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今日真香了吗-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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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 不若我们去那亭子里头休憩会儿。煮些酒喝看看这落雪?”段皎提议道,丝毫不知这已一步步走入提前布好的圈套。
桑桑走的脚有些累了,自是应了好。
墨画扶着人走上台阶; 里头一丫鬟扫落飘进亭子里头的雪见着来人衣着华贵忙放下物甚低头行礼道:“奴婢见过二位小姐。”
段泠摆了摆手让人起来也没解释桑桑的身份。
嫂嫂本就生的貌美; 比自己也大不上几岁,真是便宜大哥了。
那丫鬟见人要坐下,连忙从亭子里头一箱箧内取出软垫垫在石凳上。
还搬出火盆,将炭火生了起来。
一举一动倒是贴心; 段泠问道:“你是哪院里的丫鬟,这些事都是你自己想的?”
那丫鬟闻言用火钳夹银丝炭的手指顿了顿,抬起头来回了话:“回小姐的话,奴婢是正院里的人。这些活都是郡主事先吩咐的,奴婢依着吩咐行事。”
思及了什么她补充道:“为了让贵客们赏玩的开心,郡主特地吩咐每处休憩的地儿都要有人当值,备下炭火酒水茶水茶点一应物品。”
酒水茶水。
走了一路了难免口干舌燥,段泠心头微动; 桑桑亦想用些水。
那丫鬟拨好了炭; 让火燃的更旺些。
“嫂嫂; 这雪天不若就少用些果酒; 那些茶在府内都喝够了如何?”
桑桑就喝过三回酒; 一回是成婚那日的女儿红什么味也没尝出只觉辣的嗓子难受; 第二回 是段殊买的那石榴酒; 第三回就是宴席上喝的一小盅梅子酒。
果酒不醉人,少喝些应该也无事的。
“那便遂了泠姐儿的意,不过不可用太多。”桑桑让那丫鬟去取酒水来。
那丫鬟闻言从放置酒盏茶具的地方取了两个百花盏上来。
扯掉了石桌上头的棋盘,替二人摆上酒盏。
百花盏暗蓝色的釉面,花纹如盛开的花朵栩栩如生,就这样一只盏想必拿着钱也不一定买的着。
桑桑心头暗自震惊衡阳王府不愧是一等王府,财大气粗底蕴深厚。
小丫鬟拿了一碧绿青瓷的酒坛将酒水倒入盏中,剔透的酒水在盏中晕开,那花纹如同活物般沾上点点水珠慢慢盛开,美的不像凡间物。
“这是什么酒?”桑桑拿起百花盏细嗅那酒香,未闻出来问道。
“这是落梅白露,取林间梅花酿酒的。”小丫鬟低下头去恭恭敬敬答道,眼里头的一闪而过的暗流没人瞧见。
见桑桑拿着就想浅酌一口,她连忙停下手头动作说道:“小姐有所不知,这落梅白露须在盏中待上一会儿,让雪从天上落下,从梅花花瓣滑落这酒味儿才醇香。落梅白露就取自这意思。”
竟有此等说法,桑桑晃了晃百花盏内的琼浆玉液,仿若真的感觉酒香更醇厚甘甜了些。
这些文人墨客的玩法也真是有趣的很。
一坛子酒就开了倒上这么一些那丫鬟又阖上封,另开了一坛替段泠斟酒。
雪天有雪飘进了亭子里头,燃着的炭火又旺盛将积着的雪微微化开,外头又冷不一会儿就成了剔透的冰。
变故只发生在一刹那。
“啊”一声尖叫传来,那丫鬟脚底打了滑,将一坛子酒全洒在段泠衣裳上。
吓的她跪于地砰砰磕着头,桑桑上前查看那被泼的地方。
半坛子酒全落在上头了,衣裙腰腹那块湿透了大半。
天又冷,湿掉的衣裳若不及时处理人怕是要着了风寒。
“这可如何是好?”桑桑指尖摸着那冰冷冷的衣裳,段泠反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嫂嫂不要担心了,玉盏出门前为我多带了一套衣裳,让她去拿就是。”
听着那磕头声,段泠摆了手让她起来:“不怪你,这地上湿滑。”
倒酒那丫鬟赶忙起来,没顾得上抹额前的淤青将功补过道:“小姐,正院边上有几处空着的厢房,拿取衣裳需要时间,若冻坏了贵客奴婢就是死也难辞其咎。奴婢可为小姐带路,去那里等候丫鬟取来新的衣裙。”
此处正处园子中央,若往来有人见到是失礼。
何况,天这样冷,衣裳湿透沾在身上也不舒服。
段泠不以为意想陪着桑桑在这等却听见人说:“泠姐儿,那丫鬟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若你就先去厢房里头。”
但这种桥段总觉的像有意为之,堂堂王府自然不敢在酒水里下药,那泠儿姐。
但愿是自己多想。
“墨画,你跟着泠姐儿去。”墨画在一旁听见这话面上一顿:“那主子您呢?”
泠姐儿虽说喜爱舞刀弄枪但也只是个女儿家,“我就在这园子里头,人来人往的不会有什么事。你就随她去。”
“是。”墨画接了吩咐就和段泠随着那丫鬟往正院里头那厢房去了。
周遭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桑桑两手往那汤婆子捂了捂,桌上那酒水虽香甜但心里头存了心思也就不想再去喝了。
往那沙漏看了几眼,还记得夫君说二刻钟未回便来寻自己。
她翘了翘脚尖,上头绒花轻轻晃动。
等泠姐儿回来往回走说不定还能遇上夫君,他穿着玄色大氅暖和的很,自己可以被裹在里头,还要让他摘最高那枝头上最密的梅花。
桑桑唇边漾开一抹笑,如明珠生晕。
忽然,她看着周围的白色不清晰起来,头渐渐昏昏沉沉。亭子外头的雪还有树枝隐有了重影,天旋地转。
桑桑惊觉不对,一手撑着廊柱就要往外头去。
是刚刚那盏酒,她心头大骇,拖着酸软的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头踉跄着前行。
一旁早就候着的人伺机而动,桑桑眼前一黑不知发生了什么。
四周似乎皆是黑漆漆,但她记得她要出去。
雪白大氅下头的小脸绯红一片,美人盈润的樱唇在无声呢喃。
一股恶臭扑面袭来,屋内的帷帘倏的一下被人拉开,久不用的室内无数灰尘在光线下起舞。
桑桑看清了眼前人,满脸横肉的脸上一口大黄牙散发着恶臭,眯缝的眼内浓浓的觊觎毫不掩饰。
他油腻的手指抚上桑桑面颊,“美人,你在说些什么呢?出去还想出哪里去?”
令人作呕的气息传来,桑桑尖叫着躲开,声音无力但却仍有一股气势在:“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有何好在意?”外头传来一道女声,听着熟悉的很。
那低矮肥胖的汉子见了人竟安安分分在一旁不动了,口中嚷嚷道:“哎,我可是依着你的吩咐要办事了。”
来者那描的细长的丹凤眸眯起扫了他一眼,那汉子后背一凛,“蠢货!我要办事由的你指手画脚。”
淑环,这声音是淑环。
桑桑厉声骂道:“淑环,你这是犯法。私自下药谋划官家女眷违反天启律法,你可知道?!”
淑环戴着精致护甲的手指屈起,在桑桑白嫩的面颊边轻轻划过留下一道红印,面上满不在意道:“不然,你以为是谁让我来的?管着本朝司法公正的地方除了大理寺难不成还是三司?”
她轻蔑不屑地笑着。
大理寺卿就是段殊,桑桑睁大了眸子里头满满的不可置信。
“你胡说。你是爱而不得失心疯!!”桑桑用劲全身力气捉住她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下。
淑环吃痛一脚踢向桑桑腿间,“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把这贱人拉开!!”
那粗鄙男子闻言跑过来一把扯住桑桑肩头。
淑环一手揉着手腕居高临下道:“管你信是不信。段殊的母亲逝去前就最喜元家的表小姐,早有结为姻亲的想法,所以元幼薇双亲没了殊哥哥就连夜接了人入京。至于你,没权又没势的,碍于早年那桩糊涂亲事,显国公府怎么也不能做这等毁约之人。”
“只有你与人苟且德行有失才好让出这世子夫人的位置。不然你成亲也半年有余怎的一直无子嗣?这次赏梅他怎没有陪着你来?”
淑环见人眼底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唇边勾起得逞的笑。
在人最怀疑什么的时候说些那人的不好,假的也会成真。
。
段泠换好了衣裳快步往前走,那丫鬟不一会儿就落的远远的了。她走近那凉亭正想大声喊人却发现没了人,只余那倒了的百花盏,酒液洒了满座位。
炭火兀自噗嗤作响。
嫂嫂一个人能往哪儿走去,还有这酒水,她看见雪地里头那凌乱的脚步在石板路上断了痕迹。
跑的气喘吁吁的墨画追了上来见主子不见了慌了神:“三小姐,三小姐,我家主子呢?”她像是有所感,刚刚还跟在她身后的那丫鬟已经不见了人影。
墨画心头没由来一慌,世子,她要去找世子。
段泠握着石桌边的手狠狠用力,一手拉住墨画语气快速说道:“你现在就去找大哥说桑桑被人带走了,我去找清荣郡主,届时稳住局面。”
“记得,要快!”
墨画记性好,从来时的路小跑过去,面上尽量稳着不让他人瞧出异样。
她许是知道是谁害的主子,对主子有成见的也就那几个人。
好在这路偏僻,一路上不见几个人影,墨画攥紧手里的帕子一路行的飞快。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二章 千钧一发
“不管你说些什么; 我是不会信的。淑环,你最好是现在放我出去!”身体里传来异样,眼前越来越看不清了。
桑桑握紧手掌心; 手心皮肤的刺痛让头脑获得短暂的清明。
她一手费力撑着地面抬起头来,眼前人一袭大红的衣裙让人眼前发昏。
桑桑摇了摇头; 眼底透出愤恨的光。
淑环见人跌倒在地,面色潮红知道那药效是上来了。
她轻蔑地笑了笑,不急不缓蹲下身子; 手中挂着一块玉腰牌晃了晃; :“这玉,你可识得??”
羊脂玉水头极好,窗棂外头漏进来的光在上头反射,晃花了桑桑的眼。
“若下次再有事; 直接拿了这腰牌,见牌如见人。”
“可令府上亲兵。”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如潮水般涌来,桑桑心口微缩。
淑环见了她这样,心头嫉恨更甚,想毁掉她的心思越来越浓烈。殊哥哥竟真把这腰牌给过这贱人,看着后面急不可耐的武大,淑环笑的愈加放肆。
好在; 要不了多久; 她就会身败名裂!成为盛京耻笑的对象!!
堂堂显国公世子夫人耐不住寂寞喝了点酒就与陌生男子行那龌龊肮脏之事; 被人捉/奸在床还粘着人不肯分开。
她要她亦无脸继续呆在这盛京。
淑怀伸出一手掐住那嫩白柔软的下颚轻声道:“北陌桑你就留在这好好享受吧。痛快过后; 殊哥哥便许于我正妻之位; 元幼薇亦可以贵妾之礼入府。”
桑桑脑中乱的很。
为何?为何夫君要让淑环县主做这样的事?但那腰牌; 确实是自己见到过的;夫君与自己成亲半载一直都未合礼;他说等宴会过后再谈此事。
淑环甩开手; 神情倨傲地离开了。
桑桑两手撑着地起来想上前去追着离开,头皮忽的一痛,她忍住没叫出声。
武大一把扯住那如云鬓般的乌发,一手贪婪地往鼻尖嗅。
这种不可一世的贵女如今也要在他胯/下承欢,这般事光光是想着就浑身冒着热气。
桑桑拳打脚踢,一手握着金钗挠花他的脸往后退至廊柱边。
口中想发出声音却是细细绵软若□□,浑身燥热难耐,一股一股空虚从腰腹内袭来。
“呵!臭娘们,现在不想要等会求着老子要。”武大一把抹了脸边,手上竟见了血。
本就狰狞满脸横肉的脸庞此刻一步一步朝着桑桑走来如地狱的罗刹。
他大喇喇两腿分开站着,一手解开那短打粗布衣裳,露出松垮垮的肚皮。
就要往桑桑那来。
桑桑一手握着那金钗,上头那红宝石亮眼夺目。
她倚着廊柱手上发紧,似是能为自己增加些气势。
“你放肆!!”但不知被下了何药,用劲了气力说出的话亦听不清。
她一手扶着廊柱,浑身酸软无力,体内一股一股热浪袭来令她想要扯开累赘,想要冰凉之物。
桑桑喘着气不放弃继续说道:“刚刚那人许给了你何物?我许你十倍,现在让我出去,既往不咎,饶你性命。”
武大一掌击在桑桑手腕处,叮当一声那垂月宝石珠钗应声滚落在地。
他一掌撕掉了桑桑肩头披帛,雪白肌肤隐约可见“臭娘们,你就给老子好好配合。什么性命不性命的老子还怕谁?”
武大见美人雪腮微红,倔强的目光在那柔软娇媚的脸蛋上,他只觉让他睡上一回死了也值得。
。
“传我的令,封锁院落不可惊动他人。”清荣郡主让管事嬷嬷下去传了消息,只盼着事情还来得及。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倒酒的丫鬟还有让生事的人闹不成事。
段殊听得墨画所言,手中酒盏碎落一地。一语不发起了身,眉眼间戾气欲浓,一路朝着那园子走去,过往小厮丫鬟皆心惊退避。
他淌着血水的手掩在玄色大氅下头,桑桑,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来到那处园子里,凌乱的脚印在青石板上头消失不见,脚印快被落雪掩于虚无,事情发生已经有一会儿了。
他冷冷的眉眼看着四周,墨画跪在雪地里悲怆地流着泪:“世子,都怪奴婢,不然主子不会走丢。”
段殊喉中一梗,没去瞧她。
走至一梅花树下拾起一物,正是桑桑今日戴着的红宝石耳铛。
那日玲珑阁,他卖给她的。
段泠心头亦慌乱,拉起墨画道:“快些别跪了,此事不宜声张。”
他摩挲着手里头的红宝石耳铛,声音如寒潭内的清泉般冻入骨髓:“墨斋,去将淑环县主请来,一盏茶未带过来,提头来见。”
敢这般行事不顾及后果的,还与桑桑有仇,只有淑环一人。
“段泠,你告知清荣郡主府内空闲又离花厅近的院落一个一个带人搜查。”衡阳王府占地广,院落众多,为方便揭发此事可选院落也有数十之巨。
现在,唯有淑环亲口说出才是最快的法子。
段殊低垂的眼内布满杀意。
墨画从未见过世子爷这般模样,仿若站在血水里,边上尸山如海。
她不住的自责,恨不得一死了之。但不熟悉王府地势,徒然去寻人只是添乱。
萧锦年从园子里回了宴席处坐下,过不了一会儿就见了段殊匆匆离去,清荣郡主虽在人前欢笑说话,但时而有丫鬟凑上前。
他敏锐的感觉事有蹊跷,莫非,是桑桑出事了?
“萧兄,这流觞曲水,你不来作诗一首吗?萧兄,萧兄。”耳边公子哥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神,萧锦年摆手推辞道:“某还有事。”
他一路疾行至刚刚那园子,早已人去楼空。
看着那人一袭青衫,温柔疏朗的眉眼沈白蔻没忍住上了前。
“我知道你在找谁。和我来。”后头忽的传来一道女声,是早前问自己话的女娘子。
沈白蔻早就知道淑环县主的计谋,刚刚一路跟着人走到花厅旁那偏僻的院落里。
一路小心谨慎没有被发现。
她看见北陌桑被套在一麻袋内昏迷在地上。
“劳烦姑娘带路。”公子清隽的声音不再隔着云端,沈白蔻捏紧掌心的软肉道了声好。
她在前头走着,感受着身后人急切地瞧着自己。
终于有一回,他也能注意到了自己。
一昏暗的耳房内,淑环尖利的声音刺痛人耳膜:“还不快放开本县主!小心你这狗命过不了今晚。”
她眼前罩着的黑布袋被扯下,一眼便看见段殊一语不发冷冷坐在太师椅上。
眸子中凉薄无甚感情,看自己如看死物,触之惊心。
“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