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饲养指南-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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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仙君的眉毛轻轻抖了一下。
须臾,他叹了口气,道:“我当然会杀了丹霞,但师兄已经不在了,夺权于我而言没有太大意义,魔尊的合作……还是另寻他人吧。”
小仙君再接再厉:“如果还在呢?”
余临渊:“?”
余临渊脸色骤变,道:“你可知道在此事上欺骗本君是什么下场??”
“我有一只契约灵兽,名为花糕。”白子游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另一个灵兽契约,“它身上藏了一道羲和仙君的气息,还救过我一命。”
“师兄向来亲近兽类,兴许是当年机缘巧合之下留在这只妖兽身上的,做不得数。”
“花糕还不会说话,灵智未开,顶多二十几年的修为。如果羲和当年真的死了,它上哪去得到那一缕气息?”
“二十几年……你是说,它在这二十几年当中遇见了师兄?”余临渊神思恍惚,心脏不由狂跳起来,喃喃道,“可是、可是师兄如果还活着,为何不来找我?”
小仙君猜测道:“兴许是还未恢复,无力动弹。”
无力动弹。
望舒仙君被这个字眼狠狠刺痛了,仿佛一根利刺扎在心上,疼得一抽一抽,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少顷,他道:“魔尊想要什么?与本君仔细说说。”
·
孽海,蛮荒古地。
身形庞大的黑蛟遮蔽天日,盘踞在半空,发出一声震天咆哮。
宁云深身形变幻,腾挪数步,险之又险地躲开了黑蛟吐出的风刃,捂着擦伤的胳膊,抬头望了一眼,冷笑道:“真是孽畜。”
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惊慌的呼喊:“君上,不好了君上!”
宁云深动作微顿,还没想明白牧逐流为何会出现在此,就听蓝衣仙仆继续哭喊道:“不好了,禁地……禁地里空无一物,想必是被闯入之人盗走了!还有,望舒仙君也不见了!!君上,这可如何是好啊!”
“没用的东西!”宁云深只觉一股邪火直往脑门上涌,稍一晃神,就被黑蛟一尾巴甩进了乱石堆里。
温千晓变回人形,一手拢住黑袍,望向乱石堆里艰难起身的丹霞仙君,幸灾乐祸道:“仙君如此不经打,恐怕是上回与本尊元神同归于尽时候受的伤,还未好全吧?”
丹霞擦去嘴角血沫,冷冷地瞧着他。
“你大概还不知望舒仙君为何会失踪?”温千晓捻住左耳的玛瑙坠子,微微弯腰,俯视着形容狼狈的宁云深,笑得十分欠揍,“因为本尊不仅记起了当年你暗算羲和仙君的事情,还找到了羲和为自己留下的一线生机,甚至可以助他复生。你说,余临渊能不想尽办法逃出来么?”
宁云深瞳孔紧缩,尤其是听到“复生”二字,脸上血色顷刻间褪得一干二净,半晌,沙哑道:“原来是你!”
“是我,本尊就是当年被你追杀至死的那条小黑蛟。”魔尊大人环顾四周,拾起一块碎石掂量几下,颇为感慨,“朱雀除魔阵还未曾现世……如今躺在乱石堆里半死不活的人,竟成了你。”
宁云深啐道:“本君命数未尽,还轮不到你这孽畜猖狂!”
“哟,还……”温千晓正要继续废话,忽然眉心一蹙,闪身躲开了突如其来的偷袭,望向那突然出现的蓝衣仙仆,“没想到丹霞仙君如此不要脸,竟还会有人为你奋不顾身。啧啧,本尊甚是羡慕,你上哪寻来的好狗?”
牧逐流恍若未闻,只是焦急地扑到丹霞跟前,慌乱道:“君上,快,快走!”
丹霞摇晃着站起来,挥开蓝衣仙仆,和往常一样训斥道:“蠢货!本君尚有命灯在云境,你不奉命守着,跑来这里……”
斥责的话语戛然而止。
一柄利刃从背后穿透心脏,温热的液体顺着匕首上的凹槽缓缓流下,淅淅沥沥地滴在乱石堆上。
蓝衣仙仆眼里的光芒亮得惊人,灿烂笑容映着刀刃上鲜红的血,瞧得人心惊肉跳。
“君上,”他凑近丹霞涣散的瞳孔,轻声道,“你的本命灯,早已不在云境了。”
作者有话说:
魔尊:“本尊废话已经说累了,你们什么时候开演啊?”
演员一号:“来了!”
第100章
宁云深竟还有力气推开他。
浑身是血的仙君踉跄着后退,摇摇晃晃一阵,不得不拄着剑半跪在地,往嘴里塞了一把灵丹伤药。
牧逐流暗道不好。
分明已是强弩之末,竟没将他一击毙命。自己的主仆契约还在他手里,是生是死不过转念的事情,绝不能让他有半点喘息之机!
思及此处,他目露凶光,正要扑上去再补一刀,忽见一缕细丝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丹霞的手腕。银光乍现,刹那血花飞溅,刻有主仆契印的那只手齐腕断裂,掉落在地,咕噜噜滚了两圈,滚得满是尘土。
“啊啊啊啊啊啊——!!!”
牧逐流咽了口唾沫,往后挪了挪。
倒是温千晓神色如常,在丹霞的惨叫声中还有心情冲来人打了个招呼,笑眯眯道:“哟,来了。阿霜呢?”
余临渊瞥了他一眼。
不认识。
不过有玛瑙耳坠,应该就是孽海魔尊本人。
“这里太危险,本君就把他扔去秘境关着了。”余临渊取出木如意,抛给温千晓,“他一直吵着要出来,真不安分。”
温千晓:“!”
聆音境的主人是白子游,余临渊能把人关进去,定是用了不寻常的手段。他赶紧把自家道侣放出来,只见小仙君从秘境里跌出来,被半透明的丝线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连嘴都封住了,气得眼泪汪汪,满脸通红。
“唔!唔唔唔!!!”
魔尊大人大惊失色。
余临渊勾勾手指,鲛人丝顿时松弛脱落下来,乖巧地钻回了袖中。
白子游被捆得时间有点久,一个没站稳,左脚绊右脚直接扑进了魔尊怀里,听见蹲在余临渊脑袋上的色狐狸轻轻“哇”了一声,顿时又羞又恼,脖子都红了。
温千晓抱住他,不满地挑了一下眉毛。
前几日白子游用传音筒跟自己提起过,望舒仙君的记忆缺失,比之前还要多,因此性子变得十分冷淡,行事乖张,还有点儿不太好说话。
自己只是听听过而已,并没放在心上。
毕竟余临渊不过恢复了五成的修为,还要仰仗自己的帮忙才能彻底破除禁制,想必来了孽海会稍微收敛些,没想到行事却依然这般地……令人不爽。
看来千年前的那个望舒,确实不大讨人喜欢。
余临渊没想太多,只一心惦念着两方谈成的合作条件,要把魔尊道侣完完整整地送回来。如今人已经交到魔尊手上,他也稍松了口气,开始着手处置接下来的事。
身后那灼灼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移开过,还掺杂了许多求而不得的浓烈恨意,如芒在背。余临渊侧过身,神色冷淡地盯着瘫在地上的宁云深。
“你可知,当初我为何会容许你留在星沉山?”
“……哼。”宁云深冷笑一声,并不作答。
见他没有半点悔改之意,余临渊忽然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指间凝聚出数枚晶莹的长钉,甩手便将宁云深钉在了地上,又在丹田和灵台上各补一枚,以防他受不住自尽。
“牧逐流。”
“啊,在!”蓝衣仙仆冷不丁被点了名,顿时绷紧了肩膀,生怕这会儿这正阴晴不定的望舒仙君一个不高兴,当场翻脸,把自己也给钉在地上,弱声道,“仙君答应过……”
“本君是答应过你,又没打算反悔。”余临渊淡淡道,“你不是要他的仙骨吗?”
牧逐流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应道:“是啊。”
“活剥的更好。”
此话一出,温千晓便感到怀里的人狠狠哆嗦了一下。他顿时心疼起来,道:“阿霜,一会儿场面不太好看,你先回聆音境避一避吧。”
小仙君把脸埋在他胸口,呜咽一声,摇了摇头。
温千晓叹了口气,没再说让他回去之类的话,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亲亲他的发丝,道:“别怕,我在。”
很快。
宁云深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蛮荒古地,凄厉得不似人声,夹杂着痛哭和咒骂,在雾蒙蒙的荒原上传出去很远很远。
洁白莹润的仙骨带着新鲜的血丝,被一根根抽出,又变化成一团小小的光晕,如萤火般汇聚在一起,越来越大,光芒皎皎似皓月。
才取了一半,宁云深的惨叫便渐渐弱了下去,七窍涌出暗红的血,整张脸都灰败了下去,双眸无光,蒙上了一层沉沉的死气。
忽然一声轻响。
一盏精致漂亮的本命灯被扔在了地上,滚到了他尚且完好的那只手边。
宁云深眼珠稍稍转动了一下。
被血色糊住的视线中,他看到青玉雕琢的莲花护着的那一缕神魂,正隐隐闪动着光芒。他指尖抽搐了一下,划拉着泥土,竭力伸出去,似是想触碰那点代表着重生的光。
沾了些许尘土的白色靴子停在本命灯旁,一如当年乘着光踏入昏暗的内室,将他从无尽的恐惧中拉出来。然而这回,却是来索命的。
莲灯被白靴踩碎,“喀嚓”一声,清脆悦耳,神魂随着莲花的破碎湮灭,宁云深的最后一口气也散了。
他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
魔尊大人火烧屁股地赶回了无名宫,连丹霞的尸首都没多看一眼。
原因无他,丹霞身死,锁情失效,白子游直接昏过去了。昏过去还不算要紧,但一转眼,怀里的人就变成了一株病歪歪的霜草,像是几百年没晒太阳没浇水的干草,一碰叶子就簌簌响。
这还得了!!!
风竹楼的花架底下,花盆里开着大片的牡丹,娇艳欲滴,正迎风搔首弄姿。
温千晓闯进来,看也不看,一铲子下去就把娇滴滴的牡丹给请了出去,种上焉巴巴的小草,把灵石碾成细末混着泥土培进去,浇了水,还把盆放到了宁和殿的白玉床上,用锦被仔细裹好。
燕归竹闻讯赶来,乍见还以为自家尊上疯了,抱着个破盆子自言自语,当即痛哭流涕,刚劝了两句,就被魔尊抄家伙打了出去。
“给本尊滚!!!”
这一声怒斥荡气回肠,余音绕梁三日,实在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估摸着只是有了什么新的癖好。
燕归竹欣慰之余,回到城主府,又搜集了不少有关农耕和种植的书籍,勤勤恳恳整理好,一箱箱送去无名宫。
温千晓抱着盆枯坐了两天两夜,直到花糕拖着鼻涕来找他要饭吃,才记起来宫里还有这么个小家伙。
花糕顺着床幔爬上床,又爬他腿上,张嘴道:“啊!”
温千晓:“……”
好在盆里的小草稍微精神了一些,可以出去晒太阳了。魔尊大人想了想,命人熬了些灵谷粥,送去花园的亭子里。
温千晓一边坐在亭子里喂花糕,一边抽空看着晒太阳的霜草,因为这小家伙喜欢抓自己的头发玩,他还把头发稍微盘了一下。
余临渊来拜访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他沉默片刻,道:“魔尊真是……好雅兴。”
“本尊很忙的。”温千晓替花糕擦了擦嘴,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花糕打了个饱嗝,高高兴兴跑去别地儿撒欢了。
“方才那位就是——”
“不错,她就是见过你师兄的那只妖兽。”温千晓懒洋洋地往软垫上一靠,“为了让她早日长大学会说话,本尊真是操碎了心。哎,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着实不易。”
“……”望舒仙君有点不太适应这么接地气的对话,轻咳一声,才道,“真是辛苦。”
“逍遥呢?”
“他说要回一趟家。”
温千晓皱起眉,道:“你居然就这么放他回去了?”
余临渊不解道:“有何不妥么?”
“不妥,当然不妥!”温千晓直起身,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本尊帮你破除禁制,要花费好几天的工夫。那只色狐狸不在,花糕怎么办?谁来喂?你来吗?”
余临渊:“???”
作者有话说:
爽了!
第101章
望舒仙君被震住了。
半晌,他偷偷瞟了一眼正在吭哧吭哧爬树的花糕,迟疑道:“魔尊宫中这么多人,没一个会带孩子的么?”
“花糕不喜欢被生人抱。”温千晓苦恼道,“除了以前相熟的几个,就连燕归竹靠近都会被揍得满头包。”
余临渊:“……”
余临渊:“本君把阿遥叫过来吧。”
接到传讯时,九尾狐妖正心事重重地蹲在狐狸洞口,唉声叹气。
“唉……”
“唉唉……”
“怎么会这样……”
那日亲眼见证了丹霞之死,狐逍遥受了不小的惊吓,回去之后噩梦连连,昨天半夜惊醒过来,嘴里还死死咬着自己的尾巴。
它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泪流下来,打湿了皮毛。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夜空,片片拼凑,蓦地闪亮。
他终于记了那么一丁点儿来孽海以前的事。
色狐狸呆滞片刻,从被窝里爬出来,将那点儿可怜的记忆反反复复搜刮数遍,最后定格在一条沾着血迹的雪白尾巴上。
糟糕。
自己好像真的偷走了桑景的尾巴。
但是后来藏去了哪里,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它有点儿不安,横竖睡不着,慢吞吞地走到洞口蹲坐下来,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出神。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远山喷薄出了绚烂的朝霞。
色狐狸就这么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坐到了天明,想了一整宿的尾巴,想得狐狸都困了。它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去补个觉,灵兽契印忽然亮了一下。
“有事,速来。”
是余临渊的声音,温柔又好听,像在耳畔说悄悄话。
色狐狸本就在琢磨桑景的事情,乍听见人家师弟的声音,顿时心虚地摇了摇尾巴,又蹦了两下,跳到桃花树上,摇落了一地烟粉。
灵兽契印又亮了。
“怎么不说话?嗯?是还在睡觉吗?”声音里似乎含了几分笑意。
色狐狸耳朵一痒,一脚踩空,“噗通”从树上掉下来了。它滚进桃花堆里,又迅速爬起来,叼过一只昨晚吃剩的鸡翅,匆匆忙忙下了山,一边抱怨道:“在的在的,你不要吵,不许说话了。”
望舒仙君挑了挑眉毛。
他不记得之前的事,还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因此对狐逍遥除了名字以外,几乎什么也不知道。
这只小狐妖似乎……很是大胆啊。
“怎么了?”温千晓见他神色不太对劲,略一思忖,以为是色狐狸回到孽海后本性难移,又跑出去鬼混了,安慰道,“没事,狐族都这样。”
“嗯?都喜欢睡懒觉么?”余临渊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追问道,“你说狐族都怎样?”
魔尊大人眉头一皱,立即改了口:“就——狐狸样儿。”
余临渊:“……?”
“对了,本尊那日走得匆忙,还未问过你,牧逐流如何了?”温千晓岔开话题,“他与本尊的道侣有点旧怨,还有账没算。”
“他活得好好的。本君对他有诺在先,所以让他拿了仙骨离开了。”余临渊瞧了眼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霜草,“我和他也有些私仇,下次相见,定会取他性命。”
温千晓怅然道:“还要等下次啊。”
余临渊道:“你给的筹码太少,不然本君也可以当场翻脸。”
温千晓:“……”
“不过,”余临渊话锋一转,笑起来,显得神秘兮兮,“你可知他一介凡人,要了丹霞的仙骨有何用处?”
温千晓神色微怔。
这也是他最为不解的地方。牧逐流跑了还是小事,要是拿着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