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下乡后-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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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茗茗剥个橙子给大姐怀里的卓文,这小子比彰彰晚几个月出生,瞧着虎头虎脑的,正是让人稀罕的时候。
橙子的香味儿在暖融融的屋里弥漫,乔茗茗问大哥:“大嫂的弟弟前些年听说在学木匠?如今练出来了没有,实在没办法送去舅家学,年后送去,你们到时候三天接他回来一次,九月份刚好能无缝衔接去学校。”
八个月的时间也够让这小孩吃足苦头的,要不然送学校也是三天两头被喊家长。
乔大哥倒是没想到这一茬,不禁看向乔大嫂,乔大嫂想了想,点点头:“那我问问我弟,他如今在我家那边的收购站里上班,就是帮忙把旧家具修修,平常也不忙。”
为这孩子愁死了,乔大哥乔大嫂蹙着眉,夫妻当久后两人此时的表情特别相像。
这擦那扫,终于把家里收拾顺眼的赵琼花把房门拍得“哐哐”响:“别再打牌了,个个考不及格也好意思再打牌。”
她绷着脸,然后把围裙一解,挂到门后,做回椅子上,问宁渝:“你说说现在的小孩,吃穿不愁,怎么还学成这鬼样。小宁啊,你小时候咋学的,这学期除了荣萱语文考个及格,还是刚到线的外,荣军荣书是科科不及格。”
她说得扶额,哎呀哎呀地叹个不停。
乔小弟扔了个橙子给他妈,企图堵住他妈妈的嘴巴:“您就歇歇吧,当年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成绩就不咋地,现在管小一辈哪里能管得起来,事实证明咱们家在学习上就没什么厉害的基因,天生就是要比别人学得吃力些。”
世界上聪明人才是少数,像他姐夫那种毕业好几年了做题还跟喝水轻松一样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为什么非得在学习上死磕呢。
“屁!”赵琼花心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们家里人蠢吗,“外边一大堆小学的,咱们家你和你二姐可都读高中了,你大哥二哥大姐也是初中毕业,怎么就没基因了?”
乔小弟:“所以我才晓得读书多累,我和二姐是差点脱层皮才踩线毕业。”
乔茗茗:“……”说你就说你,别带上我。
衡衡听了有些震惊,看着妈妈:“妈妈,原来你学习不好吗?”
乔茗茗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道:“勤能补拙,我现在学习就挺好的。”
“对,就是这个道理。”赵琼花赞赏地看了眼乔茗茗,又问宁渝,“有没什么一道题目读个十几二十遍,自然就会知道咋做的法子?隔壁老杨家他儿子就这么说,说不会做还是没读题目,题目拿到手后要读上三遍,再不懂就再读三遍。”
“拉倒吧……”乔小弟摆摆手,抢先说,“照你这么说学个认字就好了,反正会读字就会读题目,读一读就会做,还学什么。妈,杨天刚忽悠你的,这小子自己都半桶水,你把他话当放屁得了。”
赵琼花被这死孩子噎得彻底没话说了,她看着衡衡和彰彰,笑着道:“咱们衡衡和彰彰好好学,学给你小舅看,往后跟你爸一样,当个大学生。”
乔小弟还想说什么,赵琼花立刻刮个眼刀子给他:“闭嘴!”
得,闭嘴就闭嘴。
但真别说,下一辈的小孩,目前瞧着会读书的只有衡衡和大姐家的婉文,彰彰和卓文以及峰没上学,还看不出来。
家里的烦心事也挺多的,说完这一茬也就不再说了,最大的荣军和荣书过完年就要考高中,读初中时就双双留级,乔茗茗觉得明年的升学也挺悬的。
但这话能说么?当然不能。
明年恢复高考,你要是说了,家里听了,到时候初中结束就把小孩塞到厂里当临时工。结果一个月后恢复招生,这在孩子的父母看来就是绝了孩子一半的大学路啊。
这段话被乔小弟插科打诨地混过去,之后说说厂里这几年的变化,大伙渐渐笑出声。
天色渐渐黑了,再不回去就要赶不上末班车了。
乔茗茗最后看眼隔壁的房子,就拎着一大袋来自赵琼花女士的投喂回家。
公交车上。
“这房子可以让妈整出来,往后你忙我也忙的时候把衡衡和彰彰送过去。”她说。
然后又笑笑:“买得挺好,往后就是拆了也划算。”
宁渝也忍不住笑了:“你这人,怎么老是心心念念惦记着拆房?”谁买房总想着拆房啊。
乔茗茗把围巾拢拢:“我又没住,自然就等着它拆啦。”
拆后一间房变一套房,租出去就可以躺着赚钱啦。
实不相瞒,她从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当包租婆,能有几套房源源不断地给她提供钱。
夜晚的公交车上人还挺多,多是夜班回去的工人。
回家后,迅速躲回房间中,寒冷到哆嗦的身体才慢慢暖和起来。
洗个澡换身衣服,出来时宁渝正在给衡衡和彰彰画电视:“……这就是电视机,如今有彩色的了,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变成彩色,怎么变成彩色呢……”
乔茗茗擦擦不小心被水打湿发尾,说:“你这是又起了什么念头?电视还是别买,现在的电视上没啥好看的。”
她觉得完全可以等到八十年代,起码得等到《西游记》出来后,电视上才有东西可看。
宁渝摸摸口袋:“这不是这几年的工资补发下来了吗,还有各种票……”
“什么”
乔茗茗瞪眼:“补贴,你还有补贴?!”
她瞬间站直了,毛巾也给扔一边了,整个人乐起来问:“你行啊,你憋这么久不说,你快拿出来,快拿快拿!”
宁渝把口袋内兜的钱掏出来,那口袋鼓囊囊的,乔茗茗看直了眼。
“工资全额,但是票证和年底福利这些已经没办法算了,钱总共就2584,各种票不少,还有两张电视机的票。”宁渝全部放在桌子上,惊得两个小孩儿扒拉着桌子边缘,哇哇直叫。
他道:“既然电视机没必要买,那这两张就换出去吧,说不准也能换七八十。”
说着,叹了叹气,他真挺想买的。
乔茗茗赶紧把钱塞抽屉去:“不买,现在买不划算。”看惯液晶大屏后总觉得花几百元买黑白小匣子电视太亏了,还不如留着买房。
有了这钱,加上先前攒的,完全可以买套偏僻点的小院子了。
想到这儿,乔茗茗不禁愣了愣,疑惑:“那我呢,我怎么没有?”
宁渝优哉游哉站起来,拿起一旁的衣服准备洗澡,边走边说:“你属于主动提出下放的,能把岗位还回来就特别不错了。”
乔茗茗深吸一口气,脸上震惊,跺脚:“怎么还这样呢,主动被动,反正都动了嘛!”
本来不觉得亏,可有宁渝这么一对比,她觉得自己亏死了!
在家的时间很快过去,乔茗茗如今每天待在暖气房里。
宁渝事儿倒是多,他被院里拉去当人力,说是院里忙着。空闲时间,也要去拜访拜访几年没见的老师,乔茗茗有时会跟去。可随着雪越下越大,她就不想再去了,恨不得一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
衡衡精力旺盛,次次拜访他都得跟着。还得跟他舅舅去他舅的师傅家去,据小弟说,他的顾老师还挺看得上衡衡的。乔小弟没说的是他老师不仅是看得上衡衡,简直恨不得把他这孽徒赶出门,换他的外甥来。
甚至时常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惹得他这阵子战战兢兢,就怕哪天因为自己左脚先进门而被赶出门。
彰彰呢,经常被她奶奶接走。
乔茗茗特别好奇她妈到底给她婆婆灌了什么迷魂药,这次回来后,她觉得她婆婆都跟变个人似的,斗志昂扬,整个人有股冲劲儿,没去街道干活实在可惜。
这股劲儿,少说能当个妇女主任。
她婆婆带着彰彰到处玩儿,去不需要门票的公园看梅花,去百货商场里买发卡,甚至还去饭店里点了一桌十多块的大餐……
彰彰头一回随着奶奶出门时还抱着她的大腿说“不要不要,舍不得妈”呢,结果回来后,就拉着她奶奶的手,依依不舍,抹眼泪问:“奶奶明天再来接我好不好?”
李桂芝心要碎了,连忙点头:“我的乖,明儿给你买巧克力吃。”
彰彰眼泪直掉:“记紧喽。”
乔茗茗:“……”
完了,她眼里完全没自己这妈了。
等宁渝回来,乔茗茗就悄悄说:“幸好不是长期让你妈妈带,要不然得惯出个荣峰来。”
宁渝反驳:“不会,衡衡彰彰天生就是懂事的。”
乔茗茗:滤镜真大。
接着转念一想,宁渝又说:“倒是别买糖了,衡衡还好些,彰彰天天巧克力大白兔,我真怕她牙疼。”
于是第二天,宁渝特意晚些出门。
等李桂芝来时,他就交代了这事儿,李桂芝撇撇嘴:“谁天天吃糖啊,我们今儿要去老莫吃饭,得,别耽搁我们了。”
说着,笑容马上上脸,招招手:“彰彰,来跟奶奶走,今天咱们吃西餐去。”
又抱歉地对衡衡说:“乖乖,改明儿奶奶也带你去。”
说完,祖孙俩走了。
面对宁渝懵逼的眼神,乔茗茗双手一摊:“每天都是这样,我真没辙。”
你还能挡着老人给小辈花钱吗,这要是真往深了说,就是自己不知好歹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除夕。
为啥呢,因为好多地方关门放假,她们终于没得去了。
除夕这日,天气难得放晴。
雪停风小,整个巷子热闹了起来。
今年过年难得团聚,乔茗茗就想着让乔家人过来,在院子里吃饭。
赵琼花无奈:“你这孩子,怎么会做人不会做事儿。跟往年一样,你们去家里过。你实在不乐意就你们一家四口在院里过,没得我们来的,傻不傻。”
家里婆婆还在呢,我们一家子来,亲亲热热的,让宁渝咋想?
赵琼花也晓得小妹对她二嫂还有心结在,往常见面都不打招呼的,更别说好好坐下说说话了。所以要是不想去,自己在家里过也舒服点。
乔茗茗挠挠头:“你担心宁渝,他肯定没什么想法。”
赵琼花:“傻姑娘,他没想法,可咱们不能欺负老实人,你得多体谅体谅他才成。”
说完,叹口气,放下东西就走了。
走的时候就想,这段日子趁着没事儿干,得多跟小妹说说这些人情往来才行,她是半点都不懂啊。
乔茗茗无语,憋着笑,回屋,把宁渝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正在给茗茗出卷子的宁渝,摸摸头又摸摸脸:“怎么了?我身上有东西?”
乔茗茗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有,有老实呢,我妈说你是老实人。”
第128章 除夕之夜
老实?
宁渝脸大点头; 把眼镜取下道:“没错,我是挺老实的。”
“去!”乔茗茗眼睛一翻,瞅了瞅桌子上的一道道题目,脸都绿了; 拉起宁渝; “哎呀; 大过年的搞这些干啥啊,破坏心情。”
说着拉他去厨房,雄赳赳气昂昂道:“走走走; 做饭去,妈不来; 那咱们今年干脆就不去和他们一起过年了!”
回乔家还得坐车; 回来还得坐车,走去车站的路上冻得慌。而家里的物资足,完全足够做一顿上好的年夜饭出来。
宁渝撸起袖子:“行吧。”
饺子有了,是丈母娘刚刚送来的; 冻得邦硬; 不需要包。
腊肉腊肠也有了,前段日子他们从上阳村带回来的; 在回来之前他们做了不少,腊肉还是熏腊肉,用茶树熏的,说是会更好吃。
鸡鸭鱼和各种新鲜的肉呢; 也有,通通都来自上阳村; 当初那比人还重的行李没白提。
当初提回来的鸽子都这里分几只那里分几只的给分完了。
乔家提五只过去; 他妈那里也给了五只; 善文和孔老师家同样也各五只,最后自家只剩两只。前些天茗茗买到山药,两只鸽子直接炖山药吃完了。
其他人家就是送些干货,比如说干香菇,干香菇在这年关头可贵了,还买不到,算得上稀罕货。再有就是山柚油,当时也拎了一大桶的油回来,此刻只剩小半桶。
但散出去很多东西,也收回来不少。
乔茗茗瞧着满满当当的橱柜,蹙眉纠结:“先吃什么呢?”
宁渝点燃了炉子,瞧瞧道:“我妈给的卤味拿出来,等会儿蒸一蒸,淋上酱就是一道菜。”
这菜不需要怎么做,乔茗茗满意!
宁渝又说:“秦婶儿是不是给了菠菜,她自己发出来的,给了不少呢,够炒两盘子。”
于是乔茗茗就去厨房角落,那里堆满了地瓜土豆等等的东西。
她翻找两秒,在一个篮子里找出菠菜,菠菜上头竟然还有蒜苗!
乔茗茗转头惊喜道:“蒜苗炒腊肉行不?”
宁渝开始烧水:“行啊,怎么不行呢。”
除此之外,橱柜里还有谢主任给的熏兔子肉,窗外冰冻着谢善文给的虾,房间里还有今天早上卖牛奶的包老三给的自家磨的豆腐。
林林总总,凑出十二道菜完全没问题。
火点燃水烧开,两口锅齐上阵,宁渝负责一口乔茗茗负责一口,只听“滋啦滋啦”的炒菜声在厨房中响起。
天渐黑,气温渐低。
在房间里玩耍的兄妹俩也忍不住跑到厨房中围观做菜。
衡衡站在灶台边,没有灶台高的彰彰就拉了把小板凳,扶着灶台小心翼翼地站在板凳上使劲儿伸着头往锅里看。
“妈,好香呀。”彰彰咽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看,“我想吃,啥时候能好呀?”
乔茗茗拿起筷子,直接从锅里夹两块红焖猪脚,分别放到两只碗里,“吃吧。”
接着说彰彰:“你这阵子跟你奶奶出去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咋还馋呢?”
彰彰迫不及待用筷子夹起猪脚,呼呼吹:“因为那是昨天的我吃的,今天的我没吃。”
乔茗茗瞬间惊了:“呦,不得了,你悟出人生真谛来了。”
宁渝都转头了,笑笑:“那这世界上不得有好多个彰彰?”
彰彰懵了懵,赶紧说:“不对,只有一个彰彰呢。”
妞妞总说她爸爸妈妈说她是田边捡来的,要是不乖就扔回去再捡一个。彰彰觉得怎么能这样呢,那妞妞多可怜啊,再捡一个也不是妞妞了。
彰彰扁扁嘴,觉得猪脚不香了,担忧问:“我不是水渠沟沟里捡来的对不对,也没有好多个彰彰对不对?”
宁渝捏捏她脸蛋:“就你一个我跟你妈就够忙的了,哪里还有多个呢。你这么好看,要是捡来的哪里能轮的上我和你妈捡。”
彰彰瞬间高兴起来,昂首挺胸:“对,我像爸爸!我才不是捡来的。”
衡衡实在受不了这傻瓜妹妹,端起碗自己坐到灶炉前啃猪脚,这里暖和。
锅里咕噜咕噜响,乔茗茗锅铲下的红焖猪脚马上可以出锅。
与此同时,宁渝炒着辣子鸡,焖丸子和蒜苗腊肉也已经做好。
蒸笼里略带辣味的香肠散发出能把人馋得口水直流的香气,清蒸黄花鱼的鲜味则在其中若隐若现。
砂锅中竹荪鸡汤好了,老母鸡黄油多,汤也厚重,味儿还浓郁。旁边的砂锅里则是鸭子焖海带结,这道菜煮得差不多后就把盖子打开放一边,等汤汁快收干了,鸭子也烂糊了。
最后乔茗茗再做几道菜,清炒菠菜,油焖大虾,豆腐肉沫蒸蛋……
等到月亮挂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上时,年夜饭才终于准备好。
“放鞭炮吗爸爸?”吃饭前,还记得流程的衡衡眼睛亮亮问。
宁渝手指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咱们先等等,等等看其他人有没有放。”
这几年城里可没放鞭炮,上阳村除夕日听惯了的鞭炮声在城里是奢侈品。
衡衡眼睛更亮了:“要不然咱们偷偷的,悄悄的,去巷子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