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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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会辟开一地做学堂; 令朝堂上的老学究们来教养,费用与吃食都走大殿。”
顾锦瑟眨了眨眼睛,“他们又给您施加压力了呀、哎,你准备过继哪些人?”
“选个二十人。”明祎淡笑,笑意有那么几分坏。
顾锦瑟乖乖了两声,“那么多人,你准备让他们打架吗?”
“他们打架,给你自由,不好吗?”明祎轻叹一声,“我为你的自由二字可是挖空了心思,你该如何回报我呢?”
顾锦瑟欣喜,祸水东引,明祎绝对是好手。也有可能是春休先生提出的建议,两人在一起,绝对是一对干坏事的好伙伴。
明祎眯着眼睛,语气轻幽,“你可高兴了?”
“像你说的这般,我二人是要过到白发苍苍的,我喜欢自由的生活,这样就很满足。若得朝朝暮暮,岂不快活。”顾锦瑟道。
无论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都太长了,长到许多个朝朝暮暮才可堆积起来,但凡心里有一根刺,就会过得十分难受。
她要过最舒心的日子,自然不会在意点滴细节。她知晓那帮子老学究在找机会赶她走,那又如何,她不怕的。
明祎伸手抱着她,“若得朝朝暮暮,自是好事。”
顾锦瑟眨眨眼睛,不知多快活。她不知明祎昨日已下旨,明祎今日安宁皆因百官摸不准陛下的意思。
毕竟二十个继子,让人摸不着头脑。
过继不是一件小事,自然是要处处周到,一点差错都不能有,他们忙得脚不沾地,明祎等人却很清闲自在,毕竟都是走过场,这些人将来都会封官,但不会触碰到朝政核心。
好比当年敬仁太后掌握朝政后,昭德皇帝什么都摸不着,气得杀人泄恨。
想到这里,明祎的心情好了些许。
忙至十二月初的时候,京城下雪了,今年的雪来得很晚,顾锦瑟喜欢得紧,拉着明祎去雪地里撒谎,两人脱下大氅走在雪地里,雪团砸到树枝上砸到明祎的身上,顾锦瑟欢喜得似个孩子。
两人玩了许久,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最后躺在并排躺在雪地里望着灰蒙蒙的天际。
两人的头发都白了,顾锦瑟摸着她被雪覆盖的长发,想起‘白头到老’一词的说法,笑吟吟道:“我们也算白头到老了。”
明祎不答话,遍地雪花,银装素裹,她望着顾锦瑟,眼中染着情愫,这一刻,她的眼中只有顾锦瑟,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她笑了,顾锦瑟伸手去摸她的脸,明祎自然不肯,侧身避开,顾锦瑟去追。
伺候的宫娥哎呦一声,“陛下与娘娘怎好在雪地里滚起来。”
未名与吞吞对视一眼,未名耿直道:“不好吗?她们高兴,你过去,她们就不高兴了。陛下不高兴,你就会倒霉的。”
宫娥一噎,古怪地看着她,嘴巴动了动,生生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雪地里两人由并肩躺着到翻滚,将不平整的雪地滚出光滑的平面,明祎逃不掉,被顾锦瑟压在雪面上,一个劲嘲讽她有贼心没贼胆。明祎脸色发红,躺在雪地里也被汗水浸湿了衣裳,伸手去推顾锦瑟,顾锦瑟却扣住她的手腕,道:“你的力气大又如何。”
明祎惯来矜持,唯有在她面前露出些平常人的情绪,以至于顾锦瑟压根不相信外间的传言,无欲无求、清心寡欲,都是假的。
饶是如此,明祎也不如顾锦瑟口舌厉害,被说得眼睛湿润,呼吸沉重,盯着她说道:“确实,比不上你的嘴巴厉害。”
“那是。”顾锦瑟自豪,眸子一亮,俗语说满嘴炮火车,说的就是她这样厉害的。
明祎被她压得浑身发软,血液沸腾,只觉得热意袭人,恨不得脱了袄子吹一阵风。好在她知晓不能脱衣裳,索性站起身拉着顾锦瑟回去沐浴,脱了湿漉漉的衣裳钻入水中。
一入水下,明祎捉住顾锦瑟的脚踝拉着她一道沉入水里。
报复来得太快,快到顾锦瑟还没反应过来就喝了一口水,水下睁不开眼睛,又无法挣脱,只能让明祎肆意欺负。
水下翻腾,骤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热水朦胧,顾锦瑟终于被放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累得小脸通红,再看明祎,气定神闲,她又想骂人了,明祎好像就没有不会的。
她刚瞪了两眼,明祎再度拉着她共沉沦,一瞬间,她想骂人、咬人、哭喊,再将明祎骂一顿。
顾锦瑟的想法很伟大,奈何技不如人,最后怎么出水都不记得了。
****
雪下了两日,出太阳的时候,名单递了上来,皆是素有名声的男孩子,最大的不过八九岁,最小的不过三岁,听闻三岁就能背诗了,才学厉害极了。
明祎收到名单后简单看了一眼,直接恩准,但没有写上玉碟,光有一个皇帝养子的名声,一时间,朝堂内外不知陛下摆的什么阵法。
这么一来,顾锦瑟的日子愈发快活了,年底的时候给亲戚们送去年礼,又给女学的困难学生们送去过年的衣物,吃饱穿暖才是最重要的。
但她不敢去人前蹦跶,毕竟自己身子太好了,会给人把柄。
过了年便是明光六年,朝堂加了一场恩考,注入新鲜的血液,明祎挑了几人慢慢培养,而之前的周棠却入了吏部,做了春休的下属。
春休先生每日休沐都会去顾府,往往都会坐上几个时辰的冷板凳,做了近乎半年,虞氏才会偶尔出来见一面,以至于尚书府的管事见到虞氏都会害怕,能压得住自己尚书大人的主子不是寻常人啊。
一物降一物。
到了上巳这日,宫里办了流水曲觞的宴席,虞氏与春休都在宴席之内,且两人的位置就是隔壁座。
曲水流觞是一种意境,令人胃口大开,虞氏不大理会身边人的殷勤,自顾自吃自己的,帝后不在,在场的命妇就很自在,说说笑笑,子规南风也在,因是休沐日,来了好些个女官。
春休惯来冷颜,好些人不敢上前,却见她温笑着与虞氏答话,虽有不解,却不敢议论。唯独一些上了年岁的妇人们想起多年前的趣事。
虞氏在闺中便不是安分的主,虞家宠她,纵着她时常出门玩耍。虞氏貌美,如今依旧可见风韵。
那年依旧是上巳节,虞氏一袭红裳,头戴帷帽,打马游街,忽见一袭澜袍抱着琴的春休。那时两人不过十四五岁,春休着澜袍,皮肤白净,一看便是女子,虞氏在她面前停下,春休抬头看着她,脸上一片绯红。
她太害羞了,虞氏下马,手握马鞭,扯下帷帽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两人对视半晌,春休先开口:“我是女子。”
虞氏粲然一笑,对方带着羞涩,唇红齿白,如清新的竹叶,毅力□□,她先说道:“你可真好看。”
语气漫不经心,带着几许调戏的意味,春休险些恼羞成怒,瞪她一眼,抱着琴就走了。
旁人笑作一团,虞氏摸摸自己通红的脸,转身上马,打马离去。
这是当年众人见到的一面,她们不知的是胆大的虞家姑娘想让人跟着她跑,她会手红、会算术、会丹青诗词,还会做生意,身上揣着银子,寻一个地方经商,过自己舒服的时日。
想法很好,虞氏也很完美,可惜,春休先生没有勇气抛弃生自己养育自己的父母,最后放弃了虞氏。
帝后缓缓而来,坐在上座,虞氏瞧了一眼面色绯红的女儿,陡然松了口气,一侧的春休开口:“她过得很好呢,陛下都得事事听她的。”
“谢谢你。”虞氏陡然道谢。
春休微怔,心头剧烈跳动,蓦地脸色发红,旋即低头去断端酒,抬手饮下,喝得又急又快。
她有些高兴,虞氏却开口:“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不会再去撺掇你离家。”
春休苦笑,指尖捏紧着杯子,食指用力到发白,道:“女儿对于你很重要,我知道,你若选择我哪里有这么好的女儿。”
虞氏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液,目色迷蒙,“我等了一天一夜。我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来。”
春休一怔,苦笑连连,一句谢谢似一把刀插进心口,疼得她深吸一口气。虞氏余光扫过她,情绪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周围的妇人们各自说着悄悄话,满面喜色,就连帝后也靠坐在一起说着话,陛下面露宠溺,皇后面若桃夭,两人坐在一起似美丽的春景图。
春休一连喝了两杯酒,那句‘谢谢’扎入心口,让人太难受了。
一辈子,她收到太多的感谢,唯独这一回,她着实承受不起,谢她毁约,谢谢她成全。
第194章 帝后
流水曲觞宴后; 春休便告假在家,请的是病假。
明祎见到病假奏疏后先是一愣,春休身子很好的; 刮风下雨大雪飘飘都未曾病过,春日里阳光明媚怎么就病了。
她自己不好去问,打发顾锦瑟去了解内情。
顾锦瑟去了湖畔钓鱼; 见到脚步匆匆的人后下意识看向水面,水下一群鱼儿快速游走了。
顾锦瑟:“……”你来干什么?
她生气,明祎将春休的奏疏递给她,忧心忡忡; “你小娘病了。”
“哦,我不要你; 你也会病的。”顾锦瑟淡淡的说道; “毕竟人心中有刺; 怎么会好好过日子,那日散宴后; 阿娘也不大高兴,我猜两人说了些伤感的话,不必理会; 自己想不通; 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难不成你去劝我娘接受她?”
明祎唇角抽了抽,顾锦瑟依旧看着平静的湖面; 语气平静道:“你若像春休先生这般负了我,我哪怕谅解你; 也不会再次接受你。再者都过去这么多年; 旧情复燃; 何其艰难。”
“你与你的阿娘; 性子很像。”明祎叹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顾锦瑟握着鱼竿的手微颤,转首看向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们很像?”
“不是一个模子刻的,你是赝品。”明祎开玩笑。
顾锦瑟拧眉,自己像虞氏,那么以前的自己呢?二十多年来潜移默化,她受到虞歆的影响,几乎快忘了自己。
自己努力融入古代环境中,忘了现代的许多思想,她这个不伦不类的现代人回到现代后还能活下去吗?
鱼竿忽而动了,她蓦地回身,惯性让她提起鱼竿,一条鲫鱼跟着出了水面,掉到了草地上。
顾锦瑟粲然笑了,明祎上前去看:“好胖的一条鱼。”
“别说话,我不会以为你是哑巴的。人家都会说好大的一条鱼,就你会说好胖的一条鱼。”顾锦瑟表示不满,然后狠狠瞪她一眼:“你想生病吗?”
明祎浑然一颤,凶恶的眼神看着不害怕,可含义渗人,自己只得不敢言语,半是讨好的笑了。
周遭的小宫娥们跟着笑了。
顾锦瑟自顾自地看着草地上的鱼,让人丢进水桶里,自己语重心长地与明祎开口:“这条鱼和你没有关系,我准备给我小娘送去。”
“你如何劝?”明祎好奇,顾锦瑟不去劝说虞氏,反而去劝春休,可见她心里还是偏袒自己的母亲。
顾锦瑟戳戳鱼,再去戳戳明祎的脸,明祎很快就跑开了,她登时就笑了,“我们一起去,可好?”
明祎疑惑,她立即说道:“我怕我阿娘会打死我。”
明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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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骄阳明媚,街边酒肆林立,街铺鳞次栉比。马车哒哒行走,顾锦瑟买这买那,几乎装满了一整辆马车。
明祎不满,顾锦瑟拉着她买东买西,并且告诉她:“春休先生这么俗气,看见小山一般的礼物就很高兴不少。她得的是心病,我准备劝她养个孩子打发时间。”
其实是她想看看春休先生与子规南风养的娃娃之间谁更优秀,为大周选拔良才,也是好事。
顾锦瑟笑得不怀好意,明祎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去买。
到了府上,顾锦瑟看着牌匾上的字,尚书府,她好奇:“春休先生姓春吗?”
“她原姓秦,如今,大多人都不知她姓什么了。”明祎叹息,顾锦瑟却说道:“很好,姓春也是不错,只是春尚书这个称呼有些怪怪的。秦尚书就好听多了。”
明祎眯眼,身侧人拉她踩上台阶,尚书府的管事站在一边相迎,一再愧疚说他们尚书病得厉害,无法起身。
顾锦瑟阔气的摆摆手,让人将车上的礼品搬下来,自己由婢女引着去内院。
春休的府邸是前朝郡王府,一应设施留下的很全面,春休住进来的时候稍微修改,并没有大动。亭台楼台,小桥流水,意境都很美。
两人步至主院,春休躺在树下,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阳光打在她的神色,稀薄懒散。
顾锦瑟上前,轻轻喊了一声春休先生,然后伸手要去摸摸她的额头,不料,春休睁开了眼睛,“我还没死呢,我只是学你偷懒而已。”
顾锦瑟被说得脸颊通红,明祎唤人搬来凳子,懒洋洋开口:“你想偷懒就偷懒,上什么病假奏疏,让朕以为你半死不活了。”
“陛下来了。”春休故作惊慌,掀开毯子就要起来,明祎不忍,上前按住她的双手:“躺着吧。”
“臣谢陛下宽容。”春休直接躺下来,丝毫没有愧疚感。
顾锦瑟白眼翻上天了,言道:“看来你只是心情不好,我给你找个孩子吧,以后养老送终也有人。”
“我不有你吗?”春休拒绝,“我就要你给我养老送终。”
“你与我阿娘置气?”顾锦瑟不理解,何必犟下去,选择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她叹气,春休躺在躺椅上晃悠,“我就这么个念想了,你叹气什么,你又不吃亏,我万贯家财都是你的。”
顾锦瑟凝眸,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发生过。她来不及思考就听到明祎说道:“你的家财是给阿瑟,还是想要阿瑟给你做什么事?张明浅就是这么坑了阿瑟,我相信阿瑟不会被坑第二回了。”
顾锦瑟后知后觉,“难怪我觉得刚刚的话那么熟悉呢,原来是经历过的。春休先生,你的钱是留给我的,还是想惦记什么事呢?”
春休被两人炙热的眼神逼得骑虎难下,只得说道:“给你的。”
明祎拍掌叫好,“好,我会盯着阿瑟让她给你养老送终,每年祭拜,绝不叫你做孤魂野鬼。”
顾锦瑟忙不迭地狠狠点头,嘴里说着对的对的。
叶间透下的光打在顾锦瑟素净精致的五官上,显出几分憨厚。春休想起初见顾锦瑟的想法,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哪里的憨厚,分明是扮猪吃老虎。
狠狠吞下一口气后,春休选择闭上眼睛,慢悠悠说道:“我寻个孩子打发时间。”
顾锦瑟立即说道:“那您的家财还给我吗?”
一句话让春休心口怒气翻涌,气得险些站起来,冷冰冰的开始赶客:“臣累了,陛下皇后娘娘该回去了。”
顾锦瑟坚持不懈的追问一句:“那您先说您的家财给我吗?”
春怒要暴怒,明祎拉着自己家里见钱眼开的皇后跑路,不忘说道:“你既然没有病,补品就不留下了,卿家好生躺着。”
春休气得眩晕,帝后吝啬无耻至极,上门来要她的家财。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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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夏日,明祎的‘养子’们早出晚归,颇为勤快,明祎下旨赏赐,肉眼可见孩子们眼下一片乌青,她终是不忍,给了三日假期回家休息。
同时,顾锦瑟给宫里的女孩们也放了三日假期,宫里骤然安静下来,帝后难得的闲暇时光。
是夜,两人躺在小船中看着天下的明月,明祎说了几句朝堂政事,顾锦瑟捂着耳朵不听了,让她寻春休去说道。
明月皎皎,星辰点缀着夜幕,水面上一片银辉,温馨宁静。
两人一动不动,十指紧扣,顾锦瑟说起顾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