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下乡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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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认为是垃圾的确实不是苹果,但总把你和垃圾放在一起说,也嫌恶心呀。
又有老人瘪着嘴巴说:“早和你们这些年轻人讲了,嫁娶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退一步也得高门嫁女低门娶媳,老祖宗留下来的话总有他的道理对不对。就再退一步,咱们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给姑娘家找个穷小子也得是个能和姑娘说得上话,有能力的小子,老实有啥用,遍地都是老实人!”
对对对,许多人老人家附和。
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你家闺女够省心,听你这当爹的去相看,哪知不省心的是你这个爹啊。
乔茗茗心想,不管这话对还是不对,但老太太的话确实能规避许多婚姻风险。
周队长终于到来,绷着张脸:“干啥呢,老大岁数了,办事还这么不靠谱。找媒婆跟人家定下了吗,摆酒了吗,扯证了吗,不就是相看一回,我看你是发癔症了!啥都没有你让苹果站这干啥,快带回家去!”
都是大姑娘了,懂害臊的。
因为你这个当爹的不靠谱,还得陪你这爹一起丢脸。
乔茗茗再度狠狠点头。
爹跟小孩儿似的,苹果太惨了。
大队长的话犹如当头棒喝!
周志才一口气吊在嗓子眼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环顾四周察觉到自己做了蠢事,先前差点害了女儿,这会儿又让女儿丢人。
于是两眼一发黑,仿佛有了重影,直接往后直板板地倒了下去!
“爹!”
“我滴个亲娘……”
“找大夫找大夫,别中风啊!”
……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
夜晚,月明星稀。
乔茗茗趁着夜色从苹果家回来,摇摇头对宁渝说:“还难受着呢。”
“这当然得难受个几日,你上回脚趾头撞门框不都喊了许久。”宁渝边说边坐在院子里拾掇他好不容易挖到的粘土。
乔茗茗:“……”
知道脚趾头被撞到有多痛吗!
她现在想起来还是痛苦面具!
不过这话也有理,乔茗茗想了想,把心放下。她担心个啥呀,唐际秋还在那亭子里偷偷摸摸守着苹果呢。
没了心事的乔茗茗终于把目光集中到宁渝身上,好奇问:“你在干什么?”
捏泥土做小人给衡衡玩吗?
宁渝用手托起一把泥巴给她看,竟带着些许得意道:“我找到了粘土。”
“嗯?可以烧的那种土?”
乔茗茗惊讶,拉过凳子坐下。
宁渝向她介绍:“对,而且还有许多风化过的粘土,挑回来后不需要再晒了,直接做成稠泥。到时候再牵着驴反复和炼五六次就能制成砖块模型,等砖头胚子完全干燥了,放到土窑里烧,估计就能把砖头给烧出来。”
乔茗茗眼睛闪亮亮的:“到时候咱们家就有砖头啦!”
宁渝挑眉:“对。”
厉害啊,乔茗茗目光灼灼地看着宁渝,会烧陶瓷也就算了,连砖头都会,真真到哪里都能饿不死。
如今的砖头不仅贵,而且还难买,需要批条子的。宁渝要是解锁这项技能,着实能给他们家省不少事省不少钱。
“你真棒!”
乔茗茗“吧唧”一声,在他脸上亲一口,兴致勃勃道:“那咱们明天就烧!”
烧好后,先把院子里的地给垫一下。怎么说也得铺一条走道出来,免得一下雨院子就成了泥坑。
再然后,就把砖头攒着,攒好了可以盖卫生间啦,还能盖厨房盖围墙,甚至还能在不远处盖个驴棚,把那三头蠢驴给移出去!
乔茗茗心脏砰砰跳,兴奋得厉害。
宁渝不知道她想到了啥,脸上笑得这么灿烂,搞得他都不忍心泼她冷水了。
他忍笑道:“等砖胚彻底干燥起码要等上一两个月,乖,你先忍忍。”
乔茗茗:“……”
果然,守恒定律果然是真的。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宁渝脸上的笑容才顿时满面。
“要这么久啊,等的花儿都要谢了。”乔茗茗扁扁嘴。
宁渝手上都是泥,用额头蹭蹭她:“是呢,咱们想烧砖只能这样。”
好吧。
忍就忍,不就一两个月吗!
现在马上十月份,天气渐渐干燥,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十一月。
十一月份也行啊,天气冷了,烧砖头的时候宁渝也不会被热到。
而且秋收已结束,他们也有时间。烧完后就垫着院子的地,迎接冬天的雪花。
到时候她一定报复性地把院子铺满砖块,院里再不会湿答答的,他们扫雪也好扫。
或许还能在屋后搭个烤炉,等大雪纷飞之时,她能和宁渝围炉烤橘子泡杯茶,能带着衡衡烤肉串,甚至还能邀请舅爷或芸芸苹果,来烤烤火聊聊天说说话。
想着想着,乔茗茗又开怀了。
她乐呵呵的笑:“算啦,没事儿,晚就晚,好事多磨呀。”
宁渝瞧着她移不开眼,这姑娘怎么心宽乐观呢。
月亮在云中忽隐忽现,秋风轻吹,带来收获的香味儿。
夫妻两人一起揉泥土,等小孩儿迈着小短腿从隔壁跑回家后,眼睛唰地亮了,撸起袖子也要加入。
一块砖、两块砖、三块砖……
数到睡觉前。
宁渝起床抱着哼哼唧唧的儿子去撒尿时,还听到茗茗挠挠脸,翻个身抱住被子嘀咕梦话:“九八,九九,一百,嗯,盖卫生间……”
第24章 村中秋收
气温渐低; 暗藏秋老虎的初秋已经消失。
乔茗茗对秋天的渐渐逝去,生出些“好坏参半”的情绪来。
农村之中蚊子多,大蚊小蚊一样毒。随着天气渐冷,蚊子终于消失不少。
这可是让她再欣喜不过的事; 要知道她这会儿怀着孕清凉油不能用; 面对那些蚊子毫无他法。
艾草倒是能烧; 可日日烧天天烧乔茗茗也怕不好呀。
再者,她也不是没试过。这几个月里,她通常隔三天便让宁渝每天把屋子角落用艾草熏一遍; 又院里篱笆边上种了好几棵薄荷,可用处依旧不大。
转念一想; 不大也是当然的。
家里有驴; 门口有河,就是花露水也没啥用,还是得搞些缝隙细密的铁纱来,做几扇铁纱窗。
哦; 还得搞扇铁纱门; 要不然也拦不住蚊子。
可秋天离去她又有点儿难过,因为黄鳝没得吃了。秋天的黄鳝才肥; 冬天可不够肥。
昨儿宁渝趁着夜色从泥潭里钓起来的那几只,估计就是今年的最后一顿黄鳝。乔茗茗自认“勤俭持家”,她得把黄鳝存在空间里,留着过年吃。
清晨。
屋外的风竟然有些刺骨之冷; 乔茗茗穿着单薄的睡衣,吹得感觉凉飕飕的。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冬至; 天便亮得越来越晚。
就像今儿; 外头还阴沉沉的。当然啦; 今天她起的也着实是早。
为啥呢?
因为秋收今日到来。
宁渝起得比她更早些,这会儿正在门口小河边洗衣服。
村里人洗衣服大多是去村口的大洗衣池中洗,洗衣池是用砖头水泥建起来的,有一支小溪流从洗衣池中穿过,人们就站在洗衣池的两边洗。
为了进一步方便村民,还建了个高大的亭子给罩住,使得太阳晒不进雨也下不进。
若说村中香樟树底下是第一热闹之地,每天早晨的洗衣池就是第二热闹之地。
每日早晨从六点到七点半,这段时间是洗衣池的人流高峰期,大娘婶子们的声音能传得老远,站在百米开外都能听得到。
乔茗茗因为不大习惯在外人面前洗贴身衣物,所以从不去那里洗。
宁渝则是个能离热闹地方有多远就有多远的社恐,他更不会去了。
于是呢,宁渝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块还算平整大块的石头来,搬到门口河边,他们家便在河边洗了两三个月的衣裳。
乔茗茗见他在洗衣服,便揽起做饭的活。
宁渝已经把饭给蒸下去了,没有电饭煲的年代,蒸饭前必须要先把米放到锅里煮,将米煮个大半熟,再把它捞起来放到一个木头做的小桶里蒸。
但他们家只有一个锅,为了方便蒸饭时做菜,乔茗茗便想了个法子。
她大半个月前的一次县城赶集中,在供销社里买了个圆柱形的小铁锅。
要蒸饭时在铁锅中加点水,安个箅子,再放块细密的棉布,待到米过水煮好后捞到棉布里,最后把铁锅放到火炉的炭火上去焖。
这样蒸出来的米饭和用木桶捞的一模一样,同样暄软无比香味儿十足!
此刻厨房灶炉里有微微的火,火炉上也在冒着饭香,乔茗茗只需把火加大,炒几道菜便可。
从今日开始,到下个月中旬都是秋收农忙之时,忙得没时间做饭是很有可能的。
乔茗茗想了想,干脆一口气把所有菜炒好算了。
宁渝又晒了点儿萝卜干,那就做个萝卜干炒鸡蛋吧,放点辣椒进去,炒完后上边的干香下边的油润,他们家都爱吃。
秋收到,没肉也不行。
农村人生活节省,特别是在吃穿方面。但农忙时节,做饭的主妇们可不敢抠搜,否则自家人很可能在繁重的劳动中晕在田地里。
不过最近几年任务多,为了节省时间,秋收时队里都会把食堂重新开放,恢复大锅饭。
乔茗茗其实不大想去,前两天就问了隔壁杨大夫,听说他们前两年一直都未去后,就准备也不去了。
想完,她忍着心痛,拿出一条排骨来,“哐哐哐”剁成块,焯水后拿去红烧。
乔茗茗要是正经起来做菜,味道是真好,特别是红烧类的浓油赤酱重口菜。
家里火炉多,红烧排骨时她直接把排骨倒入砂锅中,放在火炉上盖上盖子焖,自己则继续炒下一道菜。
菜园里的小白菜已经能吃了,脆嫩无比。再摘些木槿花和冬葵菜,把它们剁成稀碎的碎末,放在一起煮,于是便有一锅滑溜溜且碧绿无比的菜汤新鲜出炉。
总共四道大份量的菜,乔茗茗只用了半个小时完成。
“吃饭啦!”
她把菜端上饭桌,冲着门外喊。
宁渝正巧拎着桶回来,边走边说:“我晾个衣服。”
行吧,乔茗茗将儿子喊醒,这孩子如今自己会穿衣服和洗漱了,不需要她帮忙。
早饭很丰盛,乔茗茗和宁渝都难得吃了九分饱。吃完后一家人去晒谷场集合,等待队长分配任务。
宁渝自然是要去收割稻谷的,乔茗茗虽受额外照顾,但猪圈的活干完,得帮忙去食堂里洗菜和整卫生。
“今年是秋收最难的一年,但也是粮食庄稼最多的一年!大伙加把劲,从第一天开始就得使出十分的力,咱们忙活大半年了,就差这最后一步,可不能拖着拖着让雨打了让霜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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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队长站在高大的石头上,声如洪钟对着村民们大喊。
催完项目,就得画饼。
于是他接着说:“就坚持这么二十来天,等到大豆入库大米满仓,咱们把任务粮交了后就给大伙分粮分钱好不好!”
底下顿时骚动:“好,好,好!”
声音一层盖过一层,可见人们对于分钱分粮有多么迫切。
最后,大队长又进一步描绘远景:“到时候休息几天,咱们村也组织一场秋猎!打兔打鸡打野猪,再把猪圈那几只杀了,大家过个丰收年!”
“行,行,行!”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让人不禁相信他话,就是乔茗茗听了都心生澎湃,好似那一斗斗粮食一张张钱票一块块猪肉近在眼前。
动员大会就此结束。
早晨七点,太阳连影子都没有。
这是一天里温度最适宜的时候,田里地里大家趁着还不晒人,能干多少活就干多少活,恨不得水不要喝厕所不要上。
宁渝在分配到他的那片田里弯着腰挥汗如雨,左手把住稻谷根,右手拿着弯镰刀,一割又一割,麦穗成堆,给予人沉甸甸的安全感。
乔茗茗也在猪圈里手起刀落,南瓜、前段时间从地里挖起来破了皮的地瓜,还有各种猪草和豆渣,通通放到锅里煮,煮熟了倒给栏里的几头猪吃。
猪的饭解决了,还得把羊牵出去吃草。
至于驴和马,早就被拉走了。秋收到,它们也得出卖劳力换取自己的口粮呢。
村民们不管是懒的还是勤奋的,都齐心协力地干着自己分配到的活。
农村长大的人对粮食都很看重,这代人更是绝大部分都经历过五六十年代的那三年,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地里头的粮食开玩笑。
稻子割完要打,打完了拉到晒谷场中晒,在这过程中要防备变天,若稻谷来不及收被雨给淋了,好些人是要跪在地上哭的。
所以没一会儿,原本长满稻谷的土地上已经空荡荡一片,“梆梆梆”的声音从田中传来,这是有头包白布,身着长衣长裤的人们在使劲儿摔打着谷穗。
他们可以连续摔打几个小时,太阳直直照耀,在日复一日的劳动中,汗水如雨滴般落下,皮肤变得黝黑,仿佛染上了土地的颜色。
就是宁渝这种天生白皮肤,很难晒黑的白皮肤,几天下来明显都能看出黑了一度。
夜晚。
这是秋收的第七天,体力强健如宁渝,都有些撑不住了。
“你躺床上,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擦药酒揉揉按按。”
乔茗茗摆摆手说。
吃过晚饭后,夫妻俩人并跟个永动机似的衡衡都没力气再去门口小道走走了,只恨不得澡也不要洗地躺床上去。
哦对了,衡衡这三岁多的小屁孩这是要干活的。他们这群三四岁娃娃兵必须每个人拿根芦苇,在晒谷场上跑来跑去,不许让鸟儿把稻谷叼走。
真真是,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
而宁渝的活远比乔茗茗要重许多,乔茗茗虽然累,但休息休息便好。
宁渝是累得晚上睡觉时都打起轻鼾,等到第五六日时,手酸得甚至吃饭都在抖。
乔茗茗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便去找杨大夫拿了瓶药酒,跟人家学了一套按摩技术。
宁渝对此深感怀疑:“你真学会了?”
乔茗茗顿时怒目而视:“你不信我!”
“……不是,才一两天你就学会了?”
“你竟然不信我!”
“……”
宁渝麻利地把衣服脱了躺床上。
乔茗茗哼哼两声,把抽屉拉开拿出药酒,脱了鞋子上床,跪坐在他旁边。
药酒可是杨大夫亲自做的,里头用的药是余大夫到山上采的。
两位老人说,每年的秋收时节,会有许多人来他们这里拿上几贴药。两人就想着总喝补药还不如抹抹药酒,药喝多了也不好。
乔茗茗这会儿特别麻利地把药酒抹到宁渝身上,按照杨大夫教的手法,给他揉搓揉搓。
窗户未关,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衡衡特别贴心的赶紧把它关上,然后又趴在旁边看。
屋里顿时静悄悄,烛光由摇晃变得稳定。
宁渝眼睛半开半阖,舒服得全身放松,仿佛绷了好几天的筋与肌肉终于舒缓开来。
十多分钟后,他沉沉睡去。
乔茗茗叹声气,有点心疼。
要是有机器就好了,上阳村土地平坦开阔很适合机械化耕耘。
秋收的日子快又慢。
村里所有人似乎都在启动加速模式干活,可天天又盼着秋收快点过去,心想日子怎的如此慢呀。
但当割完最后块田野的稻谷之时,所有人松了口气,回首一想却又觉得时间飞快。
11月18日,上阳村秋收完工。
这是一年里最后的农忙时节,在开始之时身着短衣,几天后身着长衣,结束时竟然都要穿上毛衣或棉衣了!
稻子收割完毕,再把它晾晒几日,宁渝的活就彻底做完。送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