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新帝-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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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夫人痛苦地捶打床榻,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刘妈妈端来了汤药,“老夫人喝了药,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奴婢随老夫人进宫,去看望皇后娘娘。”
“这药闻起来好苦啊,这汤药没断过,可就是好不了,这药不喝也罢!”
“外祖母又任性了,不喝药病情就会加重病情,莺儿不在外祖母身边,刘妈妈也不能任由外祖母不顾自己的身体的胡闹。”
姜老夫人鼻头一酸,见到心心念念的外孙女,脚步蹒跚地起身,将她紧紧地搂进怀中,轻抚她的脸颊,“几个月未见,我的莺儿又瘦了不少。”
她又见崔莺突然出现在此处,觉得不对劲,赶紧抹去眼泪,关上门,又吩咐刘妈妈将窗子也掩上。
崔莺此刻身穿府中婢女的衣裳,黑色的披风兜帽将自己遮挡严实。
姜老夫人便也明白了几分,她命刘妈妈拿来自己所有的嫁妆和钱财,“莺儿,听外祖母的话,赶紧离开姜家,离开临安城,这里不安全,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今天来过姜家。”
崔莺突然红了眼眶,外祖母什么都猜到了,但外祖母却什么都不问她,只是想要她平安离开。
她扑进姜老夫人的怀里,“外祖母,莺儿是逃出来的,是莺儿任性,害外祖母为莺儿担心。”
姜老夫人轻抚她的后背,“外祖母知晓你在宫里受尽了委屈,只要你回家好了,外祖母就是豁出了这条性命,也要护你周全。但外祖母听说崔郦已经怀上龙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6章 第46章
◎会是他吗?◎
“皇上宠爱姐姐; 母亲瞒着众人将姐姐带去了骊山行宫,想必姐姐是在那个时候有了身孕。”
崔郦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竟然怀有身孕; 便是皇帝知晓了当年真相,痛恨崔郦冒领了她的功劳得了恩宠; 势必也会对崔郦手下留情,轻易便放了她。
姜老夫人气得重重地捶打在自己的胸前,“都怪我,当初就应该坚持让崔家休妻; 你娘屡次作妖; 从中作梗,更害你吃尽了苦头。我后悔啊……”
姜老夫人心情激动; 喘疾又犯了,又是一阵咳嗽不已。
崔莺赶紧为姜老夫人递来了茶水润喉,又轻拍背替她顺气; “外祖母别生气; 我如今很好,能摆脱那个牢笼,重获自由,不管怎样,我不会再回去了。”
姜老夫人拉着崔莺的手,“我还有一事不明白,皇帝从前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崔郦从齐渊手里夺过来; 我原以为将她送回齐家; 让她受些挫折; 便可让她长些教训; 没想到齐渊却突然横死。她虽然有了身孕,也因此进了宫,封了美人,却到底犯了何事,竟被皇上下令关进了冷宫?”
“竟只是被关进了冷宫?”崔莺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她费心筹谋许久,选择将当年的真相说出,却还只是将崔郦关进了冷宫,而皇帝却仍未责罚她。
她将当年自己无意间救下皇帝和她借崔郦之手,将自己推下山崖之事如实告知了外祖母。
姜老夫人在双膝上用力地拍了几下,那板着的脸浮起一丝松快的笑,“真解气啊,莺儿,你做的好!只是让我的乖孙受苦了。”
她担忧地轻抚她乌黑的头发,“如今她怀了龙嗣,皇帝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便是再不待见她,也会将她留在宫里,待她生下孩子,封妃也是迟早的事。”
崔莺又怎会不明白,即便她几番筹谋,但崔郦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还真是连上天都在帮她。
崔郦的运气当真是极好啊!
“莺儿知道的,外祖母别再为我担心,还是养好身体要紧,我会一切小心的。”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讽刺,她不惜假借崔郦之手,造成她将自己推下悬崖的假象,却人算不如天算,连老天都向着崔郦。
炎儿死了,若她的这一胎是皇子,便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若是她的儿子当上了太子,崔郦在宫里的位置再无人能撼动了。
姜老夫人知道她心里苦,握紧了她的手,宽慰道:“出宫了也好,咱们就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快乐地过一辈子,谁愿意入宫受罪,那便让谁去。”
崔莺感动得红了眼圈,“莺儿只想和外祖母在一起。外祖母答应莺儿,乖乖喝药,赶快好起来,好不好?”
她又从随身带着的荷包中拿出几片果脯,喂进姜老夫人的嘴里,哄姜老夫人喝药,“外祖母喝了药,再吃几片果脯,就不会觉得那药苦了。”
姜老夫人抬手轻点崔莺的额头,“你呀,竟把我这个老婆子当小孩子哄,真是淘气。”
姜老夫人将她搂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崔莺想起了刚被送到姜家的那段日子,她见和她一般大小的孩子都有娘亲陪着,她哭着喊找娘,外祖母总是这般,将她搂在怀里,眼里闪烁着泪光,默默地陪着她,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外祖母知晓自己无法代替母亲在她心中的位置,只能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外祖母才敢挪动早已僵硬发麻的手臂。
后来,她再也不提找娘亲,就像她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
但姜老夫人知道,她的莺儿从小受尽了委屈,却将委屈都吞进肚子里,她知道莺儿懂事了,是担心她的身体不好,是不想让她担心。
“莺儿,如今天下大乱,荣王往北逃了,皇上和太后到处都在抓荣王逆党,你可要当心些啊,京城是绝对不能回去了。”
姜老夫人轻叹了一声,“只怕很快又要打仗了。”
“祖母说的对,孙儿打算带莺儿南下,去扬州暂避风头。”姜怀瑾推门而入,恭敬地对姜老夫人行礼。
姜老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孙儿,又看向崔莺,姜怀瑾自从进门,他的眼睛便再也没从崔莺的身上移开。
姜老夫人又如何不知道他的心事,她看向崔莺,“莺儿意下如何?”
崔莺冲姜怀瑾点头一笑,起身行了个福礼,“我不想连累表哥。我是不会同表哥一道离开的。”
姜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意了,看来她那傻孙儿没了机会。
“陆家的那孩子人品相貌都不错,只可惜和莺儿也没有缘分。”
崔莺垂眸遮挡脸上的神色,不知为何,外祖母提到陆庭筠,她的心中会隐隐觉得不安。
许是在悬崖之上,亲眼目睹他受了箭伤,又落入魏颐的手中,担心他会有性命危险。
姜怀瑾觑了崔莺一眼,见她正在为自己的杯盏中添茶,茶水已经漫出,她却浑然不觉,甚至泼到了她的身上。
“莺儿,小心茶水烫手。”
崔莺这才回过神来,姜怀瑾体贴地递上了帕子。
崔莺接过帕子,客气地说,“多谢表哥。”
却避开他的触碰,正身坐好。
而对于崔莺唯恐避之不及的举动,姜老夫人却看在眼里,这男女感情之事,最是不能勉强,她那傻孙儿不能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姜老夫人轻咳了一声,看向姜怀瑾,“你们表兄妹虽说自小亲近,但如今也长大了,应该避嫌才是,尤其是怀瑾,你早已过了适婚的年龄,也该考虑议亲娶妻了。”
姜怀瑾看了一眼崔莺,拱手对姜老夫人道:“祖母,孙儿已经有了心上人,孙儿会等她。”
他定会等到崔莺回心转意。
崔莺却装作不明白他话中的弦外之音,她服侍姜老夫人用了汤药,又在桌上的兽首香炉中添了安神香,对刘妈妈嘱咐了几句,这才戴上了披风兜帽,出了外祖母的屋子。
出了姜府侧门,姜怀瑾便唤住了崔莺,“莺儿,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表哥请说。”
姜怀瑾的手握成拳,像是考虑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宫里传出消息,听说陆相被太后娘娘关了起来,据说他受了刑,生死未卜。”
崔莺心中震惊,却失手将裙摆之上的一颗珍珠抠了下来,双唇颤了颤,却是连一句话也无法说出。
原本从她跳下山崖的那一刻便已经打算和那个人一刀两断了,可不知为何,得知他落在被关入狱的消息,崔莺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的胸口觉得闷闷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多谢表哥告诉我这些。”她再未多说什么,便浑浑噩噩地出了姜府,坐上了马车。
崔莺的心里所想,姜怀瑾也看不透,但又担心她会为了陆庭筠改变主意,不再离开。
他一把抓住崔莺的手腕,突然将她抱在怀中,“莺儿,既然已经出宫了,前程往事也该做个了结,不管怎样,我都会等着你,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愿意回头看我的那一天。”
是啊,她已经出宫了,前程往事也该做个了结了,陆庭筠是死是活,也与她无关了,难道她已经忘了,炎儿因他而死,她绝不会轻易便原谅他。
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内心酸涩,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好,我答应表哥,会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但表哥的心意,我……”
姜怀瑾抬起手指,堵住了她的唇,“我都明白,只要莺儿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便好。”
一个愿意和他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不管她心里想着谁,也不管她有着怎样的过往,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远远地看着她,便已经足够了。
他轻握住崔莺的双肩,“好了,天色已晚,莺儿也早些歇息吧,莫要忘了明日的约定。”
崔莺抿了抿唇,迟疑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姜怀瑾心情很好,回府的途中哼起了歌谣,想着上元夜的约定,这是他和崔莺的第一次单独的约会,他便激动得难以入眠,他对自己有信心,他定能等到崔莺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哥哥方才是和谁在一起?”姜萋萋看向那女子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见到姜萋萋,姜怀瑾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了。
姜萋萋将母亲的刁钻刻薄学了个十成十,崔莺曾在姜家时,姜萋萋便挑拨离间,处处针对陷害她,姜怀瑾很是不喜这个与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姜萋萋又总爱学崔郦,从穿着打扮到金银首饰,总是在效仿崔郦,甚至就连言行举止,都在模仿她。
不过这模仿也颇有成效,若是不知她根基底细的,还以为她是个端庄得体的世家千金小姐,但姜怀瑾知晓在那高贵优雅的外表下,内里藏着的心肝却是黑的。
姜怀瑾极为了解他这个妹妹,便知她其实是个天生坏种。
可偏偏最无奈的是血缘关系无法改变,他再不喜欢这个妹妹,也要接受她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个事实。
姜怀瑾皱了皱眉头,心中不悦,“没有谁,是你看错了!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子独自在外游荡,实为不妥,还是早些回家吧!”姜怀瑾指向她的脖颈处的红印子,“还有你脖子是怎么了?”
姜萋萋赶紧用帕子遮挡脖颈处的那抹红痕,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没怎么,不过是被树枝刮了一下,妹妹也累了,就先回去了。”
姜萋萋的嘴里向来没几句真话,姜怀瑾见她眼神闪避,遮遮掩掩的模样,对她的话,也并不信,“女子若是言行不端,会比男子遭到更多的非议,你还未成婚,应当时时刻刻约束自己的一言一行。”
“好了,妹妹知晓了。”姜萋萋被他一念叨,神色有些不耐烦。
待姜怀瑾离开后,姜萋萋心情烦躁地扯了扯领口遮挡,又对春桃道:“那周世子也太不小心了,竟弄在了这般明显的位置,烦死了。”
春桃小心翼翼地觑着姜萋萋的脸色开口,“明日上元灯会,世子爷约小姐去城中赏灯游玩,小姐还去吗?”
姜萋萋得意地梳理自己鬓边垂下的一缕发丝,缠在手心把玩,“不去,我不过是看不惯沈殊玉在我面前说她与周世子如何恩爱,这才愿意和他好几日,你说明日她和周世子成婚,若是知道周世子同我在这酒楼中春宵一度,会不会气歪了脸,哈哈……”
春桃不解地问道:“难道小姐瞒着沈小姐和周世子相会,不是想要嫁给周世子吗?”
“我呸,那样的货色,如何能入得我的眼,我要嫁的人只能是这临安城中最好的男子。”
她虽然什么都学崔郦,但她定要比崔郦嫁的更好。
“难道小姐要嫁的人是临安四公子之一的卢大才子?”
今日,卢大才子折了一支海棠花并作诗一首,赠给了姜萋萋,姜萋萋收下了这首诗,便回赠了手帕给了卢照。
“急什么,卢照才华倒是不错,只可惜他长得却不尽人意,实在担不起才貌双绝四个字,再说嫁人不必急于一时。”
但她总觉得同兄长说话之人的背影太过熟悉,也并非是她看花了眼。她心里很是怀疑,便对春桃吩咐道:“选几个身手还不错的,跟着哥哥,我倒是要瞧瞧,哥哥到底偷藏了一个怎样的女人,你不知道我这个哥哥满心满眼都是崔莺那个贱人,我但要看看这女人比起崔莺,到底是哪一处吸引了哥哥。”
还有这次兄长在京城当差当得好好的,却突然回了临安,她总觉得兄长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又是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仙女湖上飘荡着各色许愿的花灯,红绸装点桥头,桥上挂着各色形状的灯笼。
临安街头被那些璀璨如星辰的花灯照得亮如白昼,沿街摊贩刚出锅的小吃冒着升腾的热气,糖人和面人的摊位上挤满了哄抢的孩童。
临安街头人潮如织,车马如龙。
手艺人刚捏出了一个面人,便被孩子们一抢而空。
当然上元夜生意最好的要数卖面具的摊位,上元节当天,上街看灯的男男女女人人手里都有一个面具,用面具遮挡真容,揭开面具的那一刻既好玩又新奇刺激。
这也算是临安城上元灯会的一大特色了。
姜萋萋从卖面具的摊位上随手取下一个黑色面具,挡住自己的脸,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的那对并肩同行的男女。
“你可看清楚了,同兄长幽会的到底是何人?”
春桃摇了摇头,“派出去的人怕被公子发现,只能远远地跟在公子身后,并未看清那女子相貌,只知公子很是在乎那女子,那女子就住在清水巷归在公子名下的那处宅院中,公子还亲自采买日常所需用品,更重要的是公子挑了亲信护卫,装扮成普通的家丁护卫时刻保护,不让旁人靠近那处宅院。”
“那女子到底为何如此重要?”姜萋萋很是不解,兄长并不是沉溺美色之人,相反这些年却执着于崔莺一人,到底这女子有多大的能耐,能让兄长竟如此重视她,在姜萋萋看来,兄长的举动实在太过反常了。
她定要见到那女子的真面目,看看那女子是如何神通广大,竟将兄长迷得团团转,尤其是她身上的那种熟悉感,让姜萋萋放下和卢公子诗会的邀约,也要偷偷跟踪姜怀瑾,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女子带着银色的孩童笑脸的面具,虽看不不清长相,但她的一举一动,却格外熟悉,兄长自从下了马车,便护着那女子,不让路人的行人碰到撞到了她。
他们并肩同行,走上了仙女桥,姜怀瑾突然转身,往后望去,姜萋萋赶紧戴上了面具遮挡。
姜怀瑾实在警觉,又是习武之身,她方才吓了一跳,她差点被兄长发现了。
好在有这面具遮挡,并未叫兄长发现。姜萋萋跟在他们的身后,装作沿路赏花灯,也走上了那座仙女桥。
姜怀瑾则蒙着崔莺的眼睛,拉着她走上了那座石桥,突然松开了手,“莺儿,到了。”
就在崔莺站在桥上的那一刻,几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