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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敢-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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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回报我。”


第44章 什么样的回答
  如果说,每次见到祁复礼,都能令李穗苗回想起高一时的那场不期而遇的初雪。
  而叶扬书不一样,他像夏天,像北方六月份的天气,凌晨和夜晚是将人惊醒的骤冷,中午热到小鸟都不敢在柏油路上落脚。
  他是缓缓而起的滚烫。
  李穗苗问他,怎么回报?
  叶扬书视线落在她身后人头攒动的电梯上,向上,向上,往远处,他说:“我一定会有需要你的时候。”
  李穗苗没问,需要她做什么。
  祁复礼喜欢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语句,比如“说不定”“大约”“或者”。
  叶扬书则倾向于“一定”“肯定”,似乎笃定某些事情一定会发生。
  祁复礼未必心口一致,叶扬书也并非表里如一。
  李穗苗和叶扬书缓慢地穿过人群,周围都是一张张沉默的、不说话、埋头向前走的下班族,偶尔有几个活泼的大学生,一眼瞧出是刚出去玩过,一脸的活力,就连脚步声都比其他人要轻快。
  人多了,气味也多,不小心洒出来一些的奶茶,衣服上的留香珠,头发上的摩丝发胶,喷在手腕和耳朵后面的香水,滴在衣服上的包子油,半凉的饼,切开的洋葱,不洗澡的中年男士的汗……
  纷杂气味在拥挤的空间中发酵,慢慢膨胀成一团蘑菇孢子般的缺氧球。李穗苗身高算不上优秀,只紧紧跟随在叶扬书身后,看着他身上洗到边缘有些脱线的T恤,跟随他身后踏上自动扶梯。
  向上,向上,再向上。
  向上就有氧气。
  李穗苗仰脸望天,只看到黑压压一团,分不清是夜色降临,还是暴雨前夕。
  在晚风起时,两人抵达约定好的铜锅店。祁复礼早就已经订好位置等着他们,瞧见李穗苗进来,他没什么反应,自然地抬手,叫住经过的店员,请他们多加一副碗筷。
  李穗苗还是第一次吃这家的涮肉,没什么经验,一次不小心把肉片按在铜锅上烫熟。肉片在炭火的炙烤下吱吱尖叫,李穗苗费力地用小夹子将焦掉的肉片刮下,耳朵捕捉两个人的谈话声。
  男大学生聊天没什么有营养的话题,不外乎下周去哪里玩,最近的球赛,今年寒假的高中同学聚会……
  李穗苗自觉悄无声息地处理了这块糟糕的肉肉,再抬头,祁复礼正看她,面色如常,笑吟吟问她:“你想喝什么?这边有芒果汁,可乐,雪碧,大窑荔枝,北冰洋。”
  李穗苗说:“北冰洋吧。”
  服务员很快把饮料送过来,祁复礼的芒果汁,叶扬书喝纯净水,李穗苗的北冰洋没开瓶盖,还是祁复礼开的,速度很快,两三秒的事。
  李穗苗这次没有称赞对方快,而是感慨:“一看就经常开瓶盖。”
  祁复礼把玻璃瓶递给她,弯了眼睛:“终于学会夸人了,不容易。”
  叶扬书说:“复礼的确有两把刷子,不像我,平时不喝酒,拿个起瓶器也得想想怎么开省力。”
  祁复礼笑:“你这几周不去健身房,肌肉都快掉完了,连开瓶盖的力气都没了?”
  李穗苗喝了一口,问:“是学校的那个健身房吗?你们办卡了吗?”
  “不是那个,”祁复礼摇头,“离学院也不远,你想去的话,和我说一声,我带着你,当初我买了家庭卡,每次都能多带一个人。”
  李穗苗还没说话,叶扬书着重看了祁复礼一眼,眼神明明白白。
  ——原来当初执意办家庭卡是为了这个。
  李穗苗眼前一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找叶学长——”
  “他不行,”祁复礼似笑非笑,“他的是普通卡。”
  叶扬书平静饮水。
  “喔,”李穗苗若有所思,“那当初学长为什么办家庭卡呀?”
  “我喜欢热闹,”祁复礼说,“一个人锻炼没什么劲儿,经常捎带些同学过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夹起一片肉,在调和好的麻酱中沾了沾,没吃。
  他从不在说话时吃东西。
  很不错的小习惯。
  李穗苗发自内心地说:“真好。”
  她没有直视祁复礼的眼睛,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祁复礼问:“家教工作怎么样?林珍宝听你的话吗?”
  李穗苗点头:“很听话,很懂事。”
  祁复礼说:“那个小女孩挺聪明的,你当她家教,得多花点心思。”
  李穗苗想了想,说:“还行,林女士说,只给她循序渐进地讲课就好……她们请我,似乎并不是为了提高她的学习成绩。”
  叶扬书微微蹙眉:“林女士?林棋蓉?”
  李穗苗点头:“是啊。”
  叶扬书说:“她是个挺有手腕的女性。”
  李穗苗认同:“非常聪慧,非常强大,我的偶像。”
  叶扬书和祁复礼相视一笑,祁复礼悠悠地说:“现在还是别把她当偶像了,穗苗,你还不知道吗?”
  李穗苗问:“不知道什么?”
  “有个人在网络上匿名发文,说她涉嫌谋杀亲夫,”叶扬书说,“不过热度不高,被几个明星的绯闻压下去了。”
  李穗苗呆呆。
  “李叔叔的案子进展还顺利吗?”祁复礼问,“虽然当初这个案子不是李叔叔负责,但现在似乎也是由他接手?”
  李穗苗说:“我爸爸现在主要在调查另一个案子……”
  说到这里,她转过脸,不安地看了叶扬书一眼,随后又喝水掩饰:“我不清楚,爸爸从来不和我说这些的。”
  是的。
  李天自从来都不和家人女儿说这些。
  李穗苗只知道,李天自如今在隔壁城市为了这件事奔波。原因是隔壁市的死者——也就是祁复礼的亲生父亲,曾和叶扬书的父亲有过激烈的肢体冲突。
  两位死者之间发生过严重摩擦,且在那之后不久死亡,无论怎么看,这种死亡都有蹊跷。
  而更蹊跷的是,两位死者的儿子——也就是祁复礼和叶扬书两个人,良好关系却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好似一切从未发生过。
  祁复礼说:“难怪,妈妈说,昨天看到李叔叔,看他瘦了一大圈。做警察太辛苦了。”
  李穗苗叹气:“是啊。”
  祁复礼说:“我感觉你也有做警察的潜质,怎么没去做?因为什么?”
  李穗苗说:“体检不达标。”
  祁复礼笑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为了——”
  叶扬书打断他:“吃饭,汤汁都熬干了——服务员,加汤!”
  最后出铜锅店的时候,李穗苗感觉自己肚子里滚滚的全是肉肉。两个学长绅士地送她回宿舍楼下,又笑着和她告别。
  李穗苗笑不出。
  洗漱时,她看着镜子,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脸。
  吃惊地发现,在火车站里第一次见到祁复礼时的笑容,渐渐地淡了。
  李穗苗低头,掬起一捧清水,扑在脸上。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下一次再见祁复礼,是李穗苗主动发短信,询问祁复礼,他的电脑可不可以读取一款硬盘——她的那个笔记本配置太差,只能应付平时的一些作业及PPT制作,完全没办法读取这么大的、存储着监控的硬盘。
  祁复礼一口答应。
  在学校里不方便,这次约在咖啡厅见面。祁复礼的电脑又大又重,银灰色外壳上有着外星人的标志,他已经准备好了转接口,也已经下载好读取软件。
  咖啡厅中人不多,还不是期末考试周,也不是毕业季,不是人满为患的时候。李穗苗点了两杯咖啡,一杯给祁复礼,一杯握在手中,紧张不安地看着屏幕。
  祁复礼一眼认出这是小区的监控录像,他没问李穗苗怎么搞来的,只问她,如果找到疑似的嫌疑人,她打算怎么做?
  李穗苗摇头,说没想好。
  祁复礼说:“看来你不打算报警。”
  李穗苗低声:“要是想报警,一开始我就告诉爸爸了。”
  祁复礼诧异:“为什么?”
  李穗苗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因为我已经猜到了隔壁的人是谁,和足迹推测出的人特征也吻合——我不想他因为这种事坐牢。”
  祁复礼笑容渐隐。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过于难堪,”李穗苗轻声,“所以,想叫来你,一起确认一下。”
  祁复礼微微后仰,用同情的视线注视着她,问:“我现在能帮你做什么?”
  李穗苗闭了闭眼:“可不可以帮我辨认一下,在9月24号下午5点20分43秒,进入我家楼道的人,究竟是不是叶学长。”
  祁复礼看着屏幕,拉动进度条。
  熟悉的身影如约在眼前浮现。
  脚上正是他们推测出的那款品牌鞋子。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醇香的烘焙咖啡豆味道,轻柔的音乐,顾客进店,玻璃门上方的风铃叮铃一声。
  祁复礼问:“穗苗,什么样的回答能让你开心一些?”
  李穗苗睁开眼,眼睛中隐隐有泪意。
  她望着祁复礼:“我想要你真诚。”


第45章 你的眼神
  「淡淡然掠过
  神秘又美丽
  他仿似骤来的雨
  我也难自禁抬头看你
  你偏将心事瞒住」
  ——卫兰《你的眼神》
  ——
  今日是粤语专场,播放的都是粤语歌,卫兰,邓丽欣,杨千嬅,容祖儿。
  一首一首地切换,一首一首地播下去,这段音乐结束,不过一两秒的寂静,下一首的音浪如约而至。
  李穗苗坐在祁复礼面前,她终于睁开眼,望着这位学长,好似一场豁出去的献祭。
  祁复礼今天穿着一件微微压皱的亚麻衬衫,淡淡的、本朴的颜色,像秋风光顾过的荒野。他的左手还搭在电脑上,只露出光洁干净的手背。
  他从没有说过,李穗苗也缓慢中察觉。
  被家长、老师强制性纠正用手习惯的人,下意识中还是选择天性。
  天性不可逆。
  祁复礼没有立刻给李穗苗答案,他只是疑惑地问:“你们应该没有长久相处过,你怎么会对他这么特殊?你还特意告诉我,你知道,我和他是好朋友,亲生兄弟也就这样了。”
  李穗苗僵硬地笑了笑:“我知道。”
  她低下头,手指腹摩擦着咖啡杯:“所以我来找你,我知道你不会背叛他。”
  祁复礼笑容勉强,半开玩笑的语气:“都用上‘背叛’这个词了。”
  李穗苗问:“生死之交不都是这样吗?”
  祁复礼沉默了。
  李穗苗难得见他这幅模样。
  李穗苗抬头,她轻声问:“所以,你看清了吗?”
  祁复礼说:“嗯。”
  他调整呼吸,大约是在缓解精神上带来的影响,调整电脑屏幕,好让李穗苗能够不受光线干扰。
  李穗苗所居住那个小区老旧,监控器也不清晰,但再模糊的像素,也足以令他们看清屏幕上面的人——
  戴着长袖的棒球帽,九月末的炎热天气也坚持穿长衣袖,熟悉的鞋子。
  就是叶扬书。
  他微微露出半边脸,鼻子和嘴唇,走路的姿态,一眼就能认出。
  祁复礼合上了电脑屏幕,缓慢呼了一口气,向李穗苗保证:“我确定,扬书不是这样的人。”
  李穗苗喝了一口咖啡。
  没有加糖,是那种酸涩的苦味,她很不喜欢这种味道,这是她第二次喝,大约也会是最后一次。
  人会本能地排斥那些和不好回忆相关联的食物,比如她掉乳牙、疼痛时吃的麦芽糖,初中时被班上男生恶作剧推来推去时嘴巴里嚼的草莓味泡泡糖。
  现在的李穗苗再没有吃过麦芽糖和草莓味泡泡糖,冰美式也将加入他们。
  李穗苗低头:“我很信任他,所以想从你这里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祁复礼微微皱眉,迟疑:“难道是为了他爸爸的案子?”
  李穗苗抬头:“他爸爸的案子?”
  “其实之前就应该告诉你,但——”祁复礼犹豫片刻,他脸上罕见的、没有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轻声,“李叔叔最近在查他爸爸的案子,我想,或许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忍不住去你家那边——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表明他就是你家的偷窥狂,不是吗?”
  李穗苗默然不语。
  祁复礼默契地不去提那完全吻合的鞋码,他只是轻柔地劝着李穗苗:“更何况,那个匿名的租房客也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之前的扬书还在读高中,他哪里来的钱去租房子呢?”
  李穗苗说:“你说得也有道理。”
  “当初的匿名推测,也只是我个人的揣测,”祁复礼看着她,“并不一定当真。你也知道,我不是福尔摩斯。”
  李穗苗说好,偏脸,又认真问祁复礼,当初李叔叔的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祁复礼说:“具体情况,李警官应该都清楚了,我也不瞒你,上次你爸爸找我俩谈话,是因为有个重要的线索。”
  他四下观察,才说:“之前翻供的那个证人,提到过,看到我父亲和叶扬书的父亲因为一笔来路不明的款项争执。”
  李穗苗说:“祁叔叔?”
  “我的亲生父亲,”祁复礼垂眼,“……已经过世了。”
  李穗苗啊一声,急促说对不起。
  “没关系,他是自杀,可能因为愧疚吧,”祁复礼目光放向窗外,“不提他了,穗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李穗苗默然喝着黑咖啡,忽而转身,将咖啡杯放在桌面上,低声喃喃:“好苦。”
  ……
  离开时,祁复礼去隔壁的奶茶店,给她买了一杯芒果味的冰激淋球。
  祁复礼答应李穗苗,要对此保密——指向叶扬书保密,绝不会告诉她,今天李穗苗说的这些事情。大家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事实上,他们都心知肚明,那日吃的铜锅,大约是三人行的最后一回。
  夜晚,李穗苗打电话给妈妈郑歌春,撒娇般地提到,梦见隔壁邻居住人了。谁知郑歌春笑着说梦是真的,邻居家的确又开始住人了,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已经开始装修了。
  李穗苗想到地板上那深深浅浅的脚印,舍友在外放电影,《钢的琴》,已经近了尾声。电影中的下岗工人站着看大烟囱的倒塌,伴随着音效,李穗苗脑海中的那个蒙满灰尘的房子和悬挂的镜子一同哗啦倾塌,分崩离析。
  镜子一旦打破,再难恢复原样。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去向父亲求助了。
  李穗苗柔声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郑歌春嗔怪地说,这么惦记着你爸爸?就不想你妈妈了?他出公务,这几日也快回到家了。
  李穗苗说好。
  郑歌春又叮嘱女儿几句,才挂断电话。
  李穗苗侧脸,看窗外的绵绵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十一月,初雪。
  当白雪第一次光顾这座城市的时候,李穗苗领到了第一笔家教费用。按照原本的合约,她做到这个时候就可以了,但林棋蓉主动提出,对她很满意,可以多给她加薪水,希望李穗苗能给女儿继续多上一段时间的课。
  李穗苗答应了。
  但这件事被叶扬书知道后,他有些诧异,沉默半晌后,告诉她:“你应该拒绝。”
  李穗苗说:“为什么?”
  叶扬书说:“你爸爸现在调查林棋蓉,如果知道你在她家里做兼职,一定不同意你以身犯险。穗苗,有些事情该交给警察去做,我一直以为,你在知道后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爸爸。”
  李穗苗问:“我知道什么?你是指什么?”
  叶扬书说:“林棋蓉的嫌疑——还有其他吗?”
  李穗苗笑了:“你是害怕林棋蓉要绑我当人质吗?现在是法制社会哎,概率这么小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吗?”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现在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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