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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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生辰,肯定也会清晨去见的。”
“我、最近事多,忘了。”杜衍赶忙回头去看一眼明祎。
明祎合衣都躺下了,长发如锦缎般铺在枕头上,阖眸闭上眼睛,显然并不在意她二人之间的对话。
杜衍眼皮子跳了又跳,看着她淡漠之色,心反而有些慌,也不知该做什么,只好上床和张明浅继续挤挤。
张明浅被她挤得贴着墙壁,转过身体,讥诮道:“你去和明相睡?”
“你怎么不去?”杜衍不服气,这床是自己的!
张明浅讪讪道:“我怕半夜被她踹下床。”
杜衍与她并肩躺着,哀叹一声,“我也怕啊。”
一夜天亮,外间想起集合的声音,杜衍从床上爬了起来,腰酸背痛,推了一把害她的张明浅,“你这人睡觉也不老实。”
“不老实总没有把你踹下去。”张明浅慢悠悠地爬了起来,睁开眼睛,对面的床榻上都已经没有人,她心中一沉,忙问杜衍。
杜衍这才注意到对面没人了,她气道:“昨晚,你刺激她做甚?”
“我说的都是实话,难不成我与顾锦瑟见一面都不成?”张明浅不以为然,反驳道:“顾锦瑟已然决定离开就不会与她再有瓜葛,她二人之间不管谁负了谁,都已是江湖不见,难不成日后提一句顾锦瑟都不成?”
“你就是故意的。”杜衍一口咬定,“她二人就是闹矛盾罢了,谁都不肯低头,待幼主熟悉朝堂后,明祎会去寻顾锦瑟的。”
“是吗?”张明浅低笑,看着天真的杜衍,不觉勾了勾唇角。
杜衍被她看得脊背生寒,“难不成不对?”
“对!”张明浅站起身来,少了一眼空荡荡的床铺,埋怨道:“她醒了也不喊我们一起。”
“喊你作甚?任由你继续嘲讽?”杜衍怼了一句。
张明浅揉揉睡得有些僵硬的脖子,怜爱地看着杜衍:“我觉得你还不如顾锦瑟聪明。”
杜衍:“……”
两人穿戴好后,外面士兵都已换防,今日回不去,先帝葬入后还要一场法事,她们三人晚上还要继续挤一个房间。
明祎不知去向,随从提着食盒来见两位大人,并说道:“明相说她去见陛下,您二位慢慢用。”
杜衍接过食盒道谢,张明浅却不吃了,匆匆去寻小皇帝。
****
先帝在位二十多年,以病弱之躯体强撑着活了四十多岁,初登基那年就开始修建屋陵寝,修得缓慢,却修了二十多年,异常宏伟。
明祎与小皇帝进入陵寝,两人坐在先帝棺柩前,旁边摆的是孝贤皇后。
小皇帝问明祎:“朕可以将母妃送进来吗?”
“得问问大臣的意思,不过陵寝就要关了,石门一旦合上,重达千斤,轻易打不开的。陛下,你要想想,没有陛下,你母妃可能很自在,若是在这里,她还得伺候孝贤皇后。臣的意思是您不如修建您母妃的陵寝,修得气派些。”明祎徐徐出声,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宫殿内都有回音。
“阿姐,你可有想做的事情?”小皇帝凝着明祎的侧颜。
明祎颔首:“许多,臣想做的事情许多,不说,都做不成了,臣知晓陛下的难处。”
小皇帝脑袋嗡地一下,险些坐不住,明祎见状微微一笑,“陛下,你是天子,天下至尊,该有自己的威仪。记住,你若是明君,天下才会昌盛。”
“阿姐,有你在,朕才会安心。”小皇帝为难极了,攥着明祎的袖口不肯放,“朕在想,你为何坚持要报仇呢,你可以毒杀、可以暗杀,为何要这么做。”
“陛下,臣不做暗事。”明祎的声音逐渐冷了。
小皇帝耷拉着脑袋不敢言语,双手抱着膝盖,“阿姐,朕不想做皇帝。”
“你已经是皇帝了,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明祎劝慰,抬首看向虚空,抬手摸了摸小皇帝的脑袋,“记得无愧于百姓即可。”
小皇帝不愿被她摸,侧身避开:“阿姐,你知晓先帝……”
“陛下,你在这里。”出口处走来一人,打断了明祎的话。
小皇帝看着张明浅,撇撇嘴,站起身,与张明浅见礼,“少傅。”
张明浅行礼,“陛下,可曾用过早膳了?”
“用过了。”小皇帝悄悄看了明相一眼,微微叹气,然后,牵着张少傅的手,两人慢慢地走了出去。
明祎未动,甚至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毫不在意张明浅的轻视。
接着,要做法事了,明祎走出陵寝,夏日的眼光有些刺眼,在黯淡的环境内待久了,陡然遇见强光,眼睛都会熬不住。
她闭上眼睛,耳畔多了许多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酸涩,眼角滑下一滴泪。
阳光下似站了一人,衣裳雪白,长发乌黑明亮,雪腮明眸,相貌是那么熟悉。她深吸了一口气,上前走了一步,一步过后,人影骤然消失了。
她懵了,眼睁睁看着方才的地方空无一人。
是强光之下的幻影。
她很不适应,却又不得不去面对,微叹一声,法事开始了。
杜衍寻见她后,拉着她去站好,悄悄开口:“你去哪里了,方才你走后,张明浅也走了,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是吗?我与陛下说了会儿话,她来了,领着陛下走了。”明祎淡然地站好,阖上双眸,耳边传来大法师的念咒声。
杜衍走近她,“明相,你有很多心事。”
明祎不答。
法事持续了两个时辰,午后三刻才散,众人早已累得不行,尤其是大太阳下晒得口干舌燥,小皇帝也被晒得脸蛋通红。
杜衍拉着明祎去乘凉,两人坐下树下吃着素饼,杜衍说道:“她真的走了?”
“嗯。”明祎低头看手中毫无味道的饼,有些怀念顾锦瑟炖的汤,味道鲜美。她捏了一块饼放入嘴里,压低声音说道:“小陛下处有一道先帝的密旨,张明浅应该知晓内容的。”
“什么?”杜衍愣住了,手中的饼都滑落在地,明祎弯腰捡起素饼,递给她:“还要吗?”
杜衍不知所措,明祎将饼递给她,麻木地咬了一口:“以后注意些,知晓些分寸。”
“我、知道了。”杜衍失魂落魄地将脏了饼塞进嘴里,张皇失措时想起小陛下的一句话:此事待先帝葬后再做定夺。
她抓着明祎的袖口,“那道密旨与你有关?”
“或许吧。”明祎口吻淡漠,并没有太在意,先帝对她既放心又放心,真是可笑至极。
杜衍急躁:“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
“在乎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能将密旨盗出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明祎冷笑。
“那你就这么坐以待毙?”杜衍有些害怕。
“随缘。”明祎低眸,掰了一块饼放入嘴里,提醒杜衍:“不要露出马脚,你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杜衍沉默了,狠狠地揪着手中的素饼,明祎又说道:“得空去找找潆茴,说不定你会有很大的收获。”
“我发现你与顾锦瑟愈发像了。”杜衍冷着脸。
明祎微顿:“哪里像?”
“关键时刻嬉皮笑脸,她越是焦急的时刻越会胡说八道,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杜衍不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明祎瞪她一眼,她就叫了起来:“看看、看看,眼神都一模一样。”
明祎直接走了,素饼直接丢给她,“希望你好自为之。”
杜衍:“……”我说错了吗?
明祎气呼呼的走了,张明浅走来,手中捧着水杯,“你二人怎么了?”
“她就听不得一个顾字。”杜衍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笑吟吟地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你是不是很想到一个顾字?”
“我是挺喜欢的。”张明浅皱眉,“我还没喝呢。”
“谢谢啊。”杜衍直接一口喝了,饼太硬了,厨房的人办事能力太差了,就这么一块饼,能将牙齿给咬没了。
张明浅哎呦一声,杜衍将空空的水杯还给她,“晚上,你就别和我挤了,去和三公主挤一挤。”
“就和你挤。”张明浅握着杯子拂袖离开。
杜衍唇角的笑戛然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幽深。
****
从驿馆出发后,一路往南走,气候渐转湿润,天气也愈发炎热,车队早起赶路,午后休息,黄昏时辰再赶路,遇到客栈便会歇息。
第四日的时候到了码头,一行人转而坐船,顾锦瑟临上船的时候吃了几颗赤玫研制的药丸,胃里感觉舒服很多,呼吸间清清凉凉,没有以前那么难受。
仆人忙将行李搬上船,顾锦瑟与虞氏站在甲板上,水面的风都带着热气,刮在人的身上热乎乎的。
她摸了摸自己脸颊,虞氏兴味道:“阿瑟,你又胖了。”
“夏天好吃的多,肯定会胖的,秋日、秋日就瘦回来了。”顾锦瑟摸摸自己的腰肢,再比较一番阿娘的,皱眉不满:“阿娘,我比你的腰细。”
虞氏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搬运锦盒上船的春月恰好听到这句话,噗嗤一声险些掉下船,虞氏嘲讽她:“好后做事,你瞧你骨头都懒了。”
春月吓得小跑着离开,顾锦瑟一面吐槽阿娘:“您最近心宽体胖啊。”
“没有你过得潇洒,左拥右抱,那两人都快成了你的相好。”虞氏指着甲板上两个护卫。
顾锦瑟很是惆怅,“我觉得她们喜欢的是我的钱,而不是我的人。”
“你明白就好。”虞氏怜爱般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也只有明祎喜欢你这个傻子。”
“那是明相眼光好。”顾锦瑟哼哧一声,抬眸去看,一匹骏马停在码头上,马上的人正朝着招摇吞吞的方向摇首。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心里有股不妙的感觉。吞吞和招摇立即下船了,对方似乎是信使,见到两人后就直接掏出了书信。
顾锦瑟垫脚去看,身子都探出了甲板,虞氏担忧她掉下去,直接将人拉了回来,“担心她?”
“你想多了,我怎么会担心她呢。”顾锦瑟站直了身子,故意背过身子。
不过两息的功夫,招摇就蹭蹭地踩着船板过来,神色惊慌,急道:“陛下废相了,贬了明相去蜀地。”
小皇帝废了明祎的相位?
顾锦瑟蓦地抬首,眼内一片惊慌。
作者有话说:
前面改了许多细节,回头刷的时候不要奇怪。
今天依旧二更合一!
第115章 七夕
江水潮涌; 一浪接过一浪,朝霞升起,晚霞落在天边。
顾锦瑟坐在甲板上吃烤鱼; 招摇与吞吞神色不佳,虞氏品着自己酿的葡萄酒,指点婢女烤鱼; 又见顾锦瑟埋头苦吃,索性递了一杯酒过去,“喝些。”
“酒里有药吗?”顾锦瑟看了一眼酒杯里紫色的液体,吞了吞口水; 记得有一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阿娘酿酒。时辰到后,酒都酸了; 自己不敢尝试就罢了; 巴巴地让她尝。
一口下去; 酸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顾锦瑟记忆犹新,吞了吞口水; 如何都不肯喝下酒。反是吞吞挤眉弄眼的走来,眼馋虞氏的酒,顾锦瑟立即抓住她的手; 大方的将自己的酒递出去; 吞吞立即乐得不行,一口喝下; 先是整个身子僵住了,然后噗地一声都吐了出来。
虞氏摸摸自己的老脸; 道:“我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顾锦瑟偷笑; 吞吞急忙去拿水漱口; 众人都跟着大笑不已。
江水翻涌; 浪潮打在了船身,依稀可见打渔的渔民,星星点点,如同阴沉沉的夜晚上三两颗星星。
烤鱼放了许多辣椒,顾锦瑟被辣得眼睛通红,胃里更是发热,可鱼肉鲜美,让她几乎不想停下筷子。
连吃两块烤鱼后,她终于放下筷子,抱着茶水狂喝,眼眶通红。虞氏忙里抽空看她一眼,道:“不能吃就不要吃。”
“可是好吃,辣得有滋味。”顾锦瑟被辣得不断吞咽,视线落在江边的尽头,说道:“阿娘,你若口味清淡的吃到这么一份重口味的烤鱼,会怎么样?”
虞氏口味重,觉得尚可,但习惯清淡的人看到这么一份洒满辣椒的烤鱼后会先拒绝,不会再尝试。
举例想想,女孩子和男孩子相亲,男孩子相貌不如女孩子的心意,试问,女孩子还会同意交往吗?
虞氏说道:“你既然会尝试烤鱼,为何不尝试忘了明祎,重新开始呢。”
“阿娘。”顾锦瑟嘟囔一句,玉雪无暇的脸颊上涌着难以言喻的愁绪,嫣红的唇角被辣出几分深红,漆黑分明的眼中潋滟水色。
虞氏也不再提了,只说烤鱼需要添些辣,味道才更加鲜美。
顾锦瑟旋不再说,埋头吃鱼,片刻后被辣出两行眼泪,虞氏给她递了一份水果,无奈道:“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将来不后悔就可以。”
顾锦瑟沉默,虞氏却说起蜀地风光,顾锦瑟知晓那就是四川,想想明祎的口味,进了四川还能活着出来吗?
她不禁打了寒颤,烤鱼也不吃了,自己去炖鱼汤。虞氏立即高兴了,“你将鱼刺剔了打成鱼丸,免得我剔鱼刺了。”
顾锦瑟:“……”阿娘每时每刻都想着剥夺她。
晚上吃鱼丸汤,虞氏又点了一份面条,顾锦瑟哭唧唧地让招摇去做,招摇撸起袖口就去,虞氏不满意,非要她去。
顾锦瑟生生被气走了。
虞氏趁机询问招摇:“明相会辞官吗?”
“信上没有写她辞官,只说接受了,多半不日就会去蜀地。”招摇回道。
虞氏凝眸,“明相是不是猜到了这一切?”按照明祎的个性来说,她喜欢就不会轻易放手。
爱一人,希望她与自己同富贵,怎么会舍得她和自己受苦,最后的方式就是推开她。
由京入蜀,会受到多少白眼,旧日政敌岂会放过明祎。
虞氏叹息,招摇却不说话。
“阿瑟让我去查潆茴,对着那份画像,我找到一位教坊中的老人,她说画上之人便是后来的潆茴。也就是说,她是欧阳家的后人,我不知中间的内情,但阿瑟已离开京城,这些事情我觉得也会烟消云散。”虞氏说道。
招摇点了点头,“您放心,这些事情我不会告诉姑娘的,会飞信告诉杜大人。”
虞氏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明祎此行,是生是死,全凭她自己了。
****
夏日行船,船如利箭般飞快驰行,很快就到了金陵。
虞家的表兄来接,虞氏松了口气,回身看着脸上挂满笑容的女儿,心里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登上马车,月长姨娘精神好了些许,但她已认不得人了,见到小姑娘就喊花奴,招摇与吞吞一左一右扶持着她上马车。
主人们先回府,仆人留在船上收拾行囊。
虞氏与侄子说道:“我给你们买了些小玩意,都在船上,我就不去你家了,你自己运回去。也不要计较我失礼了,阿瑟心情不好,这几日你们也不要过来了。”
“姑母记得我们怎么会失礼,阿瑟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和喜欢的人分开了,她自己说自己是失恋。”
“那也无妨,我有许多同窗好友,到时姑母您相看一眼……”
“打住,你的同窗好友就算了,阿瑟不喜欢男人。”虞氏立即打住侄子的话,这个时候将男人推到男人身边,等于逼她去死。她立即告诫侄子,“阿瑟过来散心的,你不用想着你的那些同窗好友。”
“阿瑟不喜欢男人、那喜欢什么?”青年人也被虞氏的话吓到了,太过于惊悚了。
虞氏不理侄子了,拉着女儿登上马车,活像将小白兔从狼嘴里掏出来一般。
青年苦笑不得,待见了两大车的礼后又开始笑了。
虞氏购置的院子与虞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