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五辑)-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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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开出灿烂的花朵,而且这只是开始,是飞向其他星球的第一步。汤姆?朱兰达和玛里厄泽兄弟下星期就要飞走了。你不想同他们搭伴吗?”
“对不起,我不想。”霍利德回答得很干脆。他把啤酒箱放在车里,一踩油门,吉普车便扬起一片尘烟,沿着空旷的街道飞驰而去。
半小时以后,霍利德洗过淋浴,已经不感觉那么热了。他走上埃德恩旅馆的屋顶,目送头顶上的直升飞机越过长满昆布的平原,急速地转动着螺旋桨,飞向空间站。
“我们快些走吧!出什么事了?”
“你要冷静。”格兰杰说。“你已经不能自持。这样可就太走极端了,你虽是好心,却也可能把那个可诅咒的东西折磨死。你那里面是什么?”
他指了指霍利德放在仪器板下箱子里的罐头盒。
“面包渣。”
格兰杰叹了口气,轻轻地关上车门。
“我看你这个人真怪。真的。如果你也这样关心我就好了!我也感到窒息呀。”
离湖还有五英里的时候,坐在方向盘后的霍利德向前探过身子,指着前面横穿道路的软绵绵的盐摊上两道新压的车辙说:“那边已经有人了。”
格兰杰耸了耸肩:“有人又怎么样?大概是想看看空间站吧。”他小声咕噜了一句。“你准是想同什么人分享你的新天堂吧?也许只有你和你的生物顾问才有这份福气。”
霍利德透过挡风玻璃向外望去。
“这些空间站真气人,”他说,“全都扔在地球上了,好象地球是垃圾场。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没有这个坠落的空间站的话,我还碰不到鱼呢。”
他们驶到湖畔,向那个有鱼的水塘开去;前面还有一辆汽车的车辙,忽而隐在水坑里,忽而又现出来。那辆汽车停在离空间站二百码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玛里厄泽家的汽车。”他们围着涂着黄条、褪了色的大“比尤克”走了一圈之后,霍利德说:“大概,两个孩子都来了。”
格兰杰指了指旁边:“你看,有一个已经跑到空间站上去了。”
两人中的弟弟站在空间站的紧边上,在模仿着谁作着怪样子:他哥哥和汤姆?朱兰达(高个子,宽肩膀,身穿宇宙航行学校的制服上衣)正在霍利德放鱼的那个水塘旁胡作非为。他们手里拿着石头和大盐块,往水塘里乱扔。
霍利德丢下格兰杰,拚命向池塘跑去,嘴里狂喊着。那两个孩子正专心致志地玩,没听见他的喊声,所以仍旧往池塘里扔他们一时高兴做出来的手榴弹;上边的玛里厄泽弟弟乐得直叫,对他们的行动表示赞助。这时汤姆?朱兰达在岸边跑了几步,一面往水里扔着盐块,一面用脚破坏霍利德在池塘四周堆起的土堤,然后又往池塘里扔石头。
“滚开!朱兰达!”霍德利怒吼道:“别扔石头!”那孩子抬起手来,正要往池塘里扔一个砖头大小的盐块,霍利德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狠狠一转,盐块便碎成细雨一样的颗粒,纷纷洒在地上;然后霍利德又向哥哥猛扑过去,一脚把他踢开。
水塘已经干了。边上裂开一道深沟,水都经过深沟流入邻近的水塘和洼地了。在水塘当中,石头和盐块中间只剩下一英寸深的水,遍体鳞伤的海狗鱼在里边挣扎着。伤口里流着血,把盐染成了黑紫色。
霍利德朱兰达扑了过去,怒不可遏地摇晃他的肩膀。
“朱兰达!你知道你干的是什么事吗,你……”
霍利德感到自己再也没有力气了,于是放开了手,蹒跚地撞到水塘中间,用脚踢开几块石头,站在那里看着脚下的鱼急剧抽搐。
“对不起,霍利德,”大玛里厄泽在他背后怯生生说,“我们不知道这是你的鱼。”
霍利德冲着那个孩子挥了一下手,然后双手象鞭子一样无力地垂了下来。他气糊涂了,简直不知该如何发泄愤怒和委屈。
汤姆·朱兰达笑了起来,嘴里喊了一些揶揄的话。对于孩子们来说,气氛缓和下来了,他们便转过身去,越过盐丘,朝自己的汽车跑去,同时扯着嗓子狂叫,互相追逐,并且模仿霍利德生气的样子。
格兰杰等他们从身旁过去后,走到水塘中间的坑前;当他看到里边已经没有水时,他的脸抽搐得十分难看。
“霍利德!”他叫了一声:“我们走吧。”
霍利德目不转睛的看着遍体鳞伤的鱼,摇了摇头。
格兰杰走下坡来,同他并肩站在一起。远处传来喇叭声,接着是渐远渐弱的马达声:“比尤克”开走了。
“这些可恶的孩子!”他轻轻地攥住霍利德的胳膊小声说:“原谅他们吧。但这不是世界的末日。”
霍利德弯下腰,伸手去拿鱼,鱼现在已经不动了;周围的泥土也染上了血迹。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然后颓然落下来。
“难道在这里什么事也做不成吗?”他似乎自言自语地说。
格兰杰把鱼仔细地查看了一遍。除了侧面有一处大伤口,头部被打坏以外,整个身子还是完好的。
“把它作成标本不好吗?”格兰杰若有所思地说。
霍利德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两眼盯着格兰杰,脸也抽搐起来。沉默持续了几秒种。然后他怒气冲天地喊起来:“作标本?你疯了?也许我也得把头填满稻草,去当标本吧?”
他转过身去,肩膀碰了一下格兰杰,好象没有看见他,便从坑底跳了上来。
《末日将至》作者:拉里·尼文
译者:BlueD
很久以前,曾有一场剑客与魔法师的战斗。
这种战斗在那个时代很常见。剑客和魔法师之间存在着一种天然的敌意,就像猫和小鸟,或老鼠和人一样。通常剑客会输,于是人类的平均智力就会上升那么一丁点。有时剑客也会赢,这时我们的物种同样会进步;因为一个连可怜的剑客都杀不掉的魔法师,必定是个糟糕的魔法师。
我们将称他为术士,他的名字没人记得,也没人知道该怎么读。他的父母很清楚这类事情。知道你名字的人会拥有控制你的力量,但这力量要等念出名字后才能生效。
这位术士在中年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理。
在此之前他曾四处远行。这并非出于自愿,而仅仅由于他是个厉害的魔法师,他要施用法力,他也需要朋友。
他知道一些咒语,可以让人爱一个魔法师。那位术士试过这些咒语,但他不喜欢随后的副作用。于是他就常常用他强大的法力来帮助周围的人,这样一来不需强迫,人们也会爱他。
他发现如果他在一个地方待了十到十五年,并且随心所欲地运用魔法的话,他的法力就会逐渐衰弱。而当他离开之后,它们又会重新恢复。有两次他不得不离开,搬去新的地区,学习新的风俗,结交新的朋友。这种事第三次发生时,他又准备离去。但有某些东西让他犯起了嘀咕。
为什么一个人的力量会像这样耗尽?这不公平。
这种事情在国与国之间也发生过。遍查历史,可以发现不少拥有强大魔法的国度被拿着刀剑棍棒的野蛮人征服。这是个可悲的事实,人们一想到它就会伤心,但我们的术士拥有极强的好奇心。
他开始思索,并且留下来做了一些实验。
他的最后一个实验涉及到一个简单的运动魔法:让一个金属盘子在半空旋转。当这个魔法完成时,他知道了一个他永远不会忘记的真理。
于是他离去。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一次又一次的迁徙。时间或许没改变他的身体,却已改变了他的脾性;他的魔法或许不如从前花俏,却比从前可靠。他发现了一个伟大而可怕的真理,如果他守口如瓶,那它就仅仅是一声叹息。他的真理将宣告文明的末日,可它对任何人都没什么实际效力。
他是这么想的。但在大约五十年后(那是在公元前12,000年左右),他发现每一个真理都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地点发挥它的效力。于是他造了另一个盘子,对它念了咒,并把它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那把剑的名字叫格力伦得力。它有数百年的历史,非常有名。
至于那个剑客,他的名字没什么秘密。他叫贝尔海普。赛特尔斯通。沃尔德斯。阿格。米拉克娄特。路。考囊逊。他的朋友——多半是些狐朋狗友——叫他海普。当然,他是个野蛮人。文明人有足够的判断力,不会去碰格力伦得力;也有足够的廉耻,不会刺杀一个睡着的女人。海普就这样得到了他的剑。反过来说也一样。
在看到它之前,术士就远远地认出了它。警报发出时,他正在一个他自己开凿出的山洞里工作。一根头发竖起来刺痛了他的后颈。“有客人,”他说。
“我什么也没听见,”莎拉说,她的语调有些不自然。莎拉是村里的姑娘,她搬来和术士一起住。那天她说服了术士教她一些简单的咒语。
“你没觉得脖子后面的头发竖起来了吗?我在上面设了警报。让我看看……”他用了个感应器,看上去就像一个竖起来的银色呼啦圈。“麻烦来了。莎拉,你必须离开。”
“但是……”莎拉坐在他们工作的桌子旁,摇着手表示反对。
“哦,那个。我们可以在中间停下。这咒语并不危险。”这是对抗爱情魔法的咒语,用起来有点麻烦,但很安全、温和而又有效。术士指了指感应圈里的光矛。“那才危险。一个强大的玛纳源正从山的西面向这里而来。你从东面走。”
“我能帮忙吗?你教过我一些魔法。”魔法师笑了,但他的笑声透出一丝紧张。“你能对付什么?那可是格力伦得力。看看图像,看看它的大小、颜色和形状吧。不。你离开这里,马上。山的东坡没有敌人。”
“和我一起走。”
“不行。格力伦得力已经脱困,而且已经控制了一个白痴。我有义务对抗它。”他们一起走出山洞,走进他们共用的屋子。莎拉仍不太愿意,但还是披上长袍向山下走去。术士匆匆忙忙地挑了几件东西,抱在怀里走了出来。
入侵者已到了半山腰:虽然身形很大,但他明显是人类,他带着一件长而闪光的东西,到山顶还需一刻钟左右。术士摆好银色呼啦圈,仔细查看起来。
那把剑释放着玛纳之火,发出的白光有如刺眼的银针。就是它——格力伦得力。他还知道其它有同等威力的玛纳源,但没有一件可以随身携带,也没有一件能在普通人眼里显现出剑的形状。
他该让莎拉通知魔法公会的。她有这个能力。现在太迟了。
光矛的周围没有带色的轮廓。
没有绿色的边缘效应,就表示没有保护魔法。那个剑客并没有试图保护自己,对抗他拿着的东西。那个入侵者肯定不是魔法师,也没有向魔法师求助的智慧。难道他对格力伦得力一无所知?
但这些情况对术士没什么帮助。拿着格力伦得力的人是不可战胜的,只有格力伦得力的力量才能伤害他。至少传说如此。
“让我们试试那个,”术士对自己说。他埋着头在那堆装备里找了一会,拿着一个木制的、形状像埙的东西站起身来。他吹掉上面的灰,紧握着它指向山下。这时他犹豫了。
忠诚魔咒简单而又安全,但它有副作用。它会降低受害者的智慧。
“这是自卫,”术士提醒自己,然后吹响了埙。
那个剑客并未停步。格力伦得力甚至闪都没闪;它轻松地吸收了魔咒。
那个剑客在几分钟后就会到达这里。术士匆忙设置了一个预测魔法。他至少该知道谁将在战斗中取胜。
在他面前没有显现图像。周围的景致甚至都没晃动。
“那么,现在,”术士说。“那么,现在!”他伸出手,从他那些杂乱无章的魔法工具里找出一个金属盘子。又翻了一会,找出一把双刃小刀。那把刀通体镌满了古奥的文字,异常地锋利。
在术士所在的那座山的山顶有一眼泉水,小溪从泉眼涌出,经过术士的屋子流往山下。那个剑客撑着他的宝剑,在溪流对岸面对着术士。他正在大口喘气,因为要爬上来并不容易。
他的身体强壮,浑身肌肉,身上布满了伤疤。像他这么年轻的人是怎么找到时间来积累这么多的伤疤的呢?术士觉得奇怪。但这些伤并不影响他的运动能力。术士看着他上山,知道他正处于体力的巅峰。
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但术士觉得两眼的距离再宽半吋就好了。
“我是海普,”他在小溪对面喊道,“她在哪?”
“当然你是说莎拉。但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我到这里是要从可耻的禁锢中解放她,老家伙。我不会再让——”
“嗨,嗨,嗨。莎拉是我的妻子。”
“我不会再让你用她来满足你那卑鄙淫秽的欲望。我不会——”
“莎拉是自愿留下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像莎拉这么可爱的女子,会爱上一个又老又衰的术士?”
“我看上去很衰吗?”单看外表,术士并不像老人。他看上去和海普同龄,大概二十来岁,他的骨架和肌肉与海普不相上下。他离开山洞的时候并没有费神穿上衣服。在他背上和海普的伤疤对应的地方,有一个交织着红色、绿色和金色的刺青,那是个精致的花体五角星图样,它纷繁复杂的超维特性让人头晕目眩。
“村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你的年纪,”海普说。“你有二百岁,或者更老。”
“海普,”术士说,“贝尔海普。这个那个。路。考囊逊。现在我想起来了。莎拉说上次她回村里的时候你骚扰过她。也许那时候我就该做点什么。”
“老家伙,你撒谎。莎拉被下了咒。人人都知道术士的忠诚魔咒的厉害。”
“我不用它们。我不喜欢那些副作用。谁会希望周围尽是一些友善的白痴?”术士指了指格力伦得力。“知道你拿着的是什么吗?”海普阴沉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该了解得清楚些。也许还不太晚。试试把它换到你的左手。”
“我试过。我放不下它。”海普烦躁地挥了挥他那把六十磅重的宝剑,劈砍着空气。
“我不得不握着这个鬼东西睡觉。”
“唉,太迟了。”
“但这值得,”海普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就能宰了你。我不会再让无辜少女屈服在你的淫——”
“知道,知道了。”术士突然改变了语气,声音又尖又快。他像这样说了近一分钟,然后转向瑞纳尔德人。“你感到疼吗?”
“一点不疼,”海普说。他没有动,只是怒视着小溪对面的魔法师,手里的宝剑准备随时出击。
“有没有突然想去旅行?突然自怨自艾?或突然改变了体温?”海普咧开嘴笑了,那笑容不太友善。“我想没有。嗯,也许该试一试。”一道眩目的光。
那枚陨石在到达山区之前就已收缩到棒球大小。它本该在海普的后脑结束它的旅程。但它却早了千分之一秒提前爆开。当那道光消失时,海普站着,周围有一圈小陨石坑。
剑客的嘴张得老大,他看到术士,就闭上嘴,冲了过来。那把剑隐隐发出轰鸣声。
术士转身要走。
海普对术士的懦弱撇了撇嘴。接着他向后跳了三呎远。一个影子从术士的后背钻了出来。
只有在照得到阳光的月球山口中,人影才会显得这么黑而又这么清晰。那影子落下后站了起来,形成了人的轮廓,它那样子与其说是形体,还不如说是一扇窗,透过它你可以看到超越宇宙之死的极度黑暗。他对着海普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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