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声音-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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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以声握住临春的小臂,把人往后拉开一段距离,临春这才泪眼?婆娑地发现,刚才她撞进?了蒋以声的怀里。
“你他妈聋啊!”飞奔而?来的男生破口大骂,“死?人一样动都不动!”
周围同学瞬间?散开,生怕给自己惹着什么麻烦。
临春赶紧侧身面对?墙壁,用袖口把眼?泪胡乱擦掉。
蒋以声抽出一张纸巾按在临春指尖,握着她的肩头把人放在墙边站好,这才几?步上前,一把揪起了男生的衣领。
围观群众“哇”一声,连路都不想走了。
临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转身拉住蒋以声的衣角,使?劲冲他摆手。
可蒋以声置若罔闻。
他嗓音压得极低,但藏不住怒意:“向她道歉。”
第58章 58
聚集的学生造成拥堵; 惊动了老师。
在由远及近的呵斥声中,蒋以声把男生就近扯进教室,“哐”一声砸在了讲台上。
临春从攥着蒋以声衣角; 再到抱住他的胳膊。她生怕蒋以声一个冲动把人揍了; 事情就真严重了。
很快; 赵老师匆忙赶来,在理?清楚缘由之后也没等到对方的道歉。
按理?来说走廊上本?就不该那?样跑动,可男生咬定是临春自己?不躲,被撞了也是活该。
这种事临春并不是第一次遇见; 她压根就没想着要什么道歉,也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被人道歉。在市一中,她或许更觉得是自己?碍事; 打扰到了别人。
双方谁也不让步; 那?男生蹬鼻子上脸,嚷嚷着大不了去报警。
市里的人本?就看不起这种小镇上过来的穷学生; 再加上桐绍一中也就来了个赵老师。一个女人而已,压根不放在眼里。
“学生又没受伤; 报警有什么用?都?快到饭点了,去吃饭吧。”
校领导推搡着他们离开,蒋以声沉着脸,一言不发。
临春攥着他的袖口; 混乱间手指碰到手心。她心上一惊; 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却被蒋以声用力握了一把。
走廊上,男生刚出教室; 蒋以声几步跟上去,对着后腰就是一脚。
男生双膝跪地; 发出惨叫。“噗通”一声,即便隔着衣裤,却好像也听见了一道闷响。
蒋以声回头看身?后呆滞的几个人:“现在可以报警了吗?”
…
时隔几月,临春又一次坐在了派出所里。
事情因?她而起,可是现在好像就她一个外人。
市一中的校领导、赵老师、男生的母亲,还有不久前匆匆赶到的、十?分眼熟的西装男人。
她的目光不住的扫视着屋里的任何一人,发现那?个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的男人,还是上次来派出所帮蒋以声处理?事情的人。
真快啊,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事发地点。
蒋以声坐在方桌旁听他们和警察交谈。他很悠闲,甚至还有时间分一分神看向临春。
下一秒,他起身?,走到临春身?边坐下。
把人踹进医院了还真跟个没事人一样。
临春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大耳刮子抽他。
蒋以声没什么表情,也是懒得比划。他掏出手机,简单打了些字,说明情况让临春安心。
人虽然进了医院,但应该不是大事。
双方家长都?在扯皮,不道歉那?就都?别道歉。
临春拧着眉,不明白这人做错事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
她想起上次自己?被骗去卖头发那?会儿,还有上上次被人堵在约架巷那?会儿,这位大爷来这边也没多久的时间,因?为打架都?进三次派出所了。
再混的小混混也不至于吧。
“什么眼神?”蒋以声被临春给看乐了。
可能是突然发现的事实让临春有点迷茫,她看向蒋以声,这个在她心里一直情绪稳定甚至还有点温和的…人。
或许并不这样。
{我第一次见因?为打架进三次派出所的人。}
临春比得有点快,蒋以声一时理?解不来,直接攥住了她的指尖。
姑娘家的手指很软,就是有点凉。跟块冰豆花似的,再用点劲都?能给捏散了。
临春忙不迭抽开自己?的手,缩进衣袖里。
要说什么都?给忘了。
事情很快结束,男生的母亲向临春道歉,而蒋以声赔了男生的医药费。
那?点钱对蒋以声来说不算什么,临春知道。但这并不等于自己?可以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她在出派出所之前去问了警察叔叔需要赔偿的数额,可惜对方也不清楚,说要看医院那?边怎么说。
“你是不能说话?吗?”一边女警好奇问道。
临春碰碰自己?耳朵,也摆了摆手。
“哎呀,”女警感叹道,“怪不得呢,这么护着。”
谁护着谁,也没提个人名,但临春脑子里跟做完形填空似的,直接给补上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道别之后转身?离开。
可未曾想,蒋以声就在门口等她。
临春把询问的纸张折了一折装进口袋,低着头从他身?前走过。
蒋以声的手在她面?前挥了一道:“怎么样?”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忍一忍就能过的事,折腾得都?快过了午饭的点。
她摇了摇头,感觉非常不好。
蒋以声也不恼,只?是抬手,又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先吃饭吧。”
中午十?二点,赵老师带着两人去了家小餐馆。
李哥停好车后也跟着过来,四人一起吃了顿饭。
回桐绍时正好坐了李哥的顺风车,蒋以声坐在前排,把后座六个两个女性。
临春额角挨着车窗,昏昏欲睡,才半个小时就到了家。
学校放了寒假,奶茶店关门已经有了几天。
临夏最近在收拾三人的行?李,赶在过年之前,他们还得去一趟北京。
{中午怎么了?}
临夏打着手语问临春。
临春抠着手指,犹豫片刻,摆摆手表示没事。
之前她怕大姐担心,只?是发了信息说有事耽搁不回家吃饭。
原本?是想到家之后再把赔钱的事告诉大姐,可是有关于钱,那?话?就跟长了刺似的,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
最后,她也只?是拿出自己?偷偷攒下的钱,联系蒋以声去了书店。
到地方时蒋以声正在窗台那?一排花盆浇水。
少?年拿着水壶,斜靠在窗边,阳光洒了他一身?细碎的金黄。
窗口作框,山峦为景。
蒋以声的眼睛隐在发丝投下的阴影里,给明亮的画面?添了一抹安静的灰。
他看见了临春,便停下手上的活。手肘撑在窗台上,微微垮起一边肩膀,隔了道窗,勾起一边唇角。
懒洋洋地,笑容里带着一点慵懒的痞气。
临春连忙收回视线。
{有事?}
蒋以声比划着问。
临春走到店内窗边的小桌前,一条腿屈着搭在椅子上,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
临夏怀孕后,她的小金库大多拿去买了营养奶粉,剩下的也不多,只?有四五百。
虽然这些根本?不足以垫付那?个男生的医药费,但再多的临春也的确拿不出来了。
过几天她们得去北京,在那?边又是干什么都?要钱。
蒋以声盯着临春看了片刻,并没有把钱收下。
不过他把钱包拿了过来,是一个巴掌大的针织手工品,草莓形状,顶头还带着两片绿色的叶片。
人名不好比划,蒋以声便开口问道:“小冬做的?”
临春点点头。
他左右看看那?钱包,又扔给临春:{让她给我做一个。}
临春没让他等,直接把钱拿出来递过去。
只?是蒋以声都?伸手去接了,她又觉得不妥,拿回来重新把钱塞了进去。
“不要你的钱。”蒋以声都?被她逗笑了,“天天在意这个,不如多给我点好脸色。”
这句话?有点长,临春看不太?清。
她伸着脑袋,做了个“重复”的手势。
都?快从窗户里面?探出来了,蒋以声抬手,用手指和中指抵住她的脑门往里轻轻一推:“我不在意钱。”
临春双手按住窗框,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捏着手里的钱包,我不知道该不该给。
蒋以声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便换了个方式:{如果你想答谢我,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蒋以声认真想了一会儿,还特地掏出手机,点开和临春的对话?框,写下一条信息。
【你和梁阙什么关系?】
看到这行?字的那?一瞬间,临春的瞳孔内突发十?级地震。
她甚至紧张到下意识地后退,因?为重心不稳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蒋以声不急不慢,双臂往窗台上一叠,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临春摇摇头。
“摇头?”蒋以声按住她的脑袋,“摇头是什么意思啊?”
临春拍开那?只?讨厌的手臂:{不许乱讲话?!}
“讲什么?”蒋以声把这段手语看得一知半解,“我有讲什么吗?”
气得临春直打字:【什么都?没有!】
自己?最近已经刻意和梁阙保持距离了,为什么蒋以声还会问她?
再怎么样都?是同班同学,又不可能一句话?不说当仇人。
不过蒋以声明显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垂眸看到这条信息,脸上笑意加深了许多。
临春坐在凳子上,后知后觉自己?被对方带跑了偏。
慌忙着去自证,却忽略了最开始在意的点。
和梁阙没有任何关系,而是让她再一次想到了穆潋卿说过的话?。
蒋以声,在吃醋。
他在在意,甚至介意。
介意自己?和其他男生的关系。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自己??
手机收到信息,打断临春的思路。
是蒋以声发来的:【我明天回北京了。】
放假这么久,他也该回去。
临春想到自己?年前的行?程,便回复道:【我过几天也会去北京。】
【去做什么?】
【小冬去透析,和我的耳朵。】
她不自觉摸摸耳朵,耳蜗相关临春也查过不少?,知道一旦手术的话?,会把相应的设备移植在她的皮下。
【会听到声音吗?】
【不知道。】
声音这个词太?过空洞,临春到现在也没感受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把手伸出窗外,探进那?一抹热烈的阳光中。
有风穿过指间,裹着干燥的寒意。
她看小冬说,风是有声音的。
和阳光一样随处可见、抓不住摸不着的风,竟然有声音。
指尖左右来回扇动,是表示“风”的动作。
临春看向蒋以声:{风是什么声音?}
蒋以声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临春的指尖就这么一直扇啊扇啊,直到蒋以声忍不住抬手,把它们全部握住。
还是那?么凉。
临春身?子一僵,想把手收回来。
可是蒋以声握得很紧,压根不准备放。
“我要做的事情结束了。”
第59章 59
一月的最后两天; 临春又一次到达北京。
和上次一样,梁峻在火车站接她们。
只是她们这次没住酒店,而是被安排在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出租房。
房子离医院很近; 也很干净; 应该是新租没多久。
里?面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 足够她们三个、甚至加上梁峻都住得进去。
临春帮着临夏整理行李,心里?有一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预感。
休整一晚,隔天就去了医院。
临夏先?把临冬在透析室安排好,趁着中?间?三四个小时的空档; 又带临春去五官科做了复查。
主?任的办公室来回跑了几个,临春站在一边,除了被人时不时拨拨耳朵; 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这次的时间?稍微有些长; 快十一点的时候,梁峻也来了; 夫妻俩并肩坐着,临春看到他用手?托了一下临夏的后腰。
等到临冬透析快结束时; 三人一起回到了等候区。
临夏略显疲惫,告诉临春她的耳蜗手?术确定下来在三天后进行。
临春得知消息后在原地愣了半分多钟,她不敢置信,先?是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拉住临夏的手?臂; 又使劲摇了摇头。
她以为她们来北京主?要是为了临冬的透析,顺便查一查自?己的身体。
高考还有一年半,她其实根本不着急。
而且; 耳蜗有这么?随便就能手?术吗?
那么?多钱要从哪里?来?就算是有梁峻帮忙,可还有临冬呢?还有大姐的宝宝呢?
临春不可能只顾自?己装瞎看不见这些; 她不愿意做手?术,甚至开始抗拒。
“哎…”临夏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难受得弓起了身子。
临春吓得连忙撒了手?。
梁峻及时揽住临春的肩膀,在她背后抚上两下:“还好吗?”
“没…呕…”临夏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干呕瞬间?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她捂住自?己的嘴踉跄着起身,梁峻架住她的手?臂,把人扶出了等待区。
好在卫生间?就在附近,临夏在垃圾桶前呕了几下,心里?一阵阵的反胃,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昨晚就没睡好,今早起得又早。
马不停蹄跑了一上午,让孕期本就疲惫的身体更加脆弱。
医院的消毒水味实在难闻,临夏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有点头晕恶心,要不是梁峻中?途赶来,还真不一定能撑到现在。
“你?逞什么?能?”梁峻拧开水杯递过去,心疼得眼睛发红,“我给?你?找个床位,你?先?睡一会?儿。”
临夏喝了口水,稍微好一点便扭头往回看:“我怎么?听见护士喊小冬名字了?”
梁峻把人扶起来,尽量让临夏靠着自?己:“小春在那呢。”
“她一个小聋子,”临夏推推梁峻,“你?赶紧去。”
临春其实压根没在等候区,她怕临夏有事,直接跟了过来。
梁峻扶着临夏出卫生间?时她就连忙连忙迎上去递了纸巾,梁峻把临夏给?临春扶着,自?己不放心看了好几眼,这才?匆忙往透析室那边跑去。
“耶…”
临春一张嘴就想哭,这么?想了,眼泪珠子就跟不要钱的往下掉。
{我不想做手?术,太贵了,没有钱。}
临夏心软一片,给?临春擦擦眼泪。
{有钱的,医院有救助申请,花不了多少钱。}
临春还是摇头,觉得这话时临夏哄她的。
“真的真的,”临夏把人揽进怀里?拍拍后背,“行了啊你?妹要出来了,咱赶紧过去吧。”
…
临春手?术被安得相当儿戏,甚至下午办理好住院手?续后她还有些不能接受。
护士给?她绑了手?环,让她从今晚开始节食。临春低着头,什么?也听不见。
突然,临夏拨开她两鬓的碎发,指尖划过发根,从耳后勾出一撮头发。
{一会?儿把两边头发剃了。}
临春微微睁大眼睛。
{剃一点点,}临夏笑着摸摸她的脸,{很快就长回来了。}
临春思绪回笼,才?懂得剃头发是要把植入耳蜗的位置暴露出来。
也是那一刻,她才?终于缓慢地接受了这件板上钉钉的事——那个在几天前还非常遥远、甚至是她曾放弃过的事情。
植入人工耳蜗。
她要听见了。
…
下午,临夏去陪临冬看病。
临春一下午都在病房里?呆着,护士有时会?过来抽血或者吊针。
她坐在床边看窗外沉下去的天空,脑子有点空。
等会?儿吃完饭临夏得带她去剃头发,耳后边推平一片,要多丑有多丑。
临春不怕丑,也愿意剃。
只是在此之前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头发在十月的秋季运动会?上卖给?了蒋以声?的。
现在要剃了,是不是应该和对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