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后折腰-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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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要壮壮变的更聪明,就非叫他吃鱼不可。”
事实上,罗九宁对于孩子吃不吃鱼这件事情,并不甚在意。
但是杜若宁这几日却总对她说,小孩子必须吃鱼,多吃了鱼的孩子才聪明,而不吃鱼的孩子,一般来说个头长不大,脑子也不甚聪明。
小壮壮胃口好,别的什么都吃,独独鱼,无论是鱼丸,鱼绒还是鱼羹,只要尝到嘴里,立刻便会吐掉。
罗九宁自己也为此而苦恼,但是,孩子不吃,她总不能逼着孩子吃吧。
就在这时,奶妈和阿青两个把小壮壮儿给洗的干干净净,又换了件正红面的干净袄子就给抱进来了。
这孩子肤质白皙,两只眼睛虽说不大,但与他爹一般,是一双自带桃花的深邃眸子。
杜若宁捧了自己专门拿模子蒸出来的糕点,捧了一枚给小壮壮,柔声道:“来,壮壮,吃阿姨一块糕,好不好?”
壮壮对于吃的很是感兴趣,但是,饶是杜若宁从一早上起来就剔鱼肉,又精心的拿各类调和不停的调味,腌制,弄到任何人都尝不出一丝鱼腥气来,就不信壮壮儿会尝出来。
但是,壮壮儿才吃进口里嚼巴了嚼巴,就把它吐了出来,摇着头说:“鱼,鱼,不能吃鱼。”
罗九宁一把就把儿子抱了过来:“我这壮壮儿可真是,娘怎么瞧着任谁也骗不了你似的。”
“他想吃什么就给他吃,既他不肯吃鱼,你们又何必想尽千方百计,非得哄着他吃鱼。”裴嘉宪说着就将儿子捞了起来,在儿子鼻尖上轻轻勾了一下,他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能守志不移,你作的很好。”
杜若宁自己捧起块鱼糕来闷闷的吃着,也递了罗九宁一块,道:“王妃也尝尝,我这鱼糕作的果真美味呢。”
她递给罗九宁的,是一只软萌萌的小兔子,还未塞到嘴里,小阿媛就开始大哭了:“不准吃兔兔,你不准吃兔兔。”
她一哭,小壮壮嘴巴一咧,也开始哭了。
杜若宁一个客人,非但没能逗乐了孩子,还惹哭了一大一小俩孩子,可谓是落慌而逃了。
待她走了,裴嘉宪却还在啊。而且,壮壮早晨吃的早,此时该要午睡了,不肯上床,总是缠着,要叫侈爹陪他睡。
裴嘉宪抱着孩子,就准备要进屋去了。
向来,他对于壮壮,可谓是有求必应的。可罗九宁蓦的一想,忽然就怕了。
她想起来,自己给裴靖收拾完伤口之后沾了血的衣服就在床上堆着呢。
“听得外面似乎有鸟儿在叫,王爷就可是带了什么鸟进来,缘何不把让壮壮去瞧瞧?”
她进门的时候,也恰赶上裴嘉宪策马而来,她瞧见的,他肩上绑着一只鸟儿。
裴嘉宪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那只锦鸡来,抱着儿子就出了门,带儿子看锦鸡去了。
罗九宁旋即跳了起来,将方才扔进卧室的,沾了血的衣服,一并绷带等物,全部一股脑儿拿进隔间,泡进水里头,又拿胰子全部盖上,这才走了出来。
而这时候,方才去过隔壁的阿青也回来了。
罗九宁才将药箱子摆好,连忙问道:“如何,阿青,你到隔壁,可从那杜若宁姑娘的婢子们那里,套到什么话不曾,她们有没有说,杜若宁姑娘为何总要让壮壮吃鱼肉。”
阿青也是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现在伺候着杜若宁姑娘的,也是咱们肃王府的婢子,她们说,杜若宁姑娘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又善良,风轻云淡的,但是实则极为脆弱,而且总是半夜从梦中惊醒来。她还总是不停的在悄悄儿的念叨: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呢,哪里不对了呢?
俩个婢子瞧着,似乎也是一幅极苦恼的样子了。”
这就对了,罗九宁心说,这杜若宁果真有鬼。
而且,对于如今的局势,杜若宁大概也非常迷茫。
但是,叫罗九宁想不通的是,她以为杜若宁最先针对的人会是自己,却没想到,杜若宁一来,紧盯着的,竟是她的小壮壮儿。
难道说,杜若宁认为最大的敌人不是她,而是壮壮?
于罗九宁来说,别的可以不要,唯独壮壮,那是她的性命。
当初不知道其父是谁的时候,罗九宁都冒着声名败尽,连命都不要的风险把他给养了,又岂能叫别人再害之?
“你跟那两个婢子套好着些关系,杜姑娘在长公主那苑中作了什么,又见了谁,吃了什么,我全要知道。”罗九宁断然说。
她倒不在乎裴嘉宪会不会爱上乖巧又聪明,还伶俐懂事,曾经于自己有过大恩的杜若宁,但她总得知已知彼,才能保住自己和壮壮的性命不是?
且说裴嘉宪到了外头,便将那只大锦鸡捉了来,给儿子玩着。不一会儿,胡谦昊就进来了。
一袭胡衣,窄袖束腰的肃王殿下在乐游原上息养了也不过七八日,皮肤早已不是初初从雁门关回来时那般的黑了。
儿子坐在桌前,他站在椅后,一大一小,一个老成持重,一个满脸稚气,可一眼瞧过去,却是极为肖似的俩父子。
“今日,这原上就没有任何动静?你们在外头巡查,就没有瞧见有东宫的人,或者是太孙在此出没?”裴嘉宪淡淡问道。
胡谦昊想来想去,摇头:“不曾见过。”
裴嘉宪皱了皱眉头,道:“罢了,那就下去吧。”
他直觉裴靖当就在乐游原上,而且,应该离自己这苑子不远。
但是毕竟罗九宁伪装的太好了,好到叫裴嘉宪一双冷眼如炬的人,竟是一丁点儿也不曾看出来。
而皇帝废了太子之后,群臣们便开始上疏,有人提议立烨王为太子,因其办事得力,在朝威望很高,但也有很大一部份的朝臣,却认为肃王八年征战,战功赫赫,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皇帝最忌的,就是裴嘉宪有野心,所以于他盯的格外紧。
为了能叫长安的皇帝知道自己没有一丁点儿的野心,裴嘉宪索性也就放任自己,带着小壮壮儿,一会儿逗鸟一会儿挖沙子,誓要跟儿子一起,重温一回儿时的欢乐。
这日到了傍晚,恰好儿,隔壁长公主遣了人过来,请裴嘉宪带着壮壮儿,一并到她府上去吃茶,顺便再陪她聊聊天,散散心。
裴嘉宪命人到内院唤罗九宁时,罗九宁借口自己不舒服,便不肯于之同去。
待到裴嘉宪走后,于厨房要了几样菜,拿食盒一装,叫奶娘掩护着,就去看裴靖了。
乐游原上秋风一片温凉,穿着奶妈的衣服出了后门,罗九宁提着只食盒,趁着巡查的侍卫们巡过的空档,转眼就隐入了黑暗之中。越过湍急的河流,沿着一重重的槐林奔了约有半里路,便是裴靖如今躲藏的那处子孙庙。
“闻着就是一股子的桂花味儿,你带来的食盒里,必定有甜糕。”裴靖本来是躺在一堆枯草里的,见罗九宁进来,立刻就准备要从地上跃起来。
可惜腿受了伤,跃到一半,又咬着牙坐了回去。
“桂花甜酒酿的年糕,还是热的,你不是最爱吃这个?”罗九宁说着,就屈膝跪到了柴堆里,先捧出一叠桂花甜酒酿来,再端出几样鱼糕来。
另还有俩样小菜,一壶酒。
摆到了地上,罗九宁自己也是席地而坐,自斟了一杯,又给裴靖亦斟了一杯,笑道:“既要离别,只怕此生此世都不得再见,咱们相对着再吃一盅,如何?”
第82章 一刀穿腹
艰难的帮裴靖把腿别了过来,罗九宁亦是席地一盘,就坐到了他对面。
“我永远记得你哄我吃酒的那天,辣的我哭了好久。”罗九宁笑眯眯的,给裴靖一只鱼绒点心,示意他吃。
“我怎么记得那一天是你自己说要吃酒,而且还非得要自己贴钱买的?”裴靖挑了挑眉头,一口吃了一只杜若宁作的小鸭子,将一盏酒一饮而尽了,便静静的坐着。
这少年瘦成一尊骷髅了,瘦到仿佛没有人形了,在月光下,皮肤闪着冷冷的幽光。
唇角噙着丝苦涩的笑,背着一轮明月,望着罗九宁。
“等你真到了洛阳,我会写信给承功,叫他好好照料你的。”罗九宁敌不过他的目光而垂下了眸子,低声说。
她天生是个怜弱的性子,曾经有过婚约的男子,也是想一杯浊酒了前生,叫他从此了却前缘,启和前往洛阳,可谁知在裴靖看来,这却是罗九宁依旧仍还对他有意的意思。
一口将酒吃尽了,顿了半晌,裴靖却是来了一句:“阿宁,你那时果真喜欢我吗?”
他是问自已当初在洛阳的那段日子,罗九宁是不是喜欢他。
罗九宁跪坐着,是对着窗望明月的,窗棱上斑驳的月光照进来,她的脸恰好在一片冷白色的明月之中。
“好不好的,你要说这个,我可走了啊。”罗九宁闷闷的,自己再呷了一口酒,又劝裴靖道:“赶紧吃,吃罢了之后,我再替你换一回伤药,然后你就上路,好不好?”
“徜若我说让你丢下那孩子,于我一道走呢?”裴靖忽而声音一哑,却是反问道。
“你疯了?”
“我没疯。那不过个孩子而已,虽是四叔的,可是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的时候,四叔待你可不算好,如今既那孩子有父了,你也分明知道他就是四叔的孩子,为何就不能扔下他,与我一起走。”
“裴靖你怎么就不懂,那是我的孩子,我可以不要你四叔,甚至不要父母,连承功也可以不要,但绝不能丢下他。”罗九宁觉得裴靖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一把砸了酒盅儿,道:“你若愿意好好说话,咱们吃上两盅,我送你上路,你要还是这般的说话,咱们就此别过,你欲往何处去,我绝不问你,我也该回我家去了。”
“你觉得现在你还能走得了?”裴靖忽而一声冷笑,也是一把就丢了酒盏:“你以为我会让你再回长安?”
罗九宁不明白裴靖的意思,因为她不知道裴靖杀了她的父亲,而烨王对着东宫发难,用的恰是这件事儿。
虽说皇上对外秘而不宣,但诸位皇子,包括丽妃,皇后等人,皆是知道这事儿的。
只要罗九宁回到长安,就会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叫裴靖给杀的,到那时,她岂不得恨死他?
“裴靖,你坐好了,小心你的伤口。”眼看裴靖挣扎着要站起来,罗九宁喝道。
“来人啦,人呢,人呢,都死哪去啦?”裴靖忽而喝道:“将她给我绑了,然后带走。”
他艰难的往罗九宁跟前挪着,想要来抓她的手,见她跳起来便跑,遂来扯她的裙子:“那不过就是个孩子而已,他懂得什么,他又能记得什么?你为了那么个孩子居然能丢下我,你可知道我是为了你,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罗九宁这时候才明白了,裴靖可不是一人前来,他还带着人呢。
也是她傻,怎么就忘了这世间还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道理了。
往后退了两步,罗九宁说:“裴靖,你要再这样,可休怪我喊人,我们肃王府的侍卫们,离此顶多不过几百步,你怎么可能带走我。”
“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裴靖依旧在歇斯底里的钻牛角尖。
他没有成家,没有孩子,所以他不懂一个孩子对于女人的重要性,艰难的坐了起来,他喝道:“来人啦,把她给本宫绑了,咱们好即刻赶路。”
罗九宁趁着裴靖挣扎着,还未爬起来的时候,夺门便出,待从这子孙庙出来,才真叫吓了一跳。
门外横七竖八竖躺着的,居然全是人,看那一身短打的打扮,和裴靖一模一样,显然,当是东宫的人。
可这一个一个儿的,也不知是死了还是睡着了,总之,全都歪倒在地,但是槐林之中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罗九宁提着裙子往前跑了两步,便听身后一阵格外的冷,又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她于是鼓起勇气回头,回头问道:“谁在哪里?”
身后并无人说话。
但旋即,庙中的裴靖便是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打斗的声音。
“谁,究竟是谁在杀人?”罗九宁到底不放心裴靖,于是折身又准备要跑回那子孙庙里去,但紧接着,庙中就传出裴靖撕心裂肺的声音来:“阿宁,跑,快跑。”
他似乎是正在跟什么人打斗,叫的声音越来越凄惨,还在不停的喊:“罗九宁,快跑,跑,不要回头。”
忽而撕心裂肺的一声,他吼道:“阿宁,我……我爱你!”
罗九宁已经折到了庙门上,还未进门,只见一道血光。待她进去的时候,裴靖已经不见了,方才她和裴靖对饮过的干柴禾上,空留残羹冷炙,还有一抹红色的血。
罗九宁站了良久,忽而回头,便见白灰涂过的墙壁上,用血书着一行字:我李靖,誓不负罗九宁,生生世世。
李靖,那是当年裴靖在洛阳时的化名。
这字迹早已凝了血,当然并不是裴靖刚才书的,而是白日里,他在这子孙庙里等她时,拿自己伤口上的血书成的。
周遭忽而又响起那种冷森森的笑声来,吓的罗九宁遍体发寒。
她不知道究竟是谁抓走了裴靖,可这时候只凭她孤身一人,想把裴靖救回来那也是徒劳的,踉踉跄跄的,罗九宁一路绊了好几个跟头,才跑回苑中。
*
等裴嘉宪和小壮壮儿俩个回来的时候,惊魂未定的罗九宁躺在床上,还怔怔儿的睁着眼睛发呆。
裴嘉宪甫一进来,胡谦昊也跟进来了,就在门外,他说:“王爷,不好了,裴靖叫人伤的奄奄一息,扔在咱们府门外,而烨王的人恰好追来,现在烨王就在门外,等着要见您。”
罗九宁蓦的就坐了起来,直勾勾望着裴嘉宪。
虽说是给废掉的皇太孙,但毕竟是天家子嗣,皇帝或者会囚禁他,但绝不会伤他性命。
这摆明了的,就是烨王非但想杀裴靖,还想栽赃给裴嘉宪。
“可还有得救?”裴嘉宪道。两道厉目,他一直冷冷盯着罗九宁。
“一刀穿腹,但尚有呼吸。”
“那就赶紧,尽力救治。”裴嘉宪道。
“烨王还在外头,等着要见您呢。”胡谦昊又道。
“叫他等着,孤过会儿就出去。”裴嘉宪说道。
他将儿子抱着放到了床上,便一直盯着紫檀大床那地台上,罗九宁一双缘边沾了血的绣鞋,轻轻拈了一只起来,他道:“裴靖几时来的,你见了他几回?”
“早晨见了一回,方才又见了一回,然后,他就不见了。”罗九宁搂过儿子来,虽说裴嘉宪的脸色格外难看,她倒也坦然以待:“他本就受了伤,说自己想去洛阳,我于是给了他些银子,替他治了伤,让他休息一日再走。”
裴嘉宪忽而就凑了过来,望着妻子略有些绯红的脸,鼻尖轻轻凑过来嗅得一嗅:“还一起吃了酒,吃了几杯?”
望着他意欲吃人的眸子,罗九宁竖了两根手指起来:“就两杯。”
壮壮的眼神,和他爹是一样的,俩人一起冷冷的,用极为责备的眼神看了罗九宁许久,直到她敌不过他们的目光垂下眸子,这才挪开了眼眸。
“我没觉得自己作错了。”罗九宁道。
“你是没作错,可是你难道不明白,烨王在长安布下天罗地网,便他真能逃到原上来,也是烨王的网开一面?为着的,就是好栽赃嫁祸给孤,让父皇对孤生厌心。”裴嘉宪反问。
烨王的一石二鸟之计,这一下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