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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敢-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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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穗苗感觉对方今天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关系”。
  终于返校。
  大一的学生,基本上没什么太多的课程,李穗苗适应了一周后,也去了朋友介绍的那个家教处。
  林棋蓉的女儿林珍宝。
  不知林棋蓉用什么手段给女儿搞了个北京户口,她自己忙生意,不能经常过来,便给女儿请了专业的住家阿姨和育儿阿姨照顾。从小区门口到正式进入林棋蓉的家之前,李穗苗和房子里的阿姨开了三次视频通话,终于通过层层的安检。
  林珍宝就在书房中等待她。
  女孩子刚读初一,穿干净的棉布白裙子和白袜子,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在李穗苗微笑着做完自我介绍后,林珍宝的头终于从捧着的书中抬起,看她一眼,凝滞片刻,又仔仔细细打量她。
  李穗苗几乎以为她是个成年人了。
  林珍宝说:“我好像见过你。”
  李穗苗说:“可能因为我长得比较大众。”
  “不是,”林珍宝合拢书,她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白少,天生的眼瞳大,看人的时刻格外宁静,她认真地说,“我在叶哥哥的书里见过你的照片。”
  李穗苗微怔。
  她问:“哪个叶哥哥?”
  林珍宝说:“叶扬书。”


第42章 暗藏
  林珍宝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会给李穗苗带来怎样的改变。
  她只是自顾自地将书合拢,那是亦舒的小说,《圆舞》。
  是李穗苗妈妈年轻时候会看的言情小说,家中书架上就有一本,印象中是一个少女和妈妈朋友的禁忌恋,李穗苗则认为它是一个中年男人养成不同少女的故事。
  李穗苗很意外在这里看到它。
  林珍宝抬起头,用一种被家长约束的礼貌语气问李穗苗:“现在就开始给我上课吗?”
  李穗苗说是。
  林珍宝低头,整理着书,语气平淡:“那就来吧。”
  女孩子长长伸懒腰,问李穗苗:“今天要从哪里开始学?”
  李穗苗教授她数学。
  林珍宝的数学基础很好,在来之前,李穗苗准备了三份不同的试卷,用来检测她的知识储备水平。
  结果出乎意料,意外到李穗苗都不知对方为什么要请自己做数学家教。
  明明对方看起来什么都会,尽管刚读初一,但就算是初三的数学试卷,也能拿到102分(满分120)。
  按照原本的教学计划,李穗苗着重给她补了补奥数方面的问题。林珍宝脑子灵活,有时候思维缜密到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李穗苗一边惊叹她的头脑灵活,一边留心着这个家的动静。
  林棋蓉不在,外面的阿姨敲了两次门,一次送水,一次送水果,慢声细语的,告诉李穗苗,说早晨的时候林女士打过电话,要补课老师不要太吃力,也不要超前授课,林珍宝学东西快,但重要的是学得不够“踏实”,希望李穗苗能够帮助孩子“夯实基础”。
  李穗苗感觉这话实在是太过谦虚。
  一节课上完,李穗苗从阿姨处领了报酬,还没出门,又被阿姨叫住,说外面下雨了,再等一会儿,她去拿雨伞。
  李穗苗说好。
  等待的过程中,林珍宝重新捧了本书,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很安静。阿姨递过来伞的时候,李穗苗瞥了眼封面,很惹眼的柠檬黄,像把一整颗新鲜的柠檬榨出年幼的汁。
  伞递过来了。
  李穗苗撑着伞慢慢地往回走,其实附近就有地铁站,不算远,只有出地铁后到宿舍楼的一段距离长。下班高峰期已经渐渐开始了,路上人行色匆匆,李穗苗经过一家书店门口,看到橱窗中摆着一些畅销书,右上角一本《洛丽塔》,一挤就能出酸涩汁水的柠檬黄。
  她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抵达宿舍时,外面的雨水渐渐地大了起来,李穗苗洗过澡,等待上一个舍友吹干头发的空隙中,问洛森泽,林珍宝数学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还要请她来做家教?
  “谁知道呢,”洛森泽说,“说不定她们追求一个精益求精。”
  李穗苗说:“请专门的奥数老师,对他们来讲,应该也不算贵吧?”
  “你说得很对,”洛森泽埋头写进学生会的申请报告,“雇主说你很合眼缘,看起来是个好老师。”
  李穗苗微怔:“雇主?谁?”
  洛森泽哗啦一声,撕掉纸,认真:“当然是林棋蓉。”
  李穗苗转过脸,用毛巾擦头发。
  雨水持续了一整夜,次日又是一天。
  她不必每天给林珍宝上课,周一周三周五,一周三天,剩下的时间,林珍宝还要上其他老师的课。次日是班级聚会,用的是什么由头,李穗苗没去在意,她只看到班长关武例行把班费支出和收入表发到群里。
  聚会的钱一般都是从班费里出的,还挺严谨,酒水钱另算,谁喝酒谁付钱。李穗苗不喝酒,她心疼自己的那份钱,也去了。大学生嘛,班级聚会,能吃的饭菜就那么几样,要么烧烤要么炒菜,最多的还是东北饭店,菜便宜,份量大,公道又合适。
  人太多,一个包间坐不下,找店家协商了,在隔壁包间单独摆一桌。李穗苗是和洛森泽在一起的,对面坐了几个男同学,没多久,黎必正黎学长来了,穿了一件巨热眼的热带风情火龙果印花衬衫,笑眯眯地凑过来,站在后面,歪着脑袋和洛森泽说话。
  洛森泽惊讶:“你怎么来了?”
  黎必正说:“关武给扬书打了电话,说请班助过来吃饭,我不要脸,是过来蹭饭的。”
  洛森泽喔一声,又问:“班助呢?”
  黎必正说:“可能上厕所了。”
  这样说着,他说:“我脖子好疼啊,森泽学妹,帮我看看呗,看看是不是落枕了?”
  洛森泽说:“落个锤子的枕。”
  眼看两人你来我去,李穗苗主动提出上厕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卫生间不太好找,要穿过一整个长走廊,转角,还要继续走一阵。不知是电压不稳,还是怎么回事,李穗苗刚洗完手,头顶上的灯就灭了。
  黑暗的卫生间的确害怕,外面还在下雨,对面大楼的灯光隔着遥远的雨雾透来,映照着镜子惨淡的光,李穗苗心里发悚,不细看,跌跌撞撞往外跑,刚出卫生间门,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膝盖磕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上,疼得她蹲下身体,有些难受地轻轻哼了一声。
  一双温热的手掌在黑暗中精准无误地扶住她的胳膊,隔着衬衣,轻柔地将她扶起。
  李穗苗愣了一下。
  熟悉的香根草香水气味。
  黑暗中沉默做事、不开口的人。
  她立刻判断出是谁。
  李穗苗说:“谢谢你呀,叶学长。”
  他没有说话,仍旧扶着李穗苗的胳膊。这里光线很暗,两侧是无人的包厢,对面是暗淡的雨雾,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风卷着泥土的腥味和植物的汁液进来。
  身侧灰色香根草的气息如此安稳,妥帖。
  对方蹲下身,检查李穗苗的膝盖有没有受伤。
  李穗苗不确定对方能否看清,她自己是不行了,母亲都建议她服用鱼油和维生素A。
  空寂的走廊上没有人。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呀?”李穗苗小声,“因为班长打电话叫你,你就来吗?还是有其他事?”
  对方不说话,只是用温热的大拇指腹部轻轻地贴了贴她膝盖上被磕破皮的位置,有介乎于温热和火辣辣两者之间的、敏锐又湿润的疼痛。
  他站起身,在黑暗中扶着她往前走。
  “我知道你很好,非常非常好,是我见过最负责的学长,也是我的榜样。今天我去做家教,那个小女孩认识你耶,”李穗苗说,“她还告诉我一件事,说从你的书里看到过我的照片。”
  他的步伐放缓,配合着她的脚步。
  李穗苗一瘸一拐地走:“我没好意思问她,是什么时候的书。因为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当面问问你更好。叶学长,你——”
  手电筒的光穿透走廊转角处的喧哗,凉凉的雨水和泥土腥气迎面扑了李穗苗一身,一双手伸手,下意识遮住她的眼睛。
  温热的手掌盖住李穗苗的眼睛,她的眼侧感受到对方手掌心坚硬的茧。
  下一刻,李穗苗听到对面传来叶扬书的声音:“祁复礼,你怎么扶着穗苗学妹?”


第43章 绵延不绝
  走廊长而寂静,捂在李穗苗眼睛上的手掌没有移开,那些从指缝间零星透过的手电筒光芒移走,李穗苗听到了祁复礼的呼吸声。
  很轻,轻得令她想到童年时趴在长了青苔的池塘边听到的暗涌。
  “她磕到腿了,”祁复礼说,“怎么停电了?”
  他的手松开,缓缓移走对她视线的遮蔽。
  感官的短暂丧失,让如今映衬在眼前的景色有着片刻的失焦,叶扬书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T恤,安静地站在两人的对面。他背后窗子大开,冷凉的风如夜晚的海,翻涌着,一阵又一阵的浪潮,缓慢而有力地向室内推进植物的清香。
  他手中拿着的手电筒是唯一的人工光源,李穗苗看不清他的脸。
  她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将它们放得平缓,平缓,更平缓。
  叶扬书没有动,简单解释:“可能是落闸了,老板说一会儿就好。”
  祁复礼扶着李穗苗,没什么感触,点了点头,仍旧往前走。经过叶扬书时,叶扬书侧开身体,让出平地,祁复礼经过他时,一声笑:“别悄无声息地站在这边,吓我一跳。”
  叶扬书不同他分辩,只微微低头,轻声问李穗苗:“膝盖很疼吗?”
  李穗苗小声:“还好,一点点。”
  叶扬书说:“我来的时候看了看,附近有个小诊所,我送你过去。”
  李穗苗说:“会不会太麻烦了?”
  叶扬书用手电照她的膝盖,熹微的光中,李穗苗看到他专注的侧脸,下颌线干净分明,像漂亮的画。
  他说:“都流血了。”
  他好像在暗处会更标志,似乎夜晚才是适合他的主场。
  “不麻烦,”叶扬书说,“我是你们班助。”
  祁复礼说:“是啊,负责任的班助。”
  没什么情绪,这句话里的笑声似乎也淡了,不知是风雨太大,还是温度太低。
  李穗苗的膝盖没什么问题,只是擦破了一层皮,擦擦就好。叶扬书去交钱的时候,李穗苗认真地向祁复礼道歉——为自己认错人的事。
  祁复礼笑吟吟,无所谓的模样,半开玩笑:“晚上认错人不要紧,表白时可别认错了人。”
  李穗苗叫:“学长。”
  祁复礼俯身,专注看她:“现在算不算扯平?”
  李穗苗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上次“他骗她没读过侦探小说”的事情。
  李穗苗试探:“可以扯平吗?不是说要我骗你吗?今天晚上认错人也算吗?”
  “不一样么?”祁复礼起身,垂眼看她,“能不能自己走?还是要我扶你回去?”
  李穗苗果断拒绝了后面那个选项。
  现在有好多同学一块儿吃饭,饭店老板也找到了停电的原因,现在灯火通明,到处一片光彩。
  她知道班上有女生喜欢叶扬书,也知道祁复礼受人欢迎,在这种状况下,她……
  还是不合适。
  李穗苗微微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聚餐过后,李穗苗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叶扬书和祁复礼。
  他们和祁复礼的课程没什么重叠的部分,叶扬书也有一阵时间没来——班长说他在参加什么比赛,再加上班级最终还是要班长管理的,因而叶扬书开始渐渐放权。
  下一次再见,就是例行的每周一次班会上,叶扬书代开,穿白色的、没有任何污垢的衬衫,衣领和袖口略微起了一层毛边,他低头说话的时候,头顶的灯落下,背后黑板是一道沉重的阴影。
  手机震动了一下,李穗苗心不在焉地拿出,看。
  叶扬书:「专心听」
  叶扬书:「这次讲奖学金的评定」
  李穗苗抬头,叶扬书目不斜视,从容不迫地继续讲课,完全看不出他刚才在借着讲台的掩盖给他发短信。
  李穗苗抿了抿唇。
  她已经提前从其他学姐那边了解到奖学金的具体细则,仍旧用手机给门卫大叔发短息,询问对方,什么时候能把装着上一个月全部进出录像的硬盘拷给她。
  她这边已经把辅导资料准备好啦,下课后就寄出去;大叔小女儿中考的事情也交给她了,寒假里李穗苗就把她带到自己家免费补课。
  门卫大叔说好,今天下午已经拿出来了,明天就发。
  ……
  给林珍宝的课后辅导一如既往,只是李穗苗察觉到,她这个辅导老师的确有些可有可无,以至于李穗苗感觉自己其实没什么东西可以教给她。
  林珍宝仍旧是无所谓的表情,和她说,所有的家教都和她一样。不过不要紧,林棋蓉给女儿请家教,也不是要她一定学到什么,只是想找人给她作伴,和她说说话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珍宝在吹一个泡泡糖,吹得很大,嘭地一下破掉。林珍宝没什么表情,把粘在下巴上、头发上的泡泡糖皮揭下,塞进嘴巴里,吸吮了一下手指。
  这天课程结束后,李穗苗在离开时和林棋蓉有个短暂的照面,对方颇为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夸赞她可爱又单纯。李穗苗内向地点头,说阿姨您还是那么漂亮。
  林棋蓉那张动人的脸在这瞬间展现出了细细的眼角纹路,她挑了挑秀气的眉,问:“你以前见过我?”
  李穗苗腼腆:“以前我在您厂子里做过暑假工。”
  林棋蓉若有所思,一声喔。
  她又说:“那你认不认识祁复礼?”
  李穗苗点头。
  林棋蓉说:“他以前也来做过兼职,挺上进一小伙子。和他爹——”
  她忽而噤声,笑着顺手拿了桌子上的水给她,玻璃瓶的依云。
  “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林棋蓉说,“可真乖啊,又乖又听话懂事,我要是有你这么乖的女儿就好了。”
  这样说着,林棋蓉转身,不悦地问林珍宝:“你又在看什么电影?嗯?我说过很多次了,这种不适合你看……”
  李穗苗离开。
  叶扬书在外面等着。
  他在下午发了消息,说晚上和祁复礼一块儿吃饭,要她也过来。到时候,叶扬书就说和她是路上偶遇。
  创造“偶遇”的机会。
  李穗苗不知叶扬书怎么想,她不能自作多情地以为叶扬书在喜欢她。但在排除掉所有选项,证据指向的事实如此不可思议——
  “再不思议的,也是真相”。
  这是福尔摩斯说过的话。
  她已经猜不透叶扬书的想法。
  ——如果、如果叶扬书真的喜欢她,那现在的叶扬书,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撮合她和祁复礼?
  祁复礼订的位置,是一家颇有名气的铜锅涮肉,吃鲜嫩嫩的小肥牛。
  李穗苗和叶扬书要挤地铁过去,下地铁的时候,挤到几乎走不动路,李穗苗挤不出去,到站的时候,还是叶扬书紧紧拉着她的手,往门口出。
  叶扬书的手力气很大,掐得李穗苗手腕也痛。她艰难下车,出了一身的汗,大口大口呼吸着,连声道谢。
  叶扬书问:“谢什么?”
  李穗苗说:“谢谢你拉我下车。”
  “这个啊,”叶扬书声音没什么起伏,他说,“我还以为你要谢我帮你和祁复礼牵线搭桥。”
  李穗苗微怔。
  “如果是后者的话,就先把感谢的话放心里,”叶扬书伸手,谨慎地摘下李穗苗头发上的一截线头,不知何时蹭上的,他垂下眼睛,慢慢地浮起一个笑,用清冷的声线,说着玩笑话,“以后你记得好好回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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