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浅-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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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一转,看到旁边一半开着门的杂物间,里头是一堆随意摆放着的清扫工具。
乱是乱了点,但这个空间……也还能用。
张忠志定了主意,搂着宿窈往那边走:“等急了吧?别急,我很快就能满足你。”
话虽这么说,他却是比宿窈迫切的多,刚进门就把宿窈按在了墙上,迫不及待地去掀她裙子。
杂物间墙上订了一排钉子,是用来挂抹布的,张忠志猴急,并没观察到那些细节,直接让宿窈把掌心戳到了那排钉子上。
尖锐的物体入肉,疼痛的感觉,一瞬间冲到大脑,宿窈闷哼了一声,在痛觉的驱动下,终于感觉身体恢复了掌控。
身后,张忠志听到宿窈的声音,顿时感觉骨头都酥了,又说了声别急,加快了解皮带的动作。
此时,背对着他的宿窈,死死地咬着唇瓣,眼睛在杂物室扫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在了一个疑似是清理墙缝的一个工具,薄薄的一个铁片上。
伸手,握住,宿窈眼睛冷的吓人,没给对方任何准备的时机,立刻使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身后那人的某处用力挥下。
厕所,猝不及防,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
警局。
宿窈抱着肩膀,眼中含泪,吸着鼻子,满脸无助。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同事聚餐,大家都在喝酒,我也喝酒……”她擦了把脸,忽然像想到重点一样。
“我酒量不差的,不可能才喝了一杯果酒就意识不清,那杯酒一定有问题!”
她咬牙,求助地看向面前的警察:“警官,我要求你带我去验血,那个人渣一定在我的酒里做了手脚,所以我在药物的控制下才会意识不清……”
对方也是办案经验丰富的,很快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在一个警察陪着宿窈离去后,留下的另一个,偏头问一同审讯的同事。
“你怎么看?”
同事皱眉:“她好像在有意的,一直把自己的行为往药物控制上引,想要借此摆脱责任。”
“我也觉得,这个女人跟其他的受害者太不一样了,别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哭,要么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她,看着哭的楚楚可怜,实际上却口齿清晰,冷静的吓人,字字句句,都在把责任往别人的身上推。”
“你不是去了案发现场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场面很乱,那个男人倒在地上,头上,身上全都是血,昏迷不醒,这个女的被保安控制住,虽然看上去的确有些衣衫不整,但身上并没有明显受到侵犯的痕迹。”
陪宿窈去医院验血的是个女警察,宿窈红着眼眶:“警官,我能握着你的手走路吗,刚经历了那种事,我现在还是很怕。”
女警察的同理心比男警察强很多,很自然地递出了自己的手。
“别怕,已经没事了,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宿窈又擦了下泪,吸着鼻子,泪光莹莹地望着她:“我能看出来,他们不是很相信我说的话。”
含着泪,她讽刺一笑:“我刚刚说,是因为张忠志那个畜生想要侵犯我,我为了反抗才不得不出手伤了他的时候,那些人竟然跟我说,在我身上并没有找到明显的受侵犯痕迹。”
“警官,你也是女人,易地而处,换你沦为我当时的情形,你会怎么做?”宿窈吸着鼻子,倔强地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方,似是要把泪水逼回眼眶,失声道:“难道我非要等他真的目的得逞,对我进行完侮辱后再反抗,才能算是正当防卫?”
女警察听她这些话,心里也止不住的心疼,但又不知该如何进行安慰。
宿窈这件案子,糟就糟在她不是以受害者的身份进的警局。
她是被酒吧保安以故意伤人的名义送到警察局的,按照保安的叙述,受害者是那个至今躺在手术室,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
宿窈跟酒吧保安,完全是两套说辞,事件能不能反转,还得看这次的验血结果。
不过……
秉持着女人对女人的同理心,女警察在把宿窈送进检验室后,还是拿出手机,给自己的朋友打了电话。
温嘉誉正在一个全是律师的同行交流会上,他平时就喜欢接那些刁钻古怪,同行恨不得避而远之的奇怪案子,本人更是对这些极为感兴趣,每回的交流分享会,他必然会参加,就为了多找一些类似的案,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
接到女警察的电话后,他本来没想去理会,直到对方把整体叙述情况都讲完。
温嘉誉惊讶地又问了一遍:“那个女人,把那个男人给怎么了?”
女警察尴尬地咳了一声:“她摧毁了……对方的作案工具。”
从女人的角度上,她是能理解宿窈的,也觉得对方的做法无可厚非。
只不过,她作为办案人员,却不能对此有什么个人感情色彩。
温嘉誉当场收拾起公文包:“有意思,真的有意思,叫她在警局等着,我这就过去。”
等他到了警局,见到宿窈本人时,温嘉誉对这件案子的热衷程度瞬间又更上了一层楼。
“宿窈!”隔着一米的距离,他直接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宿窈正在内心天人挣扎着,要不要找周时衍求助,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名字,侧过了半张脸。
远处,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西装革履,打着整齐的领带对着她招手。
“学妹还记得我吗,我是周时衍的大学室友,之前我们见过好几次的。”
他大步走到宿窈面前,递出自己的名片,又主动伸出手。
“重新认识下,我是温嘉誉,是一名律师,在本次案件中,很荣幸为你提供法律援助。”
宿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只不过……
定定看了名片两秒,她笑了,依旧红着眼眶,眼中却多了少许希望的光。
主动握住了对方的手:“好久不见,温学长。”
第65章 摧毁了对方的作案工具
“先不说那杯酒有没有问题,窈窈,你再想一下,有没有其他能证明他对你不怀好意的细节?”
专业人士看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一开口,就给宿窈指了条明路。
宿窈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努力回想了一阵。
“有的!”她说:“我迷迷糊糊记得,他当时跟同事们说的是带我去外面吹风醒酒,但他最后却带我去了男厕所,酒吧走廊应该有录像,我记得他在带我去厕所的过程中,有……”
顿了下,宿窈咬唇,红着眼睛道:“有对我进行猥亵。”
温嘉誉闻言并没有露出半分轻薄的神色,也没有露出动怒的意思,而是点头做了个记录,在录像二字上画了个圈,接着又问:
“还有没有其他的?比如你说当时很多同事都在场,那其他同事有没有对你这个上司产生过什么不好的评价?”
他这么一说,宿窈眼前的雾顿时就散了,脑海里瞬间想到一个人。
“有的!在我去聚餐前,就有一个好心的同事跟我提过,张忠志这个人渣作风不好,要我对他小心一些……”
温嘉誉眼睛也亮了:“有没有这个同事联系方式?让她过来作证!”
有专业律师插手,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同事大姐也是个好心人,看到宿窈发的微信后,二话没说就打车来了警局。
没一会儿,宿窈就在大姐跟温嘉誉的双向运作下,由拘留候审,变成了回家等后续通知。
再加上其他同事也能作证,宿窈跟张忠志只是普通上下级,没有暧昧关系。
而酒吧走廊的监控录像也证明了,张忠志的确在带走宿窈的过程中有不当举动。
事情至此,彻底从故意伤人反转成了强奸未遂。
剩下的,就是宿窈的化验结果。
她到底是防卫过当,造成对方身体重度损伤,还是受了药物影响,神志不清,才做出了无法控制的攻击行为,就在此一举了。
宿窈抿唇:“既然已经证明了我是受害者,那不就没事了吗,为什么还会有是不是防卫过当这一说?”
温嘉誉知无不言道:“如果是按照防卫过当定论,就算你是受害者,也需要量刑。”
宿窈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受到侵害的是我,我不过是保护自己,还要给我判刑,太没天理啦。”
温嘉誉被她逗笑了,有些无奈:“律法就是这样规定的,我们也只能按照规定办事啊。”
宿窈闻言沉默了一阵儿,最后低下头,小声说:“不公平。”
“你说什么?”温嘉誉没听清。
宿窈摇摇头,没再重复。
律法规定就是那样,就算她不满又如何?
温嘉誉作为律师,大概率不会允许别人对他的信仰进行质疑。
验血结果要等到明天才出,温嘉誉起身:“窈窈,我送你回家。”
宿窈听到家这个字,才想起来自己曾经拜托了张可欣去接她。
现在距离她给出的聚餐解散时间已经过去了快四个小时,她赶紧拿出手机给张可欣打电话。
说清了事情原委后,张可欣也没怪她,反而对她无比担忧。
“窈窈,你现在在哪,还在警察局吗,要不要我过去接你?还是我带点钱,把你保出来?”
“我没事,已经从警局出来了,很快就能回去,你也别太担心。”
张可欣还坚持:“不行,发生了那种事你现在一定很害怕,快把地址发给我,我一定要亲自去接你!”
宿窈挂断电话后只能无奈地对温嘉誉笑笑。
“不好意思啊,温学长,今天恐怕是没机会麻烦你了。”
温嘉誉拿出手机:“没关系,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得是,留个联系方式。”
宿窈抿抿唇,试探了下他的意思:“是这个案子比较复杂吗?”
温嘉誉笑道:“想哪去了?跟我见面就一定是公事?”
顿了下,他看着宿窈,脸上有些不自在:“学妹刚才说的,自己是单身,没有骗人吧?”
宿窈一愣,低下了头:“可是我才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不嫌……”
“说什么呢!”温嘉誉打断她的话,看着面露惭愧和胆怯,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一样的宿窈,无比心疼的同时,语气万分不赞同:
“窈窈,你要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是阴影,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但你千万不要没事就胡思乱想,自己PUA你自己。”
此时已经是深夜,夜幕黑沉,沉闷又压抑。
然而路灯却是亮的,连带着温嘉誉的眼睛,低眸看人时也是亮晶晶的。
不知怎么,宿窈突然想起周时衍。
同样是律师,周时衍看人时的目光就是冷的,没什么感情和温度,像一块深海里的冰。
而温嘉誉截然相反,他的眼睛和他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暖的,熠熠生辉得仿佛会发光。
“窈窈,今天发生的事不是你的错,别说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你也是无罪的,永远不用对自我进行批判和谴责。”
…
宿窈在张可欣来之前,加了温嘉誉的微信。
温嘉誉也一直陪着她,等到张可欣过来才礼貌提出告别。
张可欣直到把车开出了一段距离才紧张地开口:
“到底是什么情况?”
宿窈身上的柔弱、脆弱、胆怯,在离开温嘉誉视线那一瞬就全部消散了下去。
调低了椅子的高度,她闭眼靠在上面,伸出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已经冷了下去。
“张忠志那个人渣想非礼我,我气不过,就阉了他。”
张可欣顿了顿,率直开口:“牛B!”
宿窈淡淡勾了下唇,脸上却并没多少喜色,有的只是疲惫。
温嘉誉刚才提到,整个案子还有个地方比较重要。
那就是张忠志到底是先晕过去,还是先被她重创。
如果他是先被重创,但仍对她有持续的攻击行为,她把他打晕无可厚非。
但如果他是先晕过去,而后被她摧毁作案工具……这就属于防卫过当。
不过,杂物间又没有监控,她又一口咬定自己吃了药物神志不清。
张忠志作为施暴人,说的话未必有人会全信。
宿窈闭眼,唇角微微翘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两侧路灯的光芒掩映下,泪痕未干的面容有一种惊人的瑰丽。
她相信,她一定会全身而退的。
第66章 换目标了
次日,警察局来电话,验血结果出了。
报告表明,宿窈的血液成分里的确有大量破坏人体神经结构的药物。
宿窈第一时间把这个结果发给了温嘉誉,依旧用的胆怯的语气。
【学长,这样是不是表示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温嘉誉很快回她:
【现在说结束还早了点】
他直接给宿窈打了电话过去:
“窈窈,你现在方便出门见一面吗?我们沟通一下这个案子后续的具体赔偿问题。”
宿窈今天也没上班,昨天她跟张忠志一个被警察带走,一个进了医院的时候,很多同事都在。
现在事情传开,公司给她的意思是先停职查看,具体能不能回去工作,得等案子结束了再说。
咖啡馆,温嘉誉听宿窈说完她公司的情况后给出建议。
“就算你最后赢了这个案子,公司那边也还是别回去了,以后换一个工作环境吧。”
刚入职就跟顶头上司弄出那样的事,就算宿窈问心无愧,以后公司里的风言风语也少不了。
日后的工作考评,也难免会因为这件事被人诟病,长此以往,对个人发展十分不利。
宿窈又何尝想不通其中道理,低眉叹了口气。
“温学长,我们还是先聊案子的事吧,赔偿的话,我要赔张忠志多少钱?”
她抿着唇,略显忐忑道:“我才刚入职没多久,太多的话,可能拿不出来。”
温嘉誉失笑:“想哪去了?学长我好歹是专业律师,还能让你吃亏?我说的赔偿,是张忠志应该给你的赔偿,他害你受了伤,又受了不小的惊吓,阴差阳错还进了趟局子,怎么着也得赔你精神损失费。”
宿窈一愣,而后果断摇头:“赔偿就算了,学长,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让张忠志入刑,他当时表现的那么有恃无恐,说不定之前到底有多少个人遭过他的毒手。”
强奸未遂跟强奸,本质上犯罪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差距在于二者造成的结果不同,产生的恶劣影响也不一样。
前者比之后者,因为造成的影响较小,就算量刑也会很轻。
温嘉誉给宿窈解释了一番:“现在这种情况,他就算入刑,刑期也不会超过一年。”
宿窈咬唇,一双澄净的眸子,坚定倔强:“我想让案底跟着他一生,让以后遇到他的人都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败类。所以就算是只有一个月的刑期,我也要坚持让他入狱!”
她的话,其实只陈述了一半目的,至于另一半……
她记得自己刚入职时听张忠志吹嘘过,他有个儿子成绩很好,预备毕业了直接考公。
有案底的人,子女考公无法通过政审。
比起短暂的刑期,这才是宿窈真正想要给他的惩罚。
他做出禽兽之事时没有为孩子考虑过,那以后就别怪他的孩子因此而恨他。
温嘉誉沉吟半晌,点了头,拿出记录本又修改了些细节。
“好,我会按照你的意思修改起诉方向。”
在温嘉誉身上,宿窈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视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惹上麻烦后都只会扔出一句等我的律师过来处理。
有一个律师在身边,全心全意为她打算的感觉真的是太妙了。
这次见面回家后,宿窈去网上输入了温嘉誉的名字,仔仔细细查了一翻他的履历和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