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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五辑)-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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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集中注意力于一根生动的紫色卷须上,同我与那个女人的卷须联结有点相似,但是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同。我敏捷地抓住它,把它从草西娘的头上拔出来。
  她抽搐了一下,说,“嘿,你在干什么?”
  “只是喜欢你头发的香味。”
  “那么,退后一点。你使我起鸡皮疙瘩。”
  “我把那根卷须插到我的头上。正如我所料一般!它笔直地通向那具害我们崩裂的排骨演员。突然我即被对他身体的不纯欲念淹没了。该死!这不是给我的。我把卷须拉出来,又把它载回燕西娅头上。”
  接下去我做了些以前从未做过的事。
  我从另一头拉卷须,企图把它从演员头上拔出来,我怀疑那一头粘得很牢。显然,我的体力正通过卷须穿过另类空间,因为它突然变松了。
  我很快地把我刚才拔下来过的燕西娅伸向演员的单向卷须的末端同我伸向的单向卷须粘在一块儿。
  她站直身体,似乎是受到了上帝的指引,绕着我打转,盯着我看。
  “席尔德·简,你——你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即使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发展,我还是因新的联结高兴得不得了,新连接的卷须长长的,绷得紧紧的,就像高压下的水龙带。“莘西娅,我——你——”
  “哦,来吧,到我的草霉地上来玩!”
  之后,是我们自己的二人私人天地。
  接下去的几天就这样飞快地过去了。
  我弄了辆新车,和一些贷款,甚至没有系上领带。建立正确的连接关系只是小事一桩。那个汽车商在普拉兹旅馆附近的时候,我借用了车主伸向他年迈的祖母的卷须。
  “不付现金,直到第三年也不用付钱,没有金融收费。为什么不要?我保证你会喜欢它的。”
  在银行,我利用了贷款官员对他的女主人的感情索,得到了一笔现金,一张金卡,可以免费透支五万美元。唯一不舒服的是他的手放在我的膝上。
  我把那些卷须保存了好几天,以确保欺诈不会让他们所觉知,在已成事实前他们又违背承诺。(我有点担心,冰冷的肩头,毫无疑问会被祖母和劳莉塔感觉到的,却又自我安慰事情很快就会自动恢复正常。)最后我高兴地割断了收养的卷须,看着它们再次进入它们的运输洞孔。显然,它们会再次在它们的原生地上长出来。
  这是件令人多么欣慰的事,我告诉你。我一直信奉这样的人生观,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出入这个世界,那些额外的卷须把我拖回来了。
  我总是想卢起那个和尚,和他的唯一的一根金色卷须
  莘西娅和我,在接下来的几周里过得非常开心,她交还了她的尾羽服。我们去最好的饭店吃最好的档次,轻易地获得一流俱乐部的门票,被热忱地免费赠予音乐会的前排座,基本上在这城市里打开了一条通道,就像享利·摩凿通了一块花岗岩。
  有一天,事西妞让我陪她去医院,她姐姐在医院里刚生下了一个孩子。
  站在婴儿室的门边,我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些或号哭或沉睡的婴儿。
  每个婴儿都只有一根金色的卷须,就同和尚的一样。一些稍大点的,已明显地有了暂时性的连接,但是从基本上说,只有上帝才知道它们通向哪儿。
  自此,我开始更仔细地研究每个地方的小孩卷须情况。
  它们中的大多数人,它们与生俱来的权利特征似乎都保存得很好,直至三岁光景。此后,它开始缩小,变模糊,变得越来越薄越苍白,在大约十岁时终于消失,从头顶上。
  整个纽约,我从未曾发现一个成年人,像失踪的和尚一样,仍有着他或她出生时就有的卷须。当然,也包括我。
  当然,我没有呆在可能会发现那些人的地方。
  有几次,我差点就拔下了小孩子的金色卷须,去试验它所代表的意义,但是我从来都不敢。
  我明白我在害怕它可能会揭露我所做的是多么的卑鄙。
  在得到列农眼镜的一个月以后的某一天,就在我开始对轻易的生活感到厌烦的时候,我单独驾车前往第一大道,碰巧发现了很大一堆的汽车,一群拉着牧羊狗的警察看守着它们。我把头伸出车窗外,很有礼貌地询问一个警察在我经过他时。
  “总统,”警察回答,“在战争开始前夕他在向联合国讲话。”
  “战争?我以为战争已经过去了……”
  “那是最近的那一次。这是场新的战争。”
  “那么,这一次我们要打的是谁?”
  “我的天哪,难道你不看电视吗?敌人是南部国家的联盟。他们的首领也来了。如果他未被施以私刑的活则是他的万分幸运。”
  我不确信我听到过这个国家的名字;我从来就不是个热衷于政治的人。但是战争的确是个坏消息。至少詹姆士·布朗被监禁了。
  突然,我有种为全人类做点好事的冲动。
  “这儿,在这儿,你喜欢吗?”
  他开始开口,典型的警察风格,但是我想巧妙地利用他的对他上司的服从卷须(我一直憎恶去接触的小东西),取得他的全权合作。
  联合国内部布满了保全系统。我观察了几分钟,直至我认准谁是头头。然后我靠近他。
  这不是件有力的事,所以找放任地多拔了几根,很快地一拔,然后插入我自己的头皮层,不仅有他对他远处上司的服从联系,我还接收了他与他老婆,狗,儿子以及他所使用的对草机的卷须联结。(我总是认为那些德国人有病。)
  “你愿意护送我过去吗?”我甜甜地问。
  “当然愿意,先生。请这边走。”
  利用他的移动对讲机发出命令,秘密服务处的代理人立刻就在会议室的后台接见了我。
  现在我面临的一个真正的难题是:为了实现我想做的,我该如何靠近总统。我的服饰显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穿着一件夏威夷衬衫,一条一个朋友,贝鲁夫偷来的呼啦圈绿色短裤。
  临场发挥。临场发挥。“惜我你的制服。”
  “当然可以。”
  这样,穿戴得稍为合适点了,从我口袋里掏出一张商品清单,似乎这是我必须分发的经典名片,我走上会议台,我的受制代理人尽值地为我排开干扰。
  会议台上坐满了权责人物,秘书长正在讲台上讲话。电视摄像镜头正对着我们。我总是期望能上电视。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利用椅群后面的狭小空间,我一英寸一英寸地朝总统和他的敌人所坐的地方挪过去。总统的那张学前情教徒式的睑隐藏在充满正义感的高贵的面具后面。我们敌人的首领穿着一件得意洋洋的迷彩服,正如你可能在一个药剂商向上见到的一样,在夜幕降临之前,他成功地把他的存货扔出窗外,然后驶身一家裁缝店。
  没有注意到我。
  仍然没有。
  两位领导人之间充满了浓浓的恨意。我从未见过如此恶毒的笑容。我真的第一次相信爆发现实性。
  现在,我在那些地缘政治学自大狂的感情触须的伸手可及到的范围之内。不幸的是,人们开始注意到我,且不以友好的方式。
  在他们做出具体行动之前,我行动了。
  双手抓住憎恨卷须,我竭尽全力地把它们从领导人的头上拔出来。它们的反抗力很强。我竭尽全力地拔——观众,在家里的和在会议上的,一定都看到了,我确信,我似乎是在抓着一个只有两位领导人的两个脑袋般重的哑铃,企图打破世界纪录。
  终于,那根憎恨卷须拔出来了。两位领导人猛的一抬身,就像被叉到的核子鱼船。
  我情不自禁地靠过去。附在他们的耳朵上低语。
  “设想要是没有国家,同志们,这很容易,只要你们试一试。战争已经结束了,如果你们想要的话……”
  下一刻,我拔出总统的爱国主义卷须,把它们插到南部国家联盟人的头上。
  然后我很快地把其他人的高贵的卷须插到总统的头上。
  所有的在两位领导人头上恶意作为对未受引诱的保安人员来说,显然是太过分了。现在,他们都朝我扑过来,好像我是世界杯足球赛上的一只足球。
  我的列农眼镜从我的脸上飞弹出去,在空气中呼啸而去。我想我听到了它碰碎的声音。但是我也可能听错了。穿梭在我上面的那群人中间的声音更闷沉了。
  我暂时地失去了知觉。
  在这次非同寻常地失去知觉的时间里,露西出现在我的面前,裸体,戴着辉煌烂灿的光环。
  “一项好工作,席尔德·简。欢迎随时来拜访我们。”她开始消逝。
  “等等,等一下,我怎样才能回到那个我曾去过的地方……”
  没有回答声。
  找只被判监禁八个月。那条贝鲁夫的短裤有力地证明了我的癫狂,我不介意。即使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我可以自慰,我足个工人阶级英雄。让我很吃惊的是,莘西娅一周来看望我两次。说不出理由地,我曾认为我所骗来的感情联系将随着眼镜面消逝。
  在我的关押期间,我自豪地宣布,我们的总统和南部国家联盟的领导人,当着全世界的面高兴地达成了和解,还拍下了他们在迪斯尼乐园一起打业余高尔夫球的照片,美国承诺购买他的新同盟所产出的所有驼粪肥料,或是其他一些类似商品。
  此后有一天,我沿着百老汇街走,又看见了一个最怪异的小贩市场。
  我谨慎地走向和尚。他朝我咧嘴大笑,指着我的头顶上方。“多么美丽的莲花,你那儿有。”
  我没有泄露出我很高兴。“嗯。今天卖些什么货呀?”
  和尚拿起一副吱吱作响的黑色塑料框架。它看起来有点眼熟。
  “‘木塞的控告’就是你所有的一切?”






《猎户座防线》作者:史蒂芬·巴克斯特

  邵莉敏 译

  《猎户座防线》获2001年度雨果奖提名及同年的《阿西莫夫科幻杂志》读者奖。这是一篇典型的我们所说的“硬科幻”,描写一个寒冷世界的文明用改变宇宙基本常数的方法,阻挡人类向银河系的另一个旋臂扩张。小说的场景宏伟壮丽,情节精彩,技术内容丰富,特别是对改变宇宙常数后的物质形态的描写十分有趣。
  ——刘慈欣

  “短暂生命辉煌燃烧”号驶离了大部队。我们追踪着一艘幽灵巡洋舰,正在向它逼近。
  “辉煌”号①生命舱是透明的。苔德船长坐在她的指挥椅上,她手下的军官正操纵着各自的设备,一些级别较低的水手——比如我——只能飘浮在空中。有些隐隐绰绰的光线照进舱内,那是附近一个年轻炽热的恒星星团发出的光,闪烁的点点星光勾勒出我们所驶离的舰队轮廓.更远处是新星的光,那是猎户座防线——长达一千光年,距离地球有六千光年,是一道沿着猎户座旋臂内缘延伸的前线.恒星的爆炸就是多年前发生在这里的战役所留下的印迹。
  幽灵巡洋舰划过太空,没跑多远就回到了它们的地盘。巡洋舰的样子像是用镀了银的绳索缠绕成的鸡蛋,成百个幽灵就附着在绳子上,你能看见它们在上面滑来滑去,就这样暴露在真空中,却不受丝毫影响。
  幽灵们的目的地是一颗古老的黄色小恒星,帕尔——这个好脾气的大学士——根据这颗恒星光的特点断定那是一颗堡垒星。我们的飞船又靠近了些,现在即便你不是个大学士也能看出那确实是个要塞。在“辉煌”号上我用肉眼就能看到幽灵们在这颗恒星的周围竖起了一道淡蓝色的栅栏——由支柱撑起的网状结构——长达五十万公里。
  我有许多时间观察这一切,因为我是个水手,今年十五岁。
  我在船上的职责并不明确。反正只要是有人需要帮忙,我就过去协助。主要还是在战斗前要做的基本体格检查中打打下手。现在惟一还在干活的水手只有海勒,她正在收拾帕尔晕船留下的呕吐物。那个大学士,是舰桥②上惟一的老百姓。
  在“辉煌”号上的行动并不像模拟演习中看到的那样,气氛平静、镇定、从容,你能听见的只有船员的低语、设备运转的声音和循环空气流动的嘶嘶声。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安静得像个手术室。
  船上响起一声柔和的警铃。
  船长叫来大学士帕尔、大副迪尔和耶茹——一个被派到船上的代表委员,他们聚在一起商讨事宜。我看见新星的反光在迪尔的光头上闪烁。
  我感觉自己心跳得更厉害了。
  每个人都知道铃声意味着什么:我们正在靠近堡垒的警戒线。要么我们停止追踪,要么跟着幽灵的巡洋舰进入到它们无形的堡垒中。大家都知道还没有一艘海军的战舰穿越过敌人的警戒线,最多只能到靠近堡垒的中心恒星十分钟光速的位置,就都得撒回了。
  不管哪个方案,都需要马上决定下来。
  苔德船长结束了商讨。她身体前倾向全体船员讲话,声音非常和蔼清晰,仿佛就是在你耳边低语,却能让整艘船上的人都听得见。“你们都看到了,我们无法在警戒线前抓住这帮幽灵,你们也明白穿过警戒线的危险。但如果我们要找到破坏它们堡垒的方法就必须突破这道封锁,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进去。全体待命。”
  底下是一片稀稀拉拉的欢呼声。
  我注意到海勒正朝我挤眉弄眼,她握起拳头朝船长的方向做了个击打的动作。我挺佩服她能表露自己的真实感情,但从解剖学上讲,她的动作并不太正确,因此我竖起我的中指前后摇晃。
  我边上的那个委员——耶茹,立刻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让我停止做小动作。“小笨蛋。”她训斥道。
  “对不起,长官。”
  结果因为道歉我又挨了一巴掌。耶茹是个高大、健硕的女人,穿着普通僧侣式的长袍,据说在一千年前建立史实委员会时就规定了这样的穿着。有谣传说她在加入委员会前曾参加过许多场战役,根据她如此强壮的体格和敏捷的反应,我相信传闻是真的。

  在我们接近警戒线时,大学士帕尔开始幽幽地倒数计秒。蛋形的敌舰和金属网包裹的堡垒恒星在拥挤的天空缓慢旋转着。
  大家全都屏气凝神等待着。
  战斗开始前的时刻总是最黑暗的。即使你能看见或听见正在发生的情况,你所能做的也只有思考。我们跨过无形的边界后会发生什么?会有一大群敌人的飞船包围我们吗?会有什么秘密武器把我们炸上天吗?我看了眼大副迪尔,他是个有二十年战斗经验的老兵了。很久以前——大概在我出生前,他的头皮在一次歼灭战中被烧掉了,如今他的头上留下了一圈令他骄傲的伤疤。
  “让我们战斗吧,水手。”他慷慨激昂地说。
  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我感受到了集体的力量,我们要孤注一掷了。我没想过死亡。
  “是,长官!”
  帕尔倒数到了零。
  所有灯光一下全灭了。一阵天旋地转。
  船被摧毁了。
  我被抛进了黑暗中。泄漏的空气呼啸着。紧急舱壁放了下来,镰刀般从我身边割过。我能听见人们的尖叫。
  我冲上了一堵弯曲的船壁,鼻子撞在了墙上。结果又反弹起来悬在了空中,然后惯性的运动渐渐停止。我能嗅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我能看见那艘幽灵的飞船——一堆纠结的绳子和银色的玩意儿,在堡垒恒星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我们仍在向它接近。我也能看见生命舱的碎片,还有一个飞溅出去的引擎,“辉煌”号的残骸。就一瞬间,毁了,全毁了。
  “让我们战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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