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火葬场纪事(重生)-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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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声,过后我便得去大姐姐那儿。”
云初动作一顿:“什么要紧事?大姐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那日我听到父亲叮嘱邢氏派人送点燕窝去卢家,让大姐姐好生补补身子,邢氏却满心不愿,抱怨说那燕窝价钱贵,大姐姐不过是怀了身子罢了,哪就那般娇贵需要吃燕窝了?寻常点的人家莫说是有了身孕了,便是生了孩子,还不一样得下床洗衣做饭!
“父亲听了这话,对邢氏好一通埋怨,说她目光短浅,大姐姐嫁入夫家三载有余,眼下好不容易怀上了,偏生胎像不稳,他身为孩子的外祖父,叫邢氏送些燕窝过去给大姐姐滋补身子怎么了,云家再不济,买燕窝的银子还是有的。
“邢氏被父亲数落了几句,便开始跟父亲闹,说他眼里只有几个女儿,半点不在乎他的儿子,父亲骂邢氏是个蠢货,说现如今二姐姐和离,云家已然失去了侯府这座靠山,也就只有卢家能让云家倚靠几分了,他的大女儿和小外孙在卢家过得好了,他们云家才能跟着得些好处,哪日他们夫妻俩两眼一闭,云家挣下的所有家业,还不都是留给儿子一个人的,她唧唧歪歪地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她真心疼儿子,他就不疼儿子了么?”
云初眼皮一跳。
大姐姐竟胎像不稳吗?
她喉咙紧了紧,哑声道:“那后来呢?可知道大姐姐眼下情形如何了么?”
云沁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甚清楚,我只听见父亲跟邢氏说,倘若此番大姐姐有幸能喜得麟儿,纵然往后大姐夫纳再多的美妾,他都不用再去在意了,小妾再得宠又如何,便是大姐夫为了个美妾冲昏了头他也不怕,毕竟大姐姐诞下的可是卢家的长子嫡孙。退一万步想,即便大姐姐在大姐夫跟前失了宠,夫家的长辈们看在大姐姐为他们卢家生下孩子的份上,也不会苛待了大姐姐。
“我听闻大姐姐情形不大妙,冲进屋里要多问父亲几句,邢氏却老实不客气地将我赶出了屋子,还怪我好不知羞,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打听这些事情做什么,也不嫌臊得慌!昨夜我一宿没睡着,总觉得不放心,我思来想去,便也没事先跟父亲和邢氏商量一下,便给卢家递了个帖子,说我今日要登门看望一下大姐姐。”
云初忙出言道:“你做得极好,待会儿我便跟你一同过去探望大姐姐。”
还是沁儿脑袋瓜机灵,知道父亲和邢氏靠不住,便越过了他们,自己差人递了帖子给卢家,纵使有些不合礼数,但什么事都比不上大姐姐的身子要紧。
沁儿担忧大姐姐,她自然不会拦着沁儿不让她去卢家,但她不能看着沁儿一个人孤零零地登门拜访,沁儿年纪尚小,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平日里鲜少出门,谁知道去了卢家会面对何种状况。
有她在一旁陪着,好歹能给沁儿壮壮胆或是出个主意。
“二姐姐刚搬来此处没多久,想来光是归拢什物便忙活了好几日,眼下正该多歇息几日才是。”
云初柔声道:“无妨,待会儿我便随你一同去卢家。”
见云沁薄唇微启欲要再说什么,她忙抬手制止了她,“沁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今日我若是不去瞧瞧大姐姐的情形,我是没法安心的。
“我还记得母亲病逝时,你才两岁,我也只是个黄毛丫头罢了,从小便一直是大姐姐全心全意地护着我们俩,若不是有大姐姐护着,我跟你早就不知道被欺负了多少回了。
“眼下大姐姐胎像不稳,且不论肚子里的孩子会怎么样,便是大姐姐她自己,定然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我虽不是大夫,帮不了她什么,但好歹宽慰她几句,让她能放宽些心也是好的。”
云初劝说云沁喝下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便带着云沁坐着马车一道去了卢家。
望江茶馆。
年逾四旬的男人由店小二在前头带路,引着他进了二楼的一间雅间。
他进去的时候,一位英姿挺拔、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正端坐在雅间里悠然地喝着茶。
店小二弓着腰,恭敬又殷勤地道:“公子,人已经到了。”
年轻男子冲着店小二微微颔首道:“你下去吧。”
店小二应了声是,走出雅间时还很识相地轻轻阖上了雅间的门。
四旬男人的眼底划过一丝错愕,立在原地驻足不前:“是你约我在此见面?”
年轻男子没作答,只是朝自个对面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坐吧。”
四旬男人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仍是没有半点想要落坐的意思:“你是谁?找我又是为了何事?”
他面前的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浑身上下带着些居高临下的矜贵,便是一句不透露他自己的身份,他也瞧出来对方定是高门大户的贵公子。
贵公子眼尾上挑,一字一句地道:“北定侯世子裴源行。”
四旬男人心下一沉,眼里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惶然无措。
这位贵公子竟是北定侯府的世子爷!
他特意约了他来茶馆,难道是……
裴源行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再度朝桌面点了点下巴:“坐下说吧。”
四旬男人心里打着鼓,想掉头就走却又不敢,只得硬着头皮,扶着桌面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裴源行也不急着说明来意,只是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又饮了一口茶。
四旬男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按捺不住内心的慌乱,忍不住问道:“不知裴世子今日约林某过来,是为了何事?”
裴源行提起茶壶倒了盏茶,掀起眼皮睨着他:“姓林?不对吧?”他将斟满茶的茶盏推给那四旬男人,又道,“陈大明,你说是不是?”
四旬男人冷不丁被他一语揭穿了真实身份,心中一颤,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原来裴世子全都知道了。”
第五十八章
前世; 裴源行刚赶回来便得了消息,府里的女眷们去了福佑寺上香,便是连被禁足在听雨居的云初也一道去了; 他未做任何停留; 匆匆赶去了福佑寺。
他命她禁足; 本意是想他在外办差期间,不让她跟府里的女眷有任何接触; 如此别人也无法再陷害她。
既是如此; 她又怎会突然出门去了福佑寺。
偏生迎接他的那个小沙弥毫不知情,听他说要见北定侯府的少夫人,便在前头带路; 及至到了厢房前; 瞧见守在屋门外的丫鬟是春兰; 他即刻明白他找错了地方; 此间厢房里住着的定是太夫人而非云初。
他从春兰口中得知了换厢房的缘由。太夫人因嫌恶先前给她的厢房里有异味,执意要求给她调换厢房; 只是那日香客多; 哪还挪得出厢房来; 福佑寺见留给北定侯府少夫人的厢房还空着,便将此厢房安排给太夫人住下。
他隐隐觉着不妙; 赶忙去了云初的厢房,却在途中被杜盈盈耽搁了片刻; 等他赶到的时候; 见到的便是那燃起了熊熊大火的厢房……
云初死后; 他一直在查是谁放的火。
门窗从外头上锁; 若说是意外,他是没法信的。
他实在搞不懂; 到底谁会想要害她。
他猜疑过太夫人,对杜盈盈也起过疑心。
再后来,他想起福佑寺走水那日,太夫人擅作主张地和云初调换厢房一事。
之前他并没有太过在意为何会在福佑寺后院撞见不好好在厢房里歇着、却在那里转悠的杜盈盈,直到今生,在平国公府的寿筵上发生了手绢一事,再回想起前世众人在太夫人厢房的床底下发现了一块绣有春宫图的手绢,他才意识到,那日在福佑寺,杜盈盈应是做下了一样的龌龊事。
杜盈盈有多阴险恶毒自不必说,可由此分析,下手害得云初丢了性命的另有他人。
杜盈盈不知调换厢房一事、迎接他的小沙弥不知此事,那么那个纵火的凶手呢?
或许凶手跟他们一样,也没来得及知晓其间换了厢房。
若当真如此,那么凶手真正想的目标应是太夫人,而云初则无故成了太夫人的替死鬼。
凶手和太夫人有仇;他知道太夫人会在每年的观音生辰日去福佑寺祈福;他知道福佑寺给太夫人安排的厢房在哪儿,却不知太夫人在最后一刻和云初调换了厢房。
这人极有可能是福佑寺的出家人又或在福佑寺打杂,能接触到厢房的消息,却又不完全。
仔细调查后,裴源行开始矛准了这位与他坐在同一间雅间里的陈大明,几番波折才让他找到了此人的踪迹。
陈大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他自认做事已万分谨慎,岂料还是露出了马脚。
他闭了闭眼,终究横下心来:“裴世子既然已知我是谁,还能打听到我的下落,特意引我来了此处,想必裴世子也定是早已猜到了我要干什么。”
裴源行对上他的视线,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来:“是,我知道。”
他的淡然,刺激到了陈大明。
“所以裴世子今日找我过来,究竟意欲为何?”陈大明明显压着怒气,声音比先前低沉了几分。
“裴世子今日约我过来此处,为的是对我下手吧?”他冷笑了一声,眼中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世子爷到底是北定侯府那种龌龊地方才能养出来的公子,表面仪表堂堂,其实还不是不近人情之人罢了!”
裴源行仍保持着镇定自若,沉声道:“对你下手?不,我只是想说个梦给你听。”
陈大明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裴世子此番折腾只是为了说个梦给他听。
“这个梦是从一个姑娘开始。这位姑娘在高门大族里当丫鬟,是老夫人屋里一众丫鬟里做事最麻利、最细心的丫鬟,故而深得老夫人的信任。某次筵席上,那丫鬟身为府里的下人,自然是忙前忙后地当她的差,却被前来赴宴的一个纨绔子弟一眼看中了。
“那个纨绔子弟出身名门望族,平日里一向横行霸道惯了,见对方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丫鬟,愈发没了顾忌,趁着四下无人轻薄了她。那丫鬟是个性子刚烈的,大声叫嚷着抵死不从,将好些宾客给引了过来。
“见此事闹大了,纨绔子弟自是不肯承认自己做下的下贱勾当,只一味地推说是那丫鬟勾引了他,偏生他先前又在席间喝了不少酒,一时意乱情迷差点犯了糊涂,幸而他及时察觉到不对劲,正要挣脱开来,却被众人无意间撞见到了,反倒因此误会了他。
“众人半信半疑,毕竟那纨绔子弟一向名声在外,在场的皆知他行事荒唐,谁知那丫鬟的主子,府里的老夫人却认定了是丫鬟在勾引纨绔子弟,当众扬言府里容不下她这样的下**贱蹄子,要将她发卖了赶出府里。
“众位宾客离开后,丫鬟仍跪在老夫人的面前百般声辩,磕头求老夫人饶了她此次,莫要将她发卖了去,老夫人却不为所动,命人将她送去了柴房关着,待次日一早便将她发卖了。那丫鬟乞求无门,知道老夫人是下了狠心了,终是对自家主子死了心,一旦被人发卖出了这府里,怕是更不知自己会落得何种凄惨下场,便趁着看守在门外的婆子没留意到,打碎了碗,用碎片割脉自尽以证清白。
“待看守她的婆子察觉到不对劲,那姑娘早已断了气,婆子吓得赶忙去禀明了老夫人,老夫人得知后竟无半分动容,并不曾顾着多年的主仆情分好生安葬了她,而是遣了人将那姑娘的尸身扔在了乱葬岗。等到那姑娘的父亲得知女儿的死讯时,已是几日后了,他赶去乱葬岗时,哪还找得到他女儿的尸身……”
陈大明紧咬着牙关,身子仍是止不住地打颤。
裴源行说的每一个字,皆让他感到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用刀子划出一道道口子来,疼得他瞬间红了眼眶。
自从女儿木槿去世后,他每日每夜都在想着替她复仇。
裴源行静默了几息,又开口道:“那姑娘的父亲得知了整件事的原委,发誓要报复那两个害她冤死的始作俑者。他很有耐心,等了大半年才开始动手。那个在筵席上轻薄了她女儿、却将脏水一股脑儿地泼到她身上、没得到任何惩罚的纨绔子弟,在一个深夜逛过青楼后,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袭击,那纨绔子弟被凶手敲碎了脑袋,待有人发现他时,他早已没气了。
“因死者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皆被人拿走了,官府据此认定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凶手应是见财起意,本意只是想要夺走那人的财物,却因死者拼命抵抗,凶手一时惊慌才下了狠手,官府虽几次追查此案,无奈苦于没有更多的线索,一直没能将凶手逮捕归案。
“至于那姑娘的主子,也就是那位当众下令将她发卖的老夫人……”裴源行的目光瞧着有些冷,“对那姑娘的父亲而言,想要替女儿报仇,显然要更为棘手些。老夫人年老体衰,平日里几乎可以说是足不出户,便是偶尔出一趟门,身前身后也总是一大群下人跟着,让人根本无从下手。
“那姑娘的父亲已然杀了害死他女儿的纨绔子弟,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那位铁石心肠的老夫人,他打探到老夫人每年到了观音生辰日那日,便会去福佑寺上香。他觉得这是个下手的好机会,便改了自己的姓氏,将自己的过往统统抹去,在福佑寺里寻了份差事,成了寺庙里一个打杂的下人,只等着次年老夫人前去上香的时候动手,可他没料到的是,那一年老夫人生了病,最后没能如往年那般去福佑寺祈福。
“那父亲是个极有耐心的,他可以等,今岁老夫人不来,那便等次年,哪怕次年不来,还有后年,只要他还在福佑寺当差,就总有一日能让他等到老夫人。他一心只想着报仇,已顾不得旁的了,为了夺取老夫人的性命,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等。
“如此又过了一年,到了观音生辰日那日,那位老夫人果然如他所愿,带着府里的女眷和丫鬟婆子前来福佑寺上香,而他也事先就早早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没承想一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野猫在安排给老夫人的厢房里撒了一泡尿,老夫人哪受得了这委屈,一刻都不愿再待在那厢房里,逼着福佑寺的沙弥赶紧为她换了一间厢房。
“那父亲只是个打杂的下人,他只知老夫人会在哪间厢房住下,却不知中途老夫人换了厢房,待过了良久,府里的女眷都在各自的厢房里歇下了,他偷偷摸到窗外,将厢房的门窗锁死,放了一把火烧了厢房。因门窗被他锁上,屋里的人没了半点生还的机会……”
裴源行的眼眶渐渐染上了一点红,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就因为他眼前的这个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太夫人又中途换了厢房,阴差阳错的,前世云初就此白白丢了性命。
陈大明静默良久,才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便是杀错了人又如何?死的那个人终究也是侯府的人,跟那死老太婆都是一丘之貉罢了,想必她平日里龌龊事也没少做,死了便死了,那父亲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裴源行瞥了他一眼,目光严峻。
“一丘之貉?”
第五十九章
说到这里; 裴源行顿了顿,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继续道,“你不认识她; 不了解她的为人; 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她活该?你不过是拿这种荒谬至极的借口来说服自己; 妄想着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些……
“替天行道?!当真是笑话,你害得一个无辜之人枉死; 竟还没有半点愧疚。你这般草菅人命; 跟你一心想要报复的老夫人又有何区别!”
陈大明的脸色变了又变,张了张嘴,却又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来。
他的的确确是打着夺取那两人性命替女儿复仇的念头; 不过他从没想过要害无辜之人的性命。
草菅人命?!
他竟和那老太婆一样的恶毒么?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