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画-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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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朱茗也很担心; 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欺人太甚; 但是她确实没什么坏心思,实在是平时上课时的老年模特都是这样的。
虽然她一开始也害羞过; 但是这段时间的课程下来,她早就不会多想了; 面对林禹成时当然也是一样的。
当然……也是……一样……
朱茗的视线下移,落在那一团被黑色快干布料裹住的鼓鼓囊囊。
真的可以看吗?
林禹成也需要确定一下; 毕竟这要是误会了,那就是他在耍流氓:“你指的是袜子吗?”
“我指的是……”不知道“内裤”二字为何突然难以启齿,朱茗只得换了个说法; “我指的是小裤子。”
又觉得这听起来更奇怪了,赶紧加了一句:“当然袜子一般也不留的。”
是啊,要是连内裤都脱了,留个袜子还有什么意义。
这次林禹成是真明白了; 他记起朱茗的账号里,那些完□□身的老年人。
他一直以为是临摹; 现在看来都是写生,所谓的人体课是真的有裸模的需求,而他现在就是那个裸模。
“好吧……”他糊涂糨一样的大脑指挥他这么应了一声,手也探下去,将一双黑丝袜子扯下来。
现在就是很庆幸来之前非常认真地洗了个澡。
这样身上就只剩最后一块布了。他两手抬高扯住腰上的松紧,最后却只是一松手,让那块儿松紧在腰际弹出“啪”的一声。
至此他终于开始从那种茫然中抽离,再看向朱茗的眼神也显得聪明起来:“我不太明白,这个不脱不行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为什么不呢?
他要是再稍早一点点问,朱茗肯定连声答应“没关系的就这样也ok”,但是他这个时候问,朱茗就有些心急。
都撩拨她到这一步了还问,到底是有什么不能看的,朱茗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开心什么,但眉头已经微微皱起,只声音还软软的:“可是屁股和大腿根的画法也很重要,明明其他模特都是这样的呀……”
得,她眉头一蹙,林禹成恨不得什么都答应:“好吧,对我来说还是有点超前,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最后一层遮羞布褪下。
*
在朱茗忙碌地准备画具的时候,林禹成一直试图找到自己不是在耍流氓的证据。
结论是如果他在耍流氓的话,如此羞怯的应该不会是他。
周末的画室挺空旷的,四下里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给了他一定的安全感,日光灯前后共八个,天花板横着8块竖着12块,共96块小吊顶。
室内无风,但林禹成隐约觉得有点冷。
朱茗在准备颜料画版的过程中已经向他腿间看了4次,似乎是找到了比胸肌更感兴趣的物件,可能是在观察光影色泽构图手法吧,谁知道呢。
林禹成一时不想说话,生无可恋地靠在椅背上。
“哦!”朱茗突然出声吓他一激灵,“就这样特别好,就这样靠着,然后刚刚那个表情……”
她说着盯住林禹成,好像他已经不是个人,而是件艺术品了。她对他的姿势挑挑拣拣,稍稍把一只胳膊抬高一点,肘部支在椅背上,另一只胳膊自然垂下。
然后她蹲下去捉住他的脚踝,因感受到挣扎而着急,甚至用了点力:“你放松点禹成哥,我想把你摆得漂亮一点。”
“……”林禹成有话想说,但他憋住了。
朱茗让他的一只脚自然着地,另一只脚向前延伸,为了让他能坚持久一些,还贴心地给他拿了个小凳子踩着。
完事儿后朱茗上下扫视着这具身体,这可能是她第一次真把“艺术家”这个词和自己联系起来。
她忍不住赞叹道:“禹成哥,你太美了。”
*
即便是这种情形下,被喜欢的人夸奖到底也还是开心的。
说实话这个姿势确实不难受,要不是一条腿伸得太长,林禹成几乎觉得自己能在这儿睡会。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他不是真来这儿给人当什么人体模特的,他是觉得这是接近朱茗的好机会,所以才会答应的,他应该不忘初心。
但他不知道的是,到他反应过来的这会儿,朱茗那边都已经画出个大致轮廓了。
“嗯……”他发出一个音节打破沉默,喉咙里的干涩感提醒他,原来他已经这么久没说话了。
而朱茗也一秒从聚精会神转为两眼放光:“嗯?什么事?”
就像是求知若渴的人吸饱了知识。
那灼灼的目光让林禹成一阵脸热,他不得不又移开视线:“我是可以说话的对吧?”
“嗯,可以的。”朱茗边说边伸直了胳膊,闭起一只眼睛,掐着笔杆子量比例,“但我有时可能回应得不及时,就是动脑子的时候。”
是真的,绘画是需要思考的,林禹成明白。
所以他也没聊什么需要过脑子的:“你之前也会这样约模特吗?”
“没啊。”朱茗答得很快,“上课时的模特都是老师请的,上次跟……”
她说着顿了顿,总觉得在这种时候提起陈盛有些心虚,但话断在这里,就更不自然了。
于是她还是继续道:“上次跟阿盛说了画得不好之后,他主动给我当了一次模特,再然后就是你了。”
知道朱茗也是第一回面对年轻男性的身体,林禹成就放松多了。
虽然还是听见了那个让人很不爽的名字。
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林禹成总算问出了那个一直没有勇气直面的问题:“你跟他,确实已经分手了吗?”
这是有一定威胁意味的,很显然如果朱茗说自己还跟陈盛藕断丝连,他会立刻穿上裤子走人。
但朱茗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根本没感受到这重意思:“嗯,已经再三强调了,只是他好像还不太明白……”
“装聋作哑罢了,陈盛这个人,凡是事情对他不利的时候都会这样。”林禹成冷笑一声想耸肩,但又怕改变了仪态耽误朱茗创作,只得作罢,“你放心吧,他心里明镜似的,你该干嘛干嘛,不用多考虑他。”
“也没怎么多考虑。就是觉得……”朱茗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她都有点后悔提起陈盛相关的话题了,“就是觉得我也有错,所以希望尽量用稍微温和点的方式。”
朱茗说着继续动起手来,在调色板上嚯嚯出偏白的肉色:“虽然他很努力地想要做出‘没什么大事’的样子,但是越是这样就越能感觉到他的心慌,就好像他完全无法接受分手这件事一样,我会有点担心他。所以我现在大致也能理解阿盛的前女友们有多痛苦了,她们就是被用很不体面的方式分手了吧——不过难过到想要跳河这种事,对我来说果然还是很抽象。”
“那你就不觉得他罪有应得吗?”林禹成不解,“别看我跟他这么多年朋友,这事上我一向觉得该让他自己也受过一遭,让他清楚清楚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唔……听起来是很不错,但我就是不希望那个‘替天行道’的人是我。”朱茗又加了些红色进去,调一调,描绘着已经激凸的乳首,“如果是别人这么对待他,我可能会觉得大快人心或者老天有眼,但是让我去做那个伤害者的话……就觉得还是挺有负担的。”
好善良的姑娘。
林禹成完全理解这种心情,神色也因此柔和下来:“能理解,所以你现在就是打算温水煮青蛙?”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朱茗有被逗到,于是忍不住笑起来:“没有啦!只是希望不要太生硬,我还是觉得情侣之间是可以好聚好散的。我和阿盛在一起的时候总的来说还是很快乐,就是觉得没必要搞到老死不相往来。”
“希望他能早日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林禹成说着,言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刻薄。
他也不动脖子,就只是移动黑眼珠,瞄向朱茗颈间的装饰物。
他早被上面的钻石晃到眼了,粗略估计1克拉,D色,IF的净度,3EX的切工。
这个程度的话,哪怕找熟人买,价格应该也是10万往上走:“那条项链是他送你的吗?”
乍一被提醒,朱茗条件反射地抬手摸了一下:“啊,对,昨天见了一面,他硬要送我这个。是什么很贵重的礼物吗?”
“没,普通的人造水晶,一眼就能看出来。”林禹成轻飘飘地回答,“便宜货罢了,撑死了也就500块钱吧。”
第59章 硬撑罢了
但这个价对朱茗来说也已经属于贵重礼物了。
她神情分明地紧张了一点点; 但是转念又想,她买那个瓷片画的时候最初开价也是500,只不过卷毛帮她砍到了100而已。
姑且算是还过等价的礼物了吧。
于是朱茗的神情又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哦是这样吗?还挺好看的。”
“是好看啊; 跟真的似的。”
此时的林禹成想的是,陈盛的钱,不赚白不赚。
*
画室内静谧美好,锻炼得当的男性肌体更加美好,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层次分明。
朱茗作画非常专心; 她时而细致观察; 时而眯眼感受; 有时不知道哪里画出了问题; 还会烦躁地用笔杆挠挠额角。
她在画林禹成的胸; 但总觉得力不从心,那么漂亮的东西; 她画出来的质感却完全不对。
好像和陈盛的有点不同。
不过色彩上她还是很满意的,她完全画出了那种坚硬如小石子般的颗粒感; 最后一笔用了最纯正的红色,让整个乳首娇艳欲滴。
还是那句话; 画家要画的绝不是肉眼看到的东西,她从不画得和现实一模一样——她画的是自己的心,画的是氛围和情绪。
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朱茗颇受打击。她以为画完陈盛之后她已经很会画上半身了; 现在看来她对肌肉的理解还是出了岔子。
朱茗只得拿起调色刀把这一层刮去,连带自己很满意的色彩也全部放弃了。
画画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她泄气地把调色刀扔在一旁,叹了口气。
林禹成以为是告一段落:“要休息一下吗?”
朱茗才反应过来她的模特已经坚持一个多小时了:“啊; 可以的。画全身像会久一点,先休息十分钟吧。”
“好; 那我能不能……”穿件衣服。
眼瞅着林禹成就要去拿椅背上的衣物,朱茗赶忙阻止:“不行不行,衣服动了的话褶子会变,我给你找一下……”
她四下里看了看,觉得盖油画的罩布还挺合适,但全是灰,真裹在身上怕是要过敏。于是她东摸摸西找找,翻出了之前天热时她留在这的粉色空调毯。
朱茗拿过来抖一抖,整理好,然后走过去从身后给林禹成披上。
这个动作简直像是拥抱了他一下。
但朱茗还是很正人君子的,等林禹成自己伸手抓住前襟之后她就放手了:“会冷吗?冷的话可以开空调。”
“不了,十月的天开空调也有点过了。”事实上他现在不仅不冷,甚至还有点热了。
林禹成知道自己不该给颜色贴上性别标签,奈何他骨子里还是个俗人,总觉得这粉色毛毯他披着有点不像话。
他在披着和光着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披着。
好造孽啊。
更要命的是,光着的时候他还有意识地控制自己不要想些不该想的,现在有了东西遮挡,他的心思立刻就有了一瞬的跑偏,当时就起了反应。
眼看毛毯被顶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他赶紧换了个更隐蔽的姿势,并试图聊点正经的:“画得怎么样?”
“不太行。”朱茗整理着画笔颜料,刚好也想向他请教,“不同人的胸肌会有区别吗?”
那肯定就是问陈盛和他之间的区别了。
林禹成挺直了身板:“大小不一样?”
“那不是,形我还不至于画不准。”朱茗不知道他在小瞧谁,只思量着,“就是感觉质感不一样,你的看起来好软。”
合着这是能看出来的,难道这就是专业吗?
林禹成被这露骨的描述震住片刻,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不发力的时候是软的,发力的时候是硬的。”
朱茗听得愣了愣:“还有这种区别?”
“对。都是这样的。”
所以之前陈盛的看起来硬邦邦,是因为一直在发力?
朱茗几乎脱口而出:“那我能不能……”
林禹成也没磕绊:“可以的,男人的胸有什么,摸一摸也没关系。”
*
他隐约记得他刚刚是想聊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来着。
但是当朱茗走到他身后,两只小手隔着空调毯按住他,情况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了。
同时他听见朱茗发出了疑惑的“嗯?”了一声。
林禹成张口想问怎么了,下一瞬就觉得心口一热——朱茗的手掌比想象中粗糙很多,不过确实和她给人的印象一样温暖,难怪总是气色很好的样子。
他险些惊叫出声,好在及时咬住了舌尖。
然后他听见朱茗迷惑道:“这也不软啊。”
*
林禹成才反应过来自己紧张了,不自觉地用力了。
“抱歉。”他赶忙卸下力气来,“现在这样才是平时的状态。”
“唔!”朱茗惊呼一声,眼睛也亮起来,“真的是软的!”
这应该就是她刚才看到的状态了,她飞快地找到了形象的描述方法:“像水一样。”
林禹成被这比喻句激得一个哆嗦,整个人激动更甚。
这样下去十分钟可能都不够他把自己的问题处理好,他只得催促:“可以了吗?”
朱茗的脑袋却从他颈间向前探出,声音比他还着急:“可以让我看着它吗?我有点想象不出来它是怎么变形的。”
现在直接扔掉毛毯显然不可能,林禹成只得认命地松手,将毛毯挂在腰际。
他也没睁眼看,只是感觉到那双小手捧起他,掂一掂重量,然后飞快地晃动着……
*
林禹成没有谈过恋爱,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这是他和女生的第一次接触。
感情上的事,他开窍晚,仔细一想他好像都没有过那种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后来也只是觉得自己老大不小,身边不该只有个陈盛,奈何适龄女生都对他敬而远之。
谁能想到第一次喜欢什么人,就闹成这样了。
这属实是有点难为他。
而朱茗,她虽然也不能说是完全心无杂念,但至少一开始完全是地奔着研究肌肉质感去的。
只是后来完全着迷于这样的触感,甚至觉得要是不能每天醒来伸手就能碰到,那人生都会失去意义。
她还试图做些对比。让林禹成用点力,他就发力将肌肉绷紧,朱茗便会感觉到掌心里蓦然膨胀,手感也十分筋道;让林禹成放松些,他就卸下力气,朱茗便觉得那里骤然缩水,像两团柔软的棉花糖。
她的手好像不受大脑控制了,完全没法停下,而林禹成也不加阻止,只是闭着眼睛将脑袋久久地撇向一边,就这样忍耐着。
时间已经长到了一个用正经理由完全无法解释的地步,在林禹成不知道的时候,朱茗已经不仅仅是盯着他的胸。
她侧过头去,看着他优越的侧脸——那平时看起来生人勿近的面庞,此刻正因害羞而沾染红晕,睫毛也时不时弹动两下,像是快要难以忍受了。
朱茗也快忍不了了——好性感啊,想亲。
人的欲|望总是无师自通,朱茗忽然觉得这种事可能不需要什么经验。禹成哥身上好香,她想舔他的耳垂,让自己的唇游走着在他脸上留下湿痕,然后在他颈间用力地吮吸……
在这无限延长的时间里,一些情愫在不断变得清晰——他究竟为何隐忍到这种地步?朱茗就算再木,也该明白点什么了。
可他们毕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