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一病不起-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
因着这些年受的苦,褚墨脸上早已没有了婴儿肥,个头也比同龄人小一些,五官更显小巧精致,配上这一袭红衣,比之前却是多了几分英气与活力。
穿好鞋,华琴又给褚墨梳头,“我给你用红色的发带,正好相配。下月初十便是亲传弟子拜师典礼了,师叔祖给你重新配了药,这些日子正好再好好养养身子。”
见褚墨看他,华琴立刻反应过来,“留痕玉是不是弄丢了?等等,大师叔又重新送了一块过来,我去给你拿。”
说着风风火火出去了,片刻功夫又转回来,“瞧我这脑子,我忘记东西还在华栋那了,晚些我去明阙峰拿,先把头发束好。”
华琴为褚墨梳的发式并不复杂,只是简单的将头发合拢并于头顶,用发带一扎便罢,扎好后,他不甚满意的看了看镜子,又拿梳子把褚墨两鬓的碎发梳下来理顺,才得意的点头,“好了。”
褚墨看了看镜子,朝华琴露出一个笑容。
华琴呆了呆,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竟看一个小孩子看愣了,忙咳了咳,拿出一个白玉瓷瓶,“这是师叔祖新配的丹药,每日一粒,另有汤药在厨房熬着,我先给你拿饭来,用过饭再喝药。”
褚墨点头,想问迟无尚去哪了,但华琴已经匆匆出了门,便作罢了。
一连半月,迟无尚都没再现身,有暖玉在身,褚墨也不曾察觉到冷,因着临霄峰常年冰雪覆盖,华琴不让他出去,便每日在屋内看看书,也算自得其乐。
冬月初十,一大早华琴华栋就把褚墨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为他穿衣洗漱。
华琴带了一套崭新的绛红色衣衫,上面仍是只有些简单的云纹,但细触之下,却能发现衣面上有许多同色线绣出的繁复花纹。
见褚墨一直在看身上的衣裳,原以为这件衣服与之前没什么不同的华琴也定睛观察,这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法阵?”
他虽然修为不高,仅仅只有筑基后期,但对于阵法还是有些了解,通常阵法都需要灵石或者其他介质,法衣他有幸见过一次,是掌门的,那法衣属一阶灵器,还是从器宗好不容易赢来的,当时在整个修真界引发了巨大的轰动。听闻穿上后寒暑不侵,还能抵御元婴期修者全力一击。
但华琴清楚的记得,掌门那件法衣上并没有这么多的法阵,这衣服上仅仅是一个袖口的法阵,便要比掌门那件灵器法衣多三倍不止了。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线条,饶是华琴也不由对褚墨多了几分羡慕,同时也彻底放下心来,看来迟无尚是真心把褚墨当弟子的,这些日子无声无息,他本来还提心吊胆,以为迟无尚说收褚墨为徒是玩笑话呢。
一番收拾之后,华琴领着褚墨出了门,果如华琴所说,门外皆是冰雪。
不知是暖玉的缘故还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褚墨尽管穿的单薄,却并未感到丝毫寒意,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很快化作水滴顺着他指间流下,只留下些微的凉意,又很快被暖意驱散。
这不是褚墨第一次接触雪,但却是第一次没有觉得雪天难熬,也是第一次觉得雪是干净的。
门外有一条小路蜿蜒远去,看着是普通石子小路,可四周皆是白雪皑皑,唯有它干干净净,竟是不见半点被雪覆盖的痕迹。
顺着小路走了半柱香,远远看到一座小亭子,亭中有一人。
华琴停住脚步,嘱咐道:“墨墨,今日是此次所有亲传弟子的入门礼,有很多人在,到了玄灵峰,你只管跟着师叔祖就是。”
褚墨看向华琴,又看了看亭子。
华琴讪笑一声,没好意思说自己害怕迟无尚,只说道:“去吧,师叔祖在亭中等你,我在家等你回来。”
褚墨朝亭子走过去,近了才看见迟无尚难得今日换了身严实的衣裳,正懒懒地斜倚在栏杆上,低着头,几条红线在他手中翻飞。
“来了。”迟无尚头也不抬,将手头红绳系了结,“伸手。”
褚墨伸出左手,迟无尚将红绳挽在他手腕上系好,他才发现这并非只是一条红绳,上面还串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珠子,珠子只比豌豆大点,与红绳色泽相近,套在褚墨略显苍白的手腕上,倒是衬得他更有血色了些。
“为师送的拜师礼,可喜欢?”迟无尚笑吟吟地道。
褚墨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绳,点头。
“乖了。”迟无尚摸摸褚墨的头,“师尊带你去参加入门礼。”
褚墨正要点头,便只觉腋下一重,整个人便腾空起来,他有些慌张,伸手一搂,正好搂住迟无尚的脖子。
迟无尚低低的笑声传到褚墨耳边,“没错,就是这样,抱紧了。”
此时褚墨被迟无尚一只手托住,坐在他的臂弯,手将将能抱住他脖子。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褚墨耳朵红了一片。
迟无尚见褚墨害羞,眼里笑意加深,没再调侃,只是拍了拍他的背。
玄灵峰,天玄门主殿。
十二长老已到齐十一位,居中是掌门无峥,左右各六位长老,只他左首位空着。
下首是各峰的峰主及核心弟子们,清岳也在其中,黄莺站在清岳身侧,翘首朝殿外张望。
再下便是今日举行入门礼的新亲传弟子了,程选秋和袁清赫然在列。
等待期间,有弟子轻声交谈着:“这是怎么的?从前没听过这么多长老观礼啊。”
旁边弟子摇摇头,“我入门百来年,也不曾见长老到得如此齐全过,往年有三五个长老坐镇了不得了。”
“掌门身侧空了一个位置,还有哪个长老没来?”
“还能是哪个?就最不能惹那个。”
“嘶——那杀星来做什么?他不是从不来这些场合吗?”
“看这架势,总不能是他要收徒吧。”
“要命,谁敢拜他?”
“噤声,长老看过来了。”
第18章
“当——”
钟声响起,巳时已到。
“天玄门,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亲传入门仪式,启。”
随着掌门声音落下,一座巨大的白色石碑从大殿左侧两根巨大的旋龙柱之间缓缓升起,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刻着名字,皆是天玄门当今的亲传弟子们。
“此乃薪火碑,本宗所有亲传弟子,除已飞升已陨落叛门的,皆会记录在上。本次入门的亲传弟子为九人,请众师引领弟子上前起号刻名,行拜师礼。”
听得无峥介绍,新弟子们心中皆是一片火热。
仅有亲传弟子名字,这薪火碑上的名字便数都数不清,足以证明天玄门是有多强大,而此次能成为亲传弟子的,在场不过仅仅八人。
八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再把人数数了几遍,方确信自己没有记错。
袁清碰了碰程选秋胳膊,捂着嘴悄声说:“明明是八人,为何掌门会说是九人?”
程选秋也半捂着嘴,“不知道,或许有人没有来吧。”
“亲传拜师谁敢迟来?况且我记得先前选徒时,确实只有我们八人。”
“不对,先前不是褚墨被大师兄单独带走了吗?你看大师兄,现在正往门外看呢。而且若不是有人没来,掌门都发话行拜师礼了,怎么会没人动?”
经程选秋一提醒,袁清抬头看向清岳,只见他正目不转睛望着殿外,甚至于掌门和长老及各峰主们也是同样姿势。
就在殿内陷入静默,忽见门外一人缓缓走来。
那人身形高大,一袭玄袍,正半偏着头说着什么,从殿内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半拢的长发顺着肩披洒下来,一缕正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攥在手心,他怀中竟是一位六七岁的红衣小童。
进入大殿,迟无尚扫了一眼四周,方轻声笑道:“这就放你下来,乖了,先放开为师的头发。”
褚墨松开手,等迟无尚将他放在地上,才看向众人,却发现此刻殿内数百人,皆是鸦雀无声,除了首位的长老们站了起来,其余人皆是低着头噤若寒蝉,他不由有些不解,伸手拉了拉迟无尚的袖子。
迟无尚牵起褚墨的手,“无事,入门礼肃静是应当的。”
迟无尚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在场凡有修为的都能听见。
无峥苦笑,跑出来圆场,“既然人已到齐,入门礼即刻开始。”
褚墨跟着迟无尚率先走到薪火碑前,他一眼便看到迟无尚的名字,原因无他,主要是迟无尚的名字太显眼了。
薪火碑是按照师徒排序的,当今十二位长老在一列,每一位长老身后都有几十上百位徒子徒孙,仅迟无尚的名字前面后面皆是干干净净,孤零零的刻在那里,也不怪如此引人注目,一听他要收徒,其他十一位长老都连夜出关来观礼。
迟无尚没有拿剑,只伸手在“无尚”二字后划了几划,一行字随即显现——关门弟子:清墨。
褚墨虽然书读得不多,但也明白关门弟子是何意,他不由拉了拉迟无尚的手指,迟无尚低头问道:“怎么了?”
无峥恭喜的话刚到嘴边,便被碑上的字惊了回去,“师弟啊,你写错了吧?你这不是收的开门首徒吗?怎么变成关门弟子了?快改改。”
长老们也跟着说话,“趁现在还能改,赶紧把关门弟子几个字抹了。”
迟无尚充耳不闻,招了招手,敬师台上一杯早已泡好的茶水落入他手中,他弯身递给褚墨,“给师尊敬茶。”
褚墨愣了愣,下意识捧着茶,还没感受到茶杯的热度,便被迟无尚重新接了过去一饮而尽。
迟无尚将茶杯收起,“礼成,诸位师兄,我先携小徒告辞,弟子令稍后送来临霄峰便是。”
说罢重新将褚墨抱起,从容朝殿外走去。
直至迟无尚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众人仍未缓过神来,尤其新弟子们,个个目瞪口呆。
袁清好半天憋出一句话来,“那是褚墨吧?”
程选秋呐呐道:“是,是吧。”
想到迟无尚才入殿时的眼神,袁清打了个哆嗦,事实上,除了在殿外时他看了迟无尚一个侧脸,自接触了迟无尚眼神之后,他就再没敢抬头看过他一眼,“他怎么,拜了一个这么可怕的师尊?”
与此同时,黄莺正站在清岳身后,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迟无尚消失的方向,“太帅了,果真是文中最特立独行的反派。”
清岳隐约听见黄莺说话,却没有听懂,问道:“师妹,你在说什么?什么反派?”
黄莺连忙捂住嘴,眼神闪躲,“没什么,我是在为墨墨高兴呢,无上长老一定有办法给他重塑灵根。”
闻言清岳有些失落,又忍不住高兴,“你说得对,一定会的。”
迟无尚走后,亲传弟子入门礼继续举行,真正的入门流程可要比迟无尚这一套繁复多了,新弟子们光是入门门训便听了一个时辰,及至结束,几人皆是精疲力尽,甚至开始羡慕起褚墨早早就离开了。
不过经过迟无尚这么一闹,不消三日,全宗都知道传说中的无上长老收徒了,而且首徒就是关门弟子,一时间宗门上下沸沸扬扬,皆是谈论褚墨是何等人物的。
有说褚墨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引得无上长老爱才心切,破例收徒。
有说褚墨是人间绝色,迷得无上长老动了凡心。
有说褚墨是妖修,勾了无上长老的魂。
越说越离谱。
只有一部分人在听闻迟无尚收了褚墨为徒之后惊得掉了下巴。
锦霞峰,外门弟子住所,三人正激烈地争论。
“我记得很清楚,剧情中反派从头至尾没有收过徒。”
“听说是个病秧子,或许剧情中没写,他死了也不一定。”
“可是我听人说,入门之前,这位师兄名叫褚墨,你们不觉得熟悉吗?”
“……”
“……这不是主角的名字吗?主角和反派怎么搞到一起了?还成了反派的徒弟?太魔幻了。”
“行了,咱们都穿过来了,这世界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他们怎么搞在一起我们也管不着,赶紧扫地去,多管闲事容易暴毙,闭嘴还能多活几章。”
类似的对话在许多地方进行着,褚墨一无所知,正式拜师后,他便在迟无尚的监督下开始药浴。
这是褚墨泡在药池里的第三日,诸多天材地宝熬成的药水虽未把他泡皱,但高温却熏得他浑身通红,更难受的是每隔一阵便痛痒难耐,尤其是那股从五脏六腑骨骼各处散发出来的钻心痒意,哪怕褚墨忍耐力过人,刚发作时也恨不得死在当场,若非迟无尚拉住他,他恐怕会把自己淹死在药池里。
如今三日过去,随着药效发挥,发作间隙稍长了些,加之褚墨也有些习惯了,勉强能在药效发作时保持清醒,让他自己独立熬过几次后,趁着褚墨睡着,迟无尚叫来华琴,“每日三更时分加药材,药浴还有七日,药效发作时痛痒难耐,注意别让他咬了舌头,把他拳头松开。好生照看着,若有事便传讯于我。”
华琴战战兢兢,答道:“是,师叔祖,弟子一定照顾好小师叔。”
迟无尚欲离开,又转头看了眼褚墨,道:“东面第二间房是书房,闲时找些书念给他听。”
华琴忙应道:“好的。”
直到迟无尚出去后,华琴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每次与迟无尚对话,他总觉得打心底的害怕。
药效再次发作时,褚墨睁开眼,下意识看向迟无尚的方向,只见原本迟无尚坐的位置坐着华琴,迟无尚却是不见了踪影。
见褚墨醒了,华琴连忙招呼道:“小师叔,师叔祖有事出去了,吩咐我每日给你加药,还让我给你念书解闷,你可有什么想听的书?”
褚墨咬牙忍住撞击池壁的欲望,深吸一口气,紧紧缩成一团,再度闭上眼。
这是华琴头一次看见褚墨发作,虽有迟无尚提醒在先,但见他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浑身颤抖,仍不由惊慌失措,“可是哪里难受?我去找师叔祖。”
华琴站起来,正准备往外跑,却发现衣角被抓住了,他低头看褚墨,却见他轻轻摇了摇头,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你不让我去找师叔祖?可……”
‘没事’。
褚墨沾着药水在药池边石上写着,自己拿了块旁边叠成小方块的帕子塞进嘴里咬着,重新蜷成一团。
华琴这才明白为何池边会有那么多叠好的帕子。
看着池边上用药水写出的歪歪扭扭的字体,和褚墨完全不像没事的脸色,华琴几番挣扎,到底是重新蹲下来,一边将褚墨握出血的拳头展开让他捏着自己的手指,感受着几乎能把手指掰断的力道,一边轻声嘀咕着:“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华琴的话褚墨听在耳中,却无心回应,约莫两刻钟后,痛痒感觉终于散去,褚墨气息奄奄的睁开眼,朝华琴笑了笑。
这一笑差点没把华琴眼泪勾出来,从第一次见到这孩子,他就没见他过过一天舒服日子,病痛折磨也就罢了,还老是多灾多难,好容易遇到了个师尊,又是个大煞星,泡个药浴都是痛不欲生,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而且后面还有整整七日要受。
更无奈的是,他还不敢和褚墨说不泡了。
第19章
褚墨却是没有关注到华琴的心思,他还惦记着华琴方才问他要听什么书,闭目养了一会神,感觉精神好些了,他睁眼拉了拉正兀自出神的华琴,点了一些药水,在池子边缘的石面上写道:’有游记吗?’
华琴愣了下,才意识到褚墨是在说书的事情,他也不知晓迟无尚的书房里有什么书,不过褚墨说了,他自不可能拒绝,忙道:“好,我去找找。”
此后几日,华琴着实体验了一番担惊受怕的感觉,好在随着时间推移,药效发作间隔时间越来越长,到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