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里,情深不寿-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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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桐叹了口气，收起手机回房间看书。
　　林霄凡没有回来，他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害怕不敢一个人睡，而是不放心林霄凡。每次去KTV林霄凡必然喝醉。
　　他之前听吴悦提起过，有人因为醉酒，被出租车司机拿走了手机，然后扔在路边。
　　季桐想，等他上班之后，一定第一天去就和大家说清楚，他不能喝。
　　喝酒太伤身，也容易误事。
　　他和林霄凡有过约定，如果出去喝酒，回家的时候必须告诉他，至少让他知道他是在回家的路上了。
　　等到十二点半，林霄凡发了微信过来。
　　他上了车。
　　——好的，需要我下楼接你吗？
　　没有回复。
　　估计喝多了，上车就睡了。
　　等了一个小时，季桐给林霄凡打了过去。
　　司机师傅接的，林霄凡上车之后报了学校的名字，就睡过去了，怎么叫也叫不醒。
　　司机师傅是好人，没有把他丢下，而是停在校门口等着。他说要是再等不着人或者电话，他就把林霄凡送派出所去。
　　季桐换了衣服下去接的林霄凡。
　　林霄凡醉得太厉害，季桐把他扶下车，他整个人就躺地上了。喝醉了的人比平时还要沉。
　　季桐背着他，走的很艰难。
　　平时五分钟的路程，走了足足二十分钟。刚换的T恤全汗湿了。
　　回家把林霄凡直接丢浴室，将人收拾妥帖放到床上已经快凌晨三点，季桐匆匆忙忙又重新洗了澡才睡下。
　　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他实在不想起。
　　昨晚睡太晚，脑袋有些缺氧，眼睛睁不开。
　　可林霄凡还得上班，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早上必须吃点养胃的东西。
　　逼着自己起床，熬了小米粥，又出去买了油条包子。
　　教授那边有事，他匆匆吃了两口，给林霄凡留了微信，赶去了学校。
　　回来的时候，林霄凡已经走了。餐桌上的早餐没有动。
　　他发微信问林霄凡怎么没有吃早饭，过了好一会儿林霄凡才回复他。
　　——不好意思，时间来不及。我在公司吃了，同事帮着带的面条。
　　好吧，吃了就行。
　　那天的菜季桐吃了三天，
　　那三天，林霄凡都没有回家吃饭。
　　季桐难得的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明明他们住在一起，每天都会见面，可这段日子他总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甚至渐行渐远。
　　心中一旦有了疑点，就会不断扩大。林霄凡对他的态度让他越来越怀疑，他们的感情出现问题了。


第31章　雨夜
　　这天心血来潮，季桐点开了林霄凡的朋友圈，才发现封面那张他们手牵手的手部特写已经换成了林霄凡的单人照。
　　学校篮球场，同学拍了发到校园论坛上的一张照片，林霄凡抱着篮球站在阳光下，有人叫他，他回头，相机在那一瞬间定格。
　　里面的男孩子青春逼人，耀眼夺目。
　　而他的个性签名也从“从心动到白首”变成了空白。
　　他说过，从他对他心动开始，他就想要和他一起到白头，他让他相信他。
　　可现在，这句话被删除了。
　　这些变化让季桐没由来的心慌。
　　林霄凡不是喜欢摆弄朋友圈这些的人，当初封面的照片还是他用林霄凡手机拍的。
　　两人牵着手看电视的时候拍的。拍好之后他就直接帮林霄凡换了。
　　他们的感情没有污点，却不能公诸于众，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让旁人看到他们在一起的画面。
　　但季桐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现在，林霄凡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全换了。
　　是不是代表他对他的感情也要换了？
　　季桐忽然想到了林霄凡之前的那些女朋友，现在也全部成了过往，甚至被林霄凡丢弃在了回忆之外。
　　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一个下午季桐都心神不宁。
　　晚上在林霄凡再一次告诉他，要出去应酬的时候，他问了林霄凡地址。
　　他说想要看看KTV到家的距离，等林霄凡上车的时候，他就大概能估算到他什么时候能到家了。
　　也可以避免上次差点被送到派出所的事情再次发生。
　　林霄凡没在意，报了KTV的地址。
　　季桐带着醒酒药和热水，在接近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打车去了KTV。
　　到了给林霄凡打电话，林霄凡没接。
　　大概是KTV里太吵了，应该没听见。季桐在对面的花台边坐下，一边看手机一边等。
　　里面一波波的人出来，很多身边都带着一个妹子。动作轻浮，言语轻佻。
　　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季桐查了查这家KTV，越查越心凉。他索性退了出来，准备起来站站。
　　手机还没揣回兜里，林霄凡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身边还有好几个人，都是年龄比他大的男人。
　　而他们身边几个女孩子，穿着打扮“时尚”，很KTV。有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女孩子娇滴滴地说：“我是谁的？我跟谁走？”
　　林霄凡身边一个有点胖的中年男子搂着她说：“你当然跟我啊，怎么？还想跟我们大帅哥？”
　　他们身边的人都笑着去看林霄凡，中年男子又道：“大帅哥有人了，小美女，可得把我们大帅哥伺候好呀！”
　　季桐看着林霄凡身边身形高挑的女孩子环着他的腰，将脸靠在他胸前。
　　而林霄凡顺势揽住了那女孩子的肩。
　　两人就那么在众人面前抱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季桐忽然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他现在竟然是在庆幸，庆幸他坐的这个位置没有灯光，一片黑暗。连他也隐于黑暗中，没有人看得到。
　　他是林霄凡只能藏起来的恋人，本来就不能被人看到。
　　可是他知道林霄凡看见他了。
　　他揽住那个女孩儿的肩离开的时候，眼神往这边瞟了一眼，并不明显，但季桐就是捕捉到了。
　　但是他没有停留，揽着那个女孩子和那一群人打车离开了。
　　随后季桐收到了一条微信——回家等我，听话，我回来和你解释。
　　季桐回——我就在这里等你。
　　然后他坐在路边，万念俱灰，脑海中不断地出现林霄凡和那个女孩儿抱在一起的画面。
　　那画面落在心上，烙下了叫做“痛苦”的烙印。
　　季桐知道，这个烙印将会永远存在于他的心上，存在于回忆里，再也摆脱不掉。
　　可他阻止不了，心被烫得没有了知觉。
　　起风了，落雨了。
　　原来夏天的雨也可以这般细细绵绵。
　　但即便如此细细绵绵，依旧将季桐淋得湿透了。
　　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路灯照着湿漉漉的地面。四周一片寂静，只有KTV招牌上闪烁的霓虹灯还在动着。
　　凌晨三点过，林霄凡终于打车赶了过来。
　　一下车他就冲过来抱着季桐，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那些女孩子就是陪酒小妹，你相信我。”
　　“领导他们所有人都叫了陪酒小妹，我一开始拒绝了，可是拒绝不了，客户说我扫兴，领导生气。”
　　“你知道那一刻我心里多难受吗？我是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看到你坐在那里的时候，我心都快碎了。”
　　“可是这个客户很重要，我不能搞砸了。我们刚刚只是去吃宵夜，客户尽兴了，就散了。”
　　季桐没有说话，到现在他依旧浑身无力。
　　雨水顺着头发滑落至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林霄凡喝多了，抱着季桐在雨夜的路边哭了好久，他说害怕季桐不原谅他，害怕季桐走掉。
　　他知道他错了，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的林霄凡季桐没法生气，没法扔下他走掉。
　　他扶着他打了车，回了家。
　　林霄凡一直抱着季桐，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醒来，依旧抱着，他一边亲着季桐一边说着对不起。
　　“如果你介意，我把工作辞了吧，和你一起考研？”林霄凡搂着他，紧张又害怕，“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霄凡实在太会哄人，他也知道季桐的点在哪里。
　　他用一天的事假，换来了季桐的原谅，也换来了季桐的理解。
　　其实昨晚季桐就原谅他了，他一哭季桐心就软了。
　　怎么办呢，他就是爱这个人呀！这两年多的相处，让他将这个人爱到了骨子里。
　　关于朋友圈，林霄凡也解释了，领导现在有意培养他，他的微信会加客户，朋友圈要成熟一点，不能太个人和个性。
　　“我重新再去办一张卡，专门弄个工作号吧。”林霄凡坐在沙发上，让季桐枕在他腿上，他轻轻地帮季桐揉着头。
　　“没事，何必弄得那么麻烦。照片换了就换了吧，反正也没人知道那是我们。”
　　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那是网络上下载的图片，或者林霄凡和某个女孩子的照片。
　　不会有人会想到那是两个男孩子的手。
　　他们的感情，从来就不敢光明正大。


第32章　情人节
　　那天的插曲虽然伤了筋，但还不至于动骨。
　　年轻人在职场有太多无奈，太多身不由己。
　　生活从来不易。
　　林霄凡还是会加班，会应酬。
　　这是工作不可避免的。
　　但现在每次加班他都会拍小视频发给季桐，每次应酬也会把地址发给季桐。
　　他这样坦坦荡荡，倒是让季桐觉得自己太小心眼。
　　心里的那个疙瘩，正在被林霄凡慢慢平复。
　　吴悦约季桐陪她去逛街的时候，季桐刚买了菜回家。
　　不管林霄凡回不回家吃饭，他自己也是要吃的。只是如果林霄凡不回家吃，他就只会简单做两道菜，随便吃点。
　　“你不能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妹妹了呀！”吴悦在电话里又是撒娇又是撒泼，“不带这么狠心的。”
　　季桐无奈又不忍心拒绝她，兄妹俩本就应该互相照应，他和林霄凡在一起之后，和吴悦他们的聚会确实少了很多。
　　只是对于逛街，他着实没有兴趣：“你朋友呢？女孩子逛街不该找自己的朋友一起吗？”
　　让他陪她逛街，毫无价值。最多帮着提提购物袋，拎拎包。
　　“哼，她们都是有异性没同性，有了男朋友就把我抛下了，难道你也要这么做？”吴悦抗议，“不想逛街，那就陪我吃饭吧。我们可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季桐想了想，答应了她。
　　林霄凡今晚又有应酬，左右他都是一个人。不如出去和吴悦聚聚，有人一起吃饭，说说话，心情也会好许多。
　　“真的？你真的愿意陪我去？”吴悦似乎很意外。
　　“不是你让我陪你去的吗？”
　　吴悦过意不去道：“我其实就是无聊故意和你闹闹，没想到你会真答应，毕竟今天可是520，你们有对象的人怎么可能有空陪我。”
　　季桐一愣，这才想起今天是五月二十号。
　　自从他们在一起，生日、纪念日、情人节，林霄凡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仪式感很足，这些节日他都会为季桐准备礼物，早上起床也会亲亲季桐，对他说节日快乐。
　　最近林霄凡出门都很早，他说早点去把工作做完就可以早点回家。
　　虽然还是时常加班。
　　但今天他出门的时候没有提，季桐便也没有想起来。但他没想到情人节林霄凡晚上也不回来。
　　经过上次的事，林霄凡改变了很多，应酬虽然依然多，但不会每次都凌晨过后才回家。
　　平时加班回家也不会倒头就睡，他会抱着季桐，给他讲工作上的事，讲他的职业规划。
　　也会和季桐讲工作上的难处，客户的刁难。
　　见他工作不如意，季桐满腔考研的压力和复习的压力只能压在心里。林霄凡已经够烦了，他不能再输出他的负面情绪。
　　上次的事季桐已经放下了，不过就是林霄凡抱了一个女孩儿而已，又没有做其他的，那只是应酬需要，这么想着似乎确实没那么难受了。
　　但季桐还是给林霄凡打了个电话。
　　没有接，上班时间给林霄凡打电话几乎都是这种状态。
　　季桐也没在意。
　　不过这次只过了五分钟林霄凡就回了过来：“宝贝儿，怎么了？刚刚在领导办公室反馈工作，没法接电话，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今晚应酬会很晚吗？”平时他不会问，但今天是情人节，他希望林霄凡能够早点回来。
　　虽然听起来有些矫情，可心里的想法有时候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对不起啊宝贝儿，今晚估计有点悬。我估计吃完饭得去唱歌，怕是早走不了。”
　　季桐失望道：“哦，我是想。。。。。。”
　　电话那头有人在叫林霄凡，听声音是个女孩子。林霄凡应了一声，对季桐道：“我这边还有点事，晚上我尽量争取早点走，啊。先挂了。”
　　随后挂了电话。
　　季桐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坐了一会儿，给吴悦发了一条消息——在校门口等我，我马上过去。
　　吴悦是和罗皓跃一起过来的，见到季桐还在惊讶：“稀奇呀，居然真出来了，林霄凡会答应？”
　　季桐心中苦涩，脸上的笑容却很到位：“有什么不能答应的，谁规定520只能和对象过，不能陪妹妹的？”
　　吴悦冲上去挽着季桐的胳膊：“有哥可真好。我宣布，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哥。”
　　罗皓跃抱着双臂看着吴悦和她哥腻歪够了才开口：“所以，我只是一个备胎？”
　　季桐被逗笑了，连吴悦也跟着笑了起来：“哎呀，我的错我的错，其实我是真心约的你，我哥才是备胎。哈哈哈哈哈，但没想到你们俩都来了，太给面儿了。”
　　罗皓跃是正儿八经的单身，这个时候最好约。
　　吴悦合租的两个姐妹都出去和男朋友约会了，她就不是一个能宅得住的人，尤其还是这样一个撒狗粮的日子，没男朋友制造一个男朋友也得把这个热闹凑了。
　　谁能想到她的人缘和运气那么好，两个“备胎”都来了。
　　于是她十分潇洒的左手青春，右手年华，一边挽着一个，大摇大摆走在路上，招摇过市。
　　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她也不在意，由着人看，还颇为得意。
　　季桐和罗皓跃也由着她。
　　有哥惯着的人就是幸福，可以胡作非为。
　　三人去了市区的一家商场，吴悦想吃商场四楼的烤肉。
　　五月二十号本来什么都不是，就因为520谐音“我爱你”，变成了情人节。
　　这种节日商家最乐见其成，小情侣的钱最好赚。
　　平时来就能吃上的烤肉，今天也得排号。门口坐了一堆人，都是一对一对的。
　　吴悦他们三人行就显得格外特别。
　　罗皓跃去要了号，325号，据说前面还有五十六桌要等。
　　烤肉本来就慢，情人节讲究的就是气氛，吃起来更慢。慢上加慢，等前面五十六桌吃完，估计商场都该打烊了。
　　季桐和罗皓跃不约而同看向吴悦，吴悦被看得心里发毛，架不住他们的眼神和咕咕直叫的肚子，妥协道：“那算了吧，出去吃。”


第33章　撞见
　　他们在商场外找了一家烤肉店，人虽然也多，但没有商场里面那家排队那么夸张。
　　他们排了半个小时的队就坐到了位置。
　　商家也很懂，用餐的情侣都送一枝玫瑰，红艳艳的，看得人心里欢喜，烤肉也吃的浪漫。
　　到了吴悦他们这儿，老板送了两枝：“也不知道你们谁和谁是一对儿，但肯定有一个是单着的，这种日子还能被拉着当电灯泡也不容易，送你一枝，争取明年不用这么惨。”
　　老板这性子太对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