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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一妃虽晚不须嗟-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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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锦玉哑然失笑,这个入门不过一年的小师弟,年纪不大却常有叫人耳目一新的惊人之语。

    她伸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修正道:“千玺,你爹爹说的话也太绝对了。你得记着,以后说话要留着三分,这世上的事总有例外的可能,就像”白锦玉也随他看向了议事堂:“就像山长永远不可能被银子收买一样。”

    千玺沉沉吸了一口气,似是而非地点点了头,忽而道:“白师姐这趟若能成功去长安,能带上我就好了。”

    白锦玉:“哦?你也想去长安看看吗?”

    千玺:“是啊,我们扬州是三千烟花地,我爹说这天底下能比我们扬州更繁华的地方就只有长安了,所以,我一直就特别想去看一看,看看它到底好在哪儿。”

    白锦玉了然地点点头:“嗯,老天先保佑师姐能去吧!”

    千玺道:“这倒也是!”

    正在此时,议事堂的门“吱”地一声打开了,白锦玉和千玺应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门里走出来一个青衣男子,端端正正地向白锦玉施了一礼,传话道:“白姑娘,山长让你入内。”

    听言,千玺抓紧她袖子紧张地晃了晃。白锦玉按耐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顺着抹下了他的手,低声道:“相信你师姐,一定能把山长说服!”

    千玺怔然,随后一笑,笃信地点了点头:“好,白师姐,战无不胜!”

    白锦玉离了千玺,跟着男子走进了议事堂。一入堂内,气氛凝滞的不像话,紧紧是隔了一扇门而已,但白锦玉却感到堂里堂外是分明的两个世界。

    厅堂最上方坐着一身黑衣老气横秋的山长闻正严,堂侧坐着几个掌事的夫子。闻正严与夫子们脸色都很阴沉,蓉夫人一脸恭顺地站在山长的斜边上,闻宴则玉面无色颇不满意地倨立在一旁。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平素明艳大方的蓉夫人为了自己在人前变得这样委屈,白锦玉的心口一阵绞痛,歉疚感蔓延了全身,待步近了山长,立刻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

    “跪也没用,我和你师娘说了,不能同意你去长安。”闻正严的声音就像被火炙烤过一样,柴柴的。

    听着这话,白锦玉不禁看向了身旁的蓉夫人。蓉夫人白皙的面容上一双秀目无奈地看了白锦玉一眼,透着淡淡无能为力的歉意。

    闻正严的话一落,在座的几个夫子也跟着附和起来,一个接一个都是数落白锦玉的不守规矩,从西赵选婿说到她的衣食住行,白锦玉真没想到原来自己有那么多缺点。

    总算是说完了,白锦玉无意地瞥了眼闻宴,只见他脸色铁青,双眼没有目的的平视着前方。

    面对这顿指责,白锦玉好生无语,只得撇嘴自嘲了一下。

    “你笑什么?!”闻正严厉声道,“不知悔改!在西赵打着翠渚的名号招摇过市,老夫看你回来两个多月了,丝毫未有反省!现在居然还要去长安交往皇亲国戚,好、好你若誓要挑衅翠渚的门规,老夫可以成全你!”

    白锦玉张口想说“没有”,但是嘴唇挪了挪,终觉得在有偏见先入为主的人面前,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是苍白无力,还不如不说。

    只是,看闻正严的态度,这长安怕是去不成了

    不成!

    白锦玉迅速的冷静下来,不再听闻正严和夫子们的教训,片刻后,又一轮的训话停了下来,趁这个空档,白锦玉抬头昂然地对闻正严道:“山长,弟子听闻山长年轻时曾在东海一带游侠,是吗?”

    闻正严微微诧异她突然说话,戒备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道:“不错,你如何眼下要提及此事?”

    “无他,”白锦玉抿了一口气,也不去看蓉夫人和闻宴了的眼光了,无拘无束道:“弟子只是想到山长做过的一件世人交口称赞的善事罢了。”

    闻正严沉眸道:“什么事?”

    白锦玉朗朗道:“据说山长年轻时游历东海郡,曾遇上过一对卖子葬父的夫妻。这贫贱的夫妻为了给过世的长辈料理后事,当街贩卖自己的一双儿女。当时分别有两家谈妥了价钱,一买男一买女,临别的时候两个孩子紧紧地拉着彼此,死活不肯分开,嚎啕淋涕,甚为凄凉恰好山长路过,获悉详情后,山长当场出了巨资将那两个孩童都买了下来。之后不仅给了那夫妻二人打点先人的银两,还将那两个孩子还给了他夫妻二人,成全了他们一家永不分离。“

    这桩善举不是什么秘密,是山长诸多美谈中不起眼的一条,在翠渚几乎人人皆知。

    “白锦玉,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旁有个掌事的夫子跳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章 出山 11

    白锦玉樱红的嘴唇里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一下,随即郑重道:“无他,弟子只是觉得山长似乎不如年轻时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了而已。”

    此言一出,白锦玉感到四周一片寒光。

    在众人的无言中,白锦玉侃侃而谈道:“从前,当一对陌生的稚子兄弟面临生离死别,山长能够一掷重金保全他们的团圆,而如今,面对你自己熟悉的门生弟子,你却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自己的手足多年天各一方,并且阻挠她们相见一面。”

    闻正严那本就不甚可亲的脸庞以可见的速度聚拢起冰霜,白锦玉静气的、坚定不移地补注道:“即使是在她承诺无论如何不会触犯门规的情况下。”

    “啪!”

    茶几被猛地一拍,闻正严站了起来,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金刚怒目似地瞪视着白锦玉。

    白锦玉屏着脸,心中却解气。

    闻正严老狒一样的身板,撑着椅子的扶手勉强站定,一指指着白锦玉不停地上下发抖,道:“到底是从狗洞里爬进来的肖小,不可教也!如此搬口弄舌,当初就不该收你进山门!”

    白锦玉霍然抬头,身子摇晃了一下。

    听到这一句,连正私下交头接耳的夫子们都静住了。

    空气中一阵死寂。

    “山长。”忽然,一个结了冰的声音从旁响起。

    众人也小吃了一惊,没曾想一直没有说话的闻宴开了腔。

    他的声音矜傲、冰冷。虽然年龄和山长差了一大截,虽然喊的也是一声“山长”,但是在他的口中这两个字全无尊崇之感,仿佛“山长”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名字而已。

    十几双眼睛都投向了闻宴,闻宴巍然峙立,面无喜怒地道:“山长不放她去长安,的确可以免除一切隐患。但是!”

    闻宴停了一下,目光锐利地望着闻正严道:“你可曾想过,在她和我们的轮番保证下,你今日还不允她的消息传将出去,日后会给翠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闻正严愣住,夫子们也愣住。

    闻宴道:“首先,世人会说翠渚泯灭人性,连手足之情都不体恤,谁一旦进了翠渚就等于与家人割席。再者,世人会传翠渚师长独裁专制,门生遇事只能服从师长的意见。”

    这几句话一说,闻正严的脸就气得像锅底一样黑了。

    他怔愣了半晌,才抬起手来在闻宴和白锦玉之间来回地指着,气结道:“好、好、好!不愧是闻宴教出来的好人才,二位真是喙长三尺、巧舌如簧。“

    底下的夫子结舌看着山长,一动不动。

    “山长,实在抱歉,是我”自己脉上连续两个后生硬怼山长,蓉夫人这会儿的脸比石灰都白了,吞吞吐吐地想跟山长道歉。

    她还没说完,闻正严凌厉地竖起了一手让她打住,众人也随之都安静下来。

    “白锦玉去长安不是不可以,只是她需得满足两个条件。”山长道。

    白锦玉眼睛亮了一亮,总算山长的口风出现了一些松动。

    蓉夫人则拧起了眉头,预料事情没那么简单,小心戒备地道:”山长要哪两个条件?”

    闻正严没有立刻回答,拂了下威武的黑衣下摆,重新坐上了议事堂的正座后,这才道:“把她的沉香名谒交给我!”

    白锦玉心道:原来只是这个!

    她小松了一口气,看向之前取走她沉香木的闻宴。

    闻宴站着,就像一团乌云就要漫过原野。他几乎斜睨着山长,目光锋利而严峻。

    “闻宴!”

    “闻宴!”

    蓉夫人和白锦玉几乎同时敦促他。

    十几双眼睛灼灼地逼视着他。

    这样的情境下,闻宴立刻冷静地抑制了自己,缓缓从怀中取出了那方沉香名谒,低头又看了一次。

    少顷,闻宴向闻正严走过去,十来步的距离却走出了登天的感觉。

    他走到闻正严的面前,脸已经肃然到泼水成冰,他抬手将沉香名谒递给闻正严,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即使是敬辞。

    闻正严抓住这方沉香名谒,准备收起,一收才发现这名谒的另一端闻宴还紧紧地捏着,他再拉了拉,果然闻宴的手指一动也不动。

    静,静得像一切凝固起来。闻正严比闻宴矮两个头,看起来就像完全缩在了闻宴的阴影里。

    白锦玉不禁疑了,莫非将沉香名谒交给山长是什么非常不妥的事?

    不至于啊!只要她按期回来,山长是不会不还她名谒的

    正想着间,闻宴松开了手,闻正严拈过了沉香名谒,也好好的上下左右看了看,没看出端倪后,疑惑不解地看了看闻宴。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闻宴问。

    闻正严将手中的沉香木收好,沉色扫了一眼尚跪于地上的白锦玉,道:“以她的过往行径,此番需要实行先罪之法。”

    “先罪?!”

    白锦玉一听之下差点惊呼出声。

    一般性的惩罚,都是在人们实际犯了错事之后,根据产生的恶劣影响进行相应的惩罚,一般就是打手心、罚抄写、杖责、罚跪等等。

    而这个“先罪”,顾名思义就是提前认定一个人有罪,在他实际犯下错误之前就先把惩罚领受了。很有可能这个人把惩罚都受了,而之后他可能并没有犯什么!

    “先罪”这样的处罚一般都适用在比较恶劣的弟子身上,或者极易触犯门规法例的事情上面,意在起到最严厉的警诫作用。

    而白锦玉这个人,有西赵选婿这档子事,她是恶劣弟子的身份已经跑不了了。

    再看她要去长安相会苏丽华这件事情,苏丽华是晋王殿下的未婚妻,未来是皇亲国戚,这样的人翠渚门生应当是敬而远之的,虽然白锦玉说会在八曰十六日前见完苏丽华,但是如果交往中不注意分寸,则极有可能在她婚后还会继续来往的。

    结合这两方面,山长让白锦玉实行“先罪”,的确是无可厚非。

    蓉夫人舌敝唇焦地咽了咽喉咙,揪心地问向山长:“山长,那你要让这孩子先罪何种惩罚呢?是罚抄写,还是罚跪圣训阁?”

    闻正严站了起来,道:“都不是,是罚站!”

    罚站?!

    白锦玉吓得差点站起来!

    别看“罚站”这字面看起来比“罚跪”的责罚轻多了,然而在翠渚,实际却根本相反!

 第一百八十一章 出山 12

    如果只是罚跪,白锦玉一点儿也不怕。她早是圣训阁的常客,一张跪垫,人在上面落膝,跪个半天一点儿也不算事。如果再有几个同窗一起跪着聊聊天,也不失为一种学习之余的放松。

    但是罚站翠渚的罚站当属十分别具风格了。

    说是罚站,其实有点类似于站桩,只是落脚的木柱没有梅花桩那么高罢了。

    这个木柱高不过半尺,柱面小得放不下两只脚。罚站的时候,人先站上柱子,之后会由人在木柱的四周铺上密密一层红色的朱砂粉。人在上面站满惩罚的时间,期间不止脚不可以落地,甚至连大动作都不能有。

    因为木柱不高,连衣袍摇摆生出来的风都能够沾起一阵朱砂粉,而一旦鞋子、裙脚沾上朱砂,则惩罚就失败了。

    所以,这个罚站是相当消耗体力的,整个过程中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保证最后结束的时候完全沾不到一点朱砂。

    眼下白锦玉听到山长居然要罚她这个,当即色惨,眉头皱在了一处,整个脸都要僵硬了。她当即觉得还不如给她杖责个三十下来得痛快!

    许久,都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最后还是蓉夫人出声打破了沉默,她看着不容忤逆的山长,恳切道:“山长,锦玉近来确实是有些顽劣,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她之前多年一直都非常规矩听话,望山长能看在她从前的份子上换一个简单的责罚方式!”

    山长名闻正严,当真人如其名,向来正己守道做事情说一不二,对弟子朝督暮责,言出必法。

    听了蓉夫人的话,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叱责道:“正是你这样的纵容护短,所以她先前才做得出冒充闻宴去参加西赵选婿的荒唐事。那件事到现在你们还没有真正的反省,这会儿我怎么放心让她去长安?

    蓉夫人无言以对。

    “罚站多久?”闻宴面无表情,转过脸来看着闻正严。他知道闻正严已经下定决心让白锦玉罚站,这个事情已然不可改变,所以眼前最重要的搞清楚罚站的时间。

    白锦玉也点点头,非常赞同闻宴关心这个问题。

    闻正严沉沉吸了一口气,道:“等下就到午时了,此次罚站到明日午时为止!”

    白锦玉耳边像满天的霹雳滚过,惊得目瞪口呆,在心里狂呼乱叫!

    闻宴握紧了拳头,虽然面上的表情看不出,但是额角的青筋已经一根根地爆起。他努力地平息了下怒气,平声地对闻正严道:“十二个时辰山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吗?”

    这也是白锦玉想问的,十二个时辰她怎么吃饭、喝水、如厕她抬起头撅撅不服,但一看闻正严一脸的阴沉,遂又憋屈地低下了头。

    这时,蓉夫人道:“这都怪我,我也有责任,是我平时教导门生不力,所以她才会这般恣意妄为”

    白锦玉看了一眼急于让山长收回成命的蓉夫人,心头一阵难过

    然而就算如此,闻正严依然僵着脸,根本无动于衷:“你不必说了!此乃以门规行事,我想不必让夫人背诵翠渚第八十三条门规吧!”

    门规第八十三条:前科累累者疑行破矩,可行先罪之法,甚者,站十二时。

    十二时。

    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设立此规者,明摆着是阻挠人行事!

    蓉夫人尴尬地立着,这时几个夫子中走出来一个瘦窄窄的老者,对蓉夫人好言地规劝道:“白姑娘是要打算去长安,见的又是即将成为皇亲国戚的人,如是别的地方、别的人物,山长也断然不会这么严格了!”

    “是啊是啊,”一个稍微富态一点的夫子也走了过来,对蓉夫人道:“罚站对一个人的心理约束能力要求极高,如果白姑娘能够在这一天撑住,则可去往长安。届时这种毅力对她管束自己的行径也会大有裨益。”

    这番话字面不错,可是问题是,根本无人能撑住一天。

    如此这般,蓉夫人也无话可说了,忧心地看了白锦玉一眼,口中道:“你且想想吧,如若还是执意要去长安,便领此罚。”她的眼神用意复杂,流露出希望白锦玉三思而后行,打消去长安的念头

    白锦玉心下也十分的沉重,但是八年未见的亲人,只想见一面的小小请求

    念及此,白锦玉挺直了腰板,有些慷慨地道:“弟子愿领此罚。我身为人姐,这八年来没有尽相依相守之责,也没有为吾妹做过什么。如今她出阁在即,仅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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