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夫火葬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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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愿你没有。”李夏景脸上重新挂起笑容,玩笑似的说:“让你爱上我,比让你重新爱上我简单些,不是吗?”
原本的安慰似乎成了插刀。戚卓殊不说话了。房间又恢复了黏稠的沉闷。
李夏景忽然问:“是陆嘉礼吗?”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戚卓殊瞬间从低沉的情绪中脱出,眉目露出锋芒。很快她又和缓下来,扬眉道:“但如果你想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一些和陆嘉礼有管的事情——没错,我想起来了。”
李夏景有些遗憾地笑着:“你总会想起来的。”
戚卓殊说:“是啊,你为什么针对陆嘉礼,我早该想通了。”
她早就意识到李夏景在针对陆嘉礼,只是问的时候他给出的理由是,因为他们是兄弟。因为是兄弟,所以针对陆嘉礼?这算什么理由,简直狗屁不通!可她只是一时好奇,很快便将这件事忘在脑后,直到她想起一切,回头看时才发现了蛛丝马迹。在立恒的时候,李夏景将陆嘉礼推到水里,那时候她就应该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肯定他不会游泳。”戚卓殊说:“但是为什么?明明他很可能会游泳——事实上他原本就会游泳。除非……”
“除非,”李夏景说:“我调查过他。”
“没错。你调查过他,自然也知道另外一些事。比如——”戚卓殊笑了:“他救过我。”
第31章 金主 一朵鲜花。
戚卓殊到家的时候萧言晏已经回来了; 正坐在客厅里发呆。戚卓殊问他和陆嘉礼谈了些什么,他没提逛街,只说了陆嘉礼卖画借钱的事情; 又问她为什么不选择陆嘉礼。
戚卓殊嗤之以鼻:“选择?”
“我的意思是; ”萧言晏说:“你为什么不接受他?”
“哈。”戚卓殊像听到有趣的事:“我接受他了啊,可是他不接我电话。”
萧言晏下意识说:“可能他当时有事?”
“三个电话,半个小时。”戚卓殊嗤笑一声:“他忙什么,忙着卖画?”
萧言晏无言以对。电光石火间,他想起陆嘉礼的伤; 便旁敲侧击道:“可能,他有苦衷?”
“很有可能。”戚卓殊想了想,煞有介事地点头:“但是; 他有苦衷关我什么事?”
和你关系大了。你要是知道他现在都算不上男人了,你俩就彻底玩儿完了。但显然戚卓殊并不知道真相; 萧言晏也没提,打着哈哈说:“可能他出了什么事吧。”
戚卓殊眯着眼看萧言晏,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萧言晏被她盯得发毛,纠结着如果她继续追问;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但戚卓殊没有追问,忽而轻笑; 说:“管他呢。既然我需要的时候他不在; 那我也就不需要了。”可这句刚说完; 她又问:“你去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萧言晏说:“弹钢琴。”
戚卓殊问:“不画画了?”
“可能还画吧。”萧言晏说:“我不知道。”
戚卓殊轻啧一声。她还委托陆嘉礼帮忙画画来着,可关系闹到这一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到画。看来她那个把画像挂满房间的计划是没办法实现了。
萧言晏不知道戚卓殊怎么突然问这个,但他倒是想起了别的。
他想知道戚卓殊会不会弹钢琴。
因为和陆嘉礼关系不错,他常常能从陆嘉礼口中提到戚卓殊的事情; 由此得知戚卓殊喜欢宋嘉如,每次音乐会都尽可能参加。喜欢欣赏钢琴曲的人,如果不是为了附庸风雅,那么必然懂一些钢琴。何况,方玉树和陆嘉礼都会弹钢琴——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萧言晏心中便冒出了一个推测:她也会弹钢琴。
他的确猜对了。戚卓殊会弹钢琴,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太久不弹,指尖早没有茧子的痕迹,连陆嘉礼都没有察觉什么,可萧言晏却问出来了。
戚卓殊有些惊讶,没有拒绝他想参观的提议,带他来到了琴房。揭开防尘罩,露出有些年头的钢琴,再打开琴盖,露出两排黑白键盘。她不自觉地弹了一串音阶,想起什么,脸上带着笑意说:“我小时候觉得弹钢琴很优雅,就学了,结果没几年就失去了兴趣,好不容易考了十级,立刻就把它扔在了一边,除了偶尔保养,就再没动过。”她问萧言晏:“你会吗?”
萧言晏连连摇头:“我只会一点儿。”
“哦,一点儿。”戚卓殊端详他的表情就明白了,笑眯眯地把他摁在琴凳上,拍拍他肩膀:“既然想弹,那就试试呗。”
萧言晏确实很想在戚卓殊面前露一手,不然他干嘛学钢琴呢。但他也真的是只会一点儿。即使他抽出时间去方玉树那里学习,可这时间并不很容易安排,一共也没能学多久。不过,他早知道自己学习能力很差,所以就告诉方玉树,说想学些不费工夫就能完整弹出来的曲子。方玉树便挑了一首。果然,连萧言晏这样毫无基础的人,都能够靠死记硬背弹出来。
现在坐在戚卓殊的钢琴前,萧言晏就靠着不知来自大脑还是来自肌肉的记忆,伸出不同的手指,依次像戳鸡蛋壳一样戳着键盘,按出了一首曲子。一边按一边哼着:“咪咪发嗦嗦发咪来哆哆来米——”
萧言晏保持着陶醉的模样,还没有结束演奏,一只手横空出世拍掉他的手指,不免牵连键盘,带出一串杂音,彻底打乱了演奏。他缓缓扭头,对上戚卓殊的目光,干笑:“怎么了?”
四目相对,安静片刻。戚卓殊面无表情地问:“陆嘉礼教你的?”
“额。”萧言晏慢半拍说:“不是。”
“那是谁教的?”戚卓殊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方玉树。”萧言晏试探着问:“你知道方玉树是谁吧?”
戚卓殊拧眉想了想,恍然:“知道。”萧言晏以为她想起来了,可她接着说:“是那个歌手吧。他就这么教你的?”
“是啊,”萧言晏麻利甩锅,不要脸道:“有什么问题吗?”
戚卓殊屈起手指轻敲钢琴边沿,思考了一会儿,俯身凑到他耳旁,问:“你想学钢琴?”
说话时的气息吹进萧言晏的脖子里,他顿时捂着耳朵向旁边让开,直到拉开安全距离,说:“我想学又怎么样?你教我啊?”
“可以啊。”戚卓殊说:“虽然很久不弹,十级估计保不住,但是带你入门肯定不成问题。”
萧言晏脑中灵光一现:“那《梦中的婚礼》多少级?”
戚卓殊想了想:“不记得了,反正不难。”
萧言晏顿时来兴致了:“那我就学这首!”
然而没多久他就开始后悔。此时他正和戚卓殊肩并肩地坐在一张琴凳上,据说这是她当年学琴时老师的做法,能够确保学生看清动作。可那琴凳本来不长,坐两个人有点儿勉强,萧言晏又不敢挤到戚卓殊,只能往外让,正好硌在凳沿儿上,半边屁股都悬在外面,稍稍动弹,戚卓殊就要不耐烦地警告他别乱动,好像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一样。
学琴半小时,屁股一行印。学琴一小时,脸上要流泪。
可自己做的决定,跪着也要坚持——他要是敢不坚持,戚卓殊立刻就能教他做人。
一小时钢琴课下来,萧言晏脑子里全是浆糊。哪怕戚卓殊一小节一小节地教他背动作,也架不住他精力全被凳子硌空,什么也记不住。终于戚卓殊说可以下课,但下课前要检查他的学习成果。萧言晏不得不硬着头皮演奏了一小节右手版《梦中的婚礼》,听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在琴房里响起,再结束。他忽然觉得黑白琴键前所未有地好看,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再没扭头。
可戚卓殊却伸出食指勾着他的下巴,令他对上她的视线,然后对他微笑,眼中带着心满意足的神色——那神色几乎令萧言晏以为自己表现得还算可以——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一堆狗屎。”
萧言晏受到了打击。他不知道戚卓殊为什么能够挂着满意的表情说他弹得垃圾,除非她正满足于此:确定他什么也学不会然后心安理得地说他成绩太差。
不不不。萧言晏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深刻反省:肯定是我学得太差了。
不管萧言晏怎么想,反正戚卓殊心情很好,她寻找到新的快乐,决定将钢琴课继续下去。在萧言晏走出琴房的时候,还好心提醒他:“钢琴课的价格一般很贵。”
萧言晏抓住时机,当机立断:“我学不起!”他强压兴奋却装出痛苦的样子:“我没钱,你知道的,我付不起学费!要不我还是不学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戚卓殊微笑着安抚他:“我免费教你。”
萧言晏无力地扯了下嘴角:“戚姐姐,你真好。”
能花钱再买个凳子就更好了。
但这当然是痴心妄想。没有新的凳子,接下来的钢琴课以两天一次的频率折磨着萧言晏,即使他早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有清醒的认知,他仍然不得不承认,或许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学习令他头秃。
当初他为了逃避学习甚至离家出走,可现在他依然要学习,还得努力说服自己乐在其中。
毕竟对方是金主。包吃包住水电网平摊只需要他做饭陪睡的那种。
实话说戚卓殊确实很厚道。刨掉他对学习的强烈厌恶,用做饭来换吃饭,这很公平,用卖身来换住处,同样划算。如果再算上他原本只是因为想要卖身所以才卖身,那么这住处基本是白赚。他真正提供的不过是情绪价值,自然是戚卓殊想咋样就咋样。
戚卓殊想当老师,他就被教训。戚卓殊想射箭,他就递弓。戚卓殊想睡觉,他就躺平。
他可不像陆嘉礼那样瞻前顾后左右为难,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坚持到底。即使有时候他显出对不起陆嘉礼的样子,可戚卓殊要问他是不是后悔了,他照样说不后悔。
不仅不后悔,他还乐在其中。和当初在陆嘉礼提供的大房子里过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相比,反倒是现在这种住着小单间、坐着上厕所、做着两人餐、硌着学钢琴、躺着等临幸的生活更充实些。
萧言晏的生活每天都充满期待,连直播里的状态都好起来了。
萧言晏做的穿搭视频已经有了些名气,积累了些粉丝,但就像戚卓殊想的那样,明明他做的是男装,但粉丝仍然以女性居多,除了少数为自己准备,大多是给男朋友买衣服,部分给兄弟买衣服,然后在弹幕里吐槽男人们惨不忍睹的衣品,说些如何帮他们穿搭的话。
职业原因,他保持尊重,但其实他不理解。可能因为他单身吧——戚卓殊那能算女朋友吗?那是金主。
正想着,忽然有什么东西在眼前划过。萧言晏连忙聚精会神去看,从大批打赏提醒中翻出了那一条打赏,前面缀着“金主七姐姐”的ID。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没有!
金主七姐姐居然跑来给他打赏了!
身上激动得一哆嗦,萧言晏清清嗓子,当即将这条打赏念了出来:“感谢‘金主七姐姐’打赏的……额,”他瞪了瞪眼睛,声音从嗓子眼挤出来:“额……一朵鲜花。”
全平台最低档打赏:一朵鲜花,一块钱。
在确定自己没瞎的瞬间,萧言晏确定这人就是戚卓殊。
除了她,还有谁能顶着“金主”的名字送朵一块钱的小花?
第32章 偶遇 你们在一起了?
萧言晏说出那条打赏的时候; 他直播间的弹幕炸开了。
“我听到了什么?感谢一块钱的打赏?主播是眼花了吗?”
“怎么可能!大额打赏可是有突出显示的,一块钱的打赏,就算眼花也不可能看错吧。”
“别说看错了; 打赏刷得这么快; 主播要是不往回翻,肯定跟不上。”
“主播好像真的往回翻了一阵!看这眯眯眼,明显是在找东西吧!”
“别说刚才的眯眯眼了,你们难道没发现主播现在还鬼鬼祟祟地瞥着弹幕,一副我什么都没看但其实我什么都看见了的模样吗?”
没错; 萧言晏嘴上说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话,眼神却对弹幕进行着实况追踪,眼看着弹幕话题一路跑偏; 聊到了‘金主七姐姐’的身份。
“这个‘金主七姐姐’究竟是何方神圣?该不会真是金主吧。这我可就不困了啊。”
“金主?打赏一块钱的金主?平台再扣点分成,到手几毛钱; 这可真是金主!”
看到这儿萧言晏乐了。作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他很想大声宣告:没错,她就是我的金主!她就是个打赏一块钱的抠门金主!怎么样,傻了吧?
可他不能说。他只能辛苦地憋笑; 但嘴角仍压不住地往上翘。
眼尖的观众立刻发现,在弹幕区叫嚷起来:“赌一块钱; 这是主播的女朋友!”
“可能是主播的真。姐姐吧。”
“真。姐姐怎么可能盯着弟弟的直播一直看啊。”
“楼上的; 容我提醒一句; 这位‘金主七姐姐’已经退出了直播间。”
“你们才发现啊,这位姐姐扔完一块钱就再没动静了。所以我觉得这真是女朋友。”
“金主七姐姐:我就签个到。”
弹幕区顿时被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刷屏,期间夹杂着好心提醒:“你们别笑了,没看主播脸上都挂不住了吗?”
很快有人附和:“嗯,确实; 主播脸上要挂不住笑了。”
萧言晏要忍不住了!被弹幕区的欢乐氛围感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快起来,一股强烈的冲动支配着他,让他想立刻去找戚卓殊问个清楚。这时候只要有一阵风,一阵清风,就能把他从屏幕前方吹走!在这种冲动的影响下,他的屁股上像烧了火,一刻也搁不住,左挪挪右蹭蹭,还要保持出镜风度,这滋味着实痛苦。好不容易挨完了直播时间,他长出一口气,清清嗓子,说:“那位金主七姐姐……”
弹幕在他眼前疯狂刷过:“来了来了!”
萧言晏忽然不笑了。
围观弹幕时,他看得很欢乐,总忍不住想笑,即使压下了嘴角,也压不住肩膀的轻微抖动。可现在他却觉得没意思,只觉得先前的笑本身就很可笑。
“她不是我女朋友。”说完这句,萧言晏没看弹幕,匆匆结束直播,盘膝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盯着对面的衣柜。
刚住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其他所有家具都是他自己添置的,而所有家具也不过是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他本来也没有多少行李,在陆家的时候全靠陆嘉礼接济,搬出来的时候箱子里最多的就是衣服,如今都塞在新衣柜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各自归位,但这十几平方米的房间看起来仍然空空荡荡。
再豪华的房子,当内里填充着劣质产品的时候,看着也和平常的出租屋没什么不同。可住在出租屋的时候,看着四面墙和粗陋的家具,他只觉得压抑,而住在这里,仍然是四面墙和粗陋的家具,他却开始思考,要不要买些盆栽放在窗台,要不要买个相框挂上照片,要不要在这里添点摆件、那里放个玩偶。
这些没来由地让他恐慌。
“啊。”他抓着头发,呻、吟一声,决定将所有烦恼抛到脑后。站起来伸个懒腰,他又是那个萧言晏。
踩着拖鞋走出房间,他敲了敲戚卓殊的房门,但没有得到回应,戚卓殊不在这里。他想了想,往健身房走去。
戚卓殊果然在这里。她正举着杠铃做深蹲,看到萧言晏也没出声,直到数量达标,她放下杠铃,擦了汗走过来。
萧言晏不是第一次走进这里,但来的次数也不多。他对健身房这种意味着流汗的地方敬而远之,但看到这么多器械又忍不住好奇,这碰碰那摸摸,尤其是戚卓殊刚放下的杠铃,他走过去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