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下嫁-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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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过去就是将军夫人,况且李璨是真心疼爱熊婉秋。
可惜的是,李璨并不是熊婉秋所爱之人,也非年轻才俊。
“公主该高兴的,婉秋病不觉得委屈。”熊婉秋看出赵承玉的为难犹豫之色,她开口道,“我未想过自己会有穿上嫁衣,能有这般明艳的出嫁,还是嫁个将军。还能帮上公主解忧,婉秋高兴。”
熊婉秋握着赵承玉的手,看着她道:“婉秋嫁人了,此后能陪在公主身边的日子就少了。公主接下来的路途很难走,婉秋无法一直陪着您,为您解忧了。”
这一番话听得赵承玉又是红了眼眶,两人相望,随后也无语,一切尽在不言中,赵承玉替她盖上盖头。听得外面的人催促了声:“公主,吉时快到了,李府迎亲的花轿也到府门口了。”
赵承玉才牵着熊婉秋的手,亲自送着她上了花轿。
李璨娶的是续弦,加上五皇子新丧,将军夫人还是北朝旧族公主府的一个琴女,故而婚宴没有办得大张旗鼓,也就只有一队少数人的迎亲人,鞭炮锣鼓都少,府中也未设下几桌酒宴。
此乃是李璨和赵承玉两人的意思。
虽然成婚办得不招摇,熊婉秋也只是个琴女的身份,但赵承玉给熊婉秋办了有二十台的嫁妆,此等丰厚的嫁妆都可比拟皇亲贵女出嫁的排场了。
如此也可显得赵承玉待熊婉秋很是不一般。
新婚夜里,熊婉秋与李璨恩爱缠满,新房里的红燃了一夜,李璨待她也是极其温柔呵护。
第二日一早,熊婉秋早先李璨起身,换了一身衣裳,端了洗脸水来伺候李璨。
“有一事,妾身要与将军说明白。”熊婉秋拧干了毛巾后,递给李璨擦脸。
李璨温柔道:“夫人直说吧。”
“大小姐嫁给了陵郡王,而将军又娶了妾身,妾身乃是公主府出来的人,大皇子和皇上都是多心多疑之人,恐怕将军再如何对大皇子忠心,大皇子也不会信任将军了,反而会对将军生出杀心来。”
她此话才落下,李璨就警惕疑虑的眼神看向她。
熊婉秋神色里满是忧心,继续道:“将军,婉秋没有别的意思,婉秋只是希望将军能够为了大小姐和婉秋及您自己还有整个李府着想。从您决定娶婉秋时,就该明白,您已经选择了长公主,选择了北朝旧族。您手里有北朝旧族的兵力,只要您站在长公主一方,那些北朝旧族的士兵自然听从您的命令,可若您还一心要帮大皇子,恐怕在北朝旧族的士兵那儿,都会认为您是为了笼络他们卖命才娶了妾身以及将大小姐嫁给了陵郡王,反而会对您生出反抗之心。”
听着熊婉秋将这些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彻清楚,李璨不禁狐疑的眼神看着他,质问道:“婉秋,你嫁给我可就是为了帮长公主拉拢我?可有半分是因为爱我,要与我在一起?”
“将军,长公主若没有谋算私心,又怎会让我嫁给你?您去向长公主府里提亲时,也该做好了这样的决定。”熊婉秋硬声反问。
“你回答我的问题!”李璨气怒的抓住熊婉秋的手腕,震怒道。熊婉秋吃疼,李璨却仍旧不松手,怒目看他,他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将军,岂能由一个女子算计了!而且这个女子还是他心悦的人。
“长公主待我极好,若是我不愿嫁,她不会逼我。嫁给将军,自然是我心甘情愿,将军待我好,我愿意有这样的归宿。”熊婉秋委屈又楚楚可怜的回答,看向李璨的眼神带了些埋怨。
“将军,你抓得我疼了。”
李璨这才赶紧的放开了手来,对熊婉秋好一番道歉又是哄着赔罪,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李璨这和新夫人柔情蜜意的,但他娶了长公主府琴女为将军夫人之事,传到姜元昊耳中,却是一下子就起了惊涛骇浪。姜元昊当即就进宫找南帝说起此事来。
“父皇,这个李璨先是失信于儿臣,把女儿嫁给了北朝旧族的陵郡王,如今倒好,竟然还娶了一个长公主府的琴女为夫人,他这是摆明了要站在北朝旧族那边了!”姜元昊怒声与南帝道。
南帝听闻此消息也是震怒不已,气得连连咳嗽:“简直是逆臣!亏得朕这般抬举宠信他!”
“父皇,李璨手里有那么多兵权,不得不防着!”姜元昊提醒,“不如,随便找个由头,削了他的兵权。或者是直接说他谋反。”
南帝冷静下来沉思着,削兵权可以随便找个由头,但是这兵权给谁呢?南朝任一一位将军都不行,他们无法震慑住北朝旧族的士兵。
况且,李璨这才跟北朝旧族的人结亲,就被削兵权,或者是被冠以谋反之罪,难免会让北朝百姓和士兵离心,很快又会江山动荡,到时候生出大祸端来。
“皇上,依奴才看,您还是先将李将军招进宫里来见过,探查一下他的意思再做结论。”穆廖在旁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南帝点头应下,道:“穆廖,你亲自去李府一趟。”
穆廖领命应下,去了李府传话召了李璨进宫,李璨也早料到了他娶婉秋会引起南帝和大皇子的疑心,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他进宫后与南帝解释娶熊婉秋的原因,一是真心喜欢这女子,二来,也是为了更好的掌握北朝的兵马,绝无半点要背叛大皇子的意思。
此话也不知南帝和大皇子信不信,总归,先堵上他们的嘴,教他们眼下不会发难。
公主府里,赵承玉的身子也养得好了许多,这段日子她一直都很低调,一来是病着,当真是无法去兴风作浪。二来,五皇子死了,李璨娶了熊婉秋,马上赫连南骏就要娶永宁公主了,她不好太过张扬,接下来还有她嫁给卫谏的事,恐怕南帝不会轻易同意了。
自从赫连南丞从灵蛇谷回来后,纪洛城就日日给赫连南丞泡在药浴里。
“洛城姑娘,他的身体如何了?”赵承玉去了南苑,见纪洛城从药房里出来,担心的向她询问。
纪洛城叹了口气,道:“唉,心脉受损太严重,估计得泡个几年的药浴才能好一些,但难免是寿数不长,体弱之躯。”
听此,赵承玉心中内疚,赫连南丞也是为了救她,才变成了这样。
“不过,长公主就放心吧,我一定能够早些的医好他!”纪洛城信心十足的劝慰赵承玉。
赵承玉与纪洛城往院中走动,纪洛城好奇的问她:“我早听说过赫连公子的名声,他是有大学问的人,为何他会这般忠心于公主?还有,有好多的人给公主卖命。”
赵承玉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一会儿后,赵承玉问纪洛城:“你怎么会到风月楼?”
“说来话长,如今生死都是风月楼的人,是长公主的人了。好在,长公主是个不错的人,洛城会好好的给公主效命。”纪洛城无奈的叹了声。
她双手撑着下巴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着。
“不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过些天,你张姐姐也会来。”赵承玉告诉她,“风月楼替她报了家仇,她也是风月楼的人了,风娘安排了她过来专门保护我。”
“真的?”纪洛城露出欣喜之色看向赵承玉。
“你们原本是江湖坊间肆意快活的人,却因为我,要卷入到皇权争斗的诡谲里,往后会有很多的不快活,可能会看到无辜的人惨死,还得收起那些热血衷肠,没有无辜的人,只有有利益的事。”
赵承玉说完这番话,就离开了南苑。
瑾儿来禀话说宁安王府的小郡主病了,赵承玉就赶紧的让人备了马车往宁安王府。
生病的是的赫连南茵生下的女儿,如今都有三岁了,名字唤作玉锦。
赵承玉到了之后,宁安王府的主子们和大夫都守在小玉锦的床前,赵承玉上前去担心问道:“小玉锦的病情如何了?”
“大夫说是风热之症,可玉锦这一直昏迷不醒的,连药都灌不下去。”赫连南茵红着眼眶与赵承玉道,让出了一条路来,引赵承玉到床榻前去看小玉锦。
赵承桓的脸色也不好。
赵承玉去看小玉锦,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真烫,像是火烧似的。
“这般任由她烧着,可不行,可得赶紧想办法让她退烧。”赵承玉焦急道。
第93章小郡主死
可这一屋子的人都默不作声,想来是大夫都束手无策,否则赵承桓明知道她才解了毒,身体还虚弱着,就派了人来通知她。
“瑾儿,你立即回去请洛城姑娘过来一趟,松儿,你也去东宫那边传个口信,让荆大夫过来一趟。”赵承玉吩咐道。
两人立即就往公主府和东宫赶去了。
没多久,荆大夫和纪洛城都到了宁安王府,给小玉锦诊过脉后,两人都给出了相同的结论,有人给小玉锦下了药,小玉锦中毒很深,恐怕是撑不过去。
“玉锦从生下来就一直身体不是很好,后来发生战乱,又是四处奔波的,身子就越来越不好,我一直以为她是先天不足,又受过惊吓、颠簸流离才会这样。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女儿是被人下了毒……”赫连南茵伤心悔恨的哭起来,又怨恨道:“到底是谁那么狠心,这般的害我的女儿!”
“若让我查出这人来,本王定要他人头落地!”赵承桓也怒道,看了看伤心的赫连南茵,又求助的眼神看向荆大夫和纪洛城:“两位大夫真没有办法救本王的小郡主了吗?”
纪洛城和荆大夫都无奈的摇头。
几人出了小玉锦的房间,荆大夫在院中与赵承桓、赵承玉道:“小郡主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如今这番模样,拖不过十日了。而且,小郡主如今这般,很受病痛折磨,在下劝请王爷还是让小郡主早些安乐。”
连一向性情直爽,把所有病人都看得很重要的纪洛城都没说话阻止荆大夫,她也是晓得那些病痛的折磨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多么的难忍残忍。
“不行!玉锦是本王和南茵的孩子,本王不能让她死,不能对她这么残忍!哪怕是付出千万金,本王也要找最好的大夫和药材来的救小玉锦!”赵承桓态度坚决道。
赫连南茵亦是强撑着一丝希望:“只要玉锦还活着就一定有希望的,我不能让她死。”赵承玉探寻的眼神看向荆大夫和纪洛城,见他们二人眼神肯定,也只能叹了口气,与赵承桓道:“我这就进宫讨要几个太医来给小玉锦看病,但你们也做好心理准备,凡事别太强求。”
赵承桓和赫连南茵现在只着急着玉锦的病情,听得赵承玉未说出浇他们冷水的话,便就觉得还有救活小玉锦的希望。
赵承玉匆匆进了宫,而赵承桓等人则又是去照顾小玉锦,让下人熬了汤药亲自喂给小玉锦喝下。
宫中的太医很快就来了,但都不好说出早点结束小玉锦,让她安乐死去的话,就敷衍着赵承桓,说用药治着,能不能活,全看天命。
赵承桓和赫连南茵都满怀希望,等着那一天小玉锦就好了。
在太医给小玉锦治了四天之后,小玉锦还是没了气息。
宁安王府里哭得伤心欲绝,赫连南茵和赵承桓都沉浸在丧女之痛里,至于那查到底是谁害了小玉锦的事,也没什么心力去查。府中的一切都是原先的皇后,如今的王妃在打理着,那事,也是她在查。
只不过,事情是发生在皇宫里,而且已经时隔四年,如今是物不是,人也早非。
原先后宫里的那些嫔妃也就只有几位还在王府里,给赫连南茵下毒的人,说不定早已不在这王府里。
王妃还是遣人查了番,也不知是幸运还是这案子本来就好查,一下子就查到了眉目,这王府里还有些侍女是原先伺候其他嫔妃的,小玉锦的事一出,一个侍女就漏了馅,慌慌张张,跑去了王妃面前认了罪,说是她原先的主子干的事,她知道,一直不敢说。
她的那个主子,早在扬州新宫里就死了。
她也认了罪之后,就畏罪自杀了。
王妃将这事告诉了赵承桓和赫连南茵,赫连南茵因为丧女之痛,尤其痛恨给她下毒的人,可奈何人都死了,又能如何?
唯有又哭又怨的,心情郁结。
小玉锦入殓后,赵承玉从宁安王府回公主府,她上了马车的时候,松儿步子匆忙从宁安王府出来,过来搀扶赵承玉上马车。
“查到了?”赵承玉压低了声音询问。
“是。”松儿点头应下。
随后主仆二人无话,到了公主府后,瑾儿给赵承玉解下身上的披风时,松儿就在一旁同赵承玉回禀事情:“给赫连侧妃下毒的是月影,陈侧妃所指使。”
听到这话,赵承玉愤怒的拍了下桌子,握拳指骨泛白,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意。
“这个陈侧妃绝对不能留着!”赵承玉怒道。
“可要奴婢将这消息告诉王妃?”松儿问道。
赵承玉摇了摇头,她道:“承桓只有两女一子,如今之剩下一个女儿还活着。这孩子还是陈侧妃所生下,小玉锦死后,她要被封为郡主。这事要是闹开了,宁安王府生乱,往后赫连南茵也会因为小玉锦的死而恨上那个孩子。”
“去请王妃过来,这事她得知道,也得她去办。”赵承玉吩咐。
很快,松儿就将王妃请了过来,赵承玉将所有事情的真相同她说了一遍之后,与她交代:“虽然如今不同先前,但这陈氏怕不是个安分的人,她一开始给赫连南茵下毒,是怕赫连南茵生下皇子来,可是在赫连南茵生下小玉锦之后,哪怕从皇宫到宁安王府,她都未曾想过要让人知道小玉锦中毒的事。即便是宁安王府,她也想让小玉锦死,如此她生下的女儿就有可能被封郡主。留她在王府里,也不知道会生起多少风波来。只是此事揭开了,小玉颜不好在府中立足,还有赫连南茵怕也会怨恨陈氏,顺带怨恨上小玉颜。本宫想过,还是让陈氏病逝,你将小玉颜接到你膝下养着。”
听赵承玉说完,王妃不住的点头:“公主这法子极好,这事可否要让王爷知道?”
“瞒下吧。”赵承玉道。
李徽宗来了公主府里,似是有事要找赵承玉,王妃便没久留,告辞离开了。
李徽宗略有些着急,又不太好意思开口,在赵承玉跟前站立不安许久后,他才没什么底气的开口:“公主,东宫太子最是听您的话,您也知道,我那妹妹徽婷……”那样的话,他着实难以启齿,可一想到李徽婷在他面前哭得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还是厚着脸皮给说了,“她自嫁进东宫,都这般久了,太子也没在她那儿过夜,还请公主能够看在我们李家兄弟的面子上,还有我母亲的面子上,帮一帮她。”
“我怎么帮?”赵承玉略带几分不悦反问。让她去逼着卫谏和李徽婷同房吗?
“若是您开口逼一逼太子,他定然是听您的。”李徽宗为难道。
他怕赵承玉不肯答应,竟然直接在赵承玉面前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公主,徽宗求您了。”
“此事我帮不你,你知道我过不久是要嫁去东宫的,李徽婷对我恨之入骨,怕是等我进了东宫之后,还会与我作对。你若真为她好,就让她保着清白身子,往后我想个法子把她送出东宫,如此她以后也好再嫁。”赵承玉态度坚决的道。
李徽宗了解他那个妹妹,是完完全全入了痴。
他本不该为此来求赵承玉的,可一想到妹妹那哀怨的眸子,掉眼泪受委屈的模样,他就不忍心。
李徽宗离开长公主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