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长公主-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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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瑰没有办法放太多心思在人身上,对环境就比普通人更加敏锐。
坐在马车外头,肯定是不比里面更舒服的。
可就是享受了更好待遇的翡翠,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而裴青的声音虽然被其他人急呼声掩盖,但她听到了的。
对方的胳膊明明就很瘦弱,一直在发足了狠劲试图拉住马。
先前的时候,这两个人是什么表情,动作姿态如何,她看得甚是真切。
燕瑰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念旧情的人,所以翡翠犯了这样的错,她也没准备对她做什么。
但是裴青做的不错,值得赞赏肯定。
在心中表扬了一下赏罚分明的自己,手上搂着大猫的燕瑰问岑戈:“今儿个好像是休沐的日子,夫子怎么会在宫里?”
阿花在这个时候出现,是它和她之间特别的缘分,但是岑戈也在,这一点就很奇怪了。
从她进宫城,听到动静到现在,时间也不过一刻钟。
岑戈的府邸,离宫城没有那么近,至少等人前去通报再加他过来的时间不大够。
岑戈呼吸一窒,口中有些酸涩,说话似乎比往日更艰难一些:“有些公文没批完。”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原因,自打昨日晚上,他就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一大早上就爬起来,换了亲娘让裁缝给他定制的新衣。
这衣服的颜色是往日他不怎么会穿的,但是穿在身上的确显得年轻许多。
穿了这么件衣裳,他不知不觉的就出了府,然后不知不觉走到长公主府,看着对方早早出门。
今儿个燕瑰去赴宴,他就一直恍惚跟着。
从她入府,到出来,再到她回来。
大部分时候燕瑰坐的都是马车,岑戈是走路,所以他并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就像是现在这样,在发现对方离开了长公主府准备回宫的时候,他就早早提前的回了宫城,然后以这样的借口出现在对方面前。
没错,就算他一直试图粉饰太平,但是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只不过都是他找的借口,自己都没办法欺骗自己的拙劣借口。
殿下年纪还这么小,他长她十余岁,已经是个老男人了,连参加宴会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狼狈的在外面徘徊。
这是岑戈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从来都不曾体验过的患得患失的滋味。
在面对年轻貌美的长公主的时候,他竟然破天荒的自卑了。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看自己哪里都不完美。
可是方才燕瑰遇险的时候,他又不这么想了。
那些人的确是年轻,可是年轻又如何,他们的身体过分羸弱,年纪轻轻就被什么五石散和酒掏空了身体。
一群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碰到这种时候,可能胆子还没有长公主大。
他们拿什么来保护公主?就凭借那弱小的身板,如鼠的胆子。
岑戈看着燕瑰的眼神逐渐幽暗且贪婪。
看不到的时候,他在内心中纠结了很久,几乎要成功说服自己。
但是在看到了燕瑰之后,所有的说服的变得无比的苍白无力。
凭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争取都不争取一下就把还没有开窍的长公主拱手让人。
若是真有一个特别合适的夫君也就罢了,那些男人在他眼中,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岑戈说:“我陪你一起过去。”
燕瑰诧异的问:“不是还有公文没批完吗?”
“那是来的时候,刚刚已经批完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些公文并没有燕瑰重要。
更何况,根本就不存在所谓需要批改的公文,那只是他等她的借口。
“而且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还能帮得上忙。”
刚刚的确是他凭借着一己之力就阻止了发狂的马儿。
“那就有劳夫子了。”
虽然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但是并不想和自己的安全过不去的燕瑰还是答应了。
在这个时候,被她撸够了的大猫终于站了起来,阿花张开嘴,轻轻的叼住了燕瑰的裤腿。
“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走吗?”
燕瑰就知道,如果没什么事,阿花不会出来的。
它跑出来,说不定是为了向她求助!
阿花带着燕瑰走的,就是那条去她居住的山林的路。
不过大概是嫌弃燕瑰走的太慢了,阿花趴在了地上,示意燕瑰上来。
十分信任阿花的燕瑰没有多犹豫就爬了上去,然后这只豹子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燕瑰紧紧的抓住了豹子长长的绒毛,缓过神,抬头一看,然后看到了一只梦中情猫。
梦中情豹,小小的一只豹子,被一个戴着面具的青年抱在了怀里。
第29章
燕瑰站在原地;抿着唇没有上前。
她这是第一次在宫中看到戴面具的人,对方的半张脸被面具遮住,那面具是用金属刻的;在阳光底下呈现出略显冰冷的色泽。
宫里的人很多;燕瑰活了两辈子;没见过的人并不少。
但是这些人大部分低着头,看着她的时候,态度谦卑。
每个人靠近她;都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燕瑰不记得人脸,但是她可以通过这些人眼中透露的东西来判断他们的身份。
这个人的脸被面具遮挡住了大半;衣服看上去也不是伺候人的奴才;过分神秘;等于危险。
若是有能干的宫女翡翠在身边,她还稍稍心安;可是现在谁都不在。
眼前只有一座苍茫青山,一只花豹,不;两只花豹,还有她和这个陌生的男人。
燕瑰低头去看对方的手,试图从对方的身体构造判断神秘青年武力值。
她的手指抓紧了阿花的毛,试图让它调转方向,从另一个地方离开;
但是阿花显然是个不争气的;毛绒绒的大猫非常欢快地上前,往男人身上扑去。
它一路跑得很快;但是是在宫里的平地上跑;这会儿做的举动却是爬山。
骑在它身上的燕瑰被带的一个趔趄;差点被甩出去。
准确的说,她被这只傻豹子摔了下来,手指紧紧的抓住豹子的皮毛尝试缓冲,然后被人拉了一把,倒进了一个带着非常清冽香气的怀里。
后者将她扶稳,很快的松手,声音和香气一般清冽动人:“这位姑娘,没事吧。”
燕瑰脚踏实地的站稳的时候,表情还有些恍惚。
明明站在远处观察的时候,她对这个人的初印象是危险,很不好接近。可是两个人真正接触的时候,那种糟糕的印象,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远看是巍峨的冰山,冰冷刺骨,能在不经意间冻掉了人的骨头,夺去人的生命。
但是近了之后,才发现,冰川只是虚假的外壳,这冰一敲就碎,里面流淌的都是暖意融融的春水,温柔清澈,纯净无害。
活了这么多年,燕瑰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还是第一个给她反差印象这么大的人。
她生出警惕,往后退了两步。
在这个宫里,她不认得大多数人,但绝大部分人都是认识她的。
这样一个人,看到她之后,装出完全不认识的样子,还叫她姑娘,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有猫腻。
偏偏对方还有一副极其让人放松警惕的眼睛,像是从山野间走出来的不谙世事的精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动声色的站到阿花的另一侧。
阿花好歹奶过她,就算是现在她长大了,它也能护住她这个崽吧。
阿花“喵呜”的叫了两声,一向无比凶悍的母豹子,在男人的裤腿边上蹭了蹭,简直像是一只无害的小猫咪。
燕瑰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豹子,有种被背叛的心痛:阿花,你变了,你怎么会是这种大猫咪!
阿花是靠不住了,只能靠她自己。
燕瑰微微点头:“方才多谢。”
既然要装不认识,她也会装傻。
再过一会儿那些宫人也应该跟着阿花赶过来。
“举手之劳。”
青年的胸口突然鼓了起来,燕瑰看得吃惊,就见里面钻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两只小小的耳朵毛茸茸,眼睛水汪汪,一张小脸圆呼呼的,眉清目秀的样子简直能够融化掉所有人的心。
原来是之前在男人怀里的那只小豹子,比起凶悍美丽的大猫,和小猫咪很像的豹子幼崽杀伤力简直翻倍。
“小花很调皮,让你见笑了。”
青年修长漂亮的手指在小花豹的脑袋上点了点,这只小豹子钻了出来,和大花豹母子嬉戏,其乐融融。
因为小花豹的动作,男人的衣服敞开,露出白玉一般细腻的胸膛。
燕瑰看着那片肌肤,莫名有些眼熟。
她的脑海中好像蹦出了一个画面,但是念头一瞬闪过,一时间抓不住。
意识到不对劲的青年忙聚拢衣摆,露在面具外的耳朵染上些许绯红:“姑娘可是迷了路?阿花不懂事,把人随便带了过来,这山上路不好走,我送你下去吧。”
会被小猫咪喜欢的男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坏男人。
燕瑰嗯了一声:“让阿花带路就行。”
她试探到:“你就住在这山上,我以前怎么没看过你?”
看过了她其实也记不住,但多问些话,总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住在宫外,只是来这山上采些药草。”
青年带着燕瑰走山路,他走的方向明显是有人践踏过的,并不是那种曲折蜿蜒被野草遮挡的小路。
而且为了让燕瑰安心,他走在前头,把宽阔漂亮的后背留给了燕瑰。
一副毫无戒备心的样子,反倒衬托得燕瑰有些过敏。
走了一会儿之后,燕瑰觉得周围的画面有些眼熟,她一直在努力的想到底眼熟在哪。
直到看到了一汪泉水,一片熟悉的花花草草。
等等,这个地方,青年面具没遮挡的部位,还有那胸膛肌肉的弧度,抚摸着毛茸茸的手……
这些破碎的细节,和她在湖心亭观赏到的景色融合在了一起。
唯独有变化的就是男人身上的衣服,还有脸上多出来的面具。
之前她以为是幻术,还理直气壮的看了美男子洗澡。
但是对方根本看不见她,毫不知情的被她看了个光。
一种奇特的情绪汹涌而来,烧红了燕瑰的脸颊。
长公主殿下人生中头一回因为羞窘有些无措:被偷窥的对象活生生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要怎么办?
第30章
幸好面具青年并不是什么自来的熟的人;也没有打她主意的意思。
他在把燕瑰送到了山下之后,就没有再多逗留:“我还有一些药材要采,就只能把姑娘送到这里了。”
说完之后,青年便放下那只毛绒绒的小花豹;又揉了揉阿花的脑袋;转身从小径离开。
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苍郁的山野之中;那如青竹一般修长挺拔的背影仿佛和山色融于一体;颇有种空灵轻盈之感。
望着他很快消失的背影,燕瑰的尴尬感很快消失殆尽。
她在心中给对方贴了个临时标签:一个不错的好人。
没了男人蹭的阿花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燕瑰身上。
她用自己的嘴巴叼起了小崽子,阿花的牙齿很锋利,燕瑰看着都为小崽子心惊。
小豹子非常小一只,被阿花叼着后颈肉;简直像是大半个脑袋都被阿花给吞了。
但阿花显然是个成熟的母亲,它很熟练的叼着尚未长出花纹的小豹子一个跳跃。
咬住小崽子的嘴巴张成血盆大口;一个软乎乎;毛绒绒的小玩意就稳稳的落到站立在下方的燕瑰怀里。
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个像是棉花糖一样柔软易碎的小东西给吸引了。
其实这是燕瑰第一次看到阿花的孩子,可这小豹子一点都不怕人,用小鼻子嗅了嗅之后,在她怀中不安分的钻来钻去;超级萌的喵嗷了两声,就试图用爪子就扒拉燕瑰的衣襟。
她虽然没有发育得像那些美艳的宫妃一般傲然;可也是个正常的小姑娘;该有的弧度都有。
这只小豹子胡闹,燕瑰哪里还抱得住这种小淘气。
燕瑰微微红着脸揪住了小豹子的爪子;重新把它丢在母豹身上。
她拢了拢被豹子抓乱的衣服;衣物上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清淡却让人难以忘怀的香气。
小豹子身上有阿花的奶味;这味道显然是它方才在那个面具青年身上沾染上的。
对方身上的香味和他的脸一般特别;明明不是多浓郁的味道,却让人想要格外流连。
她用手指捻下浅金色的豹子的毛发,顺带着还拽下了一根头发。
那是一根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别样的色泽。
虽然和她的很像,但燕瑰可以肯定,这是那个人的头发。
毕竟之前小豹子是从那个人的胸口钻出来的,爪子剐蹭到几根那个青年的头发再正常不过。
想到之前的画面,燕瑰脸颊又开始发烫。
“殿下。”
本该追上来的宫人终于姗姗来迟。
燕瑰收回心神:“回去吧。”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要好好消化才行。
被燕瑰目送离开的姬止站在山腰之上,清风吹起他的长发,让他更像是驾驭在云雾之上的仙人。
遮住了他面容的面具早就被摘了下来,诡异的黑纹在那张完美无缺的面容上若隐若现,让这张充满神性的脸仿佛变成了坠入地狱的恶魔。
在燕瑰看不到的地方,姬止束手目送她离开。
从今日起到现在,他们之间相遇的每一幕,看似巧合,实际上全部是他的精心计算。
他的确是想要同燕瑰相处的时间更长一点,便稍微在山路上设计了一点小小的奇门八卦阵法。
燕瑰一眼能看见山下属于宫城的建筑和宽敞的道路,走下去的时候,消耗的时间却比不设阵法的多了两倍。
除此之外,那一对花豹母子,同之前的兔子一样,都是他展现自己亲和力,放下燕瑰戒备的工具。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内心糟糕的情绪,把分寸感把握到了极致。
毕竟是初次见面,做得太多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和戒心。
在姬止的计划里,他要让燕瑰一步步的,主动地靠近他。
把一切的精心设计都变成偶然相遇,勾起燕瑰的好奇心。
他相信自己之前做的一切足以在燕瑰的心上留下痕迹,而且比那位男扮女装的郡主好的多。
在发现对方的秘密之后,姬止并没有打算对长乐郡主做些什么。
事实上,他们越是逼的燕瑰越紧,做的事情越过分,就会把燕瑰一点点逼到他的身边来。
不管是谢离,或者是其他人,对姬止来说,和阿花和那只兔子一样,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至于王至臻,姬止的眼神骤然阴郁下来。
王至臻在杀死燕瑰之后自杀身亡,试图做出双双殉情的假象。
在他死之后,姬止第一时间把燕瑰的尸身带走,想方设法让她复活。
但他终归是没有起死回生之术,能够做到的,就是试图影响时空,送长公主回过去,避开这件事情,改变她既定的死去的命运。
纵使是背负着龙脉的国师,想要逆天改命也是极其艰难的。
为此,他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脸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是上苍对于他背弃自己选择的道的惩罚。
不过没有关系,他在众生和燕瑰之中,选择了燕瑰,就绝对不会后悔。
在燕瑰离开之后,姬止也回了他的国师府。
及笄之后不久,燕瑰就会搬出皇宫,入住长公主府,他需要提前布置。
至于亲手杀死燕瑰的王至臻,他在上一世的时候被反复鞭尸之后烧成了灰,骨灰都掺进狗食之中喂了恶犬。
这一世,王至臻定然要死,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