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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也曾吻过月亮-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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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幼儿园老师的夸奖,于是努力压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不吵不闹。
  想看到爸爸妈妈的笑容,于是放弃和小朋友们一起去楼下玩游戏的机会,留在家里做家务。
  想博得老师的喜爱,于是听话懂事,从不做任何出格的事。
  她的很多选择都不是出自本意,而是下意识地考虑别人的看法和意愿。
  沈茹夫妇还在的时候,因为这件事,和喻婵聊过很多次。他们总是轻声细语地告诉喻婵,你还小,不用提前承担一些不该承担的责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也只有在父母面前,喻婵才敢慢慢地放松下来,偶尔表现出一些任性和小脾气。
  程堰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他从不会把别人的看法放在心上,做选择之前只看自己乐不乐意。
  喻婵高一那年,寒假开学不到一个星期,程堰忽然把头发剃光了,戴着鸭舌帽,顶着个光秃秃的发型大摇大摆地走进校园。
  据说,他的班主任没看清脸之前,还以为这是外面的小混混不知死活,跑进来搞事的。
  一中的校规校纪很严,从着装到发型,都有一套严明的规则。
  程堰顶着这个光头,自然而然又成了教导主任老杨的制裁对象。
  周一升国旗的时候,程堰施施然站上主席台,手里捏着两份发言稿。一份是他作为学生代表的国旗下发言,另一份,是他关于奇异发型的检讨书。
  当时关于他为什么剃光头的传言各种各样,有人说他是跟别人打赌输了,也有人说他是因为跟当时的女朋友分手,受了情伤。
  喻婵也是后来才从一位相熟的老师口中得知,当初他之所以剃光头,是因为班上的一名女生。
  那个女生寒假因为一些意外,不慎出了车祸,头上缝了七针,被迫剃光了满头黑发。
  由于个子本身就比较矮,皮肤又黑。班上几个爱搞事的男生一看到她的样子,就贱兮兮地聚在一起起哄,嘲笑她是颗小卤蛋。
  程堰下课路过的时候,恰好碰到他们在那个女生面前犯贱,把几个人扯着衣领堵到墙根教训了一顿。
  为首的男生不服气,梗着脖子呛程堰:“背后议论她的人多了,你能把每个人都拎着脖子打一顿吗?”
  “哦,确实不能。”
  程堰无所谓地收回撑在男生耳边的手,耸耸肩:“那要不,你回家问问你妈,为什么偏偏你这么倒霉,被我撞见了。”
  第二周,再出现在大家面前的程堰,就是光头造型了。他还放出过话,要真对光头好奇,就多来跟他聊聊,别老是去人姑娘面前犯浑。
  程堰的高调成功让不少人闭上嘴巴,再没拿那个女生的头发说过事。
  喻婵很难形容听完这见事始末之后的反应,不是喜欢,不是崇拜,而是羡慕。
  羡慕程堰又站出来为别人打抱不平的勇气,更羡慕他能如此坦然地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父母牺牲之后,她人生中少有的感受到自由的时刻,是被他牵着共同在夕阳下奔跑的那个午后。
  那是足以被她铭记一生的时刻。
  原以为那只是特定环境特定经历下的偶然,可是,听完这件事之后,喻婵才发现,自由的不是什么夕阳,而是程堰。
  任婷婷安静地听着喻婵讲完,垂下眼睛思索了很久:“难怪你喜欢他,如果我是那个受伤的女生,大概这辈子再也不会看上别人了。”她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声音很低落,“可是小婵儿,过了这么久,你觉得程堰变了吗?”
  “没有。”
  喻婵不假思索地回答,程堰就是程堰,永远都像一团热烈燃烧的火,给每个靠近他的人带去力量。
  “那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以后,他不再自由了,变得虚伪又世俗,你还会喜欢他吗?”
  这是个很残酷的假设,没人不爱少年人肩上的清风明月,不爱少年人的热血与赤诚。可人的生命是不断流动向前的,人生无常,祸福相依。
  顺境的时候,谁都可以毫无负担地选择做个好人,可是,谁能保证自己能一辈子顺遂如意呢?
  喻婵大概明白任婷婷在烦恼些什么了:“婷婷,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嗯……”任婷婷沉默良久,“他想去当兵,服两年兵役回来继续上学。”
  “你是担心两个人之间离得太远,会有很多变数吗?”
  任婷婷摇摇头:“我其实是支持他去当兵的,也说过会等他两年。我们吵架的原因是,我以为他之所以想服兵役,是为了小时候的梦想,或者想体验不同的人生。可是,他却说,那些都是骗小孩子的说辞,他就是为了当兵退役之后的退伍费和考研加分,而且退伍之后,有个退伍军人的身份,考公评优找工作什么的,都能有优待。”
  “小婵儿,”任婷婷不解地握着喻婵的手,“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他以前真的很有理想,可是现在,满口都是现实,还觉得坚持以前想法的我,是天真单纯的大小姐,说我吃过社会的苦,就会懂他了。”
  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会这么大,这个问题喻婵也答不上来。
  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这个人本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以前只是他装得好;另一种大概就是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悲剧故事。
  无论哪个,说出来只会伤到任婷婷的心,喻婵选择闭口不言,做个安静的倾听者就好。
  那天晚上,任婷婷陆陆续续讲了很多她和男朋友之间的故事,她们高中的时候,在一场辩论赛上认识。
  同样的年龄,相同的价值观,一样热血,一样对未来充满理想和期盼。把“学好本领,报效祖国”当做真真切切的人生目标,而不是一句空荡荡的口号。
  谁能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第二天起床,喻婵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地爬下床,随意洗漱了一下,出门上课。
  今天周四,一整天都满课。
  喻婵路过教学楼的仪容镜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脸上硕大的黑眼圈。
  她把书包放在前排,拿着手机去旁边的奶茶店里买了杯冰美式。
  以前刚喝咖啡的时候,她只觉得这种饮料苦。
  现在越来越能get到咖啡的味道,甚至在做耗费精力的事之前,还会习惯性买杯咖啡用来续命。
  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事,就像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悄无声息地融合进她的生活里。
  中午吃饭前,她顺手点开微信,一眼就看到朋友圈那里亮起了个红点,旁边赫然是程堰的头像。
  他这个人不经常发朋友圈,偶尔发一次,也只是他们导师的宣传稿,几乎没什么私人的事。
  喻婵迫不及待地点进朋友圈,发现他分享的是一首歌,电影《寻梦环游记》的主题曲《remember me》。
  这部电影是她心目中的动画电影top1,每次看每次都能有新的感悟。
  回想起来,看这部电影,似乎也是她第一次接受死亡教育,明白死亡这一与生对立的命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程堰他也看过这部电影吗?
  下午去给于洋补课的时候,没在办公室见到程堰。
  临下课的时候,喻婵小心翼翼地跟于洋打听:“于洋学长,程学长今天怎么不在呀?”
  “唉,程哥今天不在学校,怎么了喻妹妹,你有急事找他吗?”
  喻婵忙摇头:“没有,我就是问一下。”
  于洋的表情很低落,看得她心里一紧。程堰那边,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问题。担心程堰,又怕失了分寸。
  “其实也没什么,”于洋叹气:“今天是程哥母亲的祭日,每年今天他心情就会特别差,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我们这些朋友只能干看着……”
  母亲……祭日……
  喻婵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手里的高数课本几乎要拿不稳,重得直往地上坠。
  她从不知道程堰的母亲已经离世了,在高中同学的传言中,那个美丽知性的女士,现在应该在国外的庄园度假,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难怪她总觉得程堰身上有一种和他本人格格不入的悲伤,有时候连影子都带着孤独。
  原来,他们是一样的。
  喻婵从震惊中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以前对程堰的认识究竟有多浅薄,总以为作为天之骄子的他,不会有什么烦恼。
  她忙询问道:“于洋学长,程学长的妈妈,是葬在C城吗?”
  “对,以前听程哥说过,他母亲喜欢C城的气候,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来C城上学的。”
  喻婵急匆匆收拾好东西,从办公室跑了出去。
  看着手机里下午的课表,她咬咬牙给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学发了消息,拜托他们,如果点名的话,帮忙答一下到。
  今天的气温格外高,秋老虎作祟,热得不少人又穿上了短袖短裤。
  喻婵在校园里跑了几步,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她从通讯录里翻出王姨的电话,斟酌许久措辞,按下拨通键。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去见程堰,就是本能觉得,他现在或许会需要有个人陪着。
  坐上公交车,她打开和程堰的对话框,斟酌半晌,发过去一句:'学长,昨晚的那个邀请,今天可以生效吗?'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感谢在2022…03…04 23:58:39~2022…03…05 22:4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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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修)祝我们以后都能做个好梦◎
  公交车在拥堵的街道上晃了四十多分钟;车上人很多,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喻婵紧紧的抓着头顶的把手,和其他所有乘客一样;像不倒翁似的被甩来甩去。
  车厢里环境密闭;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汽油和汽车尾气的味道;喻婵被太阳晒得头昏脑胀;在公交车又一次毫无预兆的急刹之后,胃里忽然泛起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就像有十几个顽皮的孩子,在肚子里又蹦又跳。
  这股不适感一直延伸到脚底;膝盖发软,手脚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昏过去。
  喻婵敏锐地意识到,现在这个状态;要么是中暑;要么就是晕车了。
  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公交车上的机械播报声终于响起,终点站到了。
  喻婵随着人流,缓缓走下公交车。脚底像是踩着橡皮;每迈出一步,都觉得又棉又软,让人使不上力气。
  墓园离这里还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强忍着不适;走到旁边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瓶矿泉水。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勉强缓解身体的晕眩。
  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喻婵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薄荷糖;撕开包装纸;压在舌尖下。
  这是小时候沈茹教她的窍门,据说对晕车很有效果。每次坐车之前,沈茹总会在口袋里准备好一把这样的薄荷糖。
  这些糖在喻婵心里,慢慢和妈妈划上了等号。后来,沈茹离开了,喻婵吃糖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晕车的时候,参加重要考试或比赛之前,她总是习惯性剥一颗糖放进嘴巴里。好像这样,她就能假装是妈妈陪在自己身边,能有力量克服眼前的困难。
  这家墓园坐落的地方很偏僻,但环境很好,用王姨的话来说,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周围也没什么大型商圈,不会有过度的光污染和喧闹嘈杂。
  喻婵的心里再次闪过程堰家客厅摆着的那副巨大的肖像画,画上的女人温柔恬静,就像圣母一般圣洁平和,眼里还闪着淡淡的星辉。
  在那些不知真假的传言里,她是首富之女,有个很爱自己的丈夫,定居在国外,深居简出,丈夫还给她承包了一整片玫瑰花海。
  顺着一排排墓碑望过去,喻婵很难想象,那样熠熠生辉的一个人,最后居然只落得栖居在方寸之地的下场。只余白骨,常伴青山。
  生死总是无常,直到现在,喻婵还不能做到,用平常心去对待死亡。
  她想,可能还是她的阅历不够,参不透书里的大道理。
  爬上最后一层台阶,喻婵终于在角落里的一块墓碑前,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午后的残阳斜照在程堰身边,劈出一块阴影,将他牢牢地圈禁在其中。男生穿着一身黑衣,袖口松松地挽在小臂处,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如果不是这点儿颜色,他几乎要和旁边的阴影融为一体,化作一个孤独的影子。
  喻婵的心被猛地揪成一团,像被踩在地上,痛得眼眶发酸。
  她终于明白很早的时候,透过窗外的光影,在程堰身上看到的那股寂寥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时候看电视剧,至亲至爱的人离世之后,电视里的角色总是会伏在他们身上痛哭流涕,在葬礼上流干最后一滴眼泪,然后振作起来,慢慢恢复,把伤痛抛却脑后。
  可亲身经历一次,就会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父母离世,更多的是一种后知后觉的痛。
  总是会在某个傍晚,放学之后,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边的甜品店又上了新品,花花绿绿的宣传板挡在面前,不得不从旁边绕开。
  这个时候,脑子里习惯性闪过一个想法,以前这家店上新的时候,妈妈总是第一个把它们买回来,一家人围着餐桌上一起分享。
  顷刻间,铺天盖地的悲伤会瞬间将人吞噬,之前那些掩藏在平淡下的伤口一齐崩开,痛得人无法呼吸。
  从此之后,每次遇到一次与亲人有关的细节,就会因为他们的逝世,再痛一次。
  在人生未来的几十年里,会有无数个与之相似的时刻。或许上一秒还在和朋友们笑闹,下一秒心里突然就被某个钉子扎中,哦,那个人已经彻底离开了。
  她不会再因为街角的甜品店上新而雀跃,也不会再悄悄地往女儿的口袋里塞薄荷糖。
  人死如灯灭,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可这些细微的痛,别人不会理解。
  就像那天傍晚的路人们,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会对着一家甜品店的宣传板嚎啕大哭。
  个中滋味,只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喻婵忽然退缩了。
  她不确定,现在来打扰程堰究竟是不是对的。
  来之前心里好像有用不完的勇气,无论是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她甚至做好了如果王姨不告诉她,她就一家墓园一家墓园地找过去的准备。
  可那些勇气,在看到程堰冰冷无神的眼睛之后,骤然被风打散了。
  七零八落地摔在地上,捡都捡不回来。
  她在心里犹豫着,自己或许该趁程堰还没发现这里多了个人,悄悄离开。
  但程堰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她对那种悲恸感同身受,明白他现在有多难受。
  如果就这么走了,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她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程堰,不是什么三岁小孩。但关心则乱,她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忽然,那个沉默的影子动了。
  喻婵躲闪不及,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那双桃花眼里不到一丝感情,往日的温柔悉数不见,眼底皆是凌厉的神采,仿佛数九寒冬下的冰窟,冻得人心头萌生出怯意。
  这样的态度已经很明白,显而易见的“旁人勿近”几个大字,就差写在他脸上。
  喻婵暗骂自己莽撞,头脑一股脑地发热,丢掉理智,做了这样越界的事。他之所以不回消息,不接电话,就是不想别人打扰他。
  在心里小声叹气,好不容易在他那里刷了不少好感,经过今天这件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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