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情缘诺不轻许-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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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一声轻叹,也只得陪着宜都公主跪立在内书房的门前。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宜都公主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她微微皱着眉头,身子也有些摇摆起来。
一旁的朵儿连忙伸手搀扶着宜都公主,轻声问道:“公主殿下,您怎么了”
宜都公主微微摇摇头,一只手扶在了后腰处:“腰,腰有些疼了。”
“公主殿下,求您别再跪了,您身体会吃不消的。”朵儿急的眼眸中一片红润。
“不,本公主还没有见到父皇呢。”宜都公主仍然倔强的摇摇头。
朵儿眼眸看向站立在内书房门前的内侍,开口请求道:“公公,求您再向皇上禀报一下吧。宜都公主怀有身孕,真的不能再这样跪着了,会出事的。”
内侍眼眸中也透出不忍,转身又进入了内书房。片刻,内侍再次出现在门前,对着宜都公主施礼:“宜都公主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宜都公主闻言大喜,起身随着内侍快步走进了内书房。
内书房中,唐德宗一副愁容的端坐在桌前。舒王和广陵郡王各自斜目看着对方,显然刚刚又是一番唇枪舌战,未分输赢。
宜都公主走进内书房,向着唐德宗躬身叩拜:“儿臣宜都拜见父皇。”
“宜儿,你怀有身孕,不要跪着了,快站起来说话。”唐德宗向宜都公主示意。
宜都公主并没有起身,而是将身子伏的更低:“父皇,儿臣请求您放了天霖哥哥,您不要治他的罪。”
唐德宗微微一怔,就连舒王和广陵郡王两人脸上也现出了吃惊的神色。
唐德宗微微摇摇头,不解的问道:“宜儿,你在门前长跪不起,朕以为你是要为驸马柳昱求情。没想到你却是为徐天霖求情,这是为何啊”
宜都公主微微直起身子,双手合拢举在眉间,恭敬的回答道:“父皇,柳昱是我的夫君,是您的女婿。无论您如何惩罚他,都是应该的。宜儿不会有半句怨言。宜儿也愿意与自己的夫君共同进退。”
宜都公主说着微微抬起双眸,眸中已溢满了泪水。她接着说道:“天霖哥哥此番触怒了龙颜,并非是有心逼迫父皇。只是因为天霖哥哥生性耿直,长年戍守边疆,说话直爽了些。宜儿替天霖哥哥向父皇赔礼,希望父皇看在宜儿曾经有负于他的份上,可以饶恕了天霖哥哥的无心之过。”
舒王听到宜都公主为徐天霖求情,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的怒气:“宜儿你何时有负于他,明明是当年他徐天霖不知好歹,才错失了与宜儿的这段姻缘。”
“王兄,您这么说自己的儿时玩伴,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吗”宜都公主眉宇之间闪过一丝讥讽,她看向舒王,继续说道:“如果天霖哥哥当年真的成为了驸马,王兄如今还会这般落井下石的对待他吗”
“宜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舒王语气带着一丝薄怒。
“天霖哥哥只知道戍边卫国,在朝堂之中却无半点人脉。”宜都公主眼眸中的怒意渐浓,她毫不隐讳的说道:“他入狱至今,朝堂之上没有一人替他说情。这点儿宜儿可以理解。可是落井下石的人比比皆是,这些应该都是拜王兄所赐吧。”
“宜儿,你在胡说什么”舒王一声怒吼。
“王兄不是早就想削释戍边大将的兵权了嘛,这次正好拿天霖哥哥一试。”宜都公主毫不客气的一语中的。
舒王慌忙跪拜在地,对着唐德宗抱拳说道:“父皇,儿臣削释戍边大将兵权的初衷是什么,您最清楚明了。儿臣绝没有以此专门来针对徐天霖的意思。请父皇明鉴。”
“好了,你们两人不要再争论了。”唐德宗捏了捏眉心,伸手一挥,示意舒王和宜都公主起身。
唐德宗转眸看向一旁的广陵郡王,轻声问道:“淳儿,徐天霖这次的事,你怎么看”
“皇爷爷,孙儿心中是同意皇姑姑的看法的。”广陵郡王对着宜都公主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徐将军只是为人耿直,一介武将,说话直来直去惯了。所以他触怒龙颜虽有罪,但不是不可恕的。孙儿也请皇爷爷饶恕徐将军的无心之过。”
“若是如你们所说,饶恕了徐天霖,那天子之威何在”舒王质问道。
广陵郡王嘴角含着一抹轻笑:“当然这惩罚还是要有的。”他说着对着唐德宗躬身施礼:“皇爷爷,孙儿觉得削释兵权是对徐将军最好的惩罚。”
舒王闻言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政治宿敌居然也会支持自己的政谏。宜都公主同样也是心中一惊,她没看出来她这个侄儿居然也是权谋中的高手,心机叵测至极,也绝不容小觑。
唐德宗听着广陵郡王的侃侃而谈,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沉思片刻,又看着广陵郡王问道:“徐天霖的事暂时先这样决定吧。可是朕心中还有一事十分为难。淳儿,你觉得质子又该如何处置呢”
广陵郡王不由也微微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中。
舒王看到唐德宗三番两次垂询广陵郡王的意思,心中已然十分不快。他近前一步,对着唐德宗躬身施礼道:“父王,儿臣以为还是将他接到京中,严加看管起来,以便日后图之。”
唐德宗对着舒王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一个内侍疾步走进内书房,跪地叩拜:“回皇上,刚刚送来了南诏的八百里加急文牒。”
唐德宗眼眸为之一凛:“快,呈上来。”
内侍将文牒双手递给了唐德宗。唐德宗翻开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脸色微变。他将手中的文牒一扬:“都看看吧。”三世情缘诺不轻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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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尘埃落定
舒王接过文牒看了看,脸色突然变的凝重起来。
宜都公主最后看了看文牒,眼眸瞬间放大,不可置信的说道:“世,世子和世子妃,都薨逝了”
舒王眼眸中露出怨恨的目光,他对着宜都公主轻斥道:“都是你夫君干得好事。”
“柳昱不也是按王兄的授意行事嘛。”宜都公主冷眸直视着舒王回答道。
“好了,你们两兄妹就不要逞口舌之快了。”唐德宗不耐烦的白了舒王和宜都公主两人一眼。
唐德宗又将眼眸望向广陵郡王:“淳儿,这事你怎么看”
广陵郡王对着唐德宗微微躬身,回答道:“南诏王罢黜了寻千幽的世子之位,将他全家贬为了庶民。他此举就是要告诉我们,想以幽子涵为质子,牵制南诏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已经另立世子。幽子涵不过就是一个南诏的平民罢了。”
“朕知道南诏王文牒中暗藏的深意。”唐德宗脸上现出担忧之色:“淳儿,你觉得南诏会为此向我大唐发难吗”
广陵郡王眼眸中露出一抹笃定的神色:“皇爷爷,您不必为此多虑。南诏王是将幽子涵贬为了庶民,可是他着重强调幽子涵还是他异牟寻的孙子。这说明他心中还是十分在意幽子涵的。既然在意就不会不顾他的安危,贸然与我大唐为敌。”
唐德宗微微点点头,脸上却带着一丝为难的神色:“本想以南诏的小世子做质子,可现在他的身份却徒然变成了一个庶民。这留着吧,对南诏牵制的作用已不复存在。不留着吧,难道要送还给南诏吗那朕的颜面何存大唐的颜面何存”说着眼眸略带责备的看着舒王和宜都公主。
舒王和宜都公主微微低下头,不语。
广陵郡王再次对着唐德宗微微躬身:“皇爷爷,您刚刚不是问孙儿该如何处置幽子涵吗孙儿心中倒是有了一个办法。”
“是什么快说。”唐德宗急忙问道。
“幽子涵已经被留在了大唐,自然不能无端的再送回去。孙儿觉得不如就让他留在益州好了。”广陵郡王缓缓说道:“若是南诏由此对我大唐生出嫌隙,他攻打的第一个城池必是益州,幽子涵在益州,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南诏识时务,不与我大唐为敌,幽子涵在益州待到束发之年再送回南诏,岂不比从长安送回南诏更方便吗”
“嗯。淳儿言之有理。”唐德宗听了广陵郡王的一席话,脸上绽出了笑颜。
“皇爷爷,在益州看护幽子涵的人选,孙儿也想好了。”广陵郡王躬身继续说道。
“说来与朕听听。”唐德宗满目的赏识。
“回皇爷爷,孙儿以为徐天霖是最佳的人选。”
“为何”
“第一,徐天霖与寻千幽是故友,抚养故友之子,于情于理。”广陵郡王侃侃而谈:“第二,徐氏父子镇守西南边疆数十年,即使削释了兵权,可是这声威尚在,若是将他突然迁离益州,恐不利于边疆的安定。孙儿觉得,不如给他一个闲职,留在益州看护质子,也能起到稳定军心的效用。等到质子回归南诏后,再迁离徐天霖离开益州,那时也对军队无碍了。”
”好。淳儿分析的十分有理。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办理吧。”
“是,皇爷爷。孙儿一定竭尽所能办好此事。”
唐德宗缓缓出了一口气,对着广陵郡王等三人摆了摆手:“朕乏了,你们跪安吧。”
广陵郡王、舒王和宜都公主躬身叩拜,依次退出了内书房。
舒王在内书房中憋了一肚子的气。一出内书房,他疾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宜都公主,厉声训斥道:“宜儿,你今天不帮着自己的夫君求情,而是帮着徐天霖求情也就罢了。可是你居然还当着父皇的面让我难堪,你还有当我是你王兄吗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宜都公主停下了脚步,微微躬身,语气透出质问:“王兄又何尝真正将宜儿当作王妹您同样也令宜儿十分的失望。”
“不可理喻。”舒王一抖衣袖,怒气冲冲的走开了。
宜都公主嘴角挂着一抹冷冷的笑。
广陵郡王已悄然来到了宜都公主的身后,他微笑着开口说道:“柳昱大人是皇叔的幕僚之臣,皇姑姑不是也应该和皇叔一个立场吗可您今日的作为当真是让侄儿看不懂啊。”
“淳儿怎会看不懂呢你应该深谙此中玄机啊。”宜都公主语气中透出了一丝嘲讽。
广陵郡王脸上的笑容凝结,他对着宜都公主微微一躬身:“皇姑姑,侄儿还有要事要办,先行告退了。”说罢也疾步走开。
这时,一个断了线的纸鸢随风飘舞着落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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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都公主盯着地上的纸鸢,信步走了过去。她蹲下身子,将断了线的纸鸢捧在手中,喃喃轻语:“人就像这纸鸢一般,而欲望就是这手中的线绳。你想要飞的更高,这手中的线绳就要放得更长。殊不知这时的线绳最经不起任何的波动,一个不留神手中的线绳就会断裂,纸鸢就会从云端跌落下来。就像现在这样,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宜都公主说罢,缓缓站起身来,突然一股热流从腿间滑过。她低呼一声,瘫坐在地上。
一旁的朵儿连忙伸手相扶,却看到鲜红的血迹从宜都公主腿间溢出,怔怔的呆立在当场。
宜都公主看着这鲜红的血迹,嘴角露出一丝哀伤的轻笑。
南诏王宫宫门内,一辆车辇停驻在路旁。
南诏王妃面容淡漠,对着异牟寻盈盈一拜:“陛下,您就送臣妾到这儿吧。”
异牟寻眼眸中透出深深的不舍。他伸手将南诏王妃轻轻扶起来,语气带着爱怜:“娜慈,你非得要走吗你难道忍心丢下本王一个人吗”
南诏王妃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声音淡漠而薄凉:“陛下怎会是一个人呢这偌大的南诏王朝和王宫内廷,哪一个不是陛下的人倒是臣妾,身边没有一个人了。”三世情缘诺不轻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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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恩怨散去?
异牟寻抿了抿嘴唇,语气带着一丝自责:“娜慈还是在怪本王废黜了千幽的世子之位吗”
“起初,臣妾心里是真的怪陛下竟如此狠绝。
异牟寻闻言近前一步,伸手扶住南诏王妃的肩头:“既然你不责怪本王,就不要离开本王去什么寒鸣寺了,好吗”
南诏王妃眼眸中的泪珠滚落了下来。她仰头看着这巍峨的王宫,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臣妾不怪陛下,可臣妾心中怨恨这王权,这王宫。臣妾的一双儿女都葬送到了这南诏的社稷中。曾经让臣妾引以为荣的王妃荣耀,却是臣妾此刻最厌恶的头衔。试问陛下,臣妾还如何能安然的待在这王宫里,陪伴在陛下身旁呢”
“娜慈,就算是本王求你行吗你不要走,好不好”异牟寻再次开口恳求南诏王妃。
南诏王妃向后退出了几步,然后对着异牟寻躬身叩拜:“臣妾此去寒鸣寺,将诚心奉佛,为远在大唐的孙儿日夜祈福,盼他早日平安回归南诏。望陛下能体恤臣妾的一片良苦用心,不要来打扰臣妾的清修。臣妾在此拜别陛下了。”
南诏王妃叩拜异牟寻后,缓缓起身,走向车辇。她双眸平淡柔和,没有丝毫的留恋,端坐在车辇中,缓缓驶出了王宫宫门。
异牟寻双眸红润,盯视着南诏王妃的车辇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王宫的宫门外。
一人一骑疾驰到了益州城外的五里亭处。他勒缰驻马,骑坐在马背上向着五里亭的四周环视着,往事历历在目,却幕幕伤人心魄。
徐天霖看着这周遭熟悉的事物,眼眸中一片红润,他再次抖动了马缰,马儿一声嘶鸣,纵跃一跳,向着山下的益州城飞驰而去。
徐天霖策马扬鞭驰到了益州城下。城门上的守卫看到了他,急忙打开城门,下城迎接。
“将军,您回来了。”一众守城的士兵躬身施礼。
徐天霖翻身下马,对着众人抱拳施礼:“各位,徐某已不是将军了,莫要再那样称呼在下了。”
“将军。”守城的将领眼中湿红,他仍然恭敬的施礼道:“将军永远都是我们的将军,永远都是益州城的将军。”
“将军。”一众士兵纷纷跪拜行礼。
徐天霖听着众人喊着自己将军,不由悲从中来,他长叹一声:“不过是浮名而已,终会散去。”说罢再次翻身上马,对着众人抱拳,然后策转马头,缓缓驶进城中。
徐天霖来到了将军府门前。府门大开,徐老夫人在凤若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府门。
徐天霖疾步来到徐老夫人的近前,跪拜在地:“娘,天儿此行丢了官阶,让徐家门楣蒙羞了。”
徐老夫人颤抖着双手将徐天霖搂在怀中,轻轻抚拍着他的背,说道:“天儿,你能平安回来就好。没了官阶就没了吧,脱下了这身官服,反而能活的更加轻松自在。”
徐天霖缓缓站起身,对着徐老夫人躬身施礼:“娘,天儿以后陪伴您的时间就多了,天儿一定好好孝顺、服侍您。”
徐老夫人轻轻点头,伸手拉住徐天霖的手:“为娘已经向皇上上书言表,为了安心教导南诏质子,徐府将迁至益州外城居住。天儿,你和涵儿终于可以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欢愉时光了。”
徐天霖从徐老夫人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目光凝视着她。
徐老夫人嘴角挂着一抹笑容,牵着徐天霖转身进入府中,她一边走,一边低语:“灵儿已经将涵儿的身世告诉为娘了。天儿啊,涵儿的娘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你我两人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涵儿。”
徐天霖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透出哀伤:“我一定会用我的全部来照顾他。娘,求您答应天儿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