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温-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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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能出片?”
“晚上八点前。”
付佳希觉得合适,到时候转发给俞彦卿,给他一个惊喜,又多了一次聊工作的机会。
岩壁上,俞彦卿体感不错,他喜欢挑战。
清新的森木空气味,炽烈的阳光披洒每一寸外露皮肤,真实地融入自然,心旷神怡。
不多时,旁侧隔了四五条攀道的另一面岩壁上,也有攀登者的身影。
印象里,他开始的时候,似乎没有旁人。这么快的速度,看来也是一位攀岩资深爱好者。
俞彦卿转过头,想打个招呼。
对方也正看着他。
隔得远,看不清五官。只看个整体,那人纯黑墨镜,深灰登山服,略紧身,肩背轮廓膨出,手臂的肌肉包裹在衣袖中,因为用了劲,线条感极具视觉美感。
墨镜遮挡眼神,但他的鼻、嘴角、眉梢,每一处都是绷紧的,没有半点柔和的反馈,很不友好。
俞彦卿把“你好”咽回了喉咙。
他继续攀爬,旁边的选手几乎同步登跃。
俞彦卿每向上一寸,邻居便向上两寸。他快,对方更快。远远看着,不像锻炼,倒像一场尖峰对决。
就这样,俞彦卿莫名其妙地被带偏,攀得他气喘吁吁,浑身酸胀,心跳濒临极限。
两人并驾齐驱,不分伯仲。
最后三十米,俞彦卿一个踩点没落稳,滑了半脚,对方抓住这半秒的空隙,快如青云闪电,率先登顶。
那人回过头,视线低垂落下,胸肌抖动起伏。
爆发力、体力、运动量惊人,爬得他脸都发了白。
唯一不变的,是望向俞彦卿时,冷酷、冰霜般的不友好神色。
“咦?这么快?!”付佳希震惊,再三确认时间,提早差不多半小时,“这个很难攀的,中途放弃没什么,安全第一。”
俞彦卿:“……”
过于消耗体力,也没心思去哪儿闲逛,早早结束今日行程。
付佳希发懵,“我准备带你去很多地方的。”
俞彦卿说,“不去了,谢谢,导游费我不会少给的。”
下午,她只能回去公司上班。
刘匀宽慰,“俞彦卿性格孤傲,操盘手的共通点,不好攻破,别太大压力。”
付佳希有点挫败。
刘匀把苏州金融峰会的入场券再次给她,“你自己考虑,去或不去,明天给我答复。”
付佳希接过,又问,“刘组,今天你没去岳总那儿?”
每周三下午,例行向总裁汇报市场行情的时间。
“岳总不方便,听焦秘书说,上午不小心扭伤了。”
避过办公室,付佳希去洗手间,给岳靳成发了条微信。
“你扭伤哪儿了?”
不过,他一直没有回复。
晚上,付佳希时不时地摸手机,解锁,划两下又摁掉。
“叮——”微信新消息。
她连忙点开,却是攀岩俱乐部的那位德国小哥。
“照片,视频,精修,请查收。”
“收到,谢谢。”
付佳希重新打起精神,注意力得以转移,赶紧把这些发给俞彦卿。
意外小惊喜,他一定会满意。
付佳希顺手翻看照片,一张一张往下划。
俞彦卿很上镜,与本人几乎无差。
忽然,她手指一顿,皱着眉,迅速往前翻。
第五张,侧面角度的攀爬抓拍,有同框的另一名攀岩者。
光影虚化,但不难看出另个容貌身材。
付佳希将那一块放大,看清了,确定了,就是岳靳成。
—
檀公馆。
岳靳成也没料到付佳希会来。
他以为是焦睿送药过来,所以听到门铃就去开了门。
付佳希站在门口,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岳靳成一个人在家,衣衫不整,没那么多讲究。加之又伤了肩膀,就更没心思好好穿衣服了。一件开襟的睡袍,自喉结到腹,空荡荡的。
也是付佳希没穿高跟鞋,不然,视线再高几分,就能把他腹肌的轮廓看得清楚。
“你去攀岩了?”付佳希关上门,看他不利索的样子,皱眉问,“扭伤筋了?还是伤了骨头?看过医生了吗?照的片子呢?”
几连问,把岳靳成紧皱的眉头都问松展了。
他敷衍,哼说,“肩膀疼。”
两人往屋里走,客厅里什么都大,落地窗尤其,窗帘全开,CBD商务中心区夜景璀璨绝美。
“今天周三,你跑去攀岩?”付佳希不解。
“我是总裁,周三我干什么都行。”岳靳成有点耍赖。
付佳希哦了声。
岳靳成冷不丁地问,“你今天外勤啊。”
“嗯,我带俞彦卿也在那攀岩。”付佳希说,“给他拍了照,录了视频,正巧把你也拍进去了。”
突然安静几秒。
岳靳成呵的一声,“你还帮他录视频啊。”
“我花钱,请那的德国外教拍的。”
岳靳成阴阳怪气的脸色即刻恢复正常。
“要上药吗?我帮你吧。”付佳希看到岩板桌面上一堆药。
岳靳成往沙发上趴,背对她,主动解开睡袍,脱下半截露出肩和手臂。
客厅只开了暖色调的灯带,无主灯设计,像一只发光的宝盒匣。灯光刷下来,有氛围,也让他肌肤的纹理和线条格外惹眼。
跌打止痛膏,沾上一点在指尖,搓热了,才往他肩上抹。
岳靳成“嘶”的一声,很小的吸气声。
“疼啊?”付佳希立刻收敛手劲。
岳靳成趴着,不敢动,不敢说。
沁凉柔软的手指,多久没触过,没牵过,没感受过了……他记不清了,但此刻的反应,心,以及身体,都像莽撞少年,轻易开合。
他哑声说,“没事。”
付佳希继续了。
紧实的肌肉,骨骼分明,宽肩半裸,脊柱沟延展、深而强劲。
按着按着,付佳希暗自感慨,他到底上了多少拳击课,身材轮廓常年出众,维持年轻健康的体态。
“疼。”岳靳成忽地出声。
“嗯?哪里疼?”付佳希问。
“哪里都疼。”岳靳成把脸侧向右边,闷声,“哪有外勤带别的男人去攀岩的。”
肩上的手劲一下子卸了力,身后的人安静不动。
岳靳成喉结滚了滚,酸意弥漫唇齿,不倾吐而出便不痛快。
他坐直了,睡袍彻底没个衣服样,浪荡地挂在腰腹上。
半边身体,在霓虹的散光里,荷尔蒙溅得野。
“佳希……”岳靳成目光如灼,哑着声音叫她,“我们……”
付佳希如梦初醒,“对,你提醒了我。”
岳靳成愣了下,“什么?”
“我请俞彦卿吃饭、看画展、攀岩、逛公园、书店的费用,集团给不给报销?”
“…………”
岳靳成几乎咬牙,“怎么,你还想公费谈恋爱啊?”
作者有话说:
岳总:逐渐发疯…
追文愉快,周末愉快,抽一丢丢红包哟~!
第28章 三人
◎你前夫想和你复合啊?◎
付佳希嗤声; 挑衅地望着他,“我倒是想,你给报吗?”
“我不给……嘶!”
她狠狠一拧; 疼得岳靳成倒吸气。
“小气死了你。”付佳希说,“以后哪个员工敢替你干活,你不报销就算了,我找刘组。”
“俞彦卿好意思; 攀岩还花女人钱。”
“岳靳成; 我发现你越来越刻薄了; 这样不好。”付佳希认真道,“希望你不要当着儿子的面说这些; 你别带坏儿子。”
“……”
岳靳成受了伤,脾气爆爆的; 付佳希懒得跟他争辩。人探望过了; 心意到了; 快点走人。
回去的路上,将照片和视频发给俞彦卿,除了岳靳成入镜的那张。
满心期待并没有得到回复,等了三天; 等得付佳希彻底没了信心。
这天早上; 她终于放弃。蔫不拉几地跟刘匀说,“刘组; 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另寻良人吧。苏州的金融峰会; 我参加。”
—
晚上; 召唤白朵陪她逛街; 一是散心; 二是买一套去苏州穿的套装。
白朵听完俞彦卿这事,对他还挺来神,“可以啊,蛮有个性。”
“我觉得他这人有点古怪,有名气,有能力,但我总觉得,他孤僻,高傲,不是太合群。”付佳希说,“可能做金融,操盘交易做久了,性格偏差了。”
“直接说他变态呗。”
付佳希噗嗤一笑,“不至于,顶多算是不完全变态。”
嗦了嗦柠檬水,白朵忽然道,“岳靳成想和你复合啊。”
“咳,咳咳咳!”付佳希被柠檬酸呛到,说不出话,但眼神很丰富。
白朵是旁观者清,“哪有那么巧的事,他发神经去攀岩。显然是不放心,不甘心。宝儿,问你,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啥问题?”
“复合啊。”
“不可能。”付佳希不作思考。
白朵被她的回答速度和坚决态度惊讶到了。
油柑青提少冰,杯壁上遇热化水,指间触碰一片沁凉,付佳希不停摩挲,以此来镇静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赌气,也不是故意。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和岳家的这些人、事纠缠了。我一想到,就慌,就乱。那种唯恐说错一句话,惹人误会,故意曲解,再来从中挑点事。他们家的那些伯妈,姑妈,堂妹堂哥的,我真的怕了。”
付佳希说,“同他回岳家的时候,我害怕走出卧室,一出去,就要计算好微笑的弧度,眼神的冷热,说话的分寸,太累了。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嘉一,耳濡目染这些东西。虽然我知道,他姓岳,以后有必须承担的责任和压力。但我还是私心地希望,他的童年可以纯粹,简单,快乐、再快乐一点。”
白朵跟着心疼,捂住她微微发抖的手,“如果,岳靳成不回岳家,不接手柏丰……”
付佳希摇了摇头,“他的决定,从不会动摇。而且,为了情情爱爱这点事,就非要在事业上做出抉择,也太降智了。我要是他,我也会力争上游,做最高山顶上屹立不倒的战旗。”
—
不知是不是在酒吧喝了冰饮的缘故,付佳希肠胃受刺激,拉了一晚上肚子,嘉一睡着,她也不敢丢下儿子去医院,贴了两张“宝宝一贴灵”,天光渐亮时,才捡回一口气。
到公司,刚打完卡,就被金明叫了去。
会客室里,岳云宗在,还有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士。
“来,介绍一下,这是元有期货的张总。”
“付小姐你好。”对方率先伸出手。
“张总带着诚意前来拜访,正好,你们多交流,多了解。”岳云宗说,“你按正常流程推进,不用多想。以资质、综合实力考量,集团的利益是第一。”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风清气正。
如若真的没私交,对方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准确知道她姓什么。
岳云宗对集团经营权力的控制游刃有余,她猜想,在过去的几年,岳靳成每次与之交手,一定也万分艰辛。
中午,金明安排了招待餐,热情周到,俨然合作伙伴。
饭局后,他又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们为了组建研究团队的事,尽心尽力,甚至去争取了俞彦卿。这个人年少成名,少有败绩,但是性格也古怪,不好接触。市场交易里有个词,叫顺势而为。不仅是事,也指人。我们尽力就好,成事在天,合作也讲究一个缘字。”
付佳希不爱听这么文绉绉的鸡汤话,尤其从一个利字当前的人嘴里说出,怎么听怎么讽刺。
她觉得希望渺茫,问刘匀,“刘组,其它公司的背调,我们还继续吗?”
“继续。”刘匀说,“在没有最后定论时,做自己该做的。”
付佳希知道,他也很难,话是这么说,多半是宽慰罢了。这两日按时下班,没有繁琐的碰头会和随时加班,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所有的抗争节奏,悄无声息地慢了下来。这一关,胜利的砝码似已倒向了岳云宗。
岳嘉一晚上有击剑课,是幼儿园的特色兴趣培育,八点会由校车送回家。
付佳希难得几小时空闲,百无聊赖也不知道干嘛。
打卡下班,刚走出大厦,就听到右边一道声音,“姐姐诶。”
是沈也,宽松黑T恤罩着,怨念飘散的语气,付佳希惊喜,“你换发型了?”
之前的帅酷少年风碎发,换成了干脆利落的短寸。
“是啊,为爱落发,听过的吧。”沈也懒洋洋地说,“你先别转移话题,为啥把我拉黑了?”
微信,电话,喜提黑名单一条龙。
付佳希说,“你想知道原因啊?想知道就先上车。”
“我有摩托,带你兜风。”
“那我不坐。”付佳希说,“我年纪大了,吹不了风,偏头痛。”
沈也无语,“你就比我大四岁。”
“那也是你长辈。”付佳希正色道,“叫姐姐,给我好好叫。”
最后,沈也屈从,坐上付佳希的车。
“你不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我天天来你公司蹲点。”
“随便你。”付佳希淡定地打方向,“姐姐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沈也受挫,撞在一堵泥巴墙上闷闷地疼,他转移话题,“我们去吃什么?”
“不吃了,带你去个地方。”
岳嘉一的幼儿园在云津市的一座公园里,隐秘,清净,不算大,但氛围极好。击剑馆内,训练井然有序,今天课程近尾声,教练正在进行最后的结课小测。
“第二个,站得笔直的那个是我儿子。”付佳希热情安利,“是不是很可爱?”
“可爱,帅得很。”沈也挑眉调侃,“姐姐,这是对我的测试吗?搞定你儿子,你就会考虑我。”
付佳希笑了笑,目光像温柔的泉水,缓慢专注地淌过前面的小人儿。
“我生他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离预产期还有二十多天的时候,从楼梯滚下去。”
沈也蓦地一怔。
“我差点出不来手术室。”付佳希叠着腿,双手轻轻环着膝盖,语气宁静,“还有我小时候,大概九、十岁。狂流鼻血,止不住,身上莫名的淤青很久不会消。”
这症状不难引人遐想,沈也想问不敢问,“你,你是,是不是……”
付佳希摇摇头,“没有确诊,但我那段时间的身体,应该是有毛病的。后来住了大半个月的医院,血检结果又正常了。”
“姐姐,你想说什么?”
“我虽然只比你大四岁,但我经历的事,比你多太多,我不是依仗所谓的人生经验来故意压制你。我是想告诉你,有经历,可以理解成人生经验,但它也是人生里的伤口。”付佳希声音清浅,“我不阻止、否定你的情感倾向。但我也想从智性的角度提醒你,没有必要。”
沈也的心像被钻头一下下地突击,钝痛、麻木、还有几分不甘心。
“你又不是我,说什么没必要。”
付佳希睨他一眼,“别跟我说,你爱我爱得要死要活。”
沈也:“我就要死要活了怎么样?”
付佳希义正言辞,“我不可能喜欢一个恋爱脑。”
沈也无语,所以怎么着都不会考虑我了是吧。
岳嘉一小测完,兴奋地跑过来,“妈妈!”
母慈子孝,画面感人。
嘉一很礼貌,鞠躬打招呼,“哥哥好。”
付佳希捏了捏儿子的手,“妈妈去洗手间,你和小沈哥哥待一会。”
待她走后,沈也蹲下来,与这小少爷套近乎,拉关系,“你不能叫我哥哥,你应该叫我小沈叔叔。”
“为什么?你本来就很年轻,年轻就算了,还这么帅。”岳嘉一双瞳纯真。
“总之,你叫我叔叔。”
“我知道答案啦。”岳嘉一说,“如果我叫你哥哥,我们就是同辈,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