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下乡后-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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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渝:“……你物理的做完没?”
乔茗茗默了默,重新回去做,嘀咕:“物理好难啊。”
她反正到时候学啥都不学物理!
如果可以,她想上中文系。在乔茗茗看来中文系是最轻松的,混一混就毕业的那种。这年代不存在什么冷门专业,反正大学生还没出校门呢,就会被疯抢,中文系也好找工作。
乔茗茗想得美滋滋,宁渝都不忍心戳破她的美梦。
大晚上的做啥白日梦呢?大学里哪有轻松的,就是中文系也是要天天看书写作业的。
再说了,中文系是热门专业,哪里就有那么好上。
不过还是不要打击茗茗的自信心为好,宁渝觉得她在这种几乎所有等待高考的人都看不到曙光时,还能保持着对高考终将也必将来临的希望,这种心态也挺好的。
乔茗茗美滋滋过后,继续埋头苦哈哈地做着物理题。
隔天和周主任上山,看看山葵。山葵长势特别好,好到乔茗茗都生出想吃寿司和鱼片的欲望了。
周主任感慨:“要是咱们的山葵也能参会就好了。”
乔茗茗随口道:“到时候问问呗,实在不行就联合参展嘛,山柚油有固定的客户的时候,就可以清出一半展位给山葵了。”
这话很对!周主任眼前好似打开新大门,哈哈笑了:“没错没错。有一就有二,还是小乔你想的多!”
山葵看完,就联系市里约定个时间来收。
月底,山葵采摘完毕,市里把这批山葵拉走,走的时候恨不得抓住周主任的手,并且对乔茗茗交代再交代:“你们的山葵品相好,往后千万维持这个水准,收购价不是问题。”
乔茗茗哪能不知道,山葵都卖去首都大饭店了。
她应了,谦虚道:“我们当然是尽最大努力做到最好啦。”
这批山葵比上一批多,着实卖了不少钱,志斌叔看到这些钱时心心念念的都是路终于有钱继续修了。
春日渐过,随着春耕的到来,村里又忙碌了起来。
乔茗茗送衡衡去上学,彰彰则开始跟着村里的小孩儿们在田野里奔跑。
她满三岁,和当年刚跟着父母下乡的衡衡一样大,却总觉得比当年的衡衡幼稚许多。
当然,她这样才是对的。
看着玩得满身是泥土,头上还插着许多紫云英花朵的彰彰,再看看背着小书包,手上拿着本子放学归来的衡衡,乔茗茗就有些恍惚。
时间过得有些快,最是光阴容易过啊。
恍惚间,彰彰冲着她冲了过来。
乔茗茗一个没注意,就被脏兮兮的彰彰抱住了腿,这小屁孩还满脸笑容,说:“妞妞把鞋子都玩没啦,我的鞋子还在脚上嘞,好棒对不对?”
“……”乔茗茗黑脸,“我看你不是好棒,你是找打啊你。”
彰彰又“嗖”一下跑开了,“不许打小孩的,有话好好说,这是妈妈你说的!”
乔茗茗脸更黑了,前几天看到周平安在拿着竹鞭抽儿子,她上去意思意思劝说几声,这话就被这熊孩子听到了,如今她刚要拿竹鞭,她就把这话摆出来,精得要命。
衡衡手一伸,把妹妹抓住:“打,得狠狠打,那是前几天的妈妈说的,今天的妈妈可没有说过这话。”
彰彰瞪圆眼睛,指责说:“哥哥坏!”
这是她的话!
衡衡哼两声:“你不是总说这话吗,总不能只许你说不许我们说吧。”
兄妹俩又吵吵闹闹的了,然后慢慢吵回房间。
乔茗茗低头一看身上的泥土,还是气不过,狠狠拍了彰彰屁股几巴掌。
别以为你哥替你转移注意力,你就不要挨打!
第130章 村里矛盾
村里修路是大事儿; 因为有钱,从村口到公社的这段路已经差不多修平整了。志斌叔原想返回头再修修另一边从村尾去山羊岭的路,这条路修完往后运送油茶籽也会方便许多。
但好事说来就来,也不晓得是不是别人都停下时; 而他们几个村却年年拜菩萨拜天师拜各路神仙起了作用; 上头竟然说要给他们这里修路!
整个公社沸腾!
修路?天大的好事。
就算没修到他们自己村修在别人村; 但这路也离他们近啊。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蠢人,十几岁的小孩儿都晓得修路好。古往今来富裕的地方,哪个不是交通好的地儿?
就是有那傻蛋; 嚷嚷什么修了路,地就不是自己的了; 也得被其他村民撅回去。
眼明心亮的人就想; 就是没修那路,那路也没法用来种庄稼啊。
“路就是给人走的,没有别的用途,所以它越好走越好; 管它是不是你的呢。”村里人这么道。
这几天; 村里人傍晚时分都聚集在晒谷场上,讨论的都是修路的事儿。
志斌叔抽着烟; 烟雾把他的脸遮挡住,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
其他人争论,他也不多说; 就听。
又有人道:“话不能这么说,咱们村集体的地咱们有权利处置。路一修不是咱们的; 到时候谁走都行?”
“可不就是谁走都行吗; 路就得有人走才有人气。”牛愣子道; 他没说的是,哪天要能自由买卖了,他就是在路口支个架子摆个摊,都能天天守着摊位挣钱。
就是一直是这样,那他隔三差五偷偷和路过的人置换东西,也是便己利人的好事儿啊。
乔茗茗和宁渝今日难得出来,坐在角落里听了一耳朵的话,心里当然赞成修路,而且自己还琢磨了一下要修在哪儿了。
这事儿估计还有得吵,在村民们看来路估计是就沿着他们现在的样子修。可在乔茗茗和宁渝看来,大路根本不会穿着村子过,而是要占了村里的田地。
村里路成公家的都有人不乐意,可见村里的田地成公家的,不乐意的人肯翻好几倍。
乔茗茗抬眸,瞅瞅志斌叔,烟雾消散的瞬间在他脸上看到纠结的神情,便晓得志斌叔也想到这一茬了。
志斌叔心里确实在想着这事儿。
路,肯定要修。但田地就是根啊,要是占了田地,那还修吗?
这是难题,志斌叔两难得紧,不禁把目光看向乔茗茗和宁渝夫妻俩。
于是乎乔茗茗和宁渝默契低头,数蚂蚁的数蚂蚁,揪地下草的揪地下草,总之就是不和他对视。
志斌叔:“……”
他嗒吧嗒吧抽着烟,就知道小乔和宁渝不是那些二愣子,分明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嘛!
其他人还在争休不停,但总的来说,村里愿意修路的还是占八成多。
其实其他村也差不多,又不需要村里出钱哪里能不乐意修路呢?
但也渐渐有人琢磨出,这个路恐怕是要修在田地上了,于是没过几天这消息就像浪潮般席卷了整个公社。
村民们讨论时不禁更为激烈起来,此刻愿意修路和不愿意修路的人几乎是开。
志斌叔愁啊,溜溜达达去了旧牛棚。
结果家里只有乔小弟在,他此刻正光着膀子清理衡衡隔壁的房间。
这间房间是杂物房,又是鸽子房,还兼任冬天时的种菜暖房。
去年呢,鸽子没了。如今家里想吃鸽子只能去村里买,村里鸽子房中鸽子上千,想吃都有。
种菜也没种了,冬天也不必种。
还是村里有,村里的砖厂即将退休,砖窑就拾掇拾掇,竟然被董锐这小子改成了能够种菜的地儿。就是乔茗茗都没想到还能有这个用途,真是开眼了呢。
如今房间就是杂物房,宁渝和乔茗茗商量着,干脆把屋后养菇的棚给撤了,盖个小点的木头间,把杂物挪到那里去,然后把这房间整出来给彰彰睡。
这房间要睡人,必须得彻底消毒。
这几日天气不错,宁渝搞了许多生石灰回来,乔茗茗又找了艾草。
到时候把房间整理一遍,生石灰再一洒,艾草熏熏,应该就能睡了。
本来想今日整理的,结果记起来今天公社赶集,衡衡闹腾着要去,说学校里让写赶集的日记呢。
小屁孩今年二年级了,竟然还开始接触作文了!乔茗茗啧啧称奇,想她上辈子上学时,就觉得日记啥的最讨人厌。
没办法,只能带衡衡去。
衡衡一去,彰彰不去就不成了。这孩子爱热闹,你要是不带她,她能把嘴撅得挂油瓶。
乔小弟只能一个人苦哈哈地在家里整理房间,幸而在昨天就把屋里的所有杂物都给清理了出来,甚至还把浮土给扫完了,此时乔小弟只要把房间墙壁理理,再扫一遍地就行。
其实他干得还起劲的,以至于志斌叔来了他还没发觉。
……不起劲也不行,比起做卷子他宁愿清理房间搞卫生。
志斌叔在门外叫两声这耳背的都没反应过来,干脆就直接走进去:“你姐姐姐夫呢?”
乔小弟惊讶:“志斌叔,你咋来了,快坐快坐,我姐姐姐夫和衡衡彰彰都去公社了,今儿赶集呢!”
志斌叔摆摆手:“那我就不坐了,我就是来找他们说说话的。”
坐下来跟你这小孩有啥好聊的。
乔小弟也没空招待志斌叔,他浑身是灰尘啊,就是给人倒水都觉得不干净。
于是笑笑道:“那等我姐姐姐夫回来了我跟他们说声,让他们去找你。”
志斌叔摇摇头:“不用。”
他回到家中,将烟头扔了,干脆骑着自行车往公社而去。
公社。
乔茗茗和宁渝买完东西就去打电话,正巧碰到周主任也在打电话。
电话里说啥呢?
说的是上阳村建榨油厂的事儿。
是的,坊要升级为厂了,虽然只是小厂,五十人都没有的小厂。
随着四个村子油茶树挂果,加上上阳村的油茶树,今年有近千亩的油茶树成熟!油茶籽量忽然翻了好几倍,这么小的作坊当然没办法承受,只能扩大面积扩大生产。
而生产量正好能算个小厂。
公社倒是想把这厂子接走,甚至县城也想摘了这颗未来明显会水嫩嫩甜滋滋的桃儿。
但上阳村能放吗?当然不能,村民们又不是傻缺到家了,真要是敢强力把他们的榨油坊迁到公社或者县城去,他们就能结伙去县政府门口静坐表示抗议。
厂子就是金鸡啊,下金蛋的那种。
如今或许是招五十人,往后恐怕就招一百人,再往后就是两百三百。工人名额自然得先紧着他们村才行,他们村的孩子往后成为工人指日可待嘛。
乔茗茗和宁渝进入通讯室,周主任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夫妻俩捂着衡衡彰彰的嘴巴,安静坐下等待。
只听周主任叹气道:“主任啊,榨油坊的事儿我们公社里也难,当时用了每年十个名额来换,上阳村依旧是不愿意……不不不,并非村干部不愿意,而是开了村民大会,会上所有村民投的都是反对票。”
“……我虽是上阳村人,但我此刻是在公社主任这位置上,当然要为全公社考虑。但我怎么说也是从上阳村中走出来的,我总不能罔顾村民的意见是不?所以我是向上申请有调解组下来调解调解。毕竟上阳村村民的一溜站开,这位是我侄儿那位是我兄弟,头发花白的是我叔叔伯伯……您说说,我这工作咋做嘛!”
乔茗茗听到这儿不禁点点头,要不怎么会有“异地为官”的制度呢,虽说几十年后这制度关于这有无用处要不要取消争论不休,但从周主任这里看,他眼下的工作确实是被人情给捆绑住了。
其实在她看来,从长远看来,榨油坊迁到县城去确实会对榨油坊本身发展增添益处。
别的不说,县城几十年后注定腾飞的。由县改县级市是板上钉钉的事,乔茗茗觉得再过几年由县改为地级市也不是没可能。
她偷偷凑到宁渝耳边说:“其实我倒是挺想答应的,毕竟榨油坊迁到县城后,肯定要分咱们榨油坊一大块地对吧?这个地就是榨油坊的资产了,几十年后……说不准这地才值钱。”
再有就是发展肯定更好,政策上的一些好处肯定会更容易倾斜给榨油坊。
但村民们想不了这么长远,就是志斌叔都不愿意。他们看中的是招工,只要厂子在,招工啥的就是自家事儿啊!拿自己村子来说,往后不说人人吧,每家肯定都能出个工人。
如今这个年代,工人最吃香,如周主任这种干部,待遇都没工人好。
宁渝惊讶地看着茗茗,也凑她耳边:“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另外一个原因,宁渝觉得一个厂子里由上到下,由管理层到一线工人全部都是上阳村的人,这并不好。
五十人的小厂这样怕是还行,但厂子要想发展要想扩大规模,就必须控制上阳村的工人数目,甚至管理层都不能有上阳村的人。
在他看来上阳村拿分红最好,每年再拿几个名额,这样厂子反而能走得长远。
周主任何尝不是这种想法?
但他不能说啊!
就跟他自个儿说的那样,村里人不是他的侄子辈孙子辈,就是他的同辈和叔伯辈。
真要这么干,他得被骂死。
许是还会有一大波白发苍苍的老人,包括他爹在内的老人,哆哆嗦嗦地指着他鼻子骂他背弃祖宗,哭着喊着要去见太爷太太爷,然后控诉他这不肖子孙当官不为村里人谋福利,反而挖村里墙角的行径呢!
这工作哪里还能干下去呢。
乔茗茗和宁渝都替周主任感到为难,长叹气,心说这官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周主任还在那里哭工作不顺,强烈要求县里派调解组下来。
他明确道:“我们公社也不接收,我们公社是吃不下这个榨油坊的。”
他心里很明白,榨油坊要想走得长远,就必须去县城,这样才能真正成为榨油厂。
说完,没过多久就挂断电话。
周主任心累,坐在椅子上摆摆手,叹道:“你们去打吧。”
宁渝去打电话,乔茗茗面上担忧(吃瓜看热闹)走到周主任身边,问:“县里咋说?”
周主任扯扯衣领,直接往椅背一靠,刚想从口袋里掏烟,发现旁边有孩子就又松开:“还能怎么说,依旧是考虑考虑。”
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谁晓得这是要考虑到什么时候?
反正周主任觉得自己是没办法了,谁能想到榨油坊会发展的这么快,如今成为一块香饽饽的同时也成了一块烫手山芋!
要是没迁去县城,肯定影响榨油坊发展,从而影响山柚油产业发展。
周主任把考虑的问题一一说出来,对乔茗茗大倒苦水:“你觉得是不是这理,要是你和宁渝,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乔茗茗和宁渝双双点头。
然后乔茗茗愉快表示:“您太难了,这种情况我们也想不到解决办法呢。”
周主任喉咙管里还未吐出的话一噎,心说你都这么说了,让我怎么把请你们帮忙想个办法的话说出来呢?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乔茗茗笑眯眯,她才不揽这得罪人的麻烦呢。谁都觉得自己有理,在村民们看来工人这身份能让三代吃穿不愁,不必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地里头挣食。
咋说呢,其实这是无解的。只有把厂子迁走,并且十几二十年后发展得特别好,他们才会觉得这决定是正确的。
周主任无奈:“你啊你,滑不溜秋的,和几年前大不相同。”
乔茗茗撇撇嘴,我要还是几年前的我,不得被你坑做你的“幕僚高参”,没编制没工资没福利地当苦工。
她傻不傻啊!当然不傻啦!
宁渝打完电话,夫妻俩带着衡衡和彰彰就准备离开。
奈何志斌叔又来了,他骑着自行车一路骑了进来,正正好停在楼梯下。
“总算找到你们。”志斌叔说,停好车走下来,“陪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