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妃虽晚不须嗟-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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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玉这下连脖子都红了,手背探了探两边脸庞,嘀咕道:“我也不知道啊,对别人我可不这样的。”
凤辰听了,很受用的莞尔。
白锦玉眼睛一转,贴上凤辰的耳朵调皮道:“我知道了,因为我现在一看见殿下想的就全是殿下没穿衣服的样子。”
凤辰转过头来,看着戏弄得逞、洋洋得意的白锦玉。
“我也是。”
看了她一阵后,凤辰道,四两拨千斤,温和又得体。
白锦玉呛得差点从他身上跌下去,幸亏凤辰搂得紧实。
白锦玉叹服道:“甘拜下风,嘴皮子上我恐怕永远没可能占殿下便宜了。”
闻言,凤辰微微一笑,俯下身来,在她嘴巴上轻啄了一下。
白锦玉被啄得愣了一下,半天才会过意来,笑道:“我说的嘴皮子不是指这个……再说这也不是让我占便宜啊,这明明是殿下占便宜吧!要让我占便宜最起码得这样……”她捧着凤辰的脸干干突然定住,深思自己这副江湖恶女欺负良家妇男的举动是在干嘛。
画面一度静止,欲亲不亲之间,还是凤辰收紧臂弯,白锦玉一受力自然就覆了上来了,好似她自己为之。
凤辰的气息似涓涓细流温柔地在口鼻间萦绕,好好闻,很快她也有了。
本是浅尝辄止的一吻,直到感觉凤辰按在自己腰上的力道逐渐加重,白锦玉才警觉,这大清早的,门口还有人等着……遂拼了最后一丝冷静让二人分开。
“殿下!”白锦玉红霞遮面,却看见凤辰好整以暇看着她笑,笑什么,自然笑她的不能自拔。
白锦玉突然好想揪扯下他那张神仙似的脸,还没有实施,凤辰看了一眼门口方向,稍稍放开了她。
“吴公公为人自强,为我整冠束发是他在府中的立身之本,如果停止恐引发他老人家诸多不安。”凤辰道。
白锦玉是个明事理的人,凤辰这么一说她也就懂了,也忘了要揪他的事:“殿下真是宅心仁厚。不过殿下既然平素有人打理,那当时怎么还提什么叫我给你日日整冠束发呢?”
凤辰道:“整冠束发能日日相见,正是我受他启发而得。再者,吴公公终究年事已高,身体也时常抱恙,我也确实该物色一个人选早做准备了。”
白锦玉点点头:“那倒是,这老仆看起来年纪是不小了,估计再服侍殿下两三年也就差不多了,那我就让让他吧,反正我们还有岁岁年年,数之不尽的日子呢!”
“岁岁年年,数之不尽。”凤辰轻吟着重复了一遍,目光柔情地白锦玉道:“这八个字,极好。”
白锦玉知道他喜欢的意思,又忍不住逗他:“殿下这么高兴啊,那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叫‘如何迅速讨厌一个人’?便是靠近他亲近他了解他。你怕不怕?”
凤辰将梳子给到白锦玉的手中,端色轻斥道:“又在胡言乱语。”
白锦玉嘻嘻地笑。
凤辰又道:“你的允诺之前执行得马虎,从今而后也得一日不差的严谨。”
白锦玉困惑着刚欲相问,凤辰已补注道:“好教你对我有些责任。”
原来如此,白锦玉歪头端详着凤辰,缓缓叹道:“那怎么弄呢,不能让他停止,我又不能马虎,可问题是殿下你毕竟没有两个头呀?”
凤辰被逗笑,手上将她搂近了些:“你看这样如何?你先梳,再由吴公公来结发戴冠。”
白锦玉没有回话,只是一眨不眨看着他。
凤辰道:“不同意?”
白锦玉摇摇头,慨然道:“殿下的心真好,长的嘛更好!这么好的人居然是我的,我好高兴。”
凤辰的心一颤,寰宇清风的眼角竟泛了红。
之后白锦玉将凤辰发丝打理好,开了门让老仆进来继续,自己落得当个甩手掌柜。
她心中挂念奈儿,出了宵园脚步就往冶园走去,走到了半道就看见一个小人兔子似地朝她扑了过来。
“是娘亲!娘亲真的回来了!呵哈呵哈,奈儿太高兴了,奈儿好想娘亲呀——”
奈儿手脚并用挂在白锦玉身上,奶声奶气喊她,甜得像个糖捏的粉团子。
“哎呦喂,”白锦玉将他从腰间抱上手臂,掂了掂份量:“奈儿又胖了不少嘛,娘亲当然得回来啦,再晚点娘亲恐怕就抱不动奈儿了!”
这话不假,奈儿目前的重量的确已经达到了她能承受的上限。
不一会儿,奈儿身后跟着的黄姑和两个婢女也到了眼前。
“世子殿下,时候不早学课已快迟了,还是速速先去书房吧!”黄姑语重心长对奈儿道,说完后,她抬头仓促地看了一眼白锦玉。
奈儿有些为难,脸上写着一百个不愿意,但他天生如凤辰一样知守分寸,寻思一阵后,他转过小脑袋,有些小心地望着白锦玉问:“等奈儿结课后,娘亲还在的吧?”
粉嫩的小脸上,圆圆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担忧和期待,看得白锦玉心都软成了一汪水。她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蛋肯定道:“当然在的,而且娘亲今天哪儿也不去了,就专等奈儿下课!”
奈儿顿时喜出望外笑得合不拢小嘴:“太好了,娘亲再和奈儿去荷池那里扔石子玩好吗?”
白锦玉没想到奈儿心心念念这个,信诺道:“好,一言为定,娘亲就在荷池那里等奈儿!课业要紧,你先去好好跟夫子学本领吧,不然你父王可是要怪罪我们两个的哦!”
奈儿一听,立即从白锦玉怀里挣了下来,伸出一个小指勾,用奶奶的声音对白锦玉信誓旦旦道:“奈儿和娘亲拉钩,奈儿一定会好好学课保护娘亲,绝不让娘亲被父王训斥!”
“呃……好。”白锦玉讪讪地伸出小指和奈儿拉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离间人家父子的恶人。
奈儿说到做到,挺着小身板雷厉风行地走了,他身后三人也跟着他离去。
“黄姑,”白锦玉喊住了黄姑:“请留步。”
黄姑应声停步,她顿了一顿,示意两个婢女先陪同奈儿离开,才转过了身来。
白锦玉这次回来,唯一觉得难以面对的人,就是黄姑,当然,如果苏丽华在的话,苏丽华也要算一个。
只因,她的确是鸠占鹊巢。
黄姑是她喊住的,但是要面对还真是不那么容易。白锦玉感到不能抑制地紧张,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她不可能永远回避,迟早要摊牌的事情不如早点摊牌。
黄姑低着头,白锦玉看不出她的表情。
二人静对了一阵,白锦玉清了清喉咙,一鼓作气道“我知道,我留在殿下身边对苏丽华来说很不厚道,但是我从来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我向来也不太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但我的确该知道苏丽华的反应,只可惜她不在……但在得到答案之前我绝对不会半途而废。人生在世不能等别人来安排,我虽然心中有愧但我不会更改,更不会为了成全世俗的道德去牺牲殿下的幸福。”
白锦玉噼里啪啦也不知道自己说的算什么,只见黄姑听了静默不言。
白锦玉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去,心里突然没了主意,她看了黄姑半天,捉摸不透道:“你……”
“奴婢什么也没有说。”黄姑抬起头,目光里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她微微欠身,对白锦玉毕恭毕敬道:“娘娘没有吩咐得话,老奴退下了。”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不等白锦玉知会,她已经退下了。
白锦玉哑然立于原地,是哦,人家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她自己却心虚地做了一通死不悔改的宣誓,当真是滑稽。
第三百七十一章 心术 2
白锦玉十几岁的时候在翠渚左右逢源、一呼百应,日子过得十分快活,如今思来依然很有留恋之处,然而快活归快活,却不能称之为幸福,因为她的师傅、师娘、同门终究不是她的家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她在那些日子里从未想过要给谁幸福,对于师门来说,她不给他们添麻烦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晋王府则不同了,这里除了有这世上最醇的酒,最好的厨子,最可靠的侍从之外,还有她的家人。
凤辰和奈儿,甚至谢遥,是她的家人,她觉得自己对他们的幸福有一份责任。
更何况这种给予在晋王府是相互的,不知是否因为年龄和阅历的改变,她如今觉得这种夫妻恩爱母慈子孝蜜里调油的日子绝不是那种左右逢源、一呼百应可以相比的。
所以,她越来越喜欢晋王府了,甚至怀疑从前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傻,居然对这种白天看萌娃,夜晚拥美男的好日子那么迟疑。
这日黄昏斜阳若影,五彩的晚霞渲染了天空,重檐琉瓦的王府揉浸在琥珀色的光霰中,无限安宁美好。
穿堂的微风轻轻吹动佛堂里悬挂的经幡,钰贺的灵位前,白锦玉点了三根细香,她的身旁乖巧立着奈儿,见到她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也跟着跪下拜了起来。
“娘亲,公主娘亲真的是位公主吗?”奈儿跟着白锦玉从蒲团上爬起来。
白锦玉略感意外,奈儿对钰贺居然问出这么浅显的问题。可一思忖,又觉得可以理解。
钰贺三年前病故时,奈儿不过是个一岁的孩提,他对钰贺应该是无甚记忆的。从奈儿的素养可看出,他后来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估计也从没有哪个人给一个孩子一本正经讲这些伤心事。所以他的确有可能对这些事情是很模糊的。
将线香插进香炉,白锦玉静静端详眼前的木牌,脑海里一幕幕浮起钰贺的音容,她缓缓道:“是公主……是一位如假包换的公主。”
奈儿吞吞道:“那,公主娘亲喜欢我吗?”
白锦玉一怔,眼眶瞬间涌上一阵泪雾,一个孩子对他的生母亲居然问出这样一个天真的问题……
但是,他的确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人生的交错实在过于短暂。
半晌,她矮下身来与奈儿齐高,温柔凝注着奈儿的小脸,诚挚、坚定而认真地道:“她很喜欢奈儿,奈儿是她最喜欢的孩子。”
奈儿甜甜地笑起,接着又问:“那,公主娘亲是什么样子,她也很粘人吗?”
“呃……”小儿无心,白锦玉却一时不能从惆怅中抽离,懵了一下才转圜回来道:“也粘人?奈儿是遇到过粘人的公主了吗?”
奈儿点头如捣蒜:“洪元公主啊,每次我同父王进宫,她都要跟在我身边,跟得可紧了!”
白锦玉一笑:“哦!原来是她,这个我听说了,是因为从前她和你们一起玩耍时摔倒,他人都不管不顾,只有奈儿护着她,所以我想她自然是出于感激和信任才会愿意亲近奈儿呀!”
奈儿明显没把重点放在这隆宠上,只追问:“公主娘亲也粘人吗?”
白锦玉回忆了片刻,脸上淡淡浮现一缕微笑,有些慨然道:“是的,她还挺粘我的。”
跟着,她轻轻叹了一息,忽然想:如果七年前她没去过西赵,没有来过长安,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娘亲,孩儿有疑。”奈儿的声音的确像是遇到了大难题。
白锦玉回神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哦?什么问题竟难倒了我们聪明的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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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儿清澈见底的眼珠在她和钰贺的牌位间来回看了两个回合,两只小手交互捏着,支吾道:“奈儿想知道,孩儿究竟是娘亲生的孩子,还是公主娘亲生的孩子呢?”
白锦玉的手顿住。
奈儿也跟着神色一紧,敏感到自己好像问了个难题,但显然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纵是小心翼翼,但是他还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盼着白锦玉的回答。
白锦玉抬头深深看了看钰贺的牌位,转过头来,她双手捧起奈儿的脸蛋轻松道:“奈儿当然是娘亲生的啦!”
话未说完,小人儿已经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拥着她的脖子喃喃道:“我就知道奈儿一定是娘亲的孩子,凤鸣他们说我没有亲娘都是假话!”
白锦玉胸中像是塞了团棉花,鼻头发酸,她紧紧搂住怀里的一团,安抚道:“他们竟然这么说!好,如果他们胆敢有下次,娘亲一定要好好给他们点教训看看!”
一只小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声音还切切叮嘱道:“娘亲不可,君子应当以德报怨!”
白锦玉语噎,这境界……也就凤辰的孩子能在小小年纪说出这番话了,她不禁开始担心这样的孩子将来会不会吃亏,于是很语重心长道:“奈儿,你可知孔夫子是非常不支持“以德报怨”这种话的。”
奈儿一脸蒙圈。
白锦玉道:“是真的!孔夫子的原话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就是好的德行才能德去报答,像凤鸣那种恶行要以公正无私的态度去对待,简单点说,就是要他们吃点苦头、受点惩戒。”
奈儿蹙眉:“是真的吗?孔夫子的话?”
“对啊!奈儿可以去翻书啊!”白锦玉理直气壮,不过怪怪的,怎么就有种误人子弟的感觉。
奈儿露着一排白白的小齿笑,笑定后,他摸了摸肚子道:“娘亲,我饿了。”
白锦玉遂带着奈儿离开了佛堂,她先带奈儿吃了些瓜果,想等凤辰从宫里回府来一道用晚膳,岂知等到天黑凤辰和谢遥都没回来。她便让黄姑带奈儿先吃了晚饭,又继续等,直到奈儿都上床睡了,凤辰还没有回府。
白锦玉放心不下,找到在府中值守的张猛请他去宫中打探些情况,张猛领命刚准备动身,迎面王府的大门就开了,人还没进来,就先听到言洛的声音:“哎呦这帮读书人真是有辱斯文!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嘛,这样也太岂有此理了!”
白锦玉提步上前,第一眼就看见凤辰跨了进来。
“殿下怎么……”话还没说完,她就瞥见凤辰的衣袍上居然溅了不少的墨星,顿时忘了要说的话,讶异道:“谁弄的!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把殿下的衣服弄成这样!”
她拈着墨渍处一脸揪心,想到凤辰是个极爱干净之人,这些一定令他难受极了。
“无事,”凤辰握住白锦玉的手,安抚道:“我换了这身就好了,你先嘱咐人为谢遥和言洛备些吃的,他们都还没吃东西。”
“好。”
“等下来找你。”
凤辰微微致意,抽身而去,白锦玉这才将视线投向言洛和谢遥,一看之下,目光顿时就全被言洛包得像个粽子的右手吸引住了,不禁道:“言大人,你这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言洛甩了甩手,不巧甩的是粽子手又“哎哟”吃痛了一阵,谢遥见了眉头一蹙,言洛委屈道:“我都受伤了你还瞪我!”
白锦玉无语道:“你还怕他瞪吗?”
言洛道:“娘娘,我都这么惨了……给下官留点薄面吧!”
白锦玉放过道:“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惨了就赶紧先去前厅吃点东西弥补弥补吧!”
张猛也跟着招呼,众人一起往前厅走去。
“言大人,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手又是怎么弄伤的?”张猛关心好奇道
言洛道:“唉,起因是今日陛下给那鲁山宋氏赐了方‘地平天成’的御匾。”
白锦玉神弦一紧:“哦?”
张猛浑然不解道:“这怎么了?咱们陛下不是成天赐这个赐那个吗?”
言洛大声道:“这回完全不一样,这可是‘地平天成’哪!”
张猛卡了一下,哈哈道:“‘地平天成’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