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妃虽晚不须嗟-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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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议论纷纷,有人说白锦玉是为了帮乌穆查出真凶魔怔了,有人说白锦玉就是为嫁祸铎月,要替徵朝洗脱嫌疑。
迈巴更是表现出了一副浩然正气样子,呵斥贺玥松开他。
白锦玉的头脑飞快地转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会不是迈巴的人呢?
如果杀她的刺客不是他派来的,那又会是谁呢?
还有,如果追杀乌穆的人根本不是迈巴,那他为什么要把她引到黑暗处准备灭口?
白锦玉的脑子紧紧揪着,仿佛要努力抓住什么稍纵即逝的东西。
她不可以失败!
为了抓住这个始作俑者,她付出了和凤辰决裂的代价,绝不可以什么结果都没有!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她的目光从一众铎月贵胄的脸上缓缓滑过……突然,一个画面闪电一样在她脑海中划过!
刚才缠斗时凤辰将她扑倒在地的一瞬,也就是迈巴向她举刀的那一瞬……那一瞬迈巴杀她杀得也太堂而皇之了,保时和十几个人来“救”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阻止,甚至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这不合常理,太不合常理了!
她脑中思虑翻飞的时候,布迦向她走过来:“锦玉,我不会相信你是为了徵朝嫁祸迈巴,你是不是太累了,如果……”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锦玉突然道:“布迦大哥,我想请再点一下保时王子的人手!”
布迦一定,喧闹的人群一瞬间静止。
迈巴的声音暴躁响起:“你有完没完?刚才说我是追杀乌穆的凶手,现在又想来诬陷保时!”
白锦玉置若罔闻,提声次道:“我想再清点一下保时王子的人手!”
她目光紧紧锁着保时,他的脸色已经完全一片惨白。
迈巴怒气冲冲挡在保时的面前:“如果清点下来再没有少一个人呢?你打算如何谢罪?!”
迈巴这句话震慑的作用要大于真正询问的意思,这声势旁人听了定要忌惮三分,但是白锦玉听了反而心中一定,更加确认了保时就是真正谋害乌穆的人。
而与此同时,迈巴的所作所为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他想帮保时隐瞒。
“也对,”白锦玉毫不慌张道:“天都快亮了,再折腾大家一遍实在是劳师动众。我还有一个办法!”
迈巴道:“你还有办法?”他眼中惊异,看着白锦玉俨然看着一个怎么捏也捏不死的苍蝇。
庆娜厉色瞥了他一眼,信然对白锦玉道:“什么办法你尽管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庆娜也坚定地挡在白锦玉的前面。
从一开始到现在,庆娜都坚定不移地相信她,仿佛无问东西都会站在她这边,陪着她一意孤行。
她信任白锦玉,如同信任乌穆。
“阿姐,谢谢。”白锦玉心中温暖,抚着庆娜的肩头让她退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她一步一步地压近保时。
白锦玉停在他一步之遥,审视着道:“像你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一定不会等着坐以待毙吧?我想,在刚才他们去清点黑旗部的时候,你就应该有所行动了吧?”
第四百一十章 迷津 19
保时的身子动了动,但很快镇定下来:“你说话要负责任,你想清点就去清点,不要在这里胡乱指摘。”
白锦玉一笑:“你这么有信心的样子,我看也没有清点的必要了。就算清点了,估计也就是两个结果。要么你替上了一个人,人数一个不少,要么就是少了一个人,下落不明。”
保时道:“好狡慧的女人,两面的话都让你说尽了。”
迈巴则在布迦耳旁吹风:“王兄,你看清楚些,她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脏水泼在铎月身上!居心叵测!”
“我看未必!”贺玥的脸不知何时已一片阴沉,他目光冷冷地攫着保时道:“我突然想起,两个月前向父汗禀告乌穆在徵朝安然无事、言他还要再游山玩水一阵的那个人,最早是你军中的部下吧!”
众人齐齐一静,经贺玥一提醒,知情的人眼睛登时一亮。
贺玥道:“锦玉固敏既然这么坚决指认你,那一定有她这么坚决的道理。就算她有心避免我们与徵朝开战,我相信她也绝对不会拿乌穆的事情来做假文章!”
这时,良久未言的安雅附声道:“我也相信!”
蓝旗部的几名将士也站来出来:“我等也相信!”
这一刻,庆娜、安雅、贺玥、还有乌穆的蓝旗部,这些乌穆最信任的人都坚定的站在了白锦玉这一边。
白锦玉心中甚慰。
她沉了沉气,从发髻中摸出一根细细的铁管,转身走出了屋子。今天,为了避免被诊治的医生发现什么,她把所有的东西只好都藏在了发髻里。
在场众人都一起跟着她走到了天井。
一阵清脆的哨音响起,滑过人们的耳膜,穿透了即将微蒙的天际。
众人瞬间就明白了!
白锦玉刚刚拿出的铁管是一支训鹰的铁哨,现在她正在用乌穆的方式在召唤小黑。
所有人屏声静气,仰头张望天空。他们想要知道什么会来,又仿佛已经知道什么会来。
天空旷朗无垠,黎明已将过去。
悠扬的哨音婉转,熹微光亮的黑夜上,一只矫健的苍鹰闻声赶来,它振翅九霄,翱翔盘旋,不过片刻就落在白锦玉面前的一张石桌上。
“小黑?真的是小黑!”
很多人都惊呼,不少人都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庆娜、安雅目光迟迟地看着英姿勃勃的小黑,自然而然想起了它的主人,眼中再也控制不出地泪如雨下。
白锦玉将铁哨子插进腰间,走到小黑的面前,人们看见她似乎将什么放在小黑的喙边碰了碰,之后转过身来。
“保时王子,”白锦玉目光穿过黑夜,直视保时:“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给那个刺客下的毒粉里掺了一些特别气味的东西,这个气味小黑认得。那个刺客现在不管是死也好、活也好,小黑都会找到他。活着,小黑会找到他的人,死了,小黑也会找他的尸体。哪怕你把他剁成了肉酱,只要你没有把他烧成灰烬,小黑都会把他找出来!”
说着,她从腰间取出了铁哨子,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死死盯着保时,将铁哨子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
哨音再次响起,悠扬的声调在安静的空气里回旋,这一刻竟然生出了逼迫惧慑的效果,让每一个听见的人都从骨子里感到一阵寒意。
小黑像士兵一样昂然站在石桌上,在哨音响起后不久,像得到了指令,用力扑了两下翅膀,头也不回地展翅向高中冲去。
白锦玉的哨声依然在继续,人群中“扑通”一声。
她停下哨子,只见保时已经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他满头大汗,虚脱地神情恍惚,口中呓语道:“是我……不错……是我……”
“唉!”传来迈巴一阵痛惜地叹气,他从人群中冲出来,扑向地上的保时,一顿为时已晚地摇晃:“你傻啊,为什么要承认!你中了她的圈套啊!”
白锦玉看向迈巴的来处,布迦巍然立着,显然刚才一直是他按捺住了迈巴。
保时目光涣散地看着摇晃他的迈巴,嚅嚅:“什么中了圈套?”
迈巴看了白锦玉一眼,狠狠在地上砸了一拳:“什么小黑认得那毒药的气味?如若真的如此,她刚才何必多此一举让大哥去清点我的黑旗部?!而且,何曾有人听说过这世上有鹰能够认识气味的事啊!”
保时完完全全地呆住,这时才赫然反应过来。他恍恍地在地上放空了半晌,突然猛地爬起疯了似地朝白锦玉扑抓来,口中大声地嘶吼:“我要杀了你!”
贺玥一臂将白锦玉护在身后,几个将士上前一把架住了保时,保时拼尽力气地挣扎,双手在空中像鹰爪一样拼命地向白锦玉挥舞,声嘶力竭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啪!安雅冲上去狠狠地甩了保时一个耳光,这一耳光仿佛用出了她浑身的气力,直打得保时仰面后退了两步。
“你为什么要杀他?!”安雅泪痕满面,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质问。
保时当场就被打懵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肚子上又被贺玥猛踹了一脚:“我早看你不是东西了,没想到你真不是个东西!”
保时被踹翻在地,迈巴刚想上前拉他,庆娜已经上来死死掐住了保时的脖子上:“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
庆娜恨极地紧咬牙关,浑身上下因用力而颤抖,保时在她的手中张着口窒息得满脸紫红。
眼看保时要断气,迈巴上前使劲才将庆娜从保时的身上脱开。
保时捂着喉咙干咳了十几声,两边脸上都是深深的手指印,瘫在地上狼狈不堪。
“你为什么要杀乌穆!”布迦声色俱厉。
保时狂咳一阵,指着面前的一众道:“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么多人护着他!凭什么他什么都不做还可以受到你们这么多人的爱护!”
“他只不过是嘴巴甜一点,就把你们每一个人、甚至父汗都哄得那么开心,而我无论怎么努力、怎么表现都及不上他!”
他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凭什么他比我晚生一天,就能做守灶之子,坐享其成?他不用到处辛劳奔波,就能得到所有人的一切!”
布迦痛心斥道:“所以你就杀了他,自己做守灶之子?!”
保时定住。
啪!
这次是布迦用力地打了他一巴掌,打得他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
布迦的声音悲愤激烈:“因为乌穆他宽以待人、谦虚正直、有不凡的容人之量!他可以让铎月十五个部都喜欢他,他将来做可汗能够让铎月人的心真正地团结在一起!换了你能做到吗?换了谁能做到?!”
他仰天颓然长叹:“你搞错了……不是他有多幸运能成为守灶之子,而是我们铎月有多幸运才能有他这样的守灶之子!而你……你因为你那狭隘的嫉妒毁了上天对铎月的恩赐!”
悲恨交加的布迦又转过头来看迈巴:“你说!你们是不是同谋?!”
迈巴摇摇头,无力道:“我不是。我只是最近发现了保时的所为,我想阻止他,我甚至也派了人去长安阻滞他的行动!我以为一切都来得及,但是我没有想到乌穆……他竟然会、竟然会……”
他突然跪下,看着保时哀求布迦:“大哥,乌穆已经没了,我们兄弟不能再少一个了!”
“你糊涂!”布迦用力把他摔在地上,瞥到保时,又上前用力瞪了他一脚。
布迦痛彻心扉道:“我们为什么沿用守灶之制传国,而不是像汉人那样能者居之?就因为这个方法最可避免兄弟之间为了汗位自相残杀,我没想到,即使这样,还是有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
保时狼狈地趴在地上听着这一切,浑身瘫得像块泥,动弹不得。
------题外话------
当时不知道怎么给乌穆的几个兄弟起名字
于是我草率的用了豪车的价格排名:
布加迪威龙(最贵)——大哥
迈巴赫(次贵)——五哥
保时捷(略贵)——十三哥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哈哈
第四百一十一章 迷津 20
感谢最近给我写段评、书评的朋友们,每一条都看了,有你们真好,谢谢
刺眼的阳光从疏漏的枝叶间射下,蝉鸣聒噪,闷热蒸腾,一丝风也没有。
白锦玉独坐在天井里,终于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的所失了。
布迦说要把害死乌穆的人碎尸万段,就是真的要碎尸万段。哪怕那个人是啻天可汗的儿子,他的亲兄弟。
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需要她亲自在啻天可汗面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说清楚。
等这两天乌穆的祭祀一结束,他们就起拔回铎月。
凤辰说的没错,回到固敏的身份简单,想再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白锦玉目光呆呆地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石桌,心里像沸水一般翻腾,脑中一遍遍地重现凤辰的失望神色、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头痛欲裂,心口像被人挖走了一大块,空落落的,生疼生疼。她从未有过的难过至极,难过到她连哭都哭不出来,整个人傻了一样。
有人走来坐到她的对面,她依然呆滞地看着桌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二人没有任何交流。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酷夏的烈阳晒得白锦玉汗如雨瀑,她醒过了点神,抬起眼眸,才发现陪自己枯坐半晌的人是安雅。
白锦玉道:“好热啊,这真不像冤情昭雪的日子。”
安雅脸上泪水纵横,眼睛已经红肿得像两个核桃,抹着袖子仍在抽泣。可见她方才坐在这里一直在哭,然而白锦玉竟一点也没有听见。
“你可真是爱哭啊,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你还记得你从前答应过我们什么,你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哭给我们看。”
白锦玉自己说完这一句,和安雅同时停住,想到这话中的“我们”也有乌穆,顿时本想安慰她的一句话,反而更戳痛了两人的伤心处。
安雅的眼泪又夺眶而出,美人垂珠泪,凄婉得动人心弦。
白锦玉忍不住有些羡慕她,因为至少她现在还能哭得出来,她失去了乌穆还可以有怨恨发泄的对象,而她失去凤辰呢?
是她自己斩断的一切。
“我好难过啊,”安雅的声音低低地,像是对白锦玉,又是在对自己说:“其实当小黑出现的时候,以为他没有死的人不只是保时还有我。”
白锦玉哀怜地看着安雅,起身走到安雅旁边抚上她的肩头。她可以想象从绝望中燃起希望,希望又破碎后是什么样的心境。
白锦玉道:“对不起。”
安雅抱住白锦玉:“我等了乌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他肯娶我,现在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为什么会这样?我阿娘跟我说,痴心换真情,守得云开会见月明,可是,上苍竟只给了我这么一点点恩典”
安雅在叩问苍天,但白锦玉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快站立不住了,安雅的一字一字都仿佛在替凤辰质问她!
安雅哭得逐渐放开:“没有结果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相遇?如果注定要失去,为什么又要让我曾经拥有过?!锦玉,你知道吗?我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在灼热的空气里,白锦玉浑身冰冷。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奔近,贺玥奔了过来,白锦玉恍惚的神色一下转为清明。
贺玥上来没注意安雅在,刚准备要和白锦玉说话时,看到安雅在旁哭得稀里哗啦,他赶紧收口。安雅抹了抹眼泪看出不便,起身回避。
白锦玉拉住她,对贺玥道:“安雅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贺玥便压低声音道:“保时已经逃了!”
安雅顿时大惊欲呼,白锦玉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向贺玥点点头:“行,做得很好!”
安雅十分惊恐地瞪着眼睛看二人。
白锦玉仍然捂着她,温声道:“你不要出声,我告诉你原委。”
安雅在她手中点点头。
白锦玉放开了她,安雅果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非常紧张并且非常不解地看着白锦玉和贺玥。
布迦他们去了给乌穆祭祀的校场,宅子里剩下的人也不敢来打扰白锦玉。但白锦玉还是警惕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了没有第四个人在场后,她悄声对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