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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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白立肖根本没考虑过,他下毒的事,已经彻彻底底的败露了。
白义牛站在那儿,剧烈的喘息着。
最后,竟然落下两行泪来。
直到看到这两行泪,白立肖才慌了,忙上前一如既往的摇着他爹的胳膊撒娇:“爹,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我,我以后真的不来玩了,还有欠那女人的钱,我也会赶紧找个活计给还上的……”
白义牛有些疲惫的从白立肖手里抽出手来,再看向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娘一直身体不好,后头没熬过,早早的去了,一直是他带着儿子。
从前儿子也曾如现在这般,跟他撒着娇,眼里满是儒慕的纯真。
眼下呢?
他发现他竟然看不透儿子了。
白立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爹抽出了胳膊,他咬了咬牙,眼里终于溢出几分藏不住的戾气来:“爹,是不是那俩小贱人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我才是你儿子,你难道相信她们也不相信我?!那两个小贱人……”
“啪!”
极为清脆的一声巴掌。
白义牛出手极狠,白立肖的脸被打得歪向一旁。
白立肖捂着迅速肿胀起来的脸,回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看向白义牛,他嘴唇动了动,却往手上吐出一口血来,血里还有一颗牙。
可见白义牛是下了死手的。
白义牛闭了闭眼,似是有些不忍看。
“爹,你打我?”白立肖眼神凶戾起来,唇角处还带着血,他有些狂暴的一手攥着带血的牙,一手指向阮明姿跟梨花,“你竟然为了那两个小贱人打我?!”
白义牛猛地睁开眼:“白立肖!”
白立肖冷笑一声:“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哪怕后娘躺床上动不了……”
白立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白义牛就想起宋氏那副瘦骨嶙峋遭了大罪的模样,是拜谁所赐。
再想到白立肖干出了这种事,竟然还有脸以此问梨花她娘要钱……
白义牛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他赤红着眼,半晌才道:“走,去衙门。”
白立肖只觉得自个儿听错了。
他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角带着蜿蜒留下来的血迹,难以置信的看向白义牛:“爹,你说啥?”
白义牛闭上了眼,他怕他再心软。
可这孩子已经长歪了,他现在下狠手去掰,希望还能掰回来!
“我说,去衙门。”白义牛一字一顿道,“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白立肖如坠冰窖。
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嘴唇一张一翕,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爹知道了?
怎么会知道的?!
白立肖浑身都在打颤,缓了好些会儿,才哆嗦的干笑了起来:“爹你在说啥,我咋听不懂。”
白义牛一看方才白立肖那反应,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的心沉甸甸的几乎要坠到无边地狱去。
那是他最后的一丝试探。
也是他最后的一抹希望。
白义牛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他缓缓蹲了下去,扯着头发喃喃道:“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白立肖见白义牛这模样,着急了,连忙去扯他:“爹……你听我说……我没有,我真没有。”
白义牛猛地一把推开白立肖,白立肖猝不及防的被推得摔坐在地上,手掌抵在粗粝的小巷石子道上,划破了个大口子。
白义牛没说话,只是喘着粗气看着白立肖:“是你在你宋姨的药里下了毒!”
白立肖呆呆的在地上坐了会,突然狂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的,“爹,你还是知道了,没错,毒是我下的!”
他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里满是怨恨,看向白义牛。
“我娘只有一个,她走了,咱们爷俩过日子就行,等我大了以后好好孝敬你,你为什么非要再娶?!”
“可你非要再娶,还找了个有钱的!我厌恶那些有钱的畜生,那些畜生平日里践踏欺辱我们还不够吗?!那个女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她也配当我娘!”
“结果我搅黄了一桩,不久后你又找了一个女的!这个女的比前头那个丑多了!还咧着嘴对我笑,问我吃了没!我呸!就这样一个癞蛤蟆,也妄想当我娘?我呸!我偷着在她的碗里胡乱扔了好多种毒药,她还真就吃下去了!……不过我也不会毒死她的,毒死了她,爹你又要找旁的女人!这样慢慢熬着,把她活生生熬到死,爹你克妻的名声也就传出去了,我看谁还敢再嫁你!”
白立肖咧着嘴无声的笑着,眼神里满满都是怨恨与疯狂。
白义牛呆愣的看着白立肖,脸色白得比小巷子里墙上的积雪还要白上几分。
半晌,他才极为艰难的开口:“那你……你那些毒,是哪里来的?”
白立肖见白义牛还愿意同他说话,他高高兴兴的答道:“我在赌场里认识的人给的啊。给我说,别小看这些东西,混在一起有奇效呢!……果然,那个拐脚张什么破医术,还说什么隐疾,真是要笑死我。不过后面我为了让爹更相信所谓的隐疾,我就又花钱雇了个混混来假装出诊的大夫,让他像模像样的诊出个隐疾来……果然爹就上当了!”
白立肖咧着癫狂的笑,又是嘿嘿两声,“爹没想到吧!每次你端过去的那碗药,都会加重那个女人的毒。是爹,亲手把那个女人给毒死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巧了不是
白义牛近四十岁的汉子,蹲在小巷子里哭的不能自已。
白立肖癫狂过后,咧着嘴抄着手,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白义牛最终还是决定等宋氏醒了之后,看宋氏决定如何处理白立肖。
毕竟宋氏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
不到四十的男人,这会儿看着仿佛六十,整个人都颓然下来。白义牛神色复杂,喃喃的同梨花道:“……欠你娘跟你的那些钱,我会努力挣钱还上的。”
只是,欠她们娘俩的那些恩,却是一辈子都还不上了。
梨花原本想说些什么,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轻声道:“我跟我娘都希望你能跟宋婶子一直好好的,可以白头偕老。”
白义牛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这事便算是解决了。
阮明姿跟梨花离开后,都好一阵唏嘘。
梨花轻叹:“其实白叔人挺好的,就是……”
她沉默了一下。
她这会儿其实心底隐约还有些庆幸,幸亏先前她娘没有跟白叔在一起,不然这会儿,遭罪的或许就是她娘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只闪过一瞬,梨花便觉得有些愧疚。
她站定脚步,同阮明姿道:“明姿,你先去铺子吧,我先回家一趟,同我娘说一声。”
阮明姿点了点头,两人在路口处分道扬镳,一个慢悠悠往奇趣堂那边走,一个匆匆回家。
其实眼下梨花的副手每日都会去的很早,倒不必说非得阮明姿同梨花起个大早去铺子,但这对于她俩来说,更多的是一份责任罢了。
阮明姿到铺子的时候,梨花那精明能干的副手小伙子递给阮明姿一包油撒子,嘿嘿笑了笑,“我娘自个儿炸的,说落雪了,炸了点油撒子吃,也算应个景。东家尝尝。”
副手小伙子姓纪,叫纪家泉。生得浓眉大眼,憨厚老实的模样,让人看了潜意识里就会对他卸下防备心。不过,与憨厚老实的面相不同的是,这纪家泉脑瓜子极为灵活,属于那种很是精明能干的,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阮明姿接过,笑着道了声谢,“方才我过来的时候,正好路过炸这个的。那香味,勾得我正想吃呢。谢谢了啊。”
他听阮明姿这般说,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很是高兴的模样,“东家喜欢就好。”他又左右看了看,“怎么今儿没见着汪掌柜的?我那还给她留了一包。”
先前,梨花去把户籍上的姓给改了,改成了跟她娘姓,姓汪。算是彻彻底底的同她那个赌鬼爹断绝了关系。
当然,他那个赌鬼爹自打两年前被人拖走还债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梨花跟她娘都当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哦,梨花姐啊,临时有事回家一趟,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阮明姿笑眯眯的打开油纸包,掰了一段油撒子放到嘴里,又露出个惊喜的笑来,“……这个真挺好吃的。”
“嘿嘿,我回去同我娘说去,她一定也高兴得紧。”纪家泉露出高兴的神色来,倒没说旁的,只道,“东家您先吃着,那我去前头看着点了。”
“嗯嗯,去吧。”阮明姿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他去忙了。
落雪后的宜锦县,枝头上,墙瓦上,到处堆着白皑皑的积雪,银装素裹的很。奇趣堂这,倒是来了不少夫人小姐,订了雅间饮茶赏雪。
她们大多会约阮明姿这奇趣堂的东家,一道来雅间喝口茶。阮明姿心情好又没什么事的时候,大多也会应人家的邀请,坐到雅间里陪着那些个夫人们聊几句。
阮明姿生得极美,哪怕不说话坐在那儿都是一道景。更遑论跟阮明姿聊天轻松与愉快,跟她聊宜锦县眼下的风尚她能侃侃而谈,聊诗词歌赋也能有自个儿的见解,哪怕聊点无伤大雅的小八卦,她都能兴致勃勃的接上几句,如何让人不爱与她聊天?
阮明姿有时候还会跟梨花戏称自个儿是卖艺不卖身。
今儿她刚从一间雅间“卖艺”出来,就见着燕子岳带着侍从正从楼梯上来,两人打了个照面,燕子岳先是一愣,忍不住又笑了下:“忙着呢?”
阮明姿指了指她身后的雅间,张嘴做了个口型:“刚忙完。”
燕子岳眼中笑意更深了几分:“那我请你喝个茶?”
跟燕子岳相处还是很舒服的,相处久了就知道,这人是有分寸知进退的,不会像有些人总爱试探旁人底线那般,说一些故作高深的话。
阮明姿欣然应了,转身又同燕子岳去了他订的雅间。
雅间的炭盆,用的都是上好的银霜炭,几乎没有任何烟气,暖意从掐丝珐琅兽耳炉中熏熏的冒出来,从外头一进雅间,便觉得暖洋洋的。
两人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喝茶。
这也是阮明姿喜欢同燕子岳相处的一个原因。
就……挺省事的。
“过几天,我要出去些日子。”暖气氤氲中,燕子岳突然开了口。
阮明姿笑道:“巧了不是,明儿我也要出一趟远门。”
燕子岳笑道:“确实巧了。我是打算去庐阳道余西那办点事。那边的矿山会伴生一种五彩斑斓的石头,说不定你铺子里用得到,要不要帮你带些回来?”
阮明姿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就这么巧了。
若非她明儿要去庐阳道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而燕子岳也不可能知道,她都要怀疑燕子岳是故意同她这么说的了。
“我明儿去的地方就是庐阳道,离余西也很近。”阮明姿没多说旁的,只是笑弯了眼,“我就说巧了不是?”
燕子岳看着眼前少女笑容明媚的模样,恍惚了下,随即很快就回过了神。他忍不住笑道:“还真是巧。”他顿了顿,眼神中透着几分恰到好处不会显得太深情的关切,“只你一人去吗?会不会不太方便?要不要帮你介绍几个可靠的镖师?”
阮明姿摇了摇头:“这倒不必,我带了护卫的,也会乔装打扮一番,到时候人多反而显眼。”
阮明姿态度很坚定,燕子岳略一思忖便没有多说旁的,只是换了个轻快些的话题,同阮明姿聊起庐阳道那边乡土人情的事。
第二百八十九章 启程去庐阳道
阮明姿出发的那日是个难得的晴天。
哪怕天还未亮,但隐隐带着几分晨光的清澈天空,还未融化的枝头白雪,完美的交融在一起,拉长成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冬景图。
马车一大早就停在了梨花家的大门外,车夫因着要陪主家出远门,也是特特起了个大早,在车尾堆了件自个儿的箱笼,精神百倍的坐在赶车位上,等着主家出来。
阮明姿很快就拎着一个小小的箱笼出来,身边只有一个梨花相送。
车夫很有眼力劲的赶紧从车前跳下来,帮着主家把箱子拎到了马车上。
“同妍妍跟月芽儿都说过了?”梨花问。
阮明姿应了一声,“昨晚就说过了,想着让她们多睡会儿。”
梨花点了点头,绽出个笑来:“两个孩子你放心,铺子你也放心,家里有我。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阮明姿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这样还真挺像贤内助送夫君出门来着。”
梨花早已习惯了阮明姿这种比喻,面不改色的摆了摆手:“行了,赶紧上路吧。不是还要去接高公子一道去?”
阮明姿嘻嘻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在梨花的注视下钻进了马车里,继而又从车窗那掀开门帘露出个脑袋来,朝梨花摆了摆手:“不用送了,夫人请回吧。”
梨花笑了一声,转身回了院子。
马车这才往不远处的另一栋宅子行去。
只是马车刚停下,那宅子里的门便开了。
阿礁拎着个小包袱站在门后。
马车里提前摆了个小小的炭炉,烘烤的车厢里暖和的很,阮明姿懒得出去,便掀着车帘朝阿礁招了招手:“阿礁,来。”
阿礁没吭声,回身把大门落了锁,这才带着一脸的面无表情,快步往马车走来。
阿礁掀了车帘进了车厢,就见着阮明姿舒舒服服的坐在软塌上,背后倚了个暗金绣纹的靠枕,整个人几乎都陷在了靠枕里,可先有多软和。
阮明姿手里还抱了个小小的手炉,见阿礁进来就朝他笑,“来来来,也给你准备了个靠枕。”
就在软塌的另一侧。
阿礁拧了拧眉,拒绝了,“太软了。”
他径直走到另一侧,坐了下去。
阮明姿看着他挺拔的犹如打坐的坐姿,倒也没再劝。
她不大喜欢以自己的意志去强迫旁人。
阿礁不喜欢靠着软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阮明姿心态很稳,见阿礁坐稳后,这才扬声同外头的车夫道:“……好了,咱们去陈家巷。”
陈家巷是阮明妍先前的先生,左夫人住的地方。
陈家巷子有点窄,阮明姿的马车平日里又要肩负运货的职责,根本无法通过,最后只能停在了外头。
阮明姿便抱着手炉从靠枕里起来,准备步行进巷子看看情况。
正在打坐调息的阿礁看了她一眼,只是他稍稍一动,阮明姿便伸手阻住了他:“不用不用,我去看看就行。你在这儿等着。”
阮明姿既然这般说了,阿礁便重新坐了回去,闭上了眼睛调息。
阮明姿捧着手炉,从小巷子里往左夫人家那边走。
左夫人家前头停了辆马车,车夫模样的人正帮着左夫人往马车上搬箱笼。
因着左夫人是要彻底搬走,又是带着两个孩子,箱笼收拾出来了好几个,她便雇了两辆马车,一辆装行李,一辆装她跟两个孩子。
左夫人见阮明姿穿着一身干练的浅碧色袄裙过来,手里还捧着个小小的手炉,笑道:“我这马上就好,阮大姑娘稍等。”
左夫人的两个儿子,耀哥儿辉哥儿蹬蹬蹬的从院子里跑出来,仰着小脸对阮明姿笑,齐声喊了一句“姐姐”,气势足的很。
大概是出身孤儿院的关系,阮明姿向来喜欢不熊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