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一病不起-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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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墨这一躲着实激怒了雷劫,连着又是几道雷快速劈下来,褚墨身形灵活,游走在劫雷之间,若实在躲不过,便用剑接下,一时间这雷劫竟奈他不何。
眼见着三十几道雷劈下,褚墨仍是毫发未伤,雷劫忽而停歇了。
仿若看了一场精彩大战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结束了?”
“劫云未散,恐怕还有,谁数清楚方才有多少道雷落下来了?”
“加上最开始那道,一共三十三道。”
“嘶!竟是四九雷劫,当年无尚师叔也不过三九雷劫吧。”
“有谁看清楚方才清墨师兄的走位了?”
且不说弟子如何讨论,这边长老大修们也是赞叹不已,纷纷朝迟无尚道贺。
“师弟可是收了个好徒儿啊。”
“早先我就说这弟子心性了得,只是灵根有差,实在可惜,不知师弟是如何为他重塑灵根的?”
“老夫活了几千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如此渡天劫的,这孩子着实聪明。”
“练气期能生生接下五道劫雷毫发无损,还能精准躲开如此多劫雷,这孩子他日定是又一位大能啊。”
迟无尚却是并不回应众人,只紧盯着上方无甚动静的劫云,唇角的笑容也难得收了回去。
无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师弟,这劫云……”
迟无尚问:“师兄可记得,当年我筑基雷劫时,最后一道劫雷?”
“自是记得。”无峥回道,正是那一道劫雷最后要了迟无尚半条命,也削去了临霄峰半座峰头,可如今褚墨还剩下三道。想到这里,无峥下意识看向迟无尚,只见他正看着劫云,眼神锋利,宛若下一刻便要上去将它砍下来,忙劝道:“师弟切勿冲动,你方才不是说过这雷劫不会伤师侄性命吗?想必是已为他立下保命之法,且看师侄如何应对。”
劫雷停下后,褚墨也意识到后面的几道劫雷与先前的不同,他四下搜寻了片刻,选择了一块稍微平整一些的高地作为落脚点,严阵以待。
又积蓄了半刻钟,最后三道劫雷拧成一股,势如破竹从头劈下,它来得极快,根本容不得人多做反应。
“轰!”
眨眼间光亮刺得众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哪怕坚持不闭眼的,视网膜里也只是雪白一片。
白光过后,众人再睁眼时,最后一道金光也从天际消失,临霄峰峰顶上只留下一道大坑,原本只留下半面的峰头也被削平了,褚墨也是不见踪影。
许久后,众人仍沉浸在雷劫的震撼中,久久无言。
在无峥的示意下,清岳说道:“都散了吧,各自回去体悟今日所见。”
“这是成功了还是没成?”众人心中的疑问被一个人问了出来。
“自然成功了,你没看到方才消失的金光吗?”修为稍微高深些的弟子说道,“不过他到底怎么成功的却是没看到,可惜。”
又有人问道:“怎么没见清墨师兄?”
旁边一名弟子怼道:“难不成你以为清墨师兄是专门给你表演对抗雷劫,还特地出来谢幕?”
这一怼之下众人都笑了,只有问话那名弟子臊得面红耳赤。
第33章
且说褚墨在劫雷停下时; 就对最后几道雷的威力有所准备,随即它们一起降下,虽有些意外; 却并不失措; 见躲不过; 便抬剑朝着劫雷斩了过去。
褚墨这一剑斩得干脆利落; 剑锋之间隐隐有金光覆盖,若非电光笼罩,恐怕在场早有惊呼出声; 竟是剑意。
一个正度筑基雷劫的小修者,便领略了剑意; 也难怪天道不容。
褚墨迎着劫雷,随即被淹没在一片刺眼的雪白电光之中。
这劫雷是冲着要褚墨灰飞烟灭来的; 褚墨虽刚悟了剑意,但到底修为太低,不消多久便修为用尽,好在这是最后一道劫雷; 褚墨接了半道,剩下的倒是要不了他的命。
硬生生接下最后半道雷; 褚墨坐在坑里; 咳出一口黑血; 他身上衣裳早已烂得不成样子; 微微一动便碎成一片片的,面上更是灰头土脸; 皮开肉绽。
劫云不甘心地散去; 一道金光洒下; 褚墨身上的伤口飞速愈合; 体内的灵力也如同奔腾的大河流向干涸的丹田,他筑基了。
金光散去的瞬间,正发蒙呢,褚墨发现视野里多了一双鞋,抬眼便见到迟无尚朝自己弯下身,紧接着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随即胳膊一紧,整个人便被腾空抱了起来,转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小花猫,还愣着作甚?要为师给你沐浴不成?”
听见迟无尚的打趣声,褚墨才发现浴桶内的水正汩汩冒着热气,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尘埃的手,加之衣服下空空荡荡的,难得有些难为情。
“从小到大为师不知替你沐浴过多少次了,这会子长大了还难为情呢。”迟无尚笑道,随即叹息道:“罢了,徒儿大了,为师也不留在这遭人嫌弃了。”
说着他便开门走了出去,褚墨直到泡进热水里,才反应过来似乎哪里不对。
迟无尚明明可以捏一个净尘咒就可以清理干净,为何还非得让他回来洗澡?深知迟无尚善变的褚墨很快把这个疑问抛到一边,洗漱完盘坐在床上,褚墨这才发现被压在枕头下动弹不得的小绿,显然是方才被迟无尚下了禁制,他笑笑将它放在手腕上,在它“嘶嘶”的小声控诉中沉下心来开始整理先前在雷劫时的收获。
虽然在最后斩向劫雷的那一剑已隐隐有了剑意,但他却深知,这剑意有形无神,距离真正的剑意还差了一些东西。
思及此,褚墨拿出那道迟无尚的剑意,重新凝神体悟。
或许是境界的提升,也或者是自己已有所领悟,他这次却是看到了先前不一样的光景。
不再只是单纯的敬畏与震撼,他还看到了道。
褚墨再睁眼时,眼底有金光闪过,原握在他手中镌刻着剑意的石头已化作细灰,他拿出剑跃跃欲试。
经过雷劫的洗礼,覆云似是比先前多了分灵性,察觉到褚墨的心意,剑身也兴奋得嗡嗡作响。
摸了摸剑身,褚墨按捺住试剑的冲动,收起覆云开门出去。
此时正当晌午,若未外出,迟无尚应当在书房内,褚墨走到书房门口敲门,果听一声“进来”,便伸手推门进去。
迟无尚正握着笔,面前摆着一张纸,上头密密麻麻写了大半,褚墨大概辨认得是一张丹方,见还有几排,他便站到一旁等。
“徒儿过来。”迟无尚招呼道,头也不抬地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地上,“把这些收起来,路上读。”
褚墨这才见到那地上竟有一个半人高的书筐,里面层层叠叠放了不下百余本书,他蹲下翻了翻,这些书有的有名字,有的没有名字,翻开还能闻到一股新鲜的墨香味,抬头望向迟无尚,“师尊,这是做什么?”
迟无尚写下最后几个字,侧头看向褚墨,笑道:“为师先前答应徒儿筑基后带你游历天下,徒儿可是忘记了?”
“那这些书?”褚墨记性素来很好,自是没有忘记,但他可没听说过路上还要考校功课的。
“你闭关这两年,为师给你准备的一些读物,里间还有几箱,一齐带上。”迟无尚向后室指了指。
意识到迟无尚的笑容有些不对劲,褚墨甚至没来得及深究自己闭关了两年的消息,便往里间走去。
果见角落上码得齐齐整整的十几个大箱子,按照每箱一百本书算,这里至少得有一千多本书,还不含其中可能还有许多玉简。
哪怕褚墨是个爱书之人,见得这么多书也有些头疼。倒不是怕看不完,而是迟无尚安排的功课着实不简单,他要求褚墨看的每一本书,都要识其文,会其意。简言之,就是每读完一本书,必须作一篇书论。
如今书房东南角的那一个最大的书架上,便全都是褚墨写的书论。
这些书要看完很简单,但若是加上作文时间,恐怕没有三两年下不来,这还不包括在路上的时间。
思及此,褚墨都有些想放弃与迟无尚一同出游了。
却不料迟无尚早已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我已经打点好了,赶紧收拾上,咱们即刻出发。”
褚墨:“……”
自两年前褚墨筑基引来雷劫,他原本在宗门内便赫赫有名的名声更是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
而他雷劫后便开始闭关之事,更是被传得五花八门。
有说他筑基失败受了重伤,闭关是在养伤;有说他筑基成功,一举冲上了金丹的;更有传言说他其实根本没有度过雷劫,死在了里面。
不过没认出来澄清,最后这些传言也只是小范围传播,反正褚墨是彻底出了名。
好容易听闻褚墨出关,众人也顾不得迟无尚素来威仪了,纷纷向临霄峰涌去。
却不料褚墨一醒来便被迟无尚风风火火的带出宗去,让赶来探望的众人扑了个空。
全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事,褚墨正半靠在马车内,手里捧着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耳边传来车夫与迟无尚的对话。
车夫姓王,自称家中行二,便叫王二,也不知迟无尚是从哪里找来的,长相憨厚,个头中等,却还算健谈。
王二道:“老爷,小公子可真是好学,这一路下来看了不下五本书了吧?您这一路是要带小公子去科考?”
迟无尚道:“科考要等明年开春,现今四处走走。”
“可不早着呢嘛,小的嘴多,还请勿要见怪,您倒是比前些年看起来年轻了些。恕小的冒昧,这小公子是您的?”
“家弟。”迟无尚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可像?”
“我说了您可别怪我,我觉着您俩不太像兄弟,倒像是……”
“父子?”
“咳咳!小的可没这么说,小的只是觉得,您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却似是要长上许多辈呢。嘿嘿,老爷您大人有大量,小的不会说话,还请不要见怪。”
“不会。”
听着到迟无尚淡淡的回应,知晓他性子的褚墨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
难得见迟无尚吃一回鳖,竟然还是在一个老实巴交的车夫手里吃的,实在有趣。
“读完了?背一遍给我听。”迟无尚的声音透过车帘传进来,褚墨表情一僵,赶忙把最后几页翻完。
王二有心劝迟无尚不要对褚墨如此严苛,又下意识对他有些畏惧,这一犹豫之下,便听得褚墨的背书声传来。
王二没有学问,自是不懂那些拗口的书面语,却也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难背,完完整整听完一篇,心里对这“父子”二人更是肃然起敬,心道明年春闱必然会有这少年的名字。
想到未来的大官此刻正坐在自己的车上,心里也不由得骄傲起来,连抽鞭子的力道都轻快了许多。
倒是没发觉王二的心思,褚墨一字一句背完全文,随即白了自背书时便钻进车厢的迟无尚一眼,“小气鬼。”
因着车厢不大,迟无尚只能半蹲着,见褚墨白他,便跟着笑了,道:“方才可是你先取笑我,如何又说是我小气?”
褚墨将书放好,又重新拿出一本,低着头翻开,也不看迟无尚,“是了是了,父亲大人,是孩儿错了,不该取笑您。”
被褚墨这突如其来的称呼一噎,迟无尚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几下,“也不知谁才是小气鬼。”
一把拍开迟无尚的手,褚墨朝迟无尚做了个鬼脸,“父亲大人赶紧出去吧,您呆在这打扰到孩儿念书了,若是明年春闱不中,可就不能为父亲争光了。”
见褚墨越发得寸进尺,迟无尚也不恼,哈哈一笑,看向褚墨手中的书,“明日这六本书论早些交过来。”
褚墨翻书的动作瞬间停下,再抬头去看迟无尚时,他已经掀开车帘出去了,登时暗恼自己有些忘形了,忙翻出纸笔来开写。
“老爷,小公子,启城到了。”
王二的声音传来时,褚墨正在写第二篇书论,听见启城二字,他笔尖顿住,好一阵才重新落笔,只是前写的那个字却是糊成了一团。
第34章
马车进城后又走了许久; 渐渐拐进了一条巷子,不甚平整的青砖地面被车轱辘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褚墨到底是住了笔,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
风景仍是原来的风景; 那一砖一瓦都不曾变过; 只有临街的常青藤变作了爬山虎; 爬上石墙房顶; 张牙舞爪地彰显着绿意。
马车缓缓停下,王二左右望了望,却没觉得这略显简陋的小巷有何等特别的; 能吸引这二位一看便出身不凡的大人,不过他却也没多说; 只跳下车招呼道:“老爷,小公子; 到了。”
迟无尚下车站在门口,褚墨早在车停下时便掀开了车帘,闻言也跳下了车。
这座小院不是别处,正是十几年前褚墨与杨谨修住过的那座。
褚墨细看过去; 除了门外石台上的青苔更茂盛了些,一切与原先没什么差别; 他忍不住转头看向迟无尚。
迟无尚正将一锭银子递给王二; “将马车换大些; 余下你自便; 去吧。。”
王二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多谢老爷; 我就住在西二胡同里的喜来客栈; 要出发时尽管叫我。”
王二走后; 褚墨问道:“师尊; 这院子?”
迟无尚却不答言,只是笑道:“进去看看。”
粗糙的木质门框推开时发出吱嘎嘎的声响,落在耳中分外熟悉,褚墨垂眸看了眼地上的落叶,抬眼便看到院中那株桃树,比起十几年前,它长大了许多,繁茂的枝叶间露出许多微带红意的果子。
而令褚墨有些意外的,却是那个从桃树叶间垂下来的秋千。
不过比起麻绳穿着木板的简易秋千,这个秋千显然要舒适得多,不是是何材质的淡青色绳索,仿若天生长在这树上一般,看起来便很柔软的同色坐垫置于其中,显得无比和谐。
一切与从前相同,又与从前不同。
褚墨恍然笑了,“谢谢师尊。”
他明白为何迟无尚的第一站会在这里了。
修行光靠悟性却是不够,还有心境。
褚墨心性虽然较同龄人更为成熟,也经历的更多,但也正是如此,使他更容易进入误区,自幼的经历是他抹不去的心结。过不去,放不下,便容易滋生心魔。
从那个秋千可以看出,迟无尚此举,也并不是想抹去褚墨的心结,只是给他一个提醒,让他能自我警醒。
也正是如此,褚墨才更能体会到迟无尚的良苦用心。
“你我师徒不必言谢,这本该是为师该教的。”迟无尚笑道,“进去吧。”
接下来两日,褚墨带着迟无尚走过了启城每一条街道。
最后走至北城,此时天色有些暗了,站在略显冷清的街道上,褚墨说道:“当初我和兄长就是在这条街上走失的。”
迟无尚拉过褚墨的手,在他掌纹上划了几道,道:“此人无事,将来会与你于东南相逢。”
褚墨闻言笑了,“谢谢师尊。”
迟无尚手掌在褚墨头上揉了揉,笑道:“这下可放心了?”
褚墨问道:“师尊,你还会算卦?”
“不算精通,年少时与师尊学过一些。”迟无尚道,“若徒儿想学,回宗后为师教你。”
“好啊。不过您的手该放下去了。”褚墨拿下迟无尚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往前继续走,忽而回头看向迟无尚,皱起眉来,“师尊?”
“嗯?”迟无尚正遗憾于小孩大了都不让摸头了,闻言也看褚墨,“怎么了?”
褚墨道:“你过来。”
除开褚墨,还从没有人敢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对迟无尚说话,迟无尚却是半点也不生气,听话的走到褚墨面前,好脾气问道:“徒儿可是有事?”
褚墨上下观察了好一会,神情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