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妃虽晚不须嗟-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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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奏凤求凰了啊!”
一品王爷当言出必行,岂能就此反悔。
“无事。”凤辰道。
云淡风轻,从容不迫。
“无事?”白锦玉还惑着,凤辰已春风和畅地面朝厅下众人道:“诸位见笑了,王妃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句话有些莫名,有些突兀,在场包括白锦玉都不知他所言何意,纷纷疑惑着看着凤辰。
凤辰睦眼望着白锦玉,柔声细语地笑言道:“只要你不说,其实不会有人知道你在王府的闺名叫凰凰啊!”
白锦玉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千玺。
凤辰怎么随口就给自己起了一个别名?!
座下略过一层低低的杂声,白锦玉都能想象到有几颗心脏在这瞬间破碎崩裂。
凰凰?
白锦玉几乎又呛又笑,眼睛看着凤辰,真是佩服他这临机应变的本事!不过,她转念一品,这绝对不是随机的偶然。
凤、求、凰。
凤自然就是指他自己,那凰白锦玉思忖,凤辰为人处事极有分寸,断不会行过火之事。
所以这个凤求凰很有可能他一上来就想好了这个说辞,只待演奏之后再与人说明,只是自己忽然“以死相逼”,他才将这个用意提前告示了众人。
想明白此处,白锦玉心中不禁又气又甜,她瞪着凤辰,仅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自己的情绪竟然完全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跌宕起伏了几回。
心绪颠沛间,凤辰已拂指拨上了琴弦,当即那松沉旷远的古韵琴音,如流水潺潺从他的指间淌出,吟猱余韵、时如人语。
凤辰对她言而有信,没有演奏凤求凰,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曲雅俗共赏的高山流水。
檀木色的古琴搁置在黑色的案上,凤辰银衣广袖,端坐于前,拢慢捻抹颐雅翩翩,当真仙姿玉貌叫人忘却酒盏深浅。
一曲演毕,余音绕梁,众人回味良久,抚掌赞叹。
苏策不禁道:“晋王殿下琴艺精湛,巍巍如山又洋洋若流,当真叫微臣五体仰慕。”
凤辰道:“岳丈大人谦虚了,本王的琴艺为王妃所授,如此算来这还有你的功劳,是你将王妃在闺阁之中教得甚好。”
苏策听言受用不已,当即面露喜色,侃侃而谈苏丽华从前学琴的经历,白锦玉心虚地听着,时不时应付两句,总算躲过一劫。
酒宴在不少人的遗憾中收场,尤其苏达律被气得不轻。
白锦玉从众人的谈话中得知,苏达律如此上心,是因为目前他正供职于光禄寺,这光禄寺卿正是他的上官,他卖力促成凤辰和杨姑娘的婚事,也有自己的私心,只是没想到张罗半天,最后竟是白忙一场。
总算熬到了回府,与“父母兄长”一番作别后,凤辰让白锦玉先行上车,他自己则留下与苏策说了些话,过了片刻才上了车。
白锦玉见凤辰进来,连忙将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凤辰见她如此惯熟,与从前已大不一样,莞尔于她身边落坐。
“殿下和他说了什么?”白锦玉好奇地问。
凤辰道:“嘱他日后莫再寻你归宁。”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云泥 7
“不会吧?”白锦玉几乎受惊了,磕磕绊绊道:“殿下,这都可以不让吗?他什么反应?”
凤辰道:“他以后不会了。”
“他同意了?”白锦玉很意外也很欣喜,连忙道:“殿下,你是威胁恐吓还是逼他了?”
话刚说完,她自己都摇摇头,凤辰不是那种仗势欺人、逼人就范的霸道之人。
“女子出嫁之后随意归宁于周礼不符,我大徵高宗朝也曾颁布法令新妇三年内春秋归宁两度,三年外者一岁一归。你已嫁入晋王府七年,自是应遵循一年一归了。”
白锦玉闻言,微微张着口,看着凤辰语噎了半天。她想,可能苏策在听到凤辰这段话的时候也跟她是一个表情。
凤辰就是凤辰,连说这件事情也是有理有据,道理充分,连周礼、高宗法令都搬了出来,这真是任谁在面前都无力反驳了。
“谢谢殿下!”
凤辰看着白锦玉,握住她的手:“别谢了,就当作刚才气坏你的补偿吧!”
听到这个,白锦玉背脊一挺,浑然想起自己方才在宴会上中了凤辰的计,白吃的飞醋,不由地脸上熏红。
她突然决心也要小小惩罚一下凤辰。
于是她两肘架在膝上,扶腮叹了一口气,怅惘道:“殿下,你说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什么过去?”
“就是你亲我之前。”
凤辰果然怔住,白锦玉心里噗嗤,脸上却继续道:“就刚刚宴会上殿下佯装喜欢那杨姑娘的时候,我觉得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痛苦,看着他移情别恋这么痛苦”
“我昨日觉得自己可以接受三妻四妾,但经过今日,我明白了,我所能接受的三妻四妾,仅仅是能接受我自己是那个最后妾;我试想着若是在我之后殿下再弄个别的女子,要与我谈什么三妻四妾的共存,那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所以殿下,我觉得还是喜欢跟你做朋友,我们不如趁现在什么都没有开始,继续做朋友如何?”
凤辰双眼汇聚地看着白锦玉,长长的睫毛凝着,目光在白锦玉的脸上细细地梭巡:“做朋友?”
白锦玉点点头,又道:“我那一瞬想到了苏丽华,我觉得她如果看到我和殿下好了,一定会非常非常的痛苦,这太残忍了我应该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的!”
白锦玉说着说着,心里越来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渐渐地脸上的佯装之色越来越少,越说越真诚。而凤辰呢,听着她的话脸色是越来越白了。
白锦玉说完,凤辰半天都没有给出一点点的回应,她不禁回转身去好好地观察他道:“殿下?”
“你后悔了?”凤辰道。
白锦玉点点头。
“回到过去?”
白锦玉点点头。
“是”白锦玉刚张口,凤辰一双大手就捧住了她的脸,当即倾俯下来,以吻封唇,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这个吻温柔而又刚强,一如凤辰其人。
二人此刻正在行路的马车上,和外界仅隔着几片木头和一块布帘,白锦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是一小会儿,凤辰松开了她。
“你休想,”凤辰嗓音低哑,对她道:“从圣训阁开始,我们的关系就回不到过去了。”
从圣训阁开始白锦玉当即就想到了那圣训阁内、楼梯之下,当时情景。
“那时”刚一开口,白锦玉又被凤辰拉近,嘴巴旋即再一次被他堵上,他已存心不让她再多说一个字。
凤辰原本只是想堵住她说的话,但是他高估了自己,这两片柔软的唇一旦沾上便似无法自拔,他胳膊将白锦玉搂着,当即将二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白锦玉后颈被牢牢锁在男人宽大修长的手掌中,被亲得晕头转向。
半天,凤辰终于放过了她。
天,白锦玉发现在她面前,凤辰好像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不,准确的说是一旦亲上了她,就会变得有一些不一样。
“本王不许你后悔,”凤辰道。
白锦玉默住,这似乎是凤辰第一次对着她自称“本王”,这两个字立刻就使得他将要说的话多了一股郑重和权威。她对上凤辰近在咫尺、乌黑无际又深邃无边的双眼,看见那里面只有自己的倒影。
“你要是敢后悔”凤辰顿了一顿,道:“我就死给你看!”
白锦玉生生地被怔住了!
万万没想到刚刚宴会上自己说的泼赖话,此刻居然从雅俊逸的凤辰口中说了出来。
也正因这句话是从凤辰的口中说出来的,所以竟然全无了那泼赖的气质,俨然就是一句极其认真的话。
不,或者是威胁。
“殿下”白锦玉莫名地又感动又想笑,伸手抚上了凤辰的脸颊,点评道:“我怎么感觉你又在引诱我!”
凤辰舒眉淡笑,覆住她的手,轻声地道:“我知道你的心结在于苏丽华,这使你不敢对我迈前,对不对?”
白锦玉手中一顿,似被人一剑刺中了要害。
凤辰的声音低得就像在催眠,他道:“如果苏丽华不是你的妹妹,或者我和苏丽华不为夫妻,你对我会怎么样?”
白锦玉睁着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凤辰,眼前的凤辰明明斯尔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就是给她一种来势汹汹的感觉。
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故而她在凤辰幽深的目光注视下,摇了摇头。
她有点后悔刚刚起心要小惩一下凤辰的想法了,因为这个话题越来越不像调侃和玩笑,不仅没有可能走向小惩凤辰,反而让他掌握了主动权,让她与自己内心深处的问题来了个面对面。
“可苏丽华的确是我亲妹,我白锦玉的确是她的姐姐。”
“那你就不做白锦玉。”
“嗯?”
“你就做凰凰。”凤辰的声音就像是蛊惑。
白锦玉心突然跳得越来越快,她拉回一点理智,道:“可你们真是夫妻,就现在这样,我都有一种夺人夫君的罪恶感。”
凤辰眸光一颤,舒出一口气,伸过手一把将白锦玉拢入了怀里,长叹道:“你终于说出来了!”
白锦玉脸颊贴着凤辰宽阔的胸膛,有点想哭,是的,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内心最大的障碍,她终于说出来了。
凤辰轻轻地将白锦玉推至眼前,他低下头,看着她那双已经氤氲着水雾的眼睛,道:“谁与我结拜天地,我就是谁的夫君。凰凰,我和苏丽华从来没有夫妻之实。”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云泥 8
白锦玉太震撼了!
她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凤辰,目光像织布的梭子一样,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一寸寸一分分地梭巡着。
她陷进了轰然的震荡中,在这一瞬间,她心潮起伏,血液里澎拜着波涛汹涌的撼动、意外、惊异、疼惜甚至喜悦和感动。
原来苏丽华没有生子的原因在此。
他们没有夫妻之实,这意味着自钰贺之后,凤辰至少有三年的时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所以,即使苏丽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他也没有染指,他只认她!
太不容易了!也太险了!她这是回来了,如果她一直没回来呢?那凤辰怎么办?
白锦玉鼻子忽然地发酸,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她嗫嚅着嘴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这一刻的心绪。
“殿下!”
白锦玉低呼一声,扑身上前拥住凤辰的颈脖,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将脑袋贴在他的颈窝里道:“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收回!”
凤辰轻轻抚着她的背,和雅而欣慰地搂着自己的小妻子。
“都收回吗?”
“嗯嗯!”
“不后悔了?”
“嗯!”
“也不要回到亲你之前了?”
“”白锦玉的脸上一烧,极其娇羞地将脸埋在了凤辰的肩头。
“还做朋友吗?”凤辰执着地,将她之前的问题一个一个地回问。
“不了。”
沉默一瞬,凤辰道:“那做什么?”
白锦玉:“”直觉这一刻的凤辰真是坏透了。
凤辰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眼前,低头看着她染红的双颊,鼓惑道:“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白锦玉屏住,何曾被人、还是正主这样拦下问住。
凤辰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这架势大有不管叫等多久,他也会等下去的样子。
凤辰清澈而专注的凝注下,白锦玉缓缓地抬起头来:“殿下,”她的目光细细地描着凤辰的眉目,喃喃地道:“我完了。”
凤辰一瞬地怔住,即刻明白了这“我完了”的含义,不禁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
温存间,车马抵达了晋王府。
“请问殿下,殿下是先回府还是先入宫?”张猛在车子外朗声地宣问。
凤辰牵着白锦玉从车上下来,对张猛道:“王妃回府,你们随我入宫,今日还有些事情急需要办。”
张猛:“是,殿下!”
凤辰与白锦玉分别,忽而往前后看一看,留心道:“谢遥人呢?”
张猛道:“刚刚在尚书府门口他喊身体不适,我们几个就劝他先回去了,这会儿恐怕已在府内休息呢!”
凤辰点了点头,对张猛道:“让他休息吧,你们随我入宫就可以了。”
凤辰走后,白锦玉打算先去谢遥的别院,去看看他的身体如何,然而却发现了一个很大事情!
谢遥不见了。
而且这一不见,不是一会会儿的不见,从尚书府的生辰宴之后,两天的时间过去了,谢遥仍是没有回来。
这让整个晋王府上下,特别是凤辰坐立难安。
这两日白锦玉一早去为凤辰梳发,发现凤辰都一丝不苟地保留着前一日的发髻,前一日的衣服也穿穿戴整齐地在他的身上很明显,谢遥不回来,凤辰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这日凤辰离府入朝后,白锦玉坐在花园里的六角亭里,仔仔细细地将谢遥的事回想了个清楚。最后,她决然地直觉,谢遥的失踪一定和前两日在街上救下的那个妇人有关!
那场路见不平,现在想来真的是蹊跷得很。
谢遥这个人一向的冷,想想那天当街护着一个妇人,侠义归狭义,但这的确已经不像是谢遥能做出的事情来了,连他自己事后都觉得是一种“多管闲事”。
而且最关键的事,那一日的末了,谢遥特别跑过来关照她,不要把事情告诉晋王殿下。
一定有蹊跷!
想到此处,白锦玉赶紧出门就赶到了翰林院,于门外请人通报言洛出来。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言洛手持着一卷泛黄的典籍从翰林院里走了出来。
“娘娘,找微臣何事?“
“谢遥不见两天了!王府已经派了近百人在长安的大街小巷寻找,但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言洛这两日忙着修编史籍还没有空找谢遥,眼下这一听,吓了一跳,当即就把手中的典籍塞给了翰林院的守位,他自己则脚不点地领着白锦玉走了。
“还好我记得那个妇人所在的地方!”
当即白锦玉、言洛穿行过在繁华的长安城,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那妇人所住的地方。
咚咚咚!言洛有礼地喊了一阵门,半天无人应答。
正无奈着,从他们身边路过一个庄家汉,那人见他二人寻人不遇,好心道:“别拍了,赵大婶家里出大事了,她这会儿不在家里!”
二人始知原来那妇人姓赵。
言洛赶紧跑向那个庄稼汉,问起赵大婶的家中出了什么大事。
“唉”那庄稼汉猛叹了一口气,气愤道:“真是惨!赵大婶相公的坟不知道被个天杀的给刨了?!真是可怜啊!”
“坟给刨了?!”言洛震惊出声,回过头来和白锦玉相视一眼。
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白锦玉走上前来,拱手向那路人请教道:“我们是赵大婶的远房亲戚,麻烦阁下可否告知一下这赵大婶相公的坟地在哪儿?赵大姐现在伤心欲绝,我们赶紧赶去劝慰她一下,并把她带回来。
那路人转身朝一个方向远远指去道:“不远的,这条街往后再三排就是荒地了。那里面有一片坟茔,我刚过来,真是惨哦你们速去,真的要把她带回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