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归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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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允许不会在任何渠道发布。”
“作为交换，我可以配合你理发店的宣传工作，给你理发店拍摄宣传照，也可以拍摄些视频，你看怎么样？”
林闵问道：“不在任何渠道发布？”
“嗯，未经允许下不会发布，但我想，如果是合理要求，你会同意的吧？”
林闵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许飞侧头，“有什么顾虑可以跟我说。”
“你……”林闵一个你字出口，又停住了。
“我手上有你几张照片，之前我偷拍的，给你看过里面的两张，你觉得我拍的怎么样？”
许飞笑着问道。
林闵也想起了两个人刚加微信的时候，许飞给他发的照片。
他其实并没有想拒绝许飞，只是觉得这似乎没有必要，许飞真的要拍，他也不会阻止，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这样正式的提出来，反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但他最终还是说道：“随你。”
在这之后许飞往店里跑得就更勤了。
许飞也不好意思空手来，时常带些水果零食过来，一来二去倒是跟理发店里所有人都熟悉起来，店里人也都渐渐适应了许飞的存在。
李泽年纪小，性格活泼，主要负责洗头，店里最能活跃气氛的也是他，连带着店里的抖音号也是他在做，许飞之前就已经和他很熟了。
这会儿知道许飞是自家老板‘请来’帮忙拍照片和拍视频的摄影师之后，第一个凑上前，请他帮忙拍视频。
许飞虽然不是专业拍视频和拍人像的，但到底技术和审美在这儿，正所谓一通百通，做什么都不会差，很快便赢来了李泽的崇拜，没多久李泽就一口一个‘许哥’屁颠屁颠跟在许飞身后学东西了。
平时负责收银和咨询的前台小妹周媛，也兼着负责理发店微信号的预约安排和微信公众号的运营。
以前的时候都是她自己拿手机随便拍几张照片做宣传，这会儿许飞来了，她没多久也跟许飞混熟了，不时过来跟他要几张照片做宣传用。
许飞除了应李泽和周媛的要求拍些东西外，大多数时候他的镜头都是对准林闵的。
意外的，林闵在镜头面前比许飞想象中要放得开，他基本能够淡定的当作相机不存在，只偶尔回头恰好与许飞对上，才对他点头，或者对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跟林闵的安静相比，于行那边跟客户聊得正开心。
理发店里除了林闵、李泽和周媛之外，剩下的就是理发师于行、陶元和陈南了。
于行三十多岁，干理发很多年，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了，理发店里他年纪最大，许飞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叫他于哥。
“于哥挺健谈的。”许飞笑着对身侧的李泽道。
李泽点头，“于哥和陶元都挺健谈的，其实大部分理发师都挺会聊天的，主要也是业务需要。尤其是烫染一类的，做个头发可能需要花费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有的时候两三个小时都不够。这种时候你让人家呆坐着玩手机，人家难免会觉得无聊，理发师陪着聊聊天就感觉好多了。”
许飞点头。
李泽示意许飞看陈南的方向，“陈南性子冷，不爱说话，但你看，他该问的地方还是会问的，该交流的地方也会尽力交流，客人问话他也会回，干这行的就得这样。”
陈南年纪小，刚二十岁左右，不爱说话，但人长得帅，技术也过硬，来找他理发的人也不少。
来店里的年轻女孩点林闵和陈南的多些，其他人基本不挑，谁做头发都行，由是几个人平时的忙碌程度相差不大。
几个人各司其职，店里倒也井然有序。
许飞看向林闵，“你们老板也是？”
李泽笑，“老板跟我们不一样啊，我们就是固定工资加提成，老板是拿大头。就这么说吧，除了固定工资之外，店里跟理发师之间的收入是3、7分的，店里边拿到整个收入的7成，所以老板不干活光拿提成也行。”
“但店里人多，老板不来光三个理发师有时候忙不过来，林哥还是会时常过来的。”
许飞笑问：“你觉得你们林哥怎么样？”
“挺好的。”李泽说：“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行，我们这行一般没有什么社保之类的说法，也没什么休息日之类的，很多店黑心，固定工资给的特别低，店里跟理发师之间收入还是二八分成的。”
“林哥都给我们上社保了，他说这个得上，生病了有保障，而且一般店里不忙的时候，谁要是请个假什么的，他很好说话，基本上没有不准的时候。节假日什么的，只要店里人不多，他都会让我们提前回去，跟家里人一起过节。”
许飞想起他第一次来理发店的时候，店里就林闵一个人，当时他就说给店里其他人放假回去过节了，原来这已经是惯例了。
“我们的固定工资在这边儿也算是高的了，其他店里的人之前也有想要过来的，但老板说店小，生意没那么多，这才没收的。”
“其实开始的时候店里就老板和于哥两个人，后来人多了，再加个陶元也就够了……陈南他，诶，老板也是看陈南怪可怜的，才将人收下的。”
“你也看到了，陈南这性子，其实不太适合干这行，好在他手艺好，几个月下来性格也磨得软和了不少。他刚来的时候，一个月都不跟店里人说话，客户跟他说话他也只会‘嗯’，你都不知道他那会儿……”
陈南似乎是听到了李泽在说他，往这边看了一眼。
李泽不惧他，笑道：“没说你坏话，就说你不爱说话。”
许飞也对他笑了笑，他看了这边一眼，没说话，将视线转了回去。
李泽没再继续说陈南，将话题拉了回去，“林哥其实不亲自动手理发，只拿抽成也可以养活店里了，但没他的话店里有的时候忙不过来，再添个理发师就又要多花钱不是……”
“林哥他爷爷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不时就得去医院看看，花钱多，所以林哥平时也挺节省的。”
“他跟爷爷一起生活么？”
“嗯，林哥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就出意外没了，他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早些年他奶奶也走了，就跟爷爷相依为命，反正也挺苦的。”
“诶，林哥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以后有机会你自己问他吧，反正林哥就挺好的一人……”
许飞看向林闵的方向，想起了他当初问他为什么选择开理发店，林闵那时说离家近方便照顾家里，看来应该是为了方便照顾他爷爷。
这会儿店里人少了，林闵忙完去洗了手，坐到一侧的沙发上休息。
许飞坐到林闵的身侧。
林闵以为他是想拍照，问道：“是需要我配合么？”
许飞将相机放在一侧桌子上，“不用，你歇着，今天不拍了。站了那么久，累么？”
“还好，习惯了。”
“林老板。”
“嗯？”
“林哥。”
“嗯。”
“哥。”
林闵看向许飞。
许飞笑，“他们都叫你林哥，我想换个称呼，但叫闵哥好像差那么点儿意思，怪怪的，叫哥行不行？我29，应该是比你小的。”
“你随意。”
“哥。”
静默。
“你说随意的，怎么不答应呢？”
许飞笑着又叫了声‘哥’。
林闵似乎被他磨得没办法，终于还是开口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许飞满意了，终于安静下来。
林闵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谢谢。”
“谢什么？”
“我看了，你拍的很好。”
许飞凑近他，“我拍你的照片你看到了？”
林闵略微往后靠了下，“店里的。”
许飞笑，他当然知道是店里的，他拍林闵的都还在相机里，林闵自然是看不到的，他就是单纯的想逗逗林闵。
“你很出名。”
林闵这句话是个陈述句。
“怎么这么说？”
“看到了百度上的人物介绍。”
许飞拿过很多国内外的大奖，也有不少出名的作品，在百度百科和各种贴吧论坛都不乏有讨论他的，的确是一搜就能看到。
但他对林闵会去搜索他的相关内容，还是感觉有些意外的，所以林闵这是终于对他产生兴趣了么？
“那你有看到其他的么？负面的好像也不少……”
比如说他是个同性恋，换床伴比换拍摄场地还勤。
后半句他记得就是某个帖子的标题。
“我没有探查你隐私的意思。”
许飞又笑了，他笑得有些漫不经心，“我不怕你探查啊，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你直接问我，我全都告诉你。”
“说不定你问上两句，就会发现我不是个好人呢。”许飞轻笑着说道。
林闵收回了视线，似乎是没打算再跟他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许飞看着林闵，“真不问啊？”
林闵似是累了，微微闭上了眼，靠在沙发上休息。
许飞没再说话，他牵过林闵的手。
林闵有些抗拒，但在发现许飞是想要给他做按摩后，便卸了力。
许飞其实并不会按摩，他这会儿也只是回忆着林闵上次给他按摩的手法，照猫画虎罢了。
林闵的手指修长，手型非常好看，仿佛是被精雕细琢出来的。
许是因为刚刚洗过手的缘故，林闵的手这会儿摸上去微微泛着些凉意。
许飞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一点儿一点儿的焐热。
就好像是慢慢焐热这个人一样。
他抬头看向林闵，林闵仍旧是维持着刚刚的动作，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休息，也不知道他刚碰触他的手的时候这人在想什么，有没有忍不住去看他要做什么。
一根一根替他放松过手指后，许飞便开始按摩他的掌心。
林闵的手这样握在手里，竟让人感觉是有些柔软的。
许飞试了试自己的手，发现林闵的关节的确是要更柔软一些。
性子温和，手也软，不知道身体其他地方软不软。
想到这一点，许飞忍不住有些想笑。
许飞按摩过了林闵的虎口，终于到了最后一步，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咔嚓’一声。
许飞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一个等候区的女生正拿着手机对着他们。
此时见他看过来，女生露出一种尴尬的神情。
许飞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他看向林闵的方向。
林闵果然也听到了，他微微睁开眼，垂着眸子往那边看了一眼。
许飞盯着林闵，他这样垂眸看人的样子，矜持又淡漠，莫名让他很有那方面的欲…望。
让他意外的是林闵对这事儿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只这样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似乎并不打算处理这件事，也没打算说什么。
许飞突然就想到之前他偷拍林闵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样的态度，让他计较的事情好像并不多。
许飞见林闵这态度，也没说什么，握着林闵的手也没放开。
女孩见此明显松了口气，很快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李泽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许飞这边，笑着问道：“许哥还会这个啊？”
“不太会，现学现卖。”
按摩过后许飞就没再打扰林闵休息，端了杯水放在林闵面前，就走到了李泽的身侧。
林闵看了那边一眼，许飞声音不大，他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见他没说几句话就把李泽和那边的两个女生逗得笑了起来。
许飞在人群中明显游刃有余。
林闵收回了视线，再次闭上了眼睛。
许飞只要用心，是完全可以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没多久他就在热络的聊天气氛之中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拿到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他低着头将林闵的手握在手心，两个人十指相扣。
而林闵靠在沙发上，轻闭双眸，神情放松，全然是一副纵容的姿态。
这样的两个人，说不是一对儿怕都难以让人相信。
林闵那边并没有休息太久，过了一会儿他便睁开眼，随即他发现了自己手边的那杯水。
他伸手轻碰了下，杯壁是温的，他喝了两口水后站起了身。
理发店里这会儿人不多，人少的时候林闵一般不动手，将赚提成的机会让给其他人。
他到柜台整理了一下账目，就发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林闵回头，见许飞正看着自己。
许飞又跟李泽说了两句便走到了林闵的身边。
林闵在他走近之后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似在等他开口说话。
许飞也没让他多等，他单刀直入道：“哥，我在这边还打算再呆些日子，不想再住酒店了。”
林闵想到从他第一次见许飞到现在，也有小一个月了，一直住酒店的确花费不低，“你想换住民宿？”
“嗯。”
林闵拿过手机翻了一下，给他从微信上发了个电话过去，“这家民宿还不错，比较干净，早晚管饭，价格也算合理，或者你自己从网上找也行。”
许飞却看都没看，“哥，听李泽说你家挺大的，有空余房间，你家对外出租么？”
“不。”
“我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就想跟哥住。”
“我那儿条件不是很好。”
“没事。”
许飞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是真想舒服，回家住别墅，或者挑个五星级酒店住不好么？
“我爷爷他习惯早睡早起，不喜欢吵闹。”
“我保证不吵到爷爷休息。”
许飞回答的很快。
林闵迟疑，“你……可以找其他地方……”
许飞笑了，“我是要找个长时间住的地方的，与其跟不熟悉的人打交道，不如跟你住在一起，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林闵见许飞坚持，沉吟片刻后答道：“我回去跟爷爷商量一下。”
许飞笑吟吟的看着他， “要不哥你带我去见见爷爷，说不定他老人家喜欢我呢？”
许飞说完就去观察林闵的反应，见他虽然说‘不用’却并没有太过反感他的提议，许飞心下有了主意，缠着林闵问道：“哥，带我过去看看爷爷，行不行？”
林闵被许飞缠着问了好几次，最终应了一声。
李泽平日里话最多，许飞得到准许后，就开始在一边儿旁敲侧击的询问他林闵爷爷的喜好。
两个人说话东拉西扯，林闵听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道：“小泽，去忙你的。”
许飞凑到林闵身边，“哥，要不你给我说说？”
“我爷爷他待人亲和，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你礼貌些，不要提他的病就行。”
下午许飞出门的时候只说去买包烟，回来的时候却拎着一堆东西。
林闵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许飞刚是去干什么了。
“你不用这样。”
许飞轻笑，“头一次上门，当然是要好好表现表现了。”
傍晚，许飞跟着林闵一起往回走。
他虽然之前就已经对林闵家从外观上有了个大概的印象，但真的推开木门进入到院子里面，发现这里跟他想象中的还是有些不同的。
两人进门后便先看到了一面青石雕刻的影壁。
拐过了影壁之后才看到整个院子。
这里比许飞想象中的更古朴，石板路的院子，青砖白墙的房屋，木质的门窗，看上去古香古色，有一股岁月沉淀的味道。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院子里作为照明的大灯散发着柔和的橙色光芒。
在这光芒下，一个老人正弯身给身侧的一只橘猫喂吃的。
那橘猫很机警，听到动静之后快速的躲到了老人身后。
老人抬头。
“爷爷。”林闵走到林正则身边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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