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倒映星光-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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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其他话剧演员的深厚功底，她实在太弱，所以为了不拖大家后腿，她每天都泡在剧院里。
　　陆嘉栩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她是真的没有时间，不过对于他要来探班的想法，她在征得过于建华的许可后也同意了。
　　陆嘉栩提出探班请求的时候还有些忐忑，怕颜盼觉得是一种打扰，见她同意了，喜悦之情瞬间溢于言表。
　　江意好心地问：“要我陪你去吗？”
　　陆嘉栩果断摇头：“不用。”
　　江意“啧”了一声，“就知道你会过河拆桥。”
　　陆嘉栩不理会他的揶揄，专心致志地挑选探班那天要穿的衣服。
　　除了警服和白大褂，他的衣柜里清一色的都是灰黑色系的，款式也差不多，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挑的。
　　江意从自己的衣柜里取出一套宝蓝色的西装，“喏，友情赞助你一身行头。”
　　他俩个头和身材都差不多，应该能穿。
　　谁知陆嘉栩回头看了一眼，便蹙眉拒绝：“这颜色太亮了。”
　　“你年纪轻轻的，长得又帅，就是要穿亮色的啊，天天把自己整的跟个退休老干部似的，不是暴殄天物么。”江意道，“这套西装可是杰尼亚的，换了别人我还舍不得借给他呢，看我对你多好。”
　　陆嘉栩对西装品牌并没有研究，却也知道江意这只花孔雀从来不会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自己，只是这个颜色他有些接受不了。
　　见他没反应，江意直接把西装塞进他手里，“你就试一下也不会掉块肉。”
　　陆嘉栩迟疑了片刻，还是去试穿了。
　　他很少穿西装，尤其是颜色这么亮的，换完出来有些不自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看吗？”
　　“好看啊，简直帅呆了！”江意赞道，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比我还是要略逊一筹，哈哈哈。”
　　“……”
　　“相信我，你就穿这一身去见颜盼，一定能把那些男明星都比下去！”
　　陆嘉栩想说自己又不是去比美的，但收拾得好看点去见颜盼，对他来说有益无害，便也就接受了。
　　********
　　很快就到了探班的日子，陆嘉栩路过街边一家花店，不由自主地把车停了下来。
　　店员小姐姐听见门口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甜美地说了句“欢迎光临”，待看清进店客人的长相，心跳都漏了一拍。
　　陆嘉栩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的景象让他有些眼花缭乱。
　　店员小姐姐从惊艳中回神，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上前招呼：“小哥哥，请问你要买什么花呀？”
　　“我不知道。”
　　除了玫瑰，其他的花他都不认识，但是目前他和颜盼的关系并不适合送玫瑰。
　　店员小姐姐看出了他的迷茫，主动问：“那你是想买花送给什么人呢？”
　　“朋友。”陆嘉栩脱口而出，觉得这两个字完全不能表达他对颜盼的情感，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的人。”
　　店员小姐姐心中的激动霎时消减了一大半，果然帅哥都是别人的，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依然保持着微笑，“那她喜欢你吗？”
　　陆嘉栩没有回答，只神色冷漠地瞥了她一眼。
　　店员小姐姐立马解释：“我不是想探听您的隐私，只是每种花都有它的花语，问清楚才能给您更准确的建议。”
　　陆嘉栩眼中的戒备淡了下来，“她还不知道我喜欢她。”
　　原来是暗恋对象，没想到这样的超级大帅哥也需要暗恋，被他暗恋的人该有多绝色。店员小姐姐既羡慕又好奇。
　　陆嘉栩坦然告知后，却没有得到答复，他有些不耐：“你的建议呢。”
　　店员小姐姐想起正事，赶紧道：“我建议您送白色风信子，它的花语是‘不敢表露的爱’。”
　　她指着一种白色的六瓣球状花束，“就是这种花。”
　　“好，帮我包起来。”
　　陆嘉栩买完花，驱车来到剧院，颜盼正和其他演员一起在舞台上排练。
　　他没有出言打扰，找了个离舞台最近、视野最佳的位置就座，虽然此刻舞台上的灯光有些昏暗，但在他的世界里，她从来都是最闪耀的星辰。
　　“陆老师，你来啦！”
　　小西看到陆嘉栩，主动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陆嘉栩认出了她是颜盼身边的那个小助理，礼貌地回应了一声，重新将视线锁定在舞台上。
　　小西坐在他身边，见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不假思索地问：“陆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家颜盼姐啊？”
　　闻言，陆嘉栩倏地看向她，神色莫测。
　　小西被他这个冰冷不含情绪的眼神震慑住了，愣了片刻鼓起勇气道：“我是想说如果你喜欢颜盼姐我可以帮你，如果不是的话那你就当我没问。”
　　说完，她自动挪远了两个位置，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思迪姐说得没错，冰山果然不是那么好接近的，一靠过去就冻得慌。
　　陆嘉栩起初的确有点警惕，得知小西没有恶意后，神色便有所缓和，虽然他没有什么追女孩的经验，但是也知道应该要和颜盼身边的人搞好关系。
　　思及此，他轻声道：“是的，我喜欢她。”
　　小西也就是试探地一问，没想到这朵高岭之花真的承认了，她一时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陆嘉栩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坦陈自己的心意并不是为了让她帮忙，他只是不想再隐藏了。
　　过去他不说，是因为自卑；后来和颜盼失联，他更是只能将这份爱深埋心底，即便与她再次重逢，他也没有勇气诉之于口；直到得知她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怯懦下去了，他要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
　　“你先不要告诉她，我想自己对她说。”
　　“嗯嗯，”小西用力点头，“陆老师，你需要我做什么吩咐一声就行。”
　　她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谢谢。”陆嘉栩唇边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暂时还不需要。”
　　小西不禁看呆了，原来冰山笑起来这么好看，她又忍不住想花痴了。
　　“你们聊什么呢？”
　　颜盼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台了。
　　“说你的表演很精彩。”陆嘉栩在颜盼面前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了，他将那束白色风信子递给她，“送给你，预祝你演出成功。”
　　颜盼接过道了声谢，坐在了他和小西中间的位置。
　　“这是什么花呀？”
　　原来她也不是很懂花，陆嘉栩柔声道：“风信子。”
　　颜盼跟着重复了一遍，弯眉浅笑道：“名字好听，长得也漂亮。”
　　她看着花，陆嘉栩便看着她，在心里道：不及你漂亮。
　　“小颜，你男朋友来看你了？”
　　于建华见颜盼身边坐着一个陌生帅哥，也走过来打招呼。
　　“于老师你误会了，”颜盼急忙解释，“他是我的朋友。”
　　她解释的太快，虽然这是事实，但陆嘉栩眼中的神色还是黯了一黯。
　　“行，那你们聊。”于建华也不是一个八卦之人，打完招呼便将空间留给了他们，还将其他想要八卦的演员赶了回去。
　　小西也识趣地溜走了。
　　这些刻意的举动反倒让颜盼有些尴尬，她没话找话道：“你最近还经常出现场吗？”
　　“很少。”
　　“那就好，这样的天气出去太辛苦了。”她又问，“江意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陆嘉栩不想和她聊其他不相干的人，将话题转回到她身上，“你好像又瘦了，是不是都没怎么吃饭？”
　　“没什么食欲。”
　　颜盼本来吃的就少，天气热更不想吃东西，的确瘦了几斤。
　　陆嘉栩心疼道，“没食欲也要吃。”
　　颜盼有些无奈地笑：“你们怎么都那么关心我的吃饭问题。”
　　孟思迪和小西也天天在她耳边念叨。
　　陆嘉栩严肃地望着她：“因为你太瘦了。”
　　“好吧好吧，”颜盼举手表示妥协，“我以后尽量多吃点。”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颜盼重新回到舞台上排练，陆嘉栩本想等她排练结束一起去吃午饭，却被一通紧急电话叫了回去。


第16章　
　　城中某地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法医科在空调房里办公的太平日子也宣告结束了。
　　陆嘉栩对空调倒没有什么留恋，只是遗憾又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到颜盼。
　　他不知道的是，颜盼那边也并不太平，虽然她每天都心无旁骛地扎在剧院里排练，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外界的舆论漩涡还是将她卷了进去。
　　凌蕊作为《踏莎行》的女一号，风头却被颜盼这个女二号给抢光了，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便指使团队肆意抹黑颜盼，说她在片场耍大牌、滥用替身、带资进组、强迫编剧给她加戏等等。
　　这些莫须有的爆/料一发布到网上，立刻被凌蕊的脑残粉和水军大量转载，为了扩大影响力，凌蕊的团队还买通了几个营销号为他们站台，想让颜盼再受一次网/暴。
　　小西看到之后不由气得七窍生烟，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耍大牌、滥用替身、带资进组的是凌蕊自己，竟然敢栽赃到她家颜盼姐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当即开始在网上反击，还放出了实锤。
　　这些实锤都是她在给凌蕊当替身的时候偷偷录下的，当时只是想给自己一点心里安慰，万一她被逼急了就放出去和凌蕊鱼死网破，但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算放出去大概率也可能是以卵击石，所以都咬牙忍了下来，不过她自己受欺负可以忍，欺负待她像亲妹妹一样好的颜盼她一刻都忍不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选择了实名/爆/料。
　　好在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消息闭塞的年代，真相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谣言也能让人身败名裂，互联网时代人人都能发声，但真正能让人信服的还是得放出实锤。
　　小西有视频有录音的实名/爆/料显然比凌蕊及其团队捏造的假料有信服力的多，舆论才没有完全一边倒。只不过她一个人的力量没有办法和一个团队相抗衡，虽然凌蕊平时得罪了不少同行，但没有一个站出来声讨她，毕竟被抹黑的不是自己，没有必要完全和她撕破脸。
　　眼看真相又要被掩盖，小西急得直哭，颜盼却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我已经经历过一次网络暴/力，这些都伤不到我了。”
　　过了十二年，多少现实的磨难她都挺过来了，要是还看不开网上的是非评论，就白受那些苦了。她知道这场舆论风波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再背负一次骂名，只要她不自暴自弃，在这个圈子就不会没有立足之地。
　　颜盼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事情却并没有朝着她预计的方向发展，相反，还变得越来越好了。
　　小西时刻关注着网上的舆论，发现了风向扭转的源头——
　　“颜盼姐，何泽洋点赞了我爆/料的那条微博，还在他微博分享了一个《三人成虎》的成语典故！”
　　虽然他并没有公开发表支持谁的言论，但这两个举动无疑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是圈内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颜盼的人。
　　何泽洋是正当红的流量小生，微博粉丝五千多万，他一发声，那影响力十个凌蕊也比不上。
　　见何泽洋都站在了她们这边，小西立马破涕为笑，觉得凌蕊这下铁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彻底凉凉了。
　　只是她有点不明白在其他同行都选择明哲保身的时候，为什么何泽洋要主动趟进这淌浑水，“颜盼姐，你和何泽洋有交情吗？”
　　这个问题一出，颜盼罕见地沉下脸色，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小西有些莫名，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还是孟思迪悄悄告诉她，“你以后千万别在盼盼面前提这三个字。”
　　“哪三个字？”小西一时没反应过来。
　　孟思迪做了个口型，她分辨出来了，愈发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是盼盼的前男友。”
　　“什么？！”小西惊呆了。
　　孟思迪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
　　小西乖巧地点点头，压低声音问：“思迪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孟思迪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若要长话短说，其实和娱乐圈众多开头美好，结局潦倒的狗血爱情故事没什么两样——
　　颜盼和何泽洋是在六年前认识的，那时候颜盼刚重返娱乐圈没多久，还辗转于各个剧组之间跑龙套，何泽洋也只是横店众多群众演员中的一个。
　　他们年龄相仿，又都是为了生计独自在娱乐圈打拼，难免有些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真正促使两人走到一起是在何泽洋暴揍对颜盼动手动脚的导演后。
　　其实颜盼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虽然她重新回到娱乐圈后名气已大不如前，但是凭借她出众的外貌，还是有很多导演表示若她愿意接受潜规则，就可以再度捧红她。她当然不会接受，在她明确拒绝后，对方也没有勉强，毕竟这个圈子里多得是长得漂亮又想往上爬的年轻女孩，她不愿意自有人愿意。
　　这次也是，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王导的“好意”，谁知他仍不死心，竟然在片场就对她咸猪手。
　　王导是圈内出了名的老/色/批，虽然有人不齿他的猥/琐行径，但是没人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群众演员得罪知名大导演，只有何泽洋挺身而出。
　　为此，他丢掉了饭碗，还被王导报复性找来的几个混混打得半死。
　　看着他原本英俊的脸变得鼻青脸肿，颜盼既感激又内疚，不知道该怎么还他这一份恩情。
　　何泽洋躺在病床上，半开玩笑道：“如果你真想报答我，不如以身相许啊。”
　　颜盼愣住了，良久之后点头说“好”。
　　她沉默的时间里，何泽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到她肯定的答复，不由心花怒放，立马坐起身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不小心牵动到自己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颜盼怕加重他的伤势，想让他放手，他却将她拥得更紧：“不放，这辈子都不放。”
　　她哭笑不得，伸出手回抱住他。
　　之后的两年，两人一起度过了一段很艰苦的时光，但因为彼此的存在，苦里总是蕴含着甜。
　　只可惜好景不长，这个圈子纷繁复杂，诱惑丛生，何泽洋最终还是背弃了自己的承诺，接受了一个女投资方的潜规则。颜盼得知真相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分手，从此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听完这个故事，小西消化了很久，不无唏嘘道：“没想到受万千少女追捧的顶流居然是个靠潜规则上位的渣男。”唾弃完何泽洋，愈发敬佩颜盼，“真不愧是颜盼姐，拿得起放得下。”
　　“她要是真这么洒脱就好了，刚分手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是以泪洗面。”孟思迪现在回想起那个时候的颜盼还是忍不住心疼，“她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不知道这个渣男又冒出来干什么。”
　　********
　　继何泽洋之后，陆续又有其他明星站出来声援颜盼，其中高天宇最为走心，他写了一篇长微博，记录了在拍摄《鬼手佛心》时颜盼对他的种种帮助，虽然他没有直接驳斥凌蕊捏造的谣言，但网友也不全是傻子，透过他字里行间的描述，颜盼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言而喻。
　　而且随着支持颜盼的明星越来越多，网友们渐渐发现，凌蕊的微博底下除了脑残粉和水军的身影，连一个圈内同行都看不到，可见她的人缘有多差。
　　如果仅仅只是这场舆论战失利，其实还不足以影响到凌蕊的事业，因为她本来就是娱乐圈里饱受争议的黑红女星，骂她的人很多，喜欢她的人也不少，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畸形，只要有话题度，不管风评好坏，就不愁没戏拍，况且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