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爱同罪-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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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批人:生命不息,赚钱不止的小燕总
燕绥不负众望的,提笔在审批人后面大笔一挥; 写了个“已阅”。
审批完毕,她拨了个内线电话把辛芽叫进来,那本拿在她手里格外违和的手账本被燕绥推过去。
她咬下笔帽,合上笔:“我下午要跟我爸一起去南辰寺给我妈点长明灯,公寓的事全权交给你。”
辛芽把手账本抱在怀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你放心,我等会就去采买家居物品,监控录像的安装我也全程监工。”
这点小事,燕绥对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辛芽刚走,内线电话又响起,燕绥随手接起,“喂?”
“是我,燕沉。”
燕绥以为他是来催项目策划进度的,随口道:“我这边下班前能完成,你到时候让助理过来拿下。”
“不是公事。”燕沉笑了声,说:“中午搭趟你的顺风车。”
燕沉昨晚被程媛召回了老宅,和燕戬一起吃的晚饭。知道燕绥中午要去接他,便也回去一趟:“我妈肯定留叔叔吃了午饭,等会我们在公司外面随便吃点,一起回去吧。”
“好啊。”燕绥抬手按了按有些僵硬的脖颈,“那等会见。”
“等会见。”
挂断电话,燕绥起身活动。
南辰下着雨,落地窗上被淋了一层水帘,整座城市笼罩在朦胧的雨帘中,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末世之景。
燕绥伸了个懒腰,忽的灵光一闪,冒出个主意来。
——
中午下班后,按约好的,两人一起在公司附近解决午餐。
辛芽给燕绥安利了一家新开的面馆,就在公司对面。门店不大,装修偏日式,门口垂挂了半扇帘子,彩绘的图腾间圈了一个大大的“面”字。
燕绥看着帘子,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昨晚在董记,傅征俯身掀开垂地帘子迈出来的场景。当时不觉得惊艳,可这会想起来满脑子都是他个高腿长的剪影……
她脚步一顿,在门口停下来。
燕沉见她没跟上,打着伞转身看她:“怎么了?”
燕绥不好意思说是想男人了,眼睛一瞟,瞧见幕天席地坐在门口等位置有不少人,顺口道:“我瞧着这家店蛮热闹的,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有人觉得声音耳熟,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条件反射得跟被开会时点名了一样,一个激灵站得笔直:“燕、燕总……啊,燕、燕副总。”
燕绥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她一定在哪见过。
她这幅思索的模样落在燕沉眼里,他失笑,提醒:“是昨天被你点名作风问题的安全监察部小经理。”
小经理都快哭了……燕副总这介绍方式,是跟他有仇吧?
他贴着裤腿的手指不安地搓了搓,这才想起自己手里捏着号码牌,跟溺水之人发现浮木一样,眼睛一亮,赶忙贡献自己的号码牌:“下一个就是我了,燕总你不嫌弃的话……”他局促地又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燕绥赶时间,闻言:“那一桌吃吧。”她转头看了眼燕沉,询问:“没意见吧?”
燕沉从善如流:“你决定就好。”
几分钟后,公司某内部群,小经理颤巍巍地冒了个泡:“你们敢想嘛?我正和燕总,燕副总一起吃面。”
“……围观。”
“……围观。”
“……围观。”
清一色的围观后,有人打破队列,开玩笑:“行啊!昨天还被燕总点名批评呢,今天就一桌吃饭了,大兄弟你前途无量。”
小经理认真地装作玩手机,连余光都不敢瞥旁边对坐的两位大佬:“两位总裁不和的传言到底谁传的?”
“别跟我说端面,帮要空碗,递筷子是为了找机会下毒。燕副总对燕总殷勤得我都插不上手。”
“不和传闻早就破了好嘛!”同事a吐槽:“要不是这两位都姓‘燕’,我真要怀疑副总对小燕总是不是有意思了。每次开会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我怕我是要瞎了。”
“我有个不伦的念头……我觉得两大佬超级般配,每天上班的动力除了领工资就是等吃狗粮。可惜cp党到底小众,天天闹饥荒。”
“……般配+1。”
“……般配+2。”
……
“……般配+圆周率。”
“哇靠,原来老总也吃我们平时吃的面啊。我总觉得小燕总和燕副总那样的,天天山珍海味,珍馐美馔。”
“……楼上个智障。”
“……”
燕绥自然不会知道小经理在内部群疯狂吐槽自己黑转粉的心路历程,见他打字的残影快到几乎模糊,打趣道:“你这招无影手出神入化,平时应该没少偷空摸鱼吧?”
小经理顿时面若菜色,解释:“没、没有,我女朋友是打字员……”磕巴得厉害,他险些咬着舌头,见燕绥笑得不怀好意,这才明白燕绥是开他玩笑,脸又涨红了,握了筷子埋头吃面。
——
有第三个人在,有些话也不方便说。聊公事又倒胃口,索性谁也没开口,一碗面吃得安静又沉默。
吃完面,燕沉提前去结了账,把停在公司门口的车开到路边,正好接上燕绥,往老宅赶去。
从高架闸道下来时,燕绥装作不经意地问燕沉:“南辰最近有没有哪些刚交房的好房源可以推荐推荐的?”
燕沉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怎么了?投资还是自己住。”
燕绥的语气愈发倦懒:“自己住,最好离公司近点的。”
正在开车的男人难免分心,他笑:“现在那套房子住腻了?”
“腻是没腻,就是膈应。”她打量了眼燕沉,说:“前两天屋里进贼了,说来也奇怪,什么都没拿走,还给我留了一双鞋。可惜是男式的,我又穿不了。”
燕沉眉心一蹙,很快又松开,他问:“报警了没有?监控查过了吗?”
“嗯,监控录像早被处理过,什么也查不到。”燕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满腹心事:“说是进贼了,可谁知道到底进来的是什么人?我今天刚让辛芽找钟点工给我把房子整个清理一遍,否则怎么住啊。”
第48节
燕沉心下一沉,脸色难看起来:“警察怎么说?人没抓到,你那个小区还怎么住?”
“没有财产损失,不能立案。”燕绥抬眼。
眼看着前方路口的信号灯由黄灯跳转成红灯,前车已经停在了停止线上,燕沉却恍若未见,车速不减。
眼看着,再不刹车就要一头撞上货运的小客车,燕绥头皮发麻,大喊:“刹车。”
话音刚落,燕沉似刚回过神一般,脚下刹车一脚到底。惯性下,抱死的车轮在路面上仍旧前行了半米,堪堪抵住前车停了下来。
燕绥在惯性作用下身体前扑,短暂的失控后,安全带收紧,及时把她拉回来。她胃里一反,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搅了一遍,她坐在座椅上,惊魂未定。
短短数秒的惊险里,燕沉出了一身虚汗,他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大脑还因几秒前的紧急刹车晕眩着,他下意识转头先去看燕绥的情况。
他的嘴唇血色尽失,翳合数下,正欲开口。
然而,下一秒。
紧跟着大g的白色款大众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来。沉闷的连环碰撞声中,燕绥的视野有片刻黑暗,冲撞造成的晕眩让她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所有的声音在刹那远去,只依稀的听到几声似远似近的敲窗声,她始终握在车门扶手的手一松,解开锁孔。
——
傅征脸色阴沉地拉开副驾车门,他几步而至,停在另一条车道上的军用越野打着双闪,灯光跳动。
他探身进车内,第一眼先看意识短暂模糊的燕绥。
他抬手,贴着她的额头把她按回椅背:“别动,安全带没解。”
傅征倾身,替她解开安全带,手臂从她肩后和腿弯穿过,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下车:“有没有哪里疼?”
他耐心地轻握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脸,手指又顺着她的手臂摸索着检查了一遍。
虽然心知这个程度的事故并不会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傅征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
现场已经乱成一片,各种声音嘈杂。
燕绥终于渐渐恢复意识,她压抑着胸口翻腾的恶心,满脸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随即,她目光下移,看见他身上一丝不苟的军装。因淋了雨,他的肩膀落了白纷纷的雨滴,密密的,像细小的绒毛。
他掩在帽檐下的那双眼,又深又沉,径直越过她,看向车后。
燕沉握着剧痛难忍的手腕,立在车门旁,沉默地看着她和傅征。察觉到傅征的视线,他抬眼。
数秒无言的对视后,傅征微勾了唇角露出抹痞笑,俯身抱起燕绥:“去我车上,这里我来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托腮,我喜欢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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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他与爱同罪50
第五十章
傅征受命去司令部递交文书; 返程需要经过的隧道因墙体剥落严重封道维修,不得已只能改道而行。
岂料;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间,也能目睹一场车祸。
高架桥下的路况本就错综复杂,又是雨天,视野可见度骤减; 行车时稍有不慎; 都极有可能出现意外。
傅征起初并没有留意车况; 车窗起了雾; 他低着头调节空调系统里的内外循环,陡然从半敞的车窗听到刺耳的刹车声; 抬眼看去。
只见那辆眼熟至极的黑色大g车轮抱死前滑近半米; 堪堪在撞上货运小客车前停下来。但紧跟在大g后面的白色大众就没那么好运了,不可控的客观因素下,它刹车不及; 猛得追上了大g的车屁股。
猛烈的撞击使白色大众的引擎盖整个向上凸起,车灯骤裂; 保险杠更是碎了一地。
整件事故从大g急啥到白色大众追尾,不过短短数秒,傅征连车牌号都没来得及看清。哪怕整个南辰市不是只有燕绥的座驾是黑色的大g,可那一刻,他的心里就是有种强烈的直觉——燕绥在车上。
直到此刻,他把燕绥抱进后座,她安安全全地坐在他眼前; 傅征悬着的心终于坠下。
军用越野车上没有任何可供擦拭的毛巾,他抬手,用指腹擦去悬在她额间将落未弱的雨滴,低声问:“怎么回事?”
三言两语的说不清,傅征这会脸色阴沉,一副随时打雷暴闪的模样,燕绥看得有点发憷,犹豫了一下,简单概括成一句:“我和燕沉回老宅,我接爸爸他拿公司文件。路上谈了点事,他没留神,就……那样了。”
出了事,燕绥习惯性先解决问题,这会被他押在车上,心跟猫抓了似的难受:“你先别盘问我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回头给你交代。那辆大众的车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让我先去看看行不行?”
傅征一手按住她:“你待着。”声音虽低,语气却不容置喙。
燕绥一静,顿时老实了。
傅征转身,又迈进雨雾中。
燕绥看着他穿着军装的背影,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半年前的亚丁湾海域,傅征浑身湿漉地将她扑倒在地。耳边是破空而来的子弹声,扎扎实实地嵌进甲板上。
那一刻,她躺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潮湿的海水味,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
大众车主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和燕绥的情况一样,短暂晕眩了数秒后意识清醒。
他站在车前,呆愣地看了两眼翻起的引擎盖,转眼看到尾部轻微凹陷的大g时一张脸顿时苦成了菜色。
燕沉压下手腕的痛楚,立在车旁打电话。侧目看到傅征过来,眼神在他身上定了定。
电话那端的助理听燕沉的声音戛然而止,疑惑了下,问:“那我现在过来,需要我帮忙通知辛芽吗?”
燕沉回过神,哑声道:“她应该不需要。”
挂断电话后,他犹豫了几秒,仍是抬步上前。
正和傅征诉苦的大众车主余光瞥见燕沉走来,话音一止。
他谨慎地打量了眼燕沉,许是觉得自己是责任方,连和燕沉说话时都有些底气不足:“我这边给交警和保险公司都打了电话……”
燕沉却不是来找他的,他看都没看大众车主一眼,问傅征:“她怎么样?”
傅征瞥了眼他无力下垂的左手手腕,不答反问:“你不需要去医院处理下?”
“不打紧。”燕沉隔着车流看了眼坐在越野车上打电话的燕绥,再看傅征时,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自从上次在燕绥小区楼下见过傅征,燕沉就知道他的存在。当时的隐忧在今日变成现实,他只觉得胸口滞闷之气不减反增,压迫得他只能大口喘息。
夹在中间的大众车主听着两人的对白,恍然明白过来……他们互相认识啊!
他回想起自己刚才对傅征倒的那些苦水,惆怅得差点想卧地碰瓷。
——
几分钟后,交警第一时间赶到,拍照判责。
傅征还在协助交警,转眼见燕沉的助理过来,手一抬,指向面色苍白的燕沉:“他手腕受伤了,你先送他去医院吧,这里我来就行。”
许是傅征的话太有信服力,助理想都没想答应了声,走了两步想想不对劲又折回来,语气有些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傅征还没回答,生怕换个对接人不好谈话的大众车主抢答道:“他是车主的男朋友。”
助理顿时满脸敬畏地看了眼傅征,把后续处理拜托给傅征后,很放心地打的送燕沉去医院。
燕绥见办事的一个两个都走了,也坐不住了,她跟过来,边打量车位边问:“小何怎么刚来就走了?”
傅征回:“燕沉手腕受伤了,我让他先把人送去医院。”
受伤了?
燕绥眉心一拧,顿时头大。她从后腰的裤袋里抽出手机,刚准备给燕沉打电话,机身还没摸热,就被傅征抽走手机。
“人是我支走的。”他垂眸和她对视,慢条斯理道:“我把他支走不是想看你给他打电话。”
“……”燕绥忽然笑起来,“那你想看什么?”
傅征不答,他微抿了抿唇,道:“这边一会就好,你是开车走还是叫司机来接你?”
燕绥瞥了他一眼,不满:“怎么没有你送我这个选项啊?”
傅征沉默了几秒,低声道:“我得尽快归队。”
燕绥不过随口一问,她心里明白,傅征穿着常服,必定是公事在身。可看傅征似有些歉疚,她心头莫名一酸,什么骚话都调戏不出口了。
“你放心,司机已经在路边等我了。”她顺手指向停在他车后开着双闪的车:“车尾撞得太难看,不敢开,怕我爸见着担心。”
“大g等会挪到路边就近停,会有人来开走。”燕绥第一时间有条不紊地都做了安排,唯独他没在计划里:“你呢?”
“这边处理完就走。”他抬腕看了眼时间,不疾不徐得补充了一句:“不得先把你的烂摊子收拾好?”
燕绥忍笑,唇角是抿住了,眼里的笑意却没藏住,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
赶到老宅时,燕绥比约好的时间晚了半小时。好在提前给燕戬打了电话,实话实说在路上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