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追夫火葬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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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卓殊连连鼓掌,高声喝彩:“好一个又圆又滑的大人!”
冲视频里的谢林下眨眨眼,戚卓殊玩笑着说:“我是不是没长大?”
谢林下微笑着看她,没说话。
戚卓殊发泄够了,情绪稳定了,托着脸颊说:“反正我讨厌别人给我下定义。明明不关你事,非要装懂王,什么都想定义——我偏要打破给她们看。”她笑起来说:“如果长大就是磨掉棱角只剩下圆滑,那我宁愿做一辈子小孩子。至少小孩子的世界有无限可能,不会被别人的思想框住,也不会用自己的思想框住别人。”
沉默许久。谢林下看着戚卓殊,神色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你有这个资本。”
“……是啊,”戚卓殊的声音忽然低下去:“我有这个资本。我有她留给我的财产。”可很快她的语调又扬起来:“这些钱作为钱本身根本不值钱,只有作为我维持自我的资本的时候才有用。如果我被这些钱困住,只想用钱去赚钱,那钱对我来说也成了镣铐。”
所以,即使戚联珠留下这么多财产,即使所有人都认为她应该把公司发扬光大,可她偏不。她做任何事情都只为自己,而不是为了实现别人的心愿——即使是为了戚联珠也不可以。
戚卓殊有这样的资本,可谢林下没有。或许这就是她被戚卓殊吸引的原因吧。贫穷的人生使她只能规行矩步,可忽然有一天她发现,原来有人可以活得这么肆意精彩,而这个人,向她伸出了双手。她握上去,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现在,改变了她人生的戚卓殊轻轻对她说:“而且,我还有你啊。”
——一个愿意接受我的一切,能够理解我又不试图改变我,和我相似却又不同的人。
谢林下忽然想哭。却连忙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煽情?”
戚卓殊笑嘻嘻说:“这可都是实话!”
可谢林下有些难为情,她连忙从刚才的氛围中脱离出来,调整好情绪,说起戚远方的事情。公司的秋招已经结束,拟录取名单昨天刚刚发布,谢林下看到了就提醒戚卓殊一声。戚卓殊表面没在意,实际上了解得比谢林下多,早知道戚远方的表现,对这结果毫不意外。
但谢林下的目的不在通知她提醒说:“你不恭喜她一下?”
戚卓殊明知故问:“怎么恭喜?”
谢林下无奈说:“吃个饭?”
“呵。”戚卓殊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吊足了胃口,才说:“怎么也该她请我吧。”
谢林下无言以对。
“不过,”戚卓殊很快又说:“她确实请我了。”
昨天拟录取名单出来,戚远方就发消息说要一起吃个饭。有人请客,戚卓殊当然没道理拒绝。
毕竟,萧言晏走了,没人负责给她做饭了——虽然陆嘉礼也会做饭,但他的手可还打着石膏呢。不只做饭不方便,做别的事情也不方便。
但戚卓殊很快从他身上挖掘出了新的用途。她最近正在学习编程。先前计划的乙女游戏需要多种专业配合发力,她不得不从更简单的独立小游戏入手,而陆嘉礼正是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天时地利人和,她的学习效率飞速提升。有时候她甚至冒出些奇怪的念头,比如说,以后想要学什么专业,就先找个本专业的男朋友;或者反过来,每交一个男朋友,都要掏空他身上的专业技能。
陆嘉礼不知道戚卓殊正在试图掏空他的专业技能,他只觉得高兴,因为自己总算对戚卓殊还有那么点用处,为此他更加认真地传授知识。一个认真学,一个认真教,在这样互有助益的交往中,两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愉快。
尤其是陆嘉礼,虽然还会时不时地发现一些“小惊喜”,诸如客厅桌上的小摆件、萧言晏写过字的草稿纸和钢琴琴键的男性指纹,但陆嘉礼已经能够平心静气地面对它们,慢慢从受伤的阴影中走出来。
心情愉快,身体的恢复也会加速,陆嘉礼定期去医院复查,出现在男科时也不再满脸阴霾。他的身体也确实争气,明明经历了那么多危险,却像小强一样都挺了过来,那里也显示出转好的迹象。他脸上总带着笑容,唯独在陆琮来电话时有些不耐。戚卓殊本来没在意,可偶然听了一耳朵,发现和李夏景有关,就好奇地问他怎么回事,很快搞清了前因后果。
李家和陆家目前正不对付。部分是商业原因,部分是私人原因。这两家的恩怨由来已久,本来就老死不相往来,但最近突然闹得凶起来,导火索就是李夏景干的好事儿。儿子不举了,陆琮可咽不下这口气,明知道是李夏景干的,却没办法抓住他马脚,只能在商场上解决。这一下就点燃了隐藏二十多年的火线,两家关系“嘭”一下着起来。
而陆琮很不巧在李斯年那儿吃了个跟头,就打来电话找陆嘉礼,话里话外指责说:都是你惹的事儿。
戚卓殊一边欣赏两家狗咬狗的热闹,一边庆幸当初宋嘉如没像其他“母亲”一样,为了孩子在火坑里栽一辈子。在这点上,她和宋嘉如简直是一路人。如果做人和做母亲不能两全,如果不能同时成全自己和孩子,那肯定得选做人来成全自己啊。连人都不算还做什么母亲——当然,男人另说。毕竟男人天然就是人,不需要面临做人还是做父亲的抉择。
笑够了,想起和戚远方的约定,戚卓殊准备出发,临走时在陆嘉礼脸上亲了一口,交代他别订外卖,等她带饭回来吃。
第43章 抱歉 十年的距离。
戚卓殊来到时; 戚远方已经坐在那里,等她走近了站起身,伸出手。
戚卓殊站住; 盯着她的手看了会儿; 没握,一屁股坐下去。
好家伙,她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见面握手的程度了?
但可能真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直到戚远方把菜单推过来; 戚卓殊才毫不客气地点菜。因为陆嘉礼不能做饭,她又懒得做,所以这段时间一天三顿; 大部分时候吃外卖,偶尔配上健身餐; 好不容易见到热的,她张口就是四个菜,末了说一句:“麻辣田螺一份,等会儿我打包带走。”
戚远方问:“能吃完?”
戚卓殊说:“能。”吃不完家里还有一位呢。
点餐完毕。戚卓殊想起见面目的; 和戚远方说了声恭喜。戚远方回她谢谢。
戚卓殊问:“回来适应吗?”戚远方说:“还行。”
戚卓殊问:“这些年在国外怎么样?”戚远方说:“就那样。”
沉默一阵。戚卓殊又问:“什么时候正式上班?”戚远方回复:“明年。”
又是沉默。
正好凉菜上来了,戚卓殊立刻抄起筷子吃上第一口; 堵住嘴; 自然就不用说话。相比她; 戚远方的动作优雅得多,或者说像是没胃口,吃几口就放下筷子。戚卓殊见状,翻个白眼继续吃自己的。
戚远方主动解释说:“我吃过了。”
戚卓殊已经解决了饥饿,速度便缓下来; 听到这话随口一问:“那你还请什么客?”
戚远方说:“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戚卓殊不动了。她慢慢放下筷子,擦干净嘴巴,靠上了椅背,问:“聊什么?”
可真聊起来,十年的距离已经消磨掉了她们的密切关系,她们竟只能想到那些和谁都能说的客套话。但她们现在面对面坐在这里,并不是为了那些客套话。所以,无话可说。
不知安静了多久,戚远方忽然说:“下雪了。”
戚卓殊扭头。果然,窗外飘起了雪花。她忽然想起曾经每一个下雪的冬天。
“我记得那年雪下得很大,”戚远方低沉的声音像跨过漫长的时光,将戚卓殊带回了过往,“厚厚的积雪堆到我膝盖那么高,我出门的时候连路都走不了。那时候你个子就很高,一边笑话我腿短,一边坚持要抱着我往前走。有人抱着多好啊,我答应了。结果……”她看着戚卓殊,笑道:“你刚走出一步就把我摔进了雪里。”
戚卓殊“噗嗤”笑出来,笑过了才说:“明明我也摔了。”
“是啊,”戚远方说:“把我垫在下面。”
戚卓殊不客气地说:“你现在个子还是这么矮。”
戚远方立刻说:“你现在比当年也没高多少。”
两人相视一笑。
戚远方认真说:“你不想向我道歉吗?”
戚卓殊语气轻松了些,似笑非笑地看她:“我哪里对不起你?”
戚远方握拳轻轻扣在胸口,说:“这里。”
戚卓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抱歉。”许久,她说:“我当时,确实没有考虑你的心情。”
那时候她不够成熟,有些事情已经做了,却自己也说不清楚缘由,丧母后混乱的情绪也使她失去了共情戚远方的能力。
“我也很抱歉。”戚远方说:“我觉得你讨厌我,就再没和你联系。”
尽管戚卓殊从不亏欠她半分钱,帮她安排了最好的学校,规划了最好的前程,尽管每次她哭着打电话问你是不是讨厌我时,戚卓殊都说不是。可是那时候她年少的心只能接收最直白的信号,那就是:姐姐离开了她。可现在她长大了,回首时终于能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孩子是父母的责任,但妹妹不是姐姐的责任。戚卓殊给了她所有应得的,这本就该是全部。
过往的龃龉全部说开,这顿饭吃得无比畅快。当然,戚远方没吃,只有戚卓殊猛吃,吃完还打包带走,还格外加上那盘麻辣田螺。
虽然话都说开了,但十年的裂痕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复,两个人并肩而行的时候多少仍有些尴尬,但这并不影响戚卓殊心情舒畅。回到家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她踩在雪白的未经践踏的雪地上,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响,忍不住笑起来。想起小时候在雪地里奔跑的经历,不禁弯下腰去抓起了一个雪球。手被雪球冰得通红,她就攥一攥,猫到门口按门铃。
陆嘉礼来开门了。门刚打开,一个雪球砸到他脸上,碎开的雪钻进他的脖子里,凉得他全身一哆嗦,连忙往门外看去。戚卓殊早就跑开老远,又团起一个雪球比量着即将砸过来。
陆嘉礼连忙冲出去换了个位置,抓起一捧雪向戚卓殊砸过去。
两个人在雪地上你来我往地打起雪仗来。雪面很快布满了她们的脚印,还有手指划过的沟壑,漫天细雪随风落下,扑了她们满身。等陆嘉礼实在跑不动,搭着戚卓殊的肩膀气喘吁吁时,她们已经头发斑白,互相看一眼就忍不住乐起来。
回到屋里,细雪肉眼可见地融化,还有大堆雪球碎成的雪块,被她们互相拍掉。陆嘉礼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摸着肚子问戚卓殊:“你都带了什么吃的?”
戚卓殊愣住了。
打雪仗的时候她把饭盒随手扔一边儿去了,过了这一阵,说不定汤都要变成冻了!
戚卓殊连忙把饭菜取回来加热,至少摆到桌子上时还冒着热气。她把两盒剩菜推给陆嘉礼,自己捧住麻辣田螺。拈根牙签扎进去,慢慢地挑螺肉,随着螺纹的弧度转着手腕,最后将螺肉完美地取出来,掐掉尾巴,在陆嘉礼面前晃一晃,送进自己嘴里。
又麻又辣又鲜的味道顿时充盈口腔,她圆满了!
但只吃一个还不够圆满,她飞快地挑掉所有田螺送进嘴里,辣意汇聚起来,她不得不张着嘴巴抽着凉气继续吃,吃得嘴唇红通通的,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连声道:“好吃!”
等陆嘉礼吃完饭,桌子上已经多出一堆田螺壳。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穿上外套刷了碗,陆嘉礼捧着姜汤喝两口,和戚卓殊提起自己找到工作的事情。戚卓殊感慨他的工作真好找,毫无经验又不是应届,效率还能这么高。
刚吃完饭有些犯懒,什么都不想做,就倒在沙发上聊天。陆嘉礼侧过头就能看到戚卓殊,觉得心里一阵安定,便打定主意,终于将他曾经救过戚卓殊的事情说出来。戚卓殊正闭目养神,闻言动都没动,说:“我知道。”但很快她又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好奇问:“但是,你怎么现在才说出来?”
陆嘉礼不好意思说实话,听着像邀功请赏,就只说:“我觉得没必要说。”
戚卓殊摸摸他的头,亲了一口:“你说的没错。”
陆嘉礼要是早早把这事儿拎出来,那这人情戚卓殊立刻就能忘干净,就像当初他为李夏景捐肾,说出那句用捐肾换她的信任的瞬间,戚卓殊已经被触动了,倘若陆嘉礼过后没有说出那番多余的话来提醒她这份“恩情”,或许她们的感情发展不至于这么波折。
这一点陆嘉礼同样认识到了。他曾经因为不够了解而错过机会,现在再听到戚卓殊的认同,便觉得像是赞美,不禁有些飘飘然,低声说:“我会努力多了解你的。”
戚卓殊摸着他的脸颊,笑着说:“你可以试着了解我。但是——”她说:“男人,永远无法了解女人。”
陆嘉礼顿了顿,回答她:“但我会努力的。”
戚卓殊满意地亲吻他的脸颊,一路落到他唇边。又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陆嘉礼嘴唇动了动,又忍住。戚卓殊察觉了,也知道他想做什么。
可她就是喜欢在不同的人身上用不同的亲吻。对李夏景,她喜欢他全身心都归属她的虔诚,可对陆嘉礼,她更喜欢他亦近亦远的温柔。只是她不想解释,也不觉得有澄清的必要,好在陆嘉礼也没有问出“究竟喜欢谁”这种傻问题——这种问题李夏景也不会问,大概只有萧言晏能说出口吧。
想到这儿,戚卓殊心中一动。手机像知道她心思一样,恰好这时候响起来。她吓了一跳,连忙抓起手机调成静音,动作稍大,陆嘉礼诧异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戚卓殊说着没什么,可看到消息后表情却异常复杂,像有两队人马在眉头厮杀。陆嘉礼又问她怎么了,她吐出一口气,严肃地说:“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饭别等我了。”
陆嘉礼连忙说:“没事,你快去吧。”
戚卓殊匆匆离开,只剩下陆嘉礼守在家中。他心里闪过许多不好的念头,但又一次次压下去,说服自己:已经跨过这么多困难,终于真切地感受到戚卓殊对他的喜欢,应该对戚卓殊多点信任。
然而,这一等就是三天。
等了三天,不是因为戚卓殊在第四天的时候回来了,而是因为第四天的时候,陆嘉礼自己也进了医院。
他是在购物的路上被车子撞进医院的,医生们试图通过手机联系他的家属,却发现手机的通讯录里空只有零星名字,其中一个名字后面缀着'心'。她们拨出了这个电话,然而电话没有接通。
连续三个都没有接通。
第44章 车祸 你要走?
女朋友的电话无法接通; 医护人员只能找到最近和伤者通话时间较长的对象拨出去,惊喜发现对方是伤者的父亲。
陆琮亲自赶到的时候,陆嘉礼已经醒了; 正在床上消化着医护人员告知他的信息。
他被车撞了; 好在只是脑震荡和擦伤。因为联系不到戚卓殊,只能联系陆琮。陆琮已经办理手续,正在赶来。
抬头,正看到陆琮推门而入。
“醒了?”陆琮嘲讽道:“你这恋爱谈得,可真是惊天动地。”
陆嘉礼不想和他说话。
陆琮对他的冷漠态度不以为意; 硬是坐到床边说:“听说戚卓殊不接电话?”
“不关你事。”陆嘉礼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有几天没回去了吧?你不好奇?”陆琮的声音里像埋着钩子,钩得陆嘉礼很想问下去。
戚卓殊为什么走了这么多天,她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