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什么拯救世界-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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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面的花轿停了下来。
轿帘被人撩开,我慢慢地走了下来,学着那些死尸的步伐,慢慢地进入了宫殿里面,谢墨云和上官弘也跟在了我的后面,然后是那支诡异又庞大的队伍。
队伍鱼贯而入。
我四下张望了下,却见这宫殿甚是幽深宽阔,雕梁画栋,纱幔飘荡,红烛闪耀,比我之前看到的那九尾妖狐所造出的幻境洞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那股子奇异的檀香味儿太过浓郁,让我内心里泛着点恶心。
“吉时已到,新娘新郎已入宫……”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高声唱道。
我一怔,新娘?新郎?我迅速扫了一眼主动排成两列的队伍,表情虽然木讷僵硬,但却真是成双成对地站在了一起,尸体的数量也是相等的,连那对双胞胎都自觉分开,面对面地站着。
我的嘴角一阵抽搐。
我的身上倒是穿着一件艳丽的大红衣裳,看来是被那些纸人轿夫自动认成了新人了吧?而我看向了对面的谢墨云,他却仍是一袭白衣,在周围都是喜服的尸群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此刻,他的脸色肃然,眉头微微蹙起,那张俊颜喜怒不辨,静静地与我对视着。
我忽然有了一丝期待。
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和他的婚礼了呢?虽然是冥婚,若是忽视了周围的死尸和那古怪的檀香味道的话,倒是一件极为美妙的事情。
忽然,从宫殿深处窜出来一群笑闹着的垂髫小童,身上穿着红艳艳的衣衫,却拿白头绳扎着小辫子,他们如同鱼儿一般簇拥着跑到了队伍两边,开始各自拉着一个人,引着我们往宫殿的侧门走去。
我任由着一个童子拉着自己,跌跌撞撞地进入了宫殿走廊右侧的一间厢房,刚一进去,童子就凌空挥了挥衣袖,门砰地一声合上了。我不动声色地站着,不知道他要对我做些什么,暗自打量了一下这间厢房,却见这里摆放着一张梳妆台,立着一面铜镜,旁边则是各种首饰环佩并各种脂膏水粉,还有一件黑红色绣着如意纹的女式喜服。
童子拍了拍凳子,示意我坐过去。
我发觉这里的人都不太机灵的样子,笨的很,只要不说话,死人活人他们是分辨不出的。
于是,我照着童子的意思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这童子窸窸窣窣地凑过来,开始帮我梳洗,更衣……
忽然间,窗口飘进来一只纸蝴蝶,我眼前一亮,知道这是谢墨云的杰作,是他专门用来无声传讯的。
却见纸蝴蝶飘飘悠悠地停在了我的耳朵尖上,他的声音也在我的耳边响起。
“徒儿,我方才已经设法确认过,此处是迷蝶谷的一位鬼司仪造出的幻境。这个鬼司仪受山下的青荷镇民供奉,渐渐修成了正果,只要冥婚的人越多,它的力量越强大,所以它非常喜爱操办冥婚仪式,那些排成两列的尸体,应该就是这数百年来,青荷镇的人在它见证之下凑成的鬼夫妻。它喜欢这种热闹,每个晚上都会把它们召到幻境里来,再办一次冥婚,而且,每次操办,它的力量就会变强几分。”
我还是有些疑惑,若果真如此的话,我怎么又嗅到了那被古怪檀香遮掩住的血腥气味儿?那分明是邪天黑焰阵的独有气息。
仿佛猜中了我心里所想,谢墨云又说:“此外,我怀疑鬼司仪也是受人操纵的,它之所以操办这一场盛大的冥婚,很有可能,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吸收功德,让自己变强,另一方面,也是让这么多的死人魂灵进入到迷蝶谷里的隐藏着的邪天黑焰阵心里去,也许,幕后之人是想要启动这个阵法的运转……”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心想,既然你们打的是这样的算盘,那么,我定然不会让你如愿的。而且,这也太变态了,这个什么鬼司仪,脑子肯定没有长全,居然喜欢撮合男尸女尸,撮合一次不算,还每天晚上把那些冥婚的尸体从坟头召唤出来,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再来一次,虽然他是受人操纵,但尸体那啥有这么好看么?
“无须担心上官弘和那对双胞胎,他们只是吸入了太多的檀香,暂时失去了意识,至于洛佑棠他们,我倒是没有看见……你要小心一些,一切有我。”说完之后,他的声音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小童子也打理好了我的装束,我抬眼一看,嘴角又是一阵抽搐,铜镜里的人面容十分俊美,眉目干净清爽,嘴角微扬,带着点魅惑人心的笑意,偏生头发一半梳了个女子的发髻,戴满了簪花玉珠和凤冠,一半披垂下来,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过于女气了,嘴唇上还涂了鲜艳的口脂,原本的大红衣裳也换成了那件黑红色的女式喜服,活脱脱就是新娘子的打扮。
要不是怕露馅,我铁定会狠狠地修整这童子一番。
童子不知我心底的想法,对我笑嘻嘻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紧闭的厢房大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第218章 白衣师尊的情事三十三
回廊下,站着一排穿着喜服的尸体,男女都有,看来这鬼司仪泥巴塑成的脑子果然没有开窍,只要抓着一对拜堂成亲就好,至于是男女相拜,还是男的和男的拜,女的和女的拜,它都无所谓。
这一侧回廊只站着一列死尸,另外一列是在对面,我看不清楚谢墨云和上官弘出来了没。
队伍在慢慢地向前挪动,时不时可以听到楼宇中赞礼官唱词的声音,一对又一对的冥婚,正在慢慢完成。
站在走廊尽头的鬼傧相捧着一只黑红相间的托盘,见谢墨云走过来,嘻嘻一笑,没有五官的脸发出了少女般清脆欲滴的声音:“恭喜新郎和新娘,红颜白首,倾盖如故。”
我嘴角一抽,说谁新娘子呢?但当我抬首朝谢墨云望去时,心跳蓦然加快,只见他早已换下了那身白衣,穿上了男式喜服,鲜艳而华丽的颜色,配上他挺拔的身姿,细腰长腿,还有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真正是个世上罕有的俊逸无比的新郎官!
我正看得入神,冷不防眼前的视线被遮挡,一款红纱盖头从头罩了下来,眼前只能看见一片红彤彤的颜色,连搀扶着我走路的鬼傧相的脸也映上一团红。身后还有代表着金童玉女的童子在唱着歌,我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也不听他们唱的是什么,只想马上解开红盖头,看看眼前的谢墨云。
好歹,我们走的路不长,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喜堂之上,透过红纱,我模模糊糊地看见台前还有一对纸糊的男女,虽然没有脸,但衣着富贵华丽,略显宽松臃肿,应该是代指人已至中年的高堂。
鬼傧相递给了谢墨云一把折扇,这里“扇”与“善”同音,指的这桩婚事乃是善缘。
“请新郎掀盖头。”耳边传来鬼傧相的声音,顷刻,谢墨云握着扇柄将我眼前的轻纱撩开,他的面孔分明不显,但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心情极好,我甚至能看见嘴唇翕动,对我吐出个唇语:“很美。”
我的耳尖一下子红透了,原先那莫名的烦躁心绪荡然无存。
“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赞礼官提示道。
所谓沃盥,就是指新婚夫妇之间要自己除尘洁净之后,再互相擦拭涤手。
鬼傧相端来装满清水的瓷壶,提起壶来请两人洗手,洗下的水由底下的一只面盘接着。
我们默默地洗完手,又开始给对方洗手。我的心跳越发快,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着给谢墨云洗手,那种体验还十分特别的,细细地看对方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那水珠还在殿上的烛火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衬得他的手格外的好看,莹润。
殊不知,我自己的手也在对方的欣赏的目光之下,对方眼里还透着露骨的心思,末了,他竟然悄悄地捏了捏我的掌心,似乎颇为留恋为我洗手的感觉。
这下,我几乎整张脸都红了,在洁净的,烛光映照之下的窗户上倒映出了我的脸,玉兰色般白皙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睫毛忽闪忽闪,有种惊心的美,动人的艳。
“沃盥礼成。”
鬼傧相陡然一声长唱,把我即将飞走的神智拉回。
鬼傧相缓声唱道:“夫妇共饮一杯酒,从此天涯永不离。”
交杯合卺,而后共拜天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谢墨云轻轻地拉住了我的手,目光在喜堂大殿上逡巡,我也顺着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显然,我们是在找那个鬼司仪,他并没有露面,在大殿之上仅仅只有一尊泥塑的司仪雕像。身边,除了那些纸糊的宾客,纸糊的童子,纸糊的赞礼官,好像就是这些目光呆滞,行动僵硬的尸体了。当然,上官弘和那对宫姓双胞胎也在,神智却全失,麻木地跟着赞礼官行着拜天地的仪式,而且,还有那个穷书生也在,他这回没有抱着狐狸,那变成狐狸的瑞兰小姐由一个纸糊的童子抱着,与那书生一起行跪拜天地高堂之礼。
“夫妻对拜……”鬼傧相仍高声唱着。
我垂着眼帘,手指却在谢墨云掌心里写字:“鬼司仪不在。”
“这么重要的时刻却不在,有点不对劲儿。”我又写道,“他不是要吸收功德么?”
赞礼官又唱:“礼成,良辰已至,送入洞房。”
我瞬间僵住,什么鬼?真的要入洞房?
金童玉女立刻簇拥着我们,把我们往后厅里推,那里停着一口硕大的棺材,涂着鲜艳的红漆,是寻常棺材的两倍,我略一沉吟,明白过来了,死人当然是不能洞房的,所谓的洞房花烛,应该就是指被封到同一具棺椁里,抬下去合葬,完成所谓的“死而同穴”。
这时候,金童玉女也脆生生地证实了我们的想法:“先请娘子入洞房。”
我嘴唇一抿,跨入棺材躺了进去。
“再请郎君入洞房。”
接着,谢墨云默不作声地进来,躺在我的身侧,这棺材虽然宽敞,但是两个大男人躺在里面,还是挤了些,谢墨云目光沉了沉,忽然半侧过身,伸手将我的腰肢搂抱住,由于两人挨得极近,咫尺之间,呼吸可闻,气息彼此纠缠,我嗅到谢墨云身上散发而出的那种淡淡龙涎香,脑袋都是眩晕的,只觉得那味道格外的好闻,忍不住地又猛嗅了几口。
棺材外,那一对金童玉女绕着棺材又唱开了,还是之前的阴森恐怖,却又缠绵悱恻的冥歌:“白帝水,浪花清;鬼鸳鸯,衔花迎。
棺中合,同穴卧;身前意,死后知。
从此黄泉两相伴,孤魂碧落不相离……”
两个童子边唱便一左一右把棺材板慢慢往上推,轰隆一声闷响,周围瞬间漆黑一片。
我和谢墨云便被封在了合葬棺中。
这其实算不得什么,我们不过是目不视物罢了,但仍可用神识探查四周,却不知怎么的,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道透过了馆材缝隙透了进来,原来这棺材盖并未封严实,那种檀香不同于我们之前嗅到的单纯为掩盖血腥味的香气,而是有着某种催情作用的檀香。
我渐渐地感觉浑身燥热,呼吸不顺畅,身子忍不住在身边人胸膛上蹭了蹭,这不蹭还好,这么一蹭,就感觉要蹭出火花一般,身边人的呼吸也格外的沉重,他似乎也在极力地克制着,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并用手试图将我推开。
然而,他的手一接触到我的身体,就像一下子爆开的火星,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极力地渴望着与他亲近,抓住了他的手,垂头,伸出舌尖轻轻地舔着他修长的手指,还把身子挤了过去,靠在他的身边,用极尽诱惑的邪魅声音在他的耳边低吟:“师尊,我好热,不信,你摸一摸……”
我这酥酥软软的声音让谢墨云的心弦仿佛一下子就断了,他猛然一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一把就把我的衣衫给撕扯开,手覆盖在我的胸膛上,握住了我的两粒粉红,他的气息喘得极重,垂下头,狠狠地咬在了我的脖颈上,把我不安分的手抓住,举到了头顶,嘴唇移到了我的唇瓣上,狠狠地咬着,用舌尖撬开了我的唇,探入里面,与我唇舌纠缠……
随着那股奇异的香气,我和他的理智快要沦陷了,不知不觉,我和他的衣衫尽褪,心头的燥热攀升到了顶点,只差一分便崩溃了。
“师尊,等等……”我费了极大的劲儿才控制了自己心底的欲望,拉住了谢墨云的衣襟,让他动作停顿了下来,“你听外面……”
因为棺材盖并未盖严实的缘故,我们一面放开自己的神识探测外面的情况,一面倾听着外面的声音,感觉有种窸窸窣窣的,像是什么东西推动棺材的声音,接着,我发现那不是我的错觉,的确有人在推我们的棺材,棺材慢慢地向前滑动着,渐渐地,由慢变快,速度惊人,像是朝着某个斜下方滚动而去。
我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猝不及防的晃动,加上棺内光滑,无处可抓,我一个不稳,重重地撞在了他的怀中,还好被他及时搂住,却也把鼻子撞得生疼,不由呻吟了一声:“唔……好疼!”
棺材还在往下掉,似乎掉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里面……
咚!
棺材总算落了地,而我和谢墨云也感觉身子像是腾空而起,又从云端落下一般,不过,我倒没觉得有多疼,大抵是谢墨云抱着我,成了我的垫背的缘故。听到他一声闷哼,我的心一阵紧缩,心疼得不行,忙用自己的“小爪子”摸了摸他俊美的脸颊,说:“疼不疼?”
谢墨云哼了一声,目光又闪了闪,说:“你说呢?要不,你补偿我?”
我凑过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亲,却被他死死地搂住,说道:“不够,我还要利息。”
我无奈地笑:“师尊,你不是很高冷的么?你不是挺正人君子的么?”
谢墨云嗤嗤一笑,在我的耳垂上咬了一下,说:“你忘了我的本体是什么了么?”
我咋舌,还真差点忘了,它是妖蟒,是小白蛇,蛇性本淫。
就算没有那种催情檀香的影响,估计他也能正大光明地把我吃得干干净净吧?
我急忙讨饶:“师尊,饶了我吧,现在不是时候。”
谢墨云冷哼了声,目光依旧阴沉,但好歹放过了我,指尖燃起了一丛淡金色的火光,往棺材壁上一划,划出一道细狭的口子,刚好够我们两个人从口子看出去。
这里显然是地底深处,早已停满了密密麻麻的合葬棺椁,空气中浓郁的古怪檀香味道比之前更加浓重,透过孔隙飘进了棺材里面,但我和谢墨云在棺材落地之时已经迅速吞下了我特制的辟毒的丹药,这时候檀香对我们已经不太能起作用了。
“师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说不定就是邪天黑焰阵的阵心。”我看着那些棺椁摆放的位置俨然便是一个阵型,依次呈圆心状环绕着最中间的一口大型的黄金棺椁,棺椁之上放着一个玉碗,碗中盛着猩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还有着液体自洞顶落下,这里是一个大型的山洞模样,洞顶很高,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繁星漫天的夜空,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峭壁山峰,有一轮圆月缓缓自山峰中升起,那月华的光芒便投射入这个阵型里。
这次这个邪天黑焰阵又与之前在九尾妖狐的洞穴里不同,这个阵型显然更加繁复,且不容易破坏,单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棺椁四壁那复杂的阵纹就可知道。
这时,周围的棺材里传出了异样的声音,那种声音让人耳根子发红,可想而知,那意味着什么。
我脑门立刻起了阵阵黑线。
这鬼司仪还真是个有本事的,居然能用这种奇异的檀香让那些死人进行那种不可言说的事情。
“司仪娘娘下凡,指点我等野鬼孤魂永脱苦难,得遇良人,同棺而卧,黄泉作伴……”守在每个合葬棺旁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