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夫火葬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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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礼的配型结果出来了,不出意料,匹配度很高,李夏景的手术便提上日程。陆嘉礼住进医院做术前准备,李夏景经历一段时间的调整后身体也达到了最佳状态。
为方便手术进行,他们暂时住在同一间病房。陆嘉礼却像没看到他似的,看着天花板默不作声,李夏景则显示出强烈的存在感,主动招呼道:“我还没有亲自感谢你。”
陆嘉礼没看他:“不用。”
李夏景自顾自地说下去:“卓殊说你同意的时候,我还有些惊讶。”
陆嘉礼看了他一眼。
“还有上次那件事,”李夏景真诚地说:“卓殊说她已经代我向你道歉了,但我还是想亲自和你说一声。”他注意到陆嘉礼抿起了嘴唇,便继续以亲切温和的口吻说:“虽然她也认识你,可毕竟我们相处更久,她选择救我却没有救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希望你能够体谅。”
陆嘉礼僵直着沉默一会儿,忽而哂笑,转过头来直视李夏景,神色认真地说:“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但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是没关系呢。”李夏景微笑着,又故作恍然:“哦!我似乎没有和你说,我和她复合了,就在那天。看到我落水,她想也不想便跳下去救我,显然还是很在意我,所以我们当天就复合了。”他笑笑:“说起来,还要多谢你。”
陆嘉礼神游天外,像听着与自己无关的话题,他以为这样就能够将李夏景的声音彻底屏蔽,可它们仍然强势地冲破屏障,扎进他的心口。
而说出这样言语的李夏景,表情仍然是温柔的,旁人看到他的神色,绝对想不到他的声音锋利如刀:“如果不是你陪我落水,我又怎么知道我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你重这么多呢?”
陆嘉礼忽然扭头,微笑,学着李夏景的模样,轻柔地说:“复合又能怎么样?也不是没分过手。”
李夏景面色微顿,笑容却无懈可击:“你已经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了吧?”
陆嘉礼收敛了笑意,轻声问:“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李夏景说:“至少,我们复合后,你见了她要喊一声嫂子。”
四目相对。
彼此是“过命”的交情,谁都知道不可能从彼此口中得到一声“兄弟”,更别说“嫂子”。李夏景没想过,陆嘉礼更没想过。可这些并不妨碍这句话响起时,陆嘉礼面色微变。
李夏景自觉获胜,便打算退出战斗,调整了更舒适的卧姿,准备休息。可陆嘉礼没有认输的想法,那股气又顶上来,他脱口道:“你先在梦里结了婚再说吧。”
李夏景诧异地看过去:“结婚?”
陆嘉礼正为方才控制不住的情绪懊恼,打定主意再不说话。李夏景却紧接着说:“她不可能结婚的——难道你不知道?”
陆嘉礼被刺了一下:“我知道。”
李夏景脸上笑意更深:“所以,刚才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陆嘉礼哑口无言。李夏景悠然地闭上眼睛,门却突然打开,随着脚步声一同传进的是戚卓殊的声音:“什么玩笑?”
李夏景慢慢坐起,不动声色:“没什么。”
戚卓殊笑吟吟地打量他,没有追问。看向陆嘉礼时也不问发生了什么,只打声招呼,寒暄着身体情况。她身后李夏景便也追随着投来视线,三人间便好像划出楚河汉界,那边是一对情侣,而这边只有陆嘉礼一人。他对上四道目光,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哪根弦没有对上,突兀地问:“你还记得我的条件吗?”
他不该当着李夏景的面询问的,这原本只是他和戚卓殊两个人的事。可事与愿违,就像先前李夏景有心挑衅,他百般克制不想争辩,仍无法克制地反击,眼下他依然无法摆脱这冲动,带着直冲李夏景的攻击性,问出了这句话。
可李夏景沉住了气,没有抢先追问,耐心等待戚卓殊的回答。戚卓殊对他们的明争暗斗浑然不觉,轻巧说:“记得。”
“那就好。”陆嘉礼微笑起来。
他笑意未尽,李夏景便开口,带走了戚卓殊的注意力:“你答应了什么?”他调侃道:“总不会是和我分手吧?”
戚卓殊煞有介事地想了想:“你再追问下去,我是挺想和你分手的。”
“我错了。”李夏景勾着戚卓殊的手指,低声说:“但是你已经三天没来看我了。”
偏浅的瞳孔在明亮的光线中泛着琥珀样透明的颜色,带着笑意看向戚卓殊时,透出一股含蓄又清晰的意味。他扣住戚卓殊的手指,将她拉近。在更近一步前,戚卓殊率先捧着他的脸颊在嘴角吻了一下又分开,笑道:“我的赔礼。”
李夏景抓住她将欲离开的手,按上自己面庞,轻声说:“不够。”
指尖触到他的肌肤,手指便忍不住流连,戚卓殊的视线也像有了重量,分明地落在他脸上。她爱李夏景这天生优越的骨相,自眉骨到下颌,每一笔起伏都像画笔勾勒出的最精炼的线条,再找不到第二种合适的走向。而李夏景也清楚这一点。
戚卓殊的指尖点在他唇角,凑近了仿佛咬耳朵般,说着谁都能听清的悄悄话:“你弟弟在这里呢。”
李夏景看过去一眼。不知何时,陆嘉礼用被子蒙住了头。他又转回视线,眼中脉脉,声音缱绻:“你介意吗?”
戚卓殊笑了,捏住李夏景的下巴吻上去。
她什么时候介意过别人的眼光?更别说对方只是她的前任。
这是一个漫长的深吻,就像她过往和李夏景喜欢做的那样,吻到空气凝涩不流,胸膛起伏着去换取更深更重的呼吸。
陆嘉礼忍不住掀翻被子坐起来:“你们——”
他看到了。遮住视线想要逃避的景象现在展现在他面前,堵住了他所有的话。他说不出话。
可他想笑。
他以为戚卓殊不喜欢深吻。哪怕是在那样欢快的时刻,哪怕她很喜欢他的颈线和锁骨,可她依然只会浅吻轻啄,一次又一次。他以为那才是她表达喜欢的方式。
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她旁若无人地和李夏景深吻着,就好像,好像……好像什么呢?陆嘉礼的大脑拒绝思考,满满的只有一个真相。
不是不喜欢深吻,只是不喜欢他。
因为不喜欢他,所以拒绝与他以这样亲昵的方式交流。
他听说有些人,能够接受与人上床做、爱,却拒绝与人唇吻交缠。前者只需要欲望,后者却需要感情。而他,大概就只是她用来满足欲望的玩具吧。
她是个骗子。他是个傻子。他听了她的喜欢就选择相信,为她找一百一千个理由,却唯独不愿意面对那一种:她不喜欢你。
陆嘉礼用尽力气移开视线,把一切画面和声音都隔绝在外,按下床边的呼唤铃,对赶来的护士说:“我要换病房。”
第17章 怨夫 自作自受。
病房换到了隔壁。陆嘉礼不想再刺激自己; 可是他也不想离戚卓殊太远。
虽然看清了戚卓殊是个骗子,嘴里没几句实话,也不可能施舍给他半点怜悯。可陆嘉礼没有办法不原谅她; 没有办法不幻想着她或许能真诚一次。
至少眼下; 她答应了他的条件。他只需要等到手术结束,再判断她这一次是否遵守承诺——什么承诺?相信他的感情。这条件有些可笑,用这种条件的兑现与否来验证她是否遵守承诺,更可笑。陆嘉礼努力寻找理由,提醒自己捐献书已经签订; 不管怎样,手术总要进行,再试一次无可厚非。
如果她做到了; 那么她便还是可以相信的。若是她依然没有做到,那么她便不值得相信。
相信什么?陆嘉礼也不知道。他的思绪完全混乱; 胡思乱想了一通,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又想证明些什么。或许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离李夏景的病房更远一些,可感情上又做不到; 便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从隔壁转移。
然而他依然不自觉地听着门口的脚步声,分辨它来自哪里。
他能够分辨出戚卓殊的脚步。有时候他听到病房门前响起戚卓殊的脚步声; 脑中便生出两种阵营; 一方叫嚣着她会来看我的; 一方又立刻给它一拳反驳说痴心妄想。在这样的交锋中,他听到那脚步声远去了,远到隔壁。那么近,又那么远。
慢慢的,这成为他在病房中的一种消遣。从手术前; 到手术后。
手术前,戚卓殊隔三差五来看李夏景,却没有踏入陆嘉礼的病房,而手术后,陆嘉礼也不敢过多奢望。毕竟,换病房的那一天,离开时,他听得清清楚楚。
李夏景说:“我想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你。”
“这还不简单。”戚卓殊以惯常的嬉笑口吻说:“我来之前,你别睁眼。”
李夏景便笑着说:“好。”
手术后,陆嘉礼孤零零地在病床上睁开了眼。
没有家人,萧言晏也不在。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阵,觉得耳边有什么声音在响,分辨后发现,那是隔壁传来的笑声。
他吐出一口气,慢慢坐起来。刀口泛着疼痛,他半边身体使不上力,只能又躺下去,数着吊瓶落下的点滴,摸索着拿出手机,翻开消息界面,只有萧言晏的窗口显示出未读消息,问他醒了没有。
回复了萧言晏,陆嘉礼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耳朵却敏锐地听到隔壁响起关门声,接着是一串熟悉的脚步声一直响到房门口。
是医生吧。陆嘉礼看到门把手转动一下,门开了。
“醒啦。”戚卓殊走进来,逡巡一周,讶然:“没人?”
陆嘉礼又试图坐起,动作有些艰难,戚卓殊顺手捞起枕头垫在他后腰。陆嘉礼靠着枕头喘息,坐起身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为难了,疼痛自伤处传来,他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去,同样被压下去的还有起伏的心跳。他维持着平稳的声音,镇定地抬眼看向戚卓殊:“你来了……”
看到戚卓殊的目光,他怔住,低头。方才起身时动作有些折腾,原本宽松的病号服不知何时扯开一粒纽扣,衣领垮在他的肩头,露出一小片肌肤。颈部以下至两道笔直的锁骨,她最喜欢的那一小片肌肤。
戚卓殊对陆嘉礼笑起来。
陆嘉礼连忙拢起衣领,扣上领扣时,手指有些颤抖,越是紧张,颤抖得越是厉害,纽扣与扣眼几次错过,他自暴自弃地松开手去:“算了……”
一只手伸过来:“我帮你吧。”
戚卓殊近在眼前,毛茸茸的发顶几乎擦到他的鼻尖,他深深呼吸着,抓住她的手腕:“不用麻烦……”
所有声音被吞进喉咙。他抓紧了床单。
戚卓殊的指尖轻点着他的锁骨,像弹钢琴一样,一下一下,轻巧地自边缘点进正中那浅浅的锁骨窝。她的呼吸吹在他的下颌,他的呼吸则吹动她的短发。他看着她,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感到似曾相识的战栗的肌肤表面雀跃而起,又在胸腔血脉中跳动奔腾,发出震颤的回声。
她吻在他的颈项。即将吻在他的颈项。像她们曾经共度的时光中她常常做的那样,用密密麻麻的浅吻在他白皙的肌肤上烙出绯色的痕迹。
浅吻。
陆嘉礼猛地仰过去,几乎跌倒在另一旁。
一个吻落在空气中。
“啧。”遗憾的神色在戚卓殊脸上闪过,她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说:“扣子系好了。”
陆嘉礼靠回枕头,复杂的目光落在戚卓殊身上,有心询问方才那个吻,见到戚卓殊的神情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最后只能狼狈地避开眼神,问她:“你来……是相信我的话吗?”
戚卓殊想了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点头:“我相信。”
“那——”
戚卓殊打断他:“可是这种事情就算我相信了又能怎么样?”她问:“我没有答应你交往或者恋爱吧?”
“没有。”陆嘉礼抿了抿嘴唇。他没有奢望那么多,只是戚卓殊这样决绝的说明,完全冲掉了他的这一点点喜悦。他想装出满足的模样,但弯弯嘴角又觉得勉强。
戚卓殊点头:“但不管怎么说,你愿意为夏景捐肾,我很感谢你。”她说:“你可能不缺钱。但是夏景说如果你想要钱,尽管和他说。”
陆嘉礼蓦地抬头:“李夏景?”
戚卓殊莫名其妙:“怎么了?”
陆嘉礼声音艰涩:“李夏景让你来和我……说这些?”
戚卓殊气笑了:“不然呢?”她笑起来,声音也带笑,却锋利:“你是给李夏景捐肾,不是给我捐肾,就算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咱们条件谈好了,我也履行了,这还不够?怎么着,”她放缓了声音,每个字都在舌尖滚过:“难道还需要我替李夏景还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嘉礼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踩到她的敏感点,想解释,又说不出解释。解释什么?解释说他只是还希冀两人之间有一点私人情谊,能够支持戚卓殊在他手术后来看望一眼,而不是只依靠李夏景的那一颗肾维系吗?
戚卓殊没心情领会他的纠结,起身向外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对了。”
陆嘉礼眼中带着希冀的微光看向她。
戚卓殊没注意,继续说:“忘记和你说过没有。我挺喜欢你的,”她笑了笑:“但是除了这点喜欢,我们只能算认识的人而已。”
什么叫除了喜欢,只能算认识?陆嘉礼急切地想要拦住她,可身体却动不了分毫,只有声音脱口而出:“你不是说过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
“是啊。”戚卓殊恶劣地笑:“我相信啊。”
她开门而去。
陆嘉礼茫然地思考,她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想了很久他才忽然发现,这个问题就像戚卓殊说的那样,毫无意义。
萧言晏来到时,陆嘉礼周身围绕着忧郁的气息,呆愣愣地盯着不再滴落的吊瓶,偶尔颤动眼睫。
他惊了一下:“血!”
扎在陆嘉礼手背的吊针开始回血,输液管中已经抽出一截红色。萧言晏连忙上前一步掐住输液管,拍上呼唤铃,很快有护士赶来处理,他才松口气坐下去,劈头盖脸道:“你在搞什么!”
陆嘉礼回神:“没什么。”
萧言晏冷笑:“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他打量四周:“她来过没有?”
“来过了。”陆嘉礼机械地回复。
“看来说了些你不想听的话。”萧言晏没好气说。
陆嘉礼垂着眼眸,情绪又低靡几分。萧言晏看了会儿,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啪!”
陆嘉礼蒙住,捂着脸震惊地看他。
萧言晏睁大了眼明明白白地回敬他:“你看什么?打的就是你!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陆嘉礼要说什么,萧言晏强势拦断:“我要是她,我也不乐意和你在一起!”
陆嘉礼咽下了要说的话,声音低哑又自嘲:“你说的对。”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萧言晏眉头拧起疙瘩,像恶心到自己似的:“你简直就是个——怨夫!”他打了个哆嗦:“你就在这儿愁眉苦脸的,全身上下都是负面情绪,我只要靠近你,就觉得我自己要被你传染了。谁乐意接近你?谁嫌自己开心事儿太多了来找不痛快吗!”
陆嘉礼被这一通话震住了。可萧言晏打开了话匣,仍滔滔不绝道:“当初你说要捐肾我就不乐意,你是为戚卓殊才捐的肾,可你的肾是捐给了李夏景,还想从戚卓殊那儿得什么好处?我早就明白告诉你了,”他顿了顿,语气复杂道:“她那种经历复杂的人,一看就没有心,你想从她那儿得到什么?怜悯还是感激?你说你没把救她的事情告诉她,你说你不想挟恩图报,可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明摆着还是希望靠捐肾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