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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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在山里漫山遍野的枝头结着的红彤彤的小小果子。
咬一口汁水四溢,酸甜又可口。
阿礁这次又别开了眼,还带着一抹几不可见的狼狈,低沉的声音比先前也要哑了一分:“我没事。”
阮明姿一无所知,仔细看了一番,阿礁身上不像是带着伤的,脸上还红润的很,一看就气血很足。
她这才放心的缩了回去,窝在靠枕上,只是一双黑宝石似的眸子还盯着阿礁:“那你还没说呢,大晚上的你怎么跑出去跟人打架啊?”
阿礁嘴唇微微动了动,最后冷硬又干巴巴的吐出三个字:“睡不着。”
阮明姿:“……”
行叭,大佬的行事果然不跟正常人一样。
接下来的旅途倒是没再出过什么事,傍晚马车驶入庐阳道的城池,阮明姿准备同左夫人一行分道时,她甚至能感觉到左夫人松了口气。
这倒也不能怪人家左夫人,主要这短短两日的行程,确实是让人家担惊受怕了。
阮明姿反思了一下。
不过她也没反思太长时间,眼下已是黄昏日暮,她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了一家颇为气派的客栈前。
阮明姿刚从马车上下来,伙计便热情的迎了出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若是住店,我们这后院马厩都配着上好的干草,还有专人喂养,您就尽管放心吧。”
这伙计穿得干干净净的,眼神也够明亮,不说旁的,看着精神面貌就挺好的。
“还有上房吗?我要两间。”
阮明姿笑着问。
一听上房,伙计精神头更足了,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您也是来得巧,前头刚有两位退了房。”
阮明姿一听,很是满意,这次想来是不用跟阿礁再挤一个房间了。
阿礁却拧了拧眉,问那伙计:“这两间,挨着么?”
阿礁化妆过后,虽说面容不是那般冷峻了,但他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有点吓人。伙计打了个哆嗦,声音不由自主结巴了下:“额,虽然不挨着,但是是斜对过的……”
斜对过的,倒勉强也还能行。
阿礁便没再说话。
阮明姿见阿礁没了意见,笑盈盈带着阿礁去客栈里头开了两间上房,又给车夫开了间普通的房间。
昨儿车夫睡的是大通铺,这两天又一直在赶车,也辛苦了。
这客栈的上房打扫得极为干净,还熏了香,一直烧着银霜炭,屋子里暖烘烘的。
伙计领着阮明姿进去,拿拨火炭的钩子稍稍把炭炉钩了钩,火势顿时旺了不少。
阮明姿推开窗户,她这屋子是临着后街的,窗户外头是一条后巷。
前两天的积雪早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却又没有全化掉,被来往行人踩得有些脏,倒是挺影响观瞻的。
不过倒是能看到远处积着雪的几座山,银装素裹的,山头藏在云里,看着倒也让人心旷神怡的很。
毗邻着庐阳道附近的几座小县城,几乎都是在山脚下,庐阳道算是周遭难得的平原城池。坐在窗边的软塌上,开着小缝看会儿远处的巍峨雪山,却也是一种享受。
阮明姿把窗户关上,只留了一道小缝透气,这才高高兴兴的去斜对过的房间找阿礁。
她抬手敲门,声音欢快,“阿礁,咱们出去吃饭去。”
阿礁很快开了门,长剑佩在腰间,一副已经准备好了要出门的模样。
就像是……一直在等着阮明姿来喊他。
阮明姿把心底这奇怪的念头给压了下去,可说话间依旧带出了几分高兴劲儿:“……听说庐阳道的鱼烩做的极为不错,好似要去湖上破冰取鱼,然后片成薄薄的一片做成的。咱们去尝尝?”
阿礁略一点头,“好。”
阮明姿同阿礁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客栈一楼的大堂里,却有个少女正在那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拉着一名客人的袖子不放:“……公子,求求你听我唱个曲儿吧,只要一两银子……”
那客人面红耳涨的,旁边的伙伴又在那嬉笑:“小姑娘看着生得挺好看的呢,又来央你听曲,你可别太小气。”
“是啊,你看小姑娘都不拉我们的衣袖,只拉你的。樊生,大气一点呗,别落了咱们的颜面。”
那被换作“樊生”的年轻人,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来,“给!”
少女面露惊喜之色,接过银子,道了声“谢谢公子”,素手随意拨弄起琵琶来。
琵琶声叮叮咚咚的,如流水,如击玉,甚是悦耳。
第三百章 又是拼桌
阮明姿站在大堂里听了会儿,又觉得也就这样。
好听,但没有灵魂。
她看向阿礁。
阿礁正望了过来,两人在乐声中靠眼神交流达成了一致,不听了,走吧。
待阮明姿跟阿礁走出客栈大堂的时候,身后的琵琶声依旧叮叮咚咚的,很是悦耳。
待到出了大堂,阮明姿才微微松了口气。
人家到底是靠这个谋生的,方才在大堂,她都没好意思摆出一丝一毫的“就这?”神色。
两人出来后,繁华的主街上已经支起了不少夜市的摊子,炒菜声,叫卖声,混杂在微微散发出的食物香气中,是别有风格的人家烟火气。
阮明姿是个很喜欢逛夜市小摊子的人。
这些夜市小摊子上形形色色的小吃美食,让阮明姿有一种像是探宝似的心情。
不过她还惦记着她的鱼烩,倒是忍着诱惑,同阿礁一道从这满是小食香味的街道中穿行而过。
她在来庐阳道前就已经做好了功课,打听好了一些特色的美食在哪里享用,这样到这儿也不至于人生地不熟。
阮明姿记忆力又超强,只要走过一次的路,她几乎不会混淆,在这陌生的街头,只要有地址,偶尔问路人几句便足够了。
阮明姿带着阿礁一路穿街而过,直奔做鱼烩最好的那家酒楼。
天色渐深,这会儿正是用饭的时辰。
街边几家酒楼都热闹的很,灯火辉煌的,阵阵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门口招揽客人的伙计热情的招呼声此起彼伏的。
这做得鱼烩很是美味的酒楼叫“摘星楼”,它所在地有些偏,离着阮明姿所在的客栈几乎是隔了好几条街,阮明姿也是费了些功夫才找了过来。
肩上搭着汗巾的伙计,在冬日里额上流着热气腾腾的汗,热情的招揽着在他们家酒楼前稍稍驻足的阮明姿跟阿礁,“嘿,客官,我们酒楼有庐阳道最好吃的鱼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看一看尝一尝啦。”
阮明姿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阿礁看了她一眼。
好似在外面,她的笑点就极低,看到什么都想笑一笑。
应当是很喜欢在外面吧?
阿礁默默的想着。
“好啊,我就是来尝你们这鱼烩的。”阮明姿脆生生的应着,得了伙计极为高兴的一声招呼:“那两位您跟小的往里走。”
阮明姿笑着跟酒楼伙计往里面走,阿礁依旧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后头。
灯火辉煌间,阮明姿言笑晏晏的回头转身,眼睛晶晶亮,看着跟在她身后的阿礁,低声喃喃:“要是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少女那明丽的面庞掩映在灯火中,阿礁薄唇微抿,长长的看着阮明姿,没有说话。
倒是阮明姿先回过神来,她自嘲的笑了下。
或者是今晚的月色太动人,又或者是眼下这副模样太过烟火气,她竟然起了将阿礁长长久久留在身边的心思。
不说旁的,阿礁的记忆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待到那时候,她还有什么立场将阿礁留在身边?
看着阿礁先前落难时穿的衣服,还有平日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势仪态就知道阿礁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待到记忆恢复了,怎么可能还会继续跟她偏安一隅?
更何况,人家万一家中还有妻室子女……
阿礁看着阮明姿的脸由灿烂明媚生生的黯淡下来。
饶是阿礁这冷漠的性子,也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阮明姿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想起些事。”说话间,她回过头去,掩饰着自己的失态,随着伙计在大堂里寻了处空下来的桌子落了座。
阿礁跟着过去,落座后,又极为难得的坚持问了一句:“想起什么了?”
他往日里都是漠不关心的性子,主动问一句,已是很稀奇。这般追问,更是稀奇中的稀奇。
可惜这会儿阮明姿正心神不定,倒也没注意到阿礁这样有多难得。
她勉强勾唇笑了笑:“倒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为何这些日子了,也不见阿礁你的家人来寻?”
阿礁沉默下来。
这却是也是萦绕在阮明姿心头的一个问题。
虽说阿礁是顺着泥巴河被冲过来的,泥巴河流速极快,说不得是把阿礁从什么地方冲过来的。
可都这些日子了,阿礁的家人朋友若是有心,也应该沿着河岸搜过来了。
当然,也可能他们不知道阿礁受伤落了水,又或者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阮明姿叹了口气,看向沉默的阿礁。
“算啦算啦,我也是糊涂了,问你有什么用,你都失忆了,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阮明姿露出个安抚的笑来,柔声跟阿礁道,“你也别急,慢慢想,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的。”
阿礁点了下头,没有做声。
除了鱼烩,阮明姿还跟伙计点了几道菜,都是摘星楼的拿手菜。她点完,又看向阿礁,“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点的,就够了。”阿礁声音微沉。
阮明姿点了点头,也没强迫阿礁非要点几道菜出来,她又按照自个儿印象中阿礁比较喜欢吃的口味又加了两道菜,这才停了手。
阿礁眼眸微微动了动,依旧没有说话。
点好了菜,记菜的伙计一走,两人便稍稍陷入了沉默。这会儿的当口,另一个伙计却又引着两人过来了,看打扮倒像是一主一仆。
引人过来的伙计赔着笑:“两位,是这样,眼下咱们楼里也没啥空位了,您两位人少,看看能不能跟这两位拼个桌?”
又是拼桌啊。
阮明姿想着,抬起眼去打量伙计身后带来的两人,却稍稍愣了下。
其中一个生得就还,挺好看的。
颜狗阮明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阿礁脸色稍稍沉了沉。
让阮明姿多了看两眼的那位,是名穿了一身白玉色外衫的男子。他生得很是俊秀,也很是客气,正朝着阮明姿她们稍稍作揖,含笑道:“二位打扰了,实在是旁的地方没了空位,在下又仰慕鱼烩已久,却又一直忙着,无缘来尝。今晚在下便要离开庐阳道,这算是最后的机会了。”
第三百零一章 池鱼之殃
人生的好看,说话又诚恳,阮明姿也没怎么纠结,看向阿礁,眼神里满是询问的意思。
阿礁垂下眸子不看她。
却也没出声反对。
依着阿礁平日里不爱搭理人的冷漠性子,不反对就是默认了。阮明姿便点了点头:“可以,公子请自便。”
那两个男子便又朝阮明姿抱了抱拳,坐了下来。
很快,方才说话的那人便飞快的同伙计点好了菜。伙计去后厨报菜名了,那白玉外衫的男子眼神轻轻的落在阮明姿身上,许是太无聊,他开始同阮明姿搭话:“姑娘听话音,不像是庐阳道人。”
庐阳道这边的话音跟旁的地方确实不大一样,这边人说话习惯尾音微微下降,听着有些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怪异。
阮明姿为着先前被扣押的那批货,调查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时倒是看到过一个相应的解释,说是这地方很久很久以前乃是一个王爷的封地,那个王爷有个宠姬,是外疆人。王爷为了讨那个宠姬的欢心,也生怕宠姬患上思乡病闷闷不乐,便在赋税上给了外疆人不小的优惠,引得很大一批外疆人前来定居。
后来慢慢的,这批外疆人同本地人的血脉渐渐混合糅杂,语言也彼此影响,最后呈现出的,便是眼下这种同其他地方方言不太一样的口音。
所以,阮明姿对于男子能听得出来倒也不奇怪。她对待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多一分耐心与优容,她笑了笑,大大方方道:“是啊,我是外地来的,这是我的哥哥,我们来庐阳道玩几日。”
她顺便也跟人介绍了一下阿礁。
阿礁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那男子似是太无聊了,见阮明姿说话温柔可亲,倒是很愿意同她多聊几句,从庐阳道的鱼烩一直说到了余西的矿山,又说到了旁边几个县城举办的冬日祭。
“前些日子我路过的时候正好去看了,”那男子语气满是憧憬,“也是运气好,正好其中有个地方,保存下当年那些迁来此地的外疆人的神秘习俗……”
他旁边侍从模样的人咳咳咳的咳了几下。
这男子便温和的笑了笑:“看来我的侍卫觉得这个不方便同你说。”
侍从:……
阮明姿倒是无所谓,碰巧这会儿她点的菜也陆陆续续的上了,她便笑道:“无妨,既然是神秘习俗,又能被公子遇到,那便是公子的缘法,其中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也尝尝吗?”
这类似于是个告诉旁人,谈话就此结束,她要开始吃饭了的意思。
男子不由得笑着看了阮明姿一眼,这个少女虽说生的只是中人之姿,但跟她说话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舒服极了。
他笑着婉拒了,阮明姿也没强求,笑盈盈的看了眼阿礁,这才发现阿礁似是隐隐有些不对劲。
原本就幽冷的眸子,这会儿看着更是冷漠得很。
阮明姿询问似的望过去时,他深深的看了阮明姿一眼,眼神很是冷漠。
阮明姿一头雾水。
方才不还好好的吗?
这又怎么了?
不过阿礁日常都是那么一张冷漠脸,倒也可能是她意会错了阿礁的眼神。
阮明姿便笑着给阿礁用公筷夹了块鱼肉过去:“……阿礁尝尝?”
或是听得阿礁这个名字,拼桌的那男子不由得看了阿礁一眼。
这名字……听着像是娇一样。
应该是男子吧?不是男扮女装吧?
一旁的侍从看着拼桌男子那副兴致勃勃打量起对方的眼神,就忍不住心里长叹一声。
他家公子的好奇心也太重了些。
这样打量人家,也太失礼了。
果不其然,阿礁冷冷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拼桌的男子愣了下,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之后,继而又漾出个笑来。
有意思,这人的眼神好生凌厉。
他更兴致勃勃了。
侍从绝望的闭上眼。
他家公子总是这么作死,不然他们也不至于一路躲避匆忙至此……
大概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侍从刚这般祈祷完莫要在最后一日离城的时候节外生枝了,就见着一伙穿着打扮有些怪异,腰间挂着小小骷髅的几名男子从酒楼门口进来,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人。
侍从神色变了变,好在他经历的多了,倒也很是镇定,让人看不出什么异样俩。
他拉了拉他家公子的衣摆,用气音道:“公子……得走了……”
他家公子叹了口气。
偏生这会儿他点的那鱼烩又上了,热气腾腾又香气四溢,直勾勾的往鼻子里钻,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我就吃一口。”拼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