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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三分野-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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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燕时低头,两人距离骤然拉近,熟悉的灼热气息融在一起,她像一条渴水的小鱼,忽然被人放入大海那般自在。皮肤下的血管嘣嘣直蹿,心跳热烈而疯狂。

    直到那双黑黢黢的瞳仁冷淡地在她脸上轻扫。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被迫抬起,那逼仄的气息,令她心跳怦然的呼吸,从眉骨一路下移至她的唇角,若有似无的触碰跟猫挠痒似的,低声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再也克制不住,手勾上他的脖子,去含他的唇,轻舔慢咬,技巧十足。

    时隔两个多月的想念,两人皆是大胆热烈地回应对方,根本不顾及教授和长辈是否在隔壁,岗哨是否还在门口。向园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坐头仰着,徐燕时站着,顺势随着她的唇弯下腰去,肩颈无力,忍着那生疼劲儿,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与她接吻。两人亲得热火朝天,辗转呻吟。静谧的空气中,全是两人辗转间的“嘬嘬”啄吻声。

    非常色情,非常羞耻……

    屋内,梁教授跟人闲聊,话语间似乎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响,随口问了句:“什么奇怪的声音?”

    林凯瑞面红耳赤又义正词严非常机智地说:“有人在走廊吃橘子!”

    嘬声时轻时重,几不可闻,渐渐被谈话声淹没……等房间静下来,间或又听闻,梁教授耐着性子对林凯瑞说:“小林,门口那橘子吃完没?都他妈快吃了一箱了。”

    ……

    七月,烈日灼灼,原本阴凉的走廊,此刻也随着那暧昧的声响显得燥热。

    徐燕时肩颈泛疼,他拧眉蹙了下,低嘶了声,向园停下来,捧他的脸,“怎么了?你到底哪里受伤了。”徐燕时听她这紧张样,一只手撑着她身后的墙,埋头在她细腻柔滑的颈窝间,低笑着轻描淡写说:“这不是赶上地震了。被房梁砸了下。”

    “你倒是说的跟赶着去买菜一样轻松。”

    “我醒来的时候,师母跟我说你爷爷病了,在楼下病房,我怕你担心,怕你为我分心,所以想等好了再去看你们,不信你问护士长我大概是整个医院最听话的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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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了下她的脸,“还气吗?”

    向园心疼又窝火,拿指尖戳他埋在自己肩颈处热烘烘的脑袋:“怎么没把你砸死呢?”

    他不动,任由她戳,等她舒坦了,一只手仍撑着墙,脑袋在她肩颈处,歪头看她,眼里含笑地漫不经心地摇头:“不行,不能死。”

    向园又要骂他,徐燕时从她怀里抬起头,手撑着,低头看她:“死了你会哭的,还没人哄你高兴。”

    向园心头仿佛被人狠狠一撞,燃着一小簇跳跃的火焰,渐渐热烈而湿润,难以抑制地就仿佛要从她心口里窜出来,她盯着他喃喃地发颤:“徐燕时……”

    你能不能帮帮我呀。

    然而话落一半。病房门忽然被人打开,梁夫人出来,笑着对两人说:“打扰你们了,燕时,但是老梁说刚刚接到一个消息,要不,你们两个先进来下?”

    …

    向园跟梁夫人是第一次见面,因为母亲的关系,她对这位梁夫人多了丝打量,梁夫人格外亲切和温柔,相比较她那冷血的母亲,似乎也不奇怪梁教授的选择。

    林凯瑞也立在一旁,梁秦有点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在徐燕时允许的目光下,说:“刚是韦德研究院那边来电话了,让你把论文提前一个月交上去,论文审核通过之后,会由几位教授同时跟你进行一对一面试,因为今年条件放宽,加上你之前在他们那边有过建档,大家心底都有数。”

    也都是在社会打滚过的人精了,心里也都清楚明白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其实就是韦德打算要他了呗,走个形式而已。

    向园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既为他高兴,心头又恍然。他忍了五年,等了五年,终于等来这么一个机会,苦尽甘来,初心不改。

    这事徐燕时去图斯兰之前就同林凯瑞商量过,说自己可能最后还是会辞职,林凯瑞从一开始的不理解,甚至跟他大吵过一架。到后来,看见他在图斯兰的视频以及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和宣传稿。林凯瑞其实也明白,他可能更适合留在实验室。只是不成想,这天来得这么快。他第一个跟徐燕时说了声恭喜,“得偿所愿了兄弟。”

    徐燕时则拍了下他的背,以示回应。

    梁秦怕有人得意忘形,提醒了一句:“话是这么说,别得意太早,有些事也不一定,谁知道后头有什么变数呢,万一人家突然不要你了也有可能的。”

    梁夫人狠掐了梁秦一手,“乌鸦嘴!”

    徐燕时倒不介意地笑笑:“真有那么一天,我倒也不会太惊讶,早就适应了。”

    有句话叫,前半生吃苦,后半生享福,其实哪是享福,只是当你经历过足够多的磨难,当再大的磨难来临,你都能笑着面对。对徐燕时来说,大概就是这样。

    梁夫人知他心态好,旋即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向园,“我等会回家做点菜拿过来,大家就在这简单地吃点庆祝一下吧。”随后看向林凯瑞,“小林也留下,吃了饭再走。”

    林凯瑞乐得嘴角咧后槽牙,摩拳擦掌地说:“好嘞。”

    向园低声说:“不了,梁夫人,我得下去看看我爷爷,出来得有些久了。”

    梁夫人狐疑地看了眼梁秦,又看看徐燕时,对向园说:“你们没请看护阿姨?”

    东和如今这情况,倒也不是请不起,只是对向园和家冕来说,他们更需要多点的时间陪陪老爷子。这里的气氛太和谐,向园觉得自己这个落魄公主有点格格不入。她轻点了下头,对梁夫人说:“刘姨回家带孩子了,我们不敢请不熟悉的阿姨,就我跟哥哥轮着陪爷爷。我先下去了。”

    梁夫人听着还挺感动,等人走远了,还不住地点头。

    “这丫头真是孝顺。”

    …

    那晚之后,向园再也没去看过徐燕时。没日没夜地守着司徒明天,给他换衣服擦身体,家冕来换她,她也不走,只是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一坐就坐到天亮。

    有时候在楼道口,“恰巧”碰见徐燕时,她也是沉默,看着他一直沉默叹气,然后静静地抱着他,脑袋蹭在他结实的怀抱里,轻轻摩挲着。

    徐燕时觉得她是最近照顾老爷子照顾得很累,也不敢跟她说什么你怎么不来看我的话,只能任由她静静地抱着自己,两人有时候在楼梯间一待就是一下午,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抱着。

    趁没人的时候亲密的接会儿吻,直到她喘不上气。

    然而徐燕时越来越热衷于跟她在楼道口接吻。这层是高干病房的转角楼梯,基本上没什么人会上来,大多时候都无人,徐燕时后背靠着窗,双手搂着她的腰把人摁在自己怀里,然后放肆地在彼此的唇舌中搅弄,撕扯,吮吸。发出百无禁忌的呻吟。

    听着楼道里低低浅浅、空灵的回音,向园感觉很刺激,两颗心跳如擂鼓般轰烈,震得她耳膜都嗡嗡嗡直响,再也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

    徐燕时出院那天。

    两人在楼道口亲得难舍难分,缠绵缱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烈,吮着他下唇的时候,力道一时没受住,把他咬出血了,唇腔内血腥味弥漫。向园也不管不顾,仍是重重亲他,直到把自己也咬出血。

    徐燕时这才停下来,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耐着性子问她:“你最近怎么回事?”

    向园勾着他脖子,不依不饶地要去亲他,被他偏头避过,把人拎开,数日来的反常,徐燕时急了:“我问你最近怎么回事?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的?”

    接吻的时候,明明很有感觉,那眼神骗不了他,可平时那态度也确实冷淡,不来看他,他假装偶遇来找她,也都不冷不热的,换作以前早就扑上来了,唯独在这间楼梯间,跟他亲吻的时候,才稍稍体会出那么点情潮涌动。

    她眨巴着眼睛,没头没脑地忽然问了句:“你论文过了吗?”说完,又扑过去亲他。

    男人靠着窗台,侧着头,不让她亲,斜睨她一眼,低嗯了一声,“过了。”

    她仰着脖子笑,真为他高兴:“恭喜你啊,如愿以偿了。”

    他没搭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寡淡,垂眼瞧着她:“我问你,是不是腻了?”

    “没有呢。”她说。

    他不说话,神情严肃。

    “好吧,有点。”她从他身上下来,恹恹地说。

    徐燕时不知道是笑还是生气,有点气急反笑地人又往后仰了仰,彻底拉开两人的距离。从图斯兰回来她就变得有点冷淡,可一亲上了,就又特别粘人。

    “是不是觉得在一起没意思,想分手但是又舍不得?”他直白且戳人地问。

    向园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又轻嗯了声。



    第107节

    走廊风静谧,他声音很低,轻轻击打着她的耳膜。

    然而男人一直都冷冷冰冰地看着她,眼皮微垂,盯着她瞧。

    女人浓密的睫毛轻轻发颤,像他年少时刚学写毛笔字那会,对着一张干净不染的宣纸无从下笔,只余拎在指尖轻轻发颤,那般无措。

    徐燕时很想问她,你到底有没有心?

    到底是忍住了,他滚了滚喉咙,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像是极力的隐忍,忍得他眼眶都是红的,到底还是厚着脸皮去哄她,“可能是这段时间我太忙了,等我忙完这阵……”

    “好,等你忙完这阵我们再谈。”

    …

    徐燕时出院后回上海,处理手头上最后的项目交接工作。

    知道他要走,每天都有同事轮番大张旗鼓、热闹非凡地为他开欢送会。

    在他家,花他的钱,喝他那些藏酒。他很大方,来者皆是客,天天请客,谁来都请。看起来随和,实则冷淡,对谁都心不在焉的。

    等人散了,热闹过后的孤独感像夏天掀开空调房走出去,一股热风扑面而来,从四面八方袭来。林凯瑞没走,留下来陪他。

    徐燕时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指间的星火燃至底,也没抽,积了长长一段烟灰,一动不动。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小截胸膛,袖扣也卷到手肘处,眉头微蹙,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林凯瑞拎了灌啤酒,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有梦要展翅高飞了这会还拧巴上了?”

    徐燕时似是回神,嘲讽地勾了下嘴角,收回手,烟灰扑簌簌往下落,倾身随意在烟灰缸上摁了两下,随即又抽出一根衔在唇间,边吸燃边人往后靠,垂眸轻掸,懒散道:“不是工作的事。”

    林凯瑞洞若观火,低声问:“跟向园吵架了?”

    徐燕时轻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女人是不是都特善变?”

    “那也得分什么样的女人,干嘛,向园变心了?”

    他一笑,颇冷淡:“我不知道,她最近是对我淡了。”

    林凯瑞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床上太冷淡了?女人一般都喜欢男人平日里假正经,脱了衣服上了床要多骚有多骚,你要床上床下脱了衣服都一个样,女人才会觉得无味吧?”

    徐燕时眯着眼吸了口烟,慢吐出一口气,认真地问了句:“比如?”

    “问对人了,”林凯瑞笑眯眯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小视频,“骚男十八式,这都是我的宝藏……这都是夫妻间的情趣,我觉得你俩多半性生活不太合,其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林凯瑞觉得,徐燕时大概是在床上也端着。

    徐燕时斜斜瞥了眼,发现也就那样,于是,没什么表情的转回头。

    林凯瑞问道:“你可以适当地叫叫床,这是男人最性感的时候。”

    私下虽不避讳这些,但是徐燕时也不太喜欢跟别人说太多床底上的事,显得不太尊重向园,所以没搭理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敞着腿,左手夹烟,右手压上后颈,头往后用力地抻着,清冷地眼神看着头顶熠熠闪耀的星空。

    是有段时间没做了。他想。

    一时间无话,静谧半瞬,明朗的夜空,高楼万丈,五光十色的霓虹在底下闪烁,江面波光粼粼,两岸灯火依旧,上海这座城市,似乎无论何时何地,都透着繁华。

    林凯瑞不说话,一副苦大仇深地表情看着他。

    徐燕时倒有些不适应,靠着椅子去拿酒喝,面前几罐都空了,晃了晃,随手又从边上拿了灌新的,压在桌上,“砰”,食指拉开,淡瞥他一眼,抿了口酒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不等林凯瑞说话,他把啤酒罐轻放到桌上,又补充道:“感觉像被人戴绿帽了。”

    “谁能给你戴绿帽?给你戴绿帽的女人怕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他一笑,不甚在意,向园不太像喜欢别人的模样,他觉得可能这丫头到倦怠期了,异地恋时间一久是会没有安全感,等他回北京就好了,他想。

    林凯瑞话锋一转,“不过,我这里有件事……”

    他刹时拧眉,转回头瞧他:“什么事?”

    “向园调任到总部你知道吧?”

    徐燕时点头,这事儿两人一见面就说了,老爷子入院,她临危受命。

    林凯瑞神秘道:“但最近北京新成立一个旺德科技,研究的是ai医疗的,主创团队是谁你知道么?”

    半截烟松松搭在一旁的烟灰缸上,徐燕时一动没动地看着林凯瑞,等下文。

    “东和的杨平山和吕泽阳。”

    杨平山?徐燕时抿了口烟,“什么时候的事?”

    “估计你这阵太忙了,向园都没好意思跟你说,就前阵子你去图斯兰那阵,杨平山带着东和一大波人老员工和一些核心团队的人才辞职。东和现在局面也挺尴尬的,圈里都在传,司徒明天为了东和都把北京那套一亿多的别墅给卖了。”

    第84章

    这几天,向园跟家冕焦头烂额地联系其他银行贷款。

    各家银行给的托词都相当一致,就算能贷出来的也都是小额,千把万。还不够她填补一个工程款的。她挺心灰,在停车场楼下抽烟的时候,碰见了杨平山。他似乎刚签完单出来,让司机冲她滴滴鸣了两声喇叭,车窗缓缓降下,冲她淡淡一笑:“向园?”

    向园转身便走。

    杨平山慢声叫住她,真诚地给她一句建议:“小姑娘脾气别这么急躁,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相信我,顺便替我跟老爷子问好,这么多年承蒙他照顾,如今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各安天命了,东和的问题,不是我,也不是他,是这个社会,是这个国家,或许你现在,还不懂,等你在商场打磨久了,你就会明白,当一个企业做大做强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个人企业,赚钱多少已经不重要。总会有人想要力压你一头,枪打出头鸟,这句话你总听过吧?”

    杨平山说得委婉,向园实际明白,这段时间跟赖飞白对接东和的年报和所有资金对流情况,才知道有些东西真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早年时候,东和风头正劲,鼎盛时期,一旦有贪官落马,东和总是第一个盘查对象,时不时会有纪检部门过来检查;一旦发生天灾人祸,地震海啸塌方,司徒明天一准被叫去谈话,这次准备捐多少?给个数。捐多了人家说你做作,捐少了,嫌你小气。一双双眼睛都盯着。

    另外,外忧内患俱在,赖飞白给她一份清单,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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