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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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顾锦瑟语气淡淡,“我要买下永安楼做生意,我会自己好好活下去,我会许多活。我不会丹青、写字难看,但我会许多活,我在马湖县内酿的酒还没开启呢。我会研究各种菜谱,各种新奇的吃法,我还会做甜品。张明浅,我会的东西很多,但我不会去害人的。”
“那是因为你的出身好。”张明浅忍不住戳破她,“你这般出身,谁不羡慕呢。”
“我理解你们的做法,不会去批判,但我会保留我的想法,张大人,你若爱谁,就好好活着。”顾锦瑟站起来,朝着床上的人盈盈一拜。
张明浅唇畔的笑意凝住,点头道:“好,我活着。”
顾锦瑟回屋去了。
****
清晨起,赤玫过来了,先给张明浅诊脉,再施针。
等顾锦瑟过来,张明浅已穿好官袍,神色如旧,她奇怪,“你的病好啦?”
赤玫在一侧收拾药箱,张明浅不由笑了,抬手弹了弹女孩的额头,道:“好了,我去上朝了,你想去哪里玩?”
“我去看看永安楼。”顾锦瑟不恼,反而笑了,发自内心的笑,融融如旭日。
张明浅凝着她:“顾锦瑟,倘若明祎没有算计你,我或许也不会认识你。”
所以,注定她与明祎先相识,自己远远落后。
第145章 封相
张明浅上朝去了; 顾锦瑟领着吞吞回顾宅安排家里的事情。
首先,写信让春月来京城,家里需要管家的人; 另外铺子的事情也要跟进。
光是铺子一事,顾锦瑟瞬息就感觉很头疼,一间面馆容易; 数间商铺可就难了。
顾锦瑟忙得不停,大殿内剑拔弩张,皇帝病重,明祎回朝; 张明浅也破天荒地站在殿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没有说话。
杜衍忍不住; 先说道:“陛下染了天花。”
一语毕; 众人哗然。
“怎么会染天花……”
“天花是会传染的。”
“陛下、陛下……”
“杜大人,陛下怎么会得了天花; 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杜大人,你为何到今日才说?”
有些人都已经慌了,浑身发麻; 不觉朝后退了一步; 好似害怕陛下的天花飘了过来。
张明浅冷笑,道:“早些告诉你们; 让你们早些发慌?”
“听闻你们惦记陛下许久了,不如谁替我去见一见陛下?”明祎声音冷厉; 骤然出声; 目光梭巡众人; “可有哪位大人愿意去?”
殿内骤然安静下来; 刚才说话的人都不敢出声了,天花这种见一面都会被传染,谁敢过去。
“陛下病了,藩王谋逆,眼下,当从皇室中推举一人出来主持朝政。”张明浅也看向众人,“诸位大人,你们有何意见?”
“先帝四皇子犹在,不如……”
“他太小了,他两位哥哥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那、那、那没了呀……”
众人面面相觑,明祎徐徐看向门口,长公主如期出现在门口,她抿唇笑了,长公主跨过门槛,道:“孤方从陛下处过来。”
闻言,朝臣就像疯了一般朝殿内退去,恨不得离长公主八丈远。
长公主走了进来,“孤是先帝的嫡女,庶兄谋逆,孤理该替先帝除去不孝子孙,诸位若无异议,孤暂代朝政。”
“不成,长公主是女子……”
“对,哪里有女子执掌朝政的,不成、不成。”
反对的声音如潮水而知,长公主不恼,反而大步走向众人,然而她进,众人后退,一点都不想沾染她身上的气息。
张明浅扫视众人,朝着长公主走了三步,接着直接跪下,“臣张明浅恭迎长公主殿下。”
“张太傅,你这是做什么,你在谋逆。枉陛下待你如亲母,你竟倒戈。”
“张明浅,你眼里可还有陛下。”
杜衍不理会她们,也朝着长公主跪下,“臣杜衍恭迎长公主殿下。”
“杜衍、你也被猪油蒙了心不成。”
“杜衍,你忘了先帝嘱咐不成。”
长公主抬首挺胸,淡淡道:“诸位怕什么,孤作为长姐,替幼弟分忧,暂代罢了,你们怕什么。”
“长公主之心,路人皆知。”
“对,长公主,你这是在趁火打劫。”
众人不平,长公主不理会,目光落在明祎身上,“明相,你觉得如何呢?”
明祎沉默良久,众人这才想起小皇帝召回明祎,他们忙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明祎身上。
明祎被推至顶峰,众人殷切期盼。她在众人殷切希望中迈出一步,三步至张明浅身侧,屈膝跪下,“臣明祎恭迎长公主殿下。”
“明祎……”
“明相,你怎能……”
众人惊呼,长公主扬起下颚,“你们可以反对,孤不在意,良才如过江之鲫,没有你们,朝堂之上,良才不会缺。”
“长公主,你太过狂妄了。”
“臣不服气。”
殿内一片叫喊,长公主挥挥手,殿外立即涌入数十名带刀侍卫,她说道:“各位可以好好想想,孤向来以德服人。”
吵嚷的殿宇瞬息安静下来,不少人开始跪了下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一句:“臣恭迎长公主殿下。”
接着,跪下来的人都多了,长公主负手走上宝座,摆摆手,道:“来人,给孤添一个座位,放心,孤现在不会坐这张龙椅的。”
内侍搬了一张椅子过来,长公主坐下,唤起众人,“孤得了陛下旨意,自会好好打理朝政,张太傅,你也辛苦了,孤封你为相,如何?”
张明浅震惊,下意识看向身侧的明祎。
明祎却弯弯唇角,道:“与我无关。”
张明浅惊得不知如何,众人想反对,余光扫到背后的刀,生生地吞下要说的话。
“众卿家都不反对,就这么决定了。”长公主阔气地摆摆手,目光落在明祎身上,“明相初回京城,怕是劳累了,不如先休息一阵。”
明祎行礼领旨。
殿外侍卫把持,一切事宜进行得很顺利。
宫外的顾锦瑟走了几间商铺,累得脚板都疼,抓着果子吃了两口,下午继续看商铺。
累了一天回到张家,张明浅躺在床上都睡着了,明祎站在屋外与赤玫说话。
顾锦瑟抱着一大包果子走来,明祎的脸深入眼眸中,顾锦瑟走近递给她一个干净的桃儿,“我想做桃干的,可想到京城内什么都有,想想就作罢,你们可顺利?”
“张明浅被长公主封相了。”明祎淡淡道。
顾锦瑟咬着桃儿的动作微顿,抬首触及明祎平静的神色,她很快就理解了。明祎不和将死之人斗。
她慢慢地咀嚼果肉,唇角扯了扯,“那是好事,明日摆一桌庆贺下?”
“不必了,她很忙,我带你回相府。”明祎自然地伸手攥住顾锦瑟的手,顾锦瑟不肯,看向赤玫,“她的病无药可医吗?”
赤玫为难地点点头,顾锦瑟不理解:“为什么、怎么、怎么就那么严重了,我今天还看到她活蹦乱跳的。”
“那是我施针封闭她各处筋脉。”赤玫解释。
顾锦瑟张了张嘴巴,看了一眼明祎,道:“我想留下。”
明祎没有意外,看了一眼赤玫,笑了笑,“好,我也留下,蹭一蹭张府的饭菜。”
顾锦瑟翻了白眼,“你不忙吗?”
“我该忙吗?我是该忙些的,不然,我回来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明祎淡笑道。
顾锦瑟狐疑,“你怎么笑得像一个狐狸似的。”
“是吗?我是狐狸又如何?也是你喜欢的狐狸。”明祎道。
顾锦瑟白眼翻得更大了,“好油腻呀,但我也会喜欢,你回相府去吧。”
“别逼我。”明祎皱眉。
顾锦瑟问:“逼你什么?”
“逼我想着张明浅快死。”明祎不厚道地开口。
顾锦瑟目瞪口呆,想说你怎么可以那么恶毒,话没说完就被明祎捂住嘴巴,“好了,你不要说话了,我知晓你想说什么,我很恶毒。”
言罢,明祎领着赤玫走了,顾锦瑟呆了呆,明祎有些古怪。她摆摆手,回自己的屋子里睡觉。
****
张府门庭若市,就连牌匾也换了,换成相府。
顾锦瑟啧啧两声后,去找张明浅,然而对方还没醒,婢女灌了药,她才悠悠醒来,只不过,神色瞧着比昨日更差了。
好家伙,昨日封闭筋脉的举止,少说折损寿命几月。
寻常人少几月寿命不算大事,大病之人可就不成了。顾锦瑟悄悄凑过去,张明浅却笑了,“你还不走啊。”
她看着少女明艳动人的相貌,精神恍惚,不懂顾锦瑟为何留下,她迷惑地想:顾锦瑟一定在等着潆茴。
顾锦瑟说道:“我是你的朋友嘛,你放心,我只是你的朋友,我离开后只有你给我送信送吃的,我留在这里,当是还了你的情意。无关朝政,你可以放心的。”
张明浅更加恍惚了,女孩的美与笑,似乎成了自己眼前最美的一道风景,她以为她意图不轨。
“好,你留下。”她应下了。
顾锦瑟粲然笑了,“我给你做甜点吃吧。”
“顾锦瑟,我若死了,记得将我的尸身送上高山埋了。”张明浅突然说道,“我想看着京城的变化。”
顾锦瑟眨了眨眼睛,用力摇摇头:“你不会死的。”
“人都会死的,我如今,很知足了。”张明浅笑了。
张明浅面色苍白,脆弱到极致,眼中映着顾锦瑟璀璨的面貌。顾锦瑟认真地听着她的话,每一言每一语,比对明祎的话还认真,她认真地听了,认真地想,认真地回答:“张相,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会去做,你放心好了。”
“你……”张明浅笑了,畅快极了,招手示意顾锦瑟近前。
顾锦瑟近前,她抬手攥住她的手。顾锦瑟低眸,张明浅手背上筋脉凸起,苍白无力,她反握着,“张相,你放心,真的放心,我只是你的朋友,是朋友,不会对你做不轨的事情。”
“顾锦瑟,你为何那么善良。倘若,我没有病,你是不是不会入我家门?”张明浅用力攥着那只纤细的手腕,低声说道:“我待明祎并无恶意。”
“我知道,你无恶意。我对你,也没有寻仇之心。我只想你高兴些,仅此而已。”顾锦瑟放松自己,让她无力地握着,粲然一笑,“我带你去踏青,可好?”
“好,明日吧。”张明浅立即答应下来了,又说道:“我虽封相,可实权依旧在明祎手中。”
她今日方知明祎手中的兵权远比她想象中的多。
顾锦瑟却说道:“不想听这些事情,我去准备明日的事情。”
张明浅松开她,无力地抬首,唇角苍白得厉害,她依旧在笑,“顾锦瑟,我无法告知你潆茴的去处。”
“她的事,与我无关,我是个好奇的人,知晓事情始末后就没有继续追寻的想法了。”顾锦瑟无奈,她确实对潆茴没有想法了。
怎么就不信呢。
张明浅躺下了,“那你去准备吧。”
顾锦瑟:“……”还真不说啦。
第146章 告发
顾锦瑟悻悻地离开; 张明浅唇畔上的笑意止住,她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怅然长叹。
短暂几息后; 她低头看着自己枯朽无力的双手,屏住呼吸,眼前涌现女孩富有生机的肌肤。
一瞬间; 她提了一口气,心肺跟着难受。
半息后,她还是咳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咳嗽; 惊动了伺候的婢女。婢女推开门,却见她唇角挂着血。婢女吓坏了; 叫着去找大夫。
顾锦瑟连准备都不用准备的; 张明浅昏睡了过去; 人事不省。
半夜将赤玫找了回来,赤玫也没办法; 只能施针压制病情,她告诉顾锦瑟:“衰症,就像是人老了; 身体衰竭。你可以当她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累死的。”
“赤玫,我让你救的人; 你是一个都救不回来,不让你救的; 你倒好; 救一队回来。”顾锦瑟吐槽; “你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赤玫无辜极了; “她这个病已经很久了,当时发现的时候找我,或许还有机会的。”
“得了,找你也无济于事。”顾锦瑟丧气了,似个小怨妇般哀怨地看着赤玫,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有多久?”
“属下不知。”赤玫摇首。
顾锦瑟真的生气了,“那你还知道什么,你就知道给她施针封闭筋脉,让她活蹦乱跳地出去搅弄风云。”
赤玫被骂得垂首,一句话都不敢回。
顾锦瑟气不打一处来,盯着赤玫:“你再给她封住筋脉,我就打死你。”
“你打得过我吗?”赤玫不怕死地盯了一句。
顾锦瑟一噎,赤玫微微一笑,“您气也无用,大夫能救的自然会去救,救不了的,打死我们也没用。”
顾锦瑟听得眼皮跳,赤玫却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顷刻间,顾锦瑟好像知道了什么,张明浅真的活不久了。
她坐在原地,呆了许久,赤玫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姑娘莫要难过,我看张太傅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你也不要总是提起就成了。”
顾锦瑟没有回答。
月色寂寥,更深露重,万家灯火。
顾锦瑟最后还是回屋了,与婢女说了一声,张太傅若醒了,即可去通知她。
一夜醒来,张明浅不见了,顾锦瑟发懵,昨夜病得要死,大清早又跑哪里去了。搁在现代,她就是医生最头疼的病人,稍微不注意就跑了。
她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但知晓张明浅在做最后的挣扎,人活着,总有几分遗憾,或许,张明浅在弥补遗憾。
她想得很对,张明浅入宫了,当着朝臣的面告了先帝。
长公主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天地肃杀,她想杀了面前的丞相,然后丞相是她封的,她动不得,甚至还要准对方继续说下去。
张明浅献出赐死欧阳大人的懿旨,质疑声都消灭了,然而光凭旨意是无法揭露先帝心思,只能代表欧阳大人的死与朝廷有关。
众人缄默,长公主将书信看了无数遍,最后目光落在视死如归的张明浅身上,“张相,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本该如此,先帝赐死朝臣是天经地义之事,臣不敢置喙,可先帝冒充敬仁太后的旨意,便是过错。”张明浅无所畏惧,甚至看着长公主的时候,带着几分挑衅。
长公主气炸了,双手抓住圣旨,恨不得撕碎了张明浅。
明祎微微地勾起唇角,并不参与这些事,其他人见状,都选择明哲保身。
眼下长公主根基未稳,张明浅在朝亦有几分权势,新旧势力的对抗。
张明浅抛开一切,视死如归,长公主有所顾忌,两人可见高低了。明祎低笑,忽视长公主看向她的眼神。
她不参与!
“除了这道旨意外,你可有其他证据?”长公主忍着怒气高声质问。
“有人在欧阳家见到了张要,前内侍长张要。那时的张要并不是内侍长,却是先帝的心腹。他带着旨意去欧阳家……”张明浅顿了顿,掩唇低咳了一声,一手按住心口。
话骤然而止,殿内一片肃杀。
忽而有人接过话来:“先帝的心腹拿着敬仁太后赐死的旨意出现在敬仁太后心腹的府邸,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且那时欧阳大人是敬仁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矛盾重重,长公主殿下,你觉得正常吗?”
长公主不愿先父受辱,看着说话的明祎极力解释道:“或许是张要得空,敬仁太后令他去传旨的。”
“为何事发后,先帝不肯承认是他赐死了欧阳大人?”明祎继续提问。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最大的笑话。
长公主幸而经历过大风大浪,愣了一下,很快即冷静下来,看向长明浅:“谁人见过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