅前蹄就要跑去。
“哎,世子爷,世子爷。天色这般黑是要往哪儿去?”那人情急叫出段殊身份。
同是奉旨办差,若他夜路出了什么事,自己是掉一百个脑袋也解释不清。
段殊两手握紧马缰回过身来,一眼仿若洞穿他内心所思,眉目张扬带笑:“爷回府去!!好歹爷统帅过三军,收了你这心思!”
他伸手拍了拍那白驹的脖子,若离弦之箭须臾间便没了影子。
只余尘土在空中飘扬,柳大人用袖子挥了几下,呛进喉咙咳嗽几下。
无奈摇头,年轻人啊。
这段世子竟也有今天,真是开了眼。可见有了妻便是大不同。
他理了理袖,拍掉上面黄土就要往屋内去。一阵马蹄声从后头又传来,他又惊又疑,怎的段世子又回来了?!
一匹黑马闯入视线,马上那人见着自己连忙翻身下了马。抱拳急促道:“大人多有得罪。可有看见我家世子爷?”
柳大人摸不着脑袋,一个要往回赶,一个又来找。他指了右侧那面道:“刚刚,你家世子已离去了,说是要回府。”
那黑衣青年又是庆幸又是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看自己这匹马儿,跑了小半日已是疲惫了。
再换了驿站内的马也追不上世子爷的良驹。好在,世子已经回京了,按脚程明早寅时便可入京。
余下的事想必漱玉有成算,他这样想着松了口气。
抱拳谢过了柳大人。
段殊连夜驾马从官道上走,天将将放亮时入了城门。
守门的城尉见来人驾马,衣袍沾了晨间的露水,风尘仆仆,肃杀之气扑面袭来。
举起手中兵器横拦,中气十足大喝道:“来者何人?还不速速下马示明身份。”
段殊自腰间取了玉牌,晨间的光照在上头熠熠生辉。
那两人连忙放下手中兵器,抱拳道:“下官不知是段世子,僭越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段殊想着就要回府了心情正好。
他眉梢上扬,唇瓣带笑,“不妨事!”留下此话后便夹紧马腹进了城,红衣张扬似火。
他摸了摸怀中那匣子,嘴角勾起笑。
北陌桑那女人不知见了要如何谢他。走至一街边,一人不要命了往上冲。
他勒紧马缰,马儿前蹄扬起,往左避开了。
段殊眉眼稍冷,盯着那人看。那人从地下匍匐爬起,递上一桑条,颤巍着道:“爷,这位爷。有人叫小的告诉爷,见了这折断的桑条您就明白了。”
段殊伸手接过那桑条,破破的叶子,折了的枝条。
微微皱眉,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
他扔下腰间别的一香囊,便驱马向城中西街显国公府赶去。
一路上马儿越跑越急,段殊眉头紧皱,希望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桑桑,这个笨女人,怎的自己一不在府内就出了事。
良驹可日行千里,段殊不一会儿就到了府门前。
天色尚早,初冬的寒气凛冽,门房缩在门边打着哈欠。
冷不丁听见一声:“开门!!”抬眼瞧是久不在府内的世子爷,身子一哆嗦连连大叫:“开门,快点开门。”
段殊不在意,冷着脸,心内却是焦急如焚。
一路进了府,往内院去。
却正巧在正院前见了段离,大冷的天摇着折扇拱手笑道:“见过大哥,你也是来拜见母亲的?”
段殊不理他,眉眼冷冷扫过他如视无物,抬脚大步往前。
“你去那有什么用?!你那美娇娘可正在佛堂跪着呢!”段离见他这样素来不将自己放在眼底心头愤愤不平,捏紧拳头大喊。
段殊充耳未闻,微侧头:“我不用二弟交我做事!”
正院里头的嬷嬷见了来人惊诧道:“世,世子爷,你怎的回来了?”
段殊唇瓣勾起笑,冷冷开口:“再不回来,你这院里的人是要杀光我那的人了。往后这国公府便姓沈吧!”
后头闻声由崔氏扶着出来的沈氏闻言晃了晃身子,颤抖着手道:“殊儿,你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段殊走上前,眉眼含着冷意,如冬日霜冰。
他字字珠玑,吐出的话直入沈氏心窍:“大夫人是邪气入体,冲昏了头吧!你面前的是显国公府的世子,亦是当朝三品大员。夫人无诰命在身,叫的什么我怎就听不明白。”
段殊抬眸示意,漱玉在后头将那崔氏擒了。他不再看沈氏,转身朝小佛堂走去。
沈氏在后头大喘气,心梗郁结。她为填房入府,国公爷便再没有请奉诰命!
此事,当时在京中是个笑话!
“夫人,夫人。”她边上那仆妇赶忙将人扶了回去,连连唤道去请府医来。
段殊走在前头,一路踩碎了路边杂花。来到那府内偏僻一角。
院门前守门的老仆妇见状诚惶诚恐迎了上来。
刚开了口:“世子——爷”,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便被段殊一脚踹至心窝,伏在了路边一旁。
漱玉在后头说道:“谁给你的狗胆,世子爷放在心尖上的人。由的你这般磋磨!”
段殊听见这话食指微动也未反驳,破开那木门直奔里头而去。
越往近心头颤的越厉害,直至走进那方小室,一丫头伏倒在床边,是她跟前那丫鬟。
桑桑面色不正常泛红,檀口微张,呼吸不顺仿若被人握住脖颈。
段殊眼前泛红,朝着门边喊:“黄医师呢,人来了吗?”
他上前拉起那柔荑,床榻上只有一床薄衾。雪白的狐裘大氅裹着那发凉的身子,露出一张莹白脆弱的小脸。
段殊解下带水的衣袍,小心翼翼抱起桑桑,将狐裘大氅裹的人更紧些,密不透风。
外头黄医师端着一药碗进来,“见过世子,世子妃还需散些热气,无需捂那么紧。”
段殊接过那药,面带迟疑,手下却松了松。
白茶见他拿起托盘上的白瓷勺一手托着桑桑脖颈,另一手将药汁喂入她口。
向来张扬的眉眼此刻静了下里,眼底透出无限深情。
白茶看着这一幕,小主子这样倒是少见。若夫人知道,定是心甚慰。
喂完了药,段殊看着桑桑恬静的睡颜。喉结动了动,没忍住在脸颊落下一吻。
他往后退了退,对傻愣在一旁的银屏道:“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走出了室内,段殊站在门边听着漱玉禀告这桩桩件件事,越听眼底凉薄冰冷一片。
白茶在一旁福了礼道:“主子,我这次这般快就带了药是因为事先一直备着。世子妃自从你走后不久便病了,还未好全便进了这佛堂。我想为她诊脉,夫人不允。”
好,真是好的很!
这是不将他段殊放在眼里,沈氏是真将她自己当做那大夫人了。
本就井水不犯河水,当年她那桩子事当是没人知道。
他看见这破败的小院,里头那屋窗边还漏了个角,呼呼灌进风。
眉心蹙起,命人牵了辆马车进来。他打横抱起桑桑,入了车内,紧紧阖上帷帘。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十五章 温情(二更)
马车渐缓停在院子外头的小道上。
段殊一撩衣摆; 将人裹在狐裘大氅内打横抱起。过往丫鬟纷纷侧目,待人走远了才窃窃私语。
“哎,你看; 世子爷抱的是世子妃吧!”
“不是世子妃还能是谁,咱们这府内又没旁的女人。”
“可是; 前几日不是说世子妃行为不端被夫人罚去跪佛堂了吗?”
“蠢丫头,你也不看看这府里头日后到底是谁的?!”
银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