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夫火葬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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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不住,萧言晏就赶紧找个借口离开。
曾经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好友,可现在他们之间竟要靠戚卓殊联系,每说一句都鲜明地提醒他们,回不去了。
戚卓殊正在门外坐着,见萧言晏出来,问他和陆嘉礼聊了什么。这时萧言晏才察觉,陆嘉礼只说祝福他和戚卓殊,但完全没提是否原谅他或者需要他如何赔偿。可祝福这种事情不能和戚卓殊说,他也就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戚卓殊探究地看他:“不能和我说?”
萧言晏点头又摇头。
“呵。”戚卓殊斜睨他:“那他原谅你了吗?”
萧言晏依然点头又摇头。
“行吧。”戚卓殊瞄一眼病房:“叫我了吗?”
这次萧言晏坚定地摇头。
戚卓殊笑了:“那正好,我们聊聊。”
萧言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跟着戚卓殊走出几步,见她始终不说话,到底忍不住问:“你想聊什么?”
戚卓殊没有直接说,转而提到萧言晏曾经说的话,关于他如何在小小年纪就救了溺水的她的那段话。萧言晏意识到什么,面色微变。果然戚卓殊说完,轻飘飘地说:“你在说谎。”
沉默许久,萧言晏勉强笑起来:“没错。我在说谎。你不是最近才发现的吧。”
“你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戚卓殊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齿,看起来像开玩笑:“当时我觉得很有趣,哇,你居然把陆嘉礼的功劳套在了自己的头上,就为了在我这里刷个好印象!”
“别说了。”萧言晏满面羞愧,但更多的情绪是恐慌,他重复:“别说了。”
但戚卓殊说了下去:“可现在我又觉得没意思了,你明白吗?”
萧言晏咬紧了牙关,露出鲜明的下颌线。
戚卓殊摸摸他的侧脸,说:“搬出去吧。”
第41章 交往 他满意地笑起来。
戚卓殊做了决定的事情; 萧言晏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只是戚卓殊没有做绝,给他一周时间找房子; 一周后; 即使萧言晏恋恋不舍,也不得不搬出戚卓殊的豪宅。此时的他已经有足够的钱,还清戚卓殊的欠款后还有富余,不至于搬回原来那墙皮脱落的十几米小隔间,单论卧室; 新居甚至比戚卓殊家里那间还强点,但是躺在床上,萧言晏觉得空落落的; 干什么都没劲儿。
直播间的观众眼尖,很快发现他换了个房间; 调侃他是不是赚钱买了个大房子。她们哪儿知道萧言晏刚从大房子里搬出来,非但不高兴还郁闷得很。
和戚卓殊在一起的时候,戚卓殊负责教他弹钢琴,虽然过程很痛苦; 但可能他有受虐倾向吧,过后回忆起来居然觉得乐在其中; 只可惜《天空之城》教到一半他就离开了; 从头到尾只学会一曲《梦中的婚礼》。当初听了陆嘉礼失意时的演奏; 灵机一动说要学习,谁能想到现在就轮到他失意了呢。
明明陆嘉礼选择放弃,已经祝福她们了。
问题从来不在陆嘉礼,而在戚卓殊。萧言晏其实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没办法。
重新想起会弹钢琴的老朋友; 萧言晏又目的明确地找到方玉树。伴随着和陆嘉礼友情的破裂,这段时间他和方玉树的往来密切了些,来时也不突兀,说想借用方玉树的钢琴,然后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万分感慨:这音乐他以前听着是觉得难受,但也没那么明显啊,怎么今儿个自己弹上了,忽然就觉得……真是太他爹的好哭了。
他趴在钢琴上压抑地、又充满激情地哭了半晌,终于收住声音,抹着眼睛抬起头,准备消消红肿再出去见人。结果抬头就看到方玉树盯着这里,吓了一跳,蹦起来:“靠!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声不响的!”
方玉树直勾勾地盯着他红肿的眼睛,简短有力地问:“失恋?”
“啊,”萧言晏抽噎一下:“关你什么事儿?”
方玉树依旧倚在琴房门口,双手叉在胸前,目光远远看来也清晰地透着审视的意味。他冷得像冰碴子,就算什么都不说,也昭示着强烈的存在感。萧言晏被他盯得无地自容,遮住眼睛,闷头就往外走,擦过他身边时说:“我先走——”
“戚卓殊。”方玉树吐出三个字。
萧言晏站住,见鬼似的看他:“什么?”
“你和陆嘉礼打架。”方玉树转过脸正对他,慢吞吞说:“为戚卓殊吧。”
萧言晏退了一步:“你……你怎么知道的?”
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当初他和陆嘉礼打架的视频可是传播甚广啊!按方玉树对戚卓殊的关注程度,应该认识陆嘉礼,那自然就能推出陆嘉礼和他打架是为了谁。敢情在他以为方玉树不知情,照常交流的时候,方玉树早就看穿了。
有陆嘉礼这个前车之鉴,萧言晏生怕方玉树再和他打一架。不说打架技巧,就说方玉树为了提高肺活量做了多少锻炼,体质就不是他能比得上的。真要打起来,肯定是他吃亏。想到这儿,萧言晏全身紧张,头皮发麻。令他头皮更麻的是,方玉树问:“什么时候?”
萧言晏揣着明白装糊涂:“十月份的事儿。”
方玉树仍然用那脱离尘世的目光盯着他,语气不变,又问:“是那次吗?”
“哪次?”萧言晏豁出去了,挺起胸膛伸直脖子直视他。
“琴房那次。”方玉树若有所思:“你疏远了我。”
“哈。”萧言晏瞒不过去,大方承认了:“是啊,就那次。”紧接着问:“你这么质问我是什么意思?你和她分手那么多年了,不至于还要和我纠结这事儿吧?”萧言晏连珠炮一样开口:“该不会你还不死心吧?那我可得和你说清楚,我是没戏了,但你也够呛。我和她提过你,但是她根本想不起来你是前男友,想了半天只知道你是那个歌手。”
说到最后,又带了股语重心长的味道,好像真心实意安慰对方一样。
“她是这样的人。”方玉树像没听懂他话里的夹枪带棒,认真说:“不在意的很快就忘记,在意的也不见得能记多久。”
萧言晏震惊于他一句话说了这么多字,既而震惊于他脸上居然裂开了一丝微笑。
从冰山中裂出笑容,简直可怕!
方玉树却浑然不觉,微笑着说:“但我站在舞台上,她就会记得我。”
萧言晏只想回一句“精神病”,还没出口,又被莫名的悲伤击中,嘀咕说:“那我倒是能理解李夏景为什么用那种方法延长保质期了。”
“你走吧。”方玉树终于放过他:“我不在意你。”
萧言晏竟瞬间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戚卓殊是那么健忘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在她记忆中停留太久。但他可以,不是因为他和她曾经的关系,而是因为他站在舞台上,存在于她接触的媒体当中。她将从成千上万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直到他被所有粉丝忘记。
萧言晏震撼了。离开那里时,他脑中还回放着方玉树漠然又坚定的表情。因为失恋而产生的悲观情绪散去大半,回到家盘腿坐在床上时,他已经重新找回自信。
能做到一次就能做到两次。既然陆嘉礼在分手后还能够吊着戚卓殊,那么他一定也可以。
只是此时的萧言晏还不知道,他的这句话会率先应验在陆嘉礼身上。
交往一次就能交往两次。这是陆嘉礼曾经奢望,但现在已经完全放弃的事情,可戚卓殊却真的提了出来。
他蒙住了,神色茫然地问:“为什么?”
戚卓殊说:“我喜欢你。”
“可是我……”陆嘉礼不知是哭是笑:“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根本就是个废物,我配不上你……我也没办法给你画画了……”说着说着,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强忍着的泪意涌上来,涨红了眼圈。可是察觉戚卓殊正盯着他眼圈看,好像在好奇他的眼泪究竟会不会落下来,他又连忙憋回去,语无伦次说:“我身上都是这样那样的问题……我还没办法摆脱陆琮……”
戚卓殊打断他:“为什么没办法?我记得你大学读的不是艺校,怎么离了画画和钢琴就不会赚钱了?”
陆嘉礼噎住了。
戚卓殊托着下巴:“还有什么,一起说出来啊。”
陆嘉礼不说了。戚卓殊就是他自信的最大动力,现在这动力正告诉他可以,只差一点点,他就相信自己真的可以。他平心静气地问:“你这么做是因为同情吗?”
“哈?”戚卓殊不可思议地看他。
陆嘉礼也被逗笑了:“好吧,我懂了。”
戚卓殊却点点头:“我确实挺同情你的。”说完就饶有兴致地看陆嘉礼的表情。
陆嘉礼弯起眼睛,真诚地说:“谢谢你的同情。”
被同情有什么不好呢?人对负面情绪的施舍往往比正面情绪更吝啬。戚卓殊愿意施舍,这就是她的喜欢了。
陆嘉礼没想到情况会如此峰回路转,不禁喜形于色,说:“之前我还和萧言晏说祝福你们,没想到今天——”
“你和他说祝福?”戚卓殊打断他。
“……嗯。”陆嘉礼有些难为情,但很坦诚:“我以为……你不会要我了。”
“因为你的手没办法彻底恢复?”
陆嘉礼摇头:“因为我没办法为你画画了。”顿了顿,他笑着说:“我知道你喜欢我的画。”
戚卓殊哑然。嗯,画确实是个重要原因,但又不是全部。
她必须承认,之前她总在萧言晏和陆嘉礼之间左右摇摆,真正让她打定主意的并不是什么道义——不是因为萧言晏是加害者,陆嘉礼是受害者——只是因为在陆嘉礼知道真相的瞬间,她被他吸引了。
吸引她的是那一瞬间陆嘉礼身上爆发又克制的、精致易碎的脆弱感。
那时她就忍不住想:倘若这时候我像他画的那样,弯弓射箭,那么射出的那一箭,会不会将他击碎成千片万片?
她早知道自己的喜好有些“另类”。她喜欢白皙柔弱的男性,能为她掌控,给她带来十足的安全感,而她则常常恶劣地左右横跳,看他们的热闹。她还欣赏他们的脆弱和无助,抚摸着萧言晏的满身青紫,觉得斑驳得漂亮,看到陆嘉礼满眼黑暗和绝望,便生出收藏的欲望。
她严肃地告诫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紧接着辩解:社会教会我这样。
陆嘉礼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她最满意的对象。第一次见面时,她就被陆嘉礼吸引了。他皮肤如此白皙,气质如此柔软,偶尔还会流露出羞赧。而现在,他身上终于又有了那种被碾碎后重新拼接成的易碎感。
戚卓殊立刻把他领回了家。
萧言晏已经搬走,空出那个简陋的单间。但戚卓殊没有安排陆嘉礼住在那儿,她换了个大一些的房间,卧室用品一应俱全,只是依然使用公卫。
陆嘉礼刚搬进来,还开玩笑地问:“需要我付房租吗?”
戚卓殊二话不说就把他摁倒收房租了。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天已经黑了,陆嘉礼赶紧收拾行李。
他感觉到戚卓殊对自己的态度和第一次交往时不同。那时他潜意识察觉什么,已经有些不安,可现在戚卓殊却令他一颗心稳稳地落到实处。
虽然期间经历了很多,可是他都扛过来了。就连现在这样的他,戚卓殊都不嫌弃,那么还有什么困难能够拆散他们呢?
陆嘉礼哼着歌,把自己的贴身用品一一归位,到卫生间时,把那明显使用过的能猜到属于谁的漱口水和牙刷牙缸毛巾统统扔掉,换上自己的。
他满意地笑起来。
第42章 长大 我还有你啊。
最近出了个新闻。因为分手; 男方一刀捅开前女友的肚子,掏了她的肠子。戚卓殊看到这消息,立刻点开和谢林下的聊天界面; 接通视频后大发感慨:女人打架只会抓个头发打个嘴巴; 不像男人,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一击了事儿,引得大家纷纷感慨:瞧见没,女人就只会勾心斗角; 哪像男人投毒捅刀样样在行。
就看监狱里乌压压的一片,谁敢说男人不阳刚?
反正戚卓殊不敢。
联想一下陆嘉礼凄凄惨惨的状况,很容易得出结论:别看李夏景和萧言晏都柔柔弱弱的; 可真动起手来,谁也不计较什么“体力不足肯定打不过”的缺点了; 各种歪门邪道都用上,再柔弱都能把陆嘉礼一次又一次送进医院,以实际行动证明:体力不是重点,重点是敢想敢做。
话说到这; 戚卓殊心中模模糊糊出现一个念头,又很快消失。她没当回事; 继续和谢林下一阵阴阳怪气; 觉得不过瘾; 回头又去微博一通重拳出击,锤着锤着发现不知道是不是攻击太猛,直接把这条新闻给打没了,只能重新回到和谢林下的聊天上。听到谢林下问起陆嘉礼的事情,就如实作出回复; 说:想正常谈一次。
谢林下划出重点:“想?”
“咳咳。”戚卓殊回复:“意思是尽量。”
谢林下早知道她德行,开玩笑地说两句就算了,话题又回到她的生活上。戚卓殊前段时间就说起自己对这样四处游荡的生活有些腻烦,和宋嘉如的爬山约定令她重燃几分热切,但仍无法彻底扭转她的厌倦。像以往每一次那样,她想换一种爱好,只是还有些摇摆。
谢林下提醒她:“不是说要建一个社交平台吗?”
距离制定目标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公司的筹备正在进行中,计划在即将到来的新一年正式成立。戚卓殊虽说只想出钱,但也只是说说,跑手续也没少帮忙。只是戚卓殊可不觉得这是爱好。她把这当作工作,就像需要她定期处理事务的自家公司一样。
“眼看就能把公司的压力分出去了,结果我又给自己找了个新麻烦。”戚卓殊打出“泪目”表情,叹息着说:“为什么没有那种可以随时拿起、随时放下的工作呢。”
“你之前做的不就是。出去玩一玩,写点稿子、拍点照片。想什么时候工作都可以。”谢林下调侃说:“你不还是腻了?”
戚卓殊沉默片刻,说:“其实我还是有坚持很久的事情的。”
谢林下想起她之前说的话,下意识补一句:“和我的交往?”
戚卓殊顿时笑起来:“比这还久!”
谢林下想不到了。她和戚卓殊的交往,算上写信的那几年,如今已经有十五年,要是说还有什么坚持更久,那么也只能是和戚联珠的亲情。
但戚卓殊抖了个机灵:“就是‘善变’这件事啊!”她侃侃而谈:“你看,从小到大我都这样。虽然我的理想和爱好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但是我一直都在换嘛。”
戚卓殊的话听着像开玩笑,谢林下却若有所思,认真说:“这么说,你坚持更久的大概还有讨厌别人指手画脚吧。”
“……嗯。”戚卓殊托着脸颊,似乎想到什么,不悦地皱起眉头:“我真是烦死那些总是对我指手画脚的人了。小时候我打定了什么主意,总有人说,你只是现在这么想,长大后未必。可什么时候算是长大?反正等我长大到大学,我说我不结婚,照样有人说你只是现在这么想,长大了就不这么想了……她们算老几啊?我妈还没发话呢,一个个祖宗都蹦出来了。”戚卓殊越说越来劲,冷笑着说:“照她们的标准,什么时候我能按她们说的做,什么时候我才算长大吧。那我可真不想长大,长得千篇一律,多少人共用一个脑袋瓜子,眼睛只看该看的,耳朵只听该听的,嘴巴只说该说的,其他的一律都是‘不知道’。到时候手脚也没用了,打磨干净就剩个脑袋,再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你脑袋里一灌,啧,”戚卓殊连连鼓掌,高声喝彩:“好一个又圆又滑的大人!”
冲视频里的谢林下眨眨眼,戚卓殊玩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