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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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小就不喜欢这个名字。
可为了她的爹爹,她愿意当这个贱妮。
再后来,她爹跟后娘在逃灾路上为了能拖延山贼追上来的时间,把小小的她丢到山贼堆里时,她就决定了,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当贱妮了。
儿时的记忆已经很遥远了,小十旁的也记不太清了,就只记得绮宁当时把她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问她叫什么,她摇了摇头,绮宁说以后你就叫小十吧。
从那以后,她就是小院的小十了。
她很知足,但若说有什么最遗憾的,那就是她想见一眼娘亲。
眼下这个婶婶,会温柔的对她笑,会把她纠缠在一起打了结的头发轻轻的梳开,就好像……她曾经在夜里想过千百次的娘亲的模样。
阮明姿手上轻轻柔柔的帮小十梳着头发,声音虽说沙哑,却也很是轻柔,像急了母亲:“小十,你们这还缺些什么?”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又是程家
小十从回忆里醒过神来,腼腆的笑了笑:“……婶婶让人给做了新衣裳,一定花了不少钱吧?够了够了,平时绮宁也会挣银子回来,他会给我们买菜买米。”
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绮宁太不容易了。”
阮明姿抿了抿唇,想起那个被鞭打的浑身是血的身影,没有说话。
半晌,她把小十的两个羊角辫扎好,轻声道:“好了。”
小十左右晃了晃,虽说看不到,但也觉得自己这会儿定然漂亮的很。她高兴极了,儒慕的看向阮明姿,笑的甜甜的:“谢谢婶婶。”
阮明姿摆了摆手:“那我走了。”
小十顿时有些难舍难分的,小脸虽说有些蹭脏了,但那双眼睛明亮的跟天上的星星似的,星星这会儿不错眼的看着阮明姿,生怕一眨眼阮明姿就会消失不见,小心翼翼的问:“……婶婶还会再来吗?”
阮明姿心像是被人扎了一道,她点了点头,郑重的应了下来,“会的。”
绣娘在一旁静静的等着阮明姿给小十扎好了辫子,没有开口催促。
直到她跟阮明姿出了院子,走了好一段路,久到已经拐过了那个弯,也再看不到门后依依不舍送别的小十,她这才像是松了口气,神色复杂的很。
“……您真是个好人。”绣娘满是复杂意味的开了口。
阮明姿没有说话,只笑了笑。
大家对好人的定义不同罢了。
绣娘像是从那个情绪里缓过来似的,她想到了什么,同阮明姿开了口:“……棉衣的下摆到时候都留出些余裕来,都是孩子,长得快,到时候他们把锁的边放下来,还能再穿些时候。”她看了下阮明姿,“就是这样得多费些布料,行吗?”
阮明姿她们做衣裳也是这样来的,她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就这么来。也不用省棉花,可着保暖来。”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们可以再找些人,帮着一起做。或者拿到外面去给旁人做也可以,如果你们能在两天内赶完这些,每件棉衣,我可以出双倍的人工费。我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点缀,只要结实保暖,孩子们穿着合身,舒服。”
绣娘看向阮明姿的眼神又变了些,心底飞快的算了笔账。
她当绣娘也好些年了,认识不少人,再加上这大主顾又不要求绣花什么的,都是些最基础的手艺。
那可是双倍的手工费啊!
她神色复杂的应了下来。
这位大主顾,真是个无私的好人。
……
待绣娘走了,阮明姿像是做完了一件大事,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看向阿礁。
今天这一趟趟折腾下来,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两旁的巷子归家行人渐多,巷子两侧的炊烟也慢慢升了起来,到处飘着饭菜的香味。
阿礁今天下午就没怎么开口说过话,一直沉默着陪在阮明姿身边。
阮明姿打量着阿礁的神色,想看看他眼下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然而阿礁的神色掩在深深暮色中,看不分明。
尖椒炒肉的香味从一旁的小院子飘了出来,钻进了鼻孔,阮明姿下意识嗅了嗅,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虽说四下里并不算安静,但阮明姿听见了,向来听力极好的阿礁,定然也听见了。
阮明姿僵硬的看向阿礁。
就见着向来面无表情的阿礁,脸上神色也明显的愣了愣。
阮明姿有点尴尬,轻咳一声:“方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有几个稍大些的孩子似是去灶台那边做饭了……确实也是时候吃饭了,咱们也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
阿礁抿了抿唇,敛去眸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点了下头。
阮明姿赶紧转身不再去看他,继续往前走。
她倒不觉得在阿礁面前肚子饿得咕咕叫是什么丢人的事,但就是在那种温馨的氛围里,稍稍有点……
嗯,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阮明姿面红耳赤的想。
为了防止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再次发生,阮明姿赶紧在路边找了个酒楼。
这会儿正是酒楼人多的时候,酒楼里热闹的很,阮明姿跟阿礁刚坐下,就听到旁边一张桌子上几个大汉,桌上桌下的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好些个酒坛子,看来已经喝了不少,醉醺醺的说的正是兴起。
“程家那个小白脸,呵,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真以为自个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娼妓生的,啧,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就是!我说马哥你也别气,他今儿抢了你相好,明儿说不定就要倒大霉!生孩子没屁眼的那种大霉!”
当然这一桌子上也有清醒的,那人拉了这个又劝那个,急得满头汗:“几位哥哥,你们这是马尿喝多了疯了吗?!少说几句,都少说几句!”
其余几人都骂骂咧咧的,根本听不进去。
阮明姿原本也不想听醉鬼的醉话,然而她听到“程”字,倒是不由自主的多听了几句。
打她还未进庐阳道,在路上遇到那个程姓少女开始,好似就跟程家暗暗有了什么不解之缘。
扣下她那批货的布庄掌柜,之所以无暇发货跑路,就是因为程家的迫害。更遑论听隔壁茶铺老板的说法,布庄掌柜最后也没能跑得了,跟女儿一道被抓到了程家。
更遑论今日,绮宁跟那院子里的孩子,被程家的人狠狠鞭笞了一顿。两人伤痕累累,满身鲜血的模样还犹在眼前。
再加上这会儿耳边听着那些醉汉翻来倒去的骂着姓程的,阮明姿深深的觉得,这个“程家”,怕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家。
欺男霸女,横行霸市,没有人性,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然而阮明姿点上的菜还未用完,便有几人从酒楼门口冲进来,猛地掀了那几个醉汉的桌子,汤汤水水的,全都泼洒了出去。
阿礁眼眸沉了沉,伸手拉了阮明姿一把,免得阮明姿被那些渐开来的汤汤水水弄到身上。
阮明姿半趴在阿礁怀里,来不及尴尬,就听得那几人中为首的一人大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妄议程家!程家也是你们这些贱民能议论的?!给我打!”
第三百二十章 我买你闭嘴休息
酒楼里一阵兵荒马乱。
她从阿礁怀里撑起身子,四下打量着。
旁边那伙喝醉里酒的大汉正拿着长凳当工具反抗,打得是如火如荼,四下里盘碟横飞,旁的食客尖声叫着四下逃窜,生怕被波及。
也就是幸好有阿礁护着她,不然这会儿说不得她头上得挂一盘什么绿叶菜。
阮明姿头疼的很,虽说不喜欢浪费,但这会儿在这种混乱里也吃不下去了。
客栈的掌柜跟伙计见这种场面,都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角落,根本没有敢上去劝架的。阮明姿也没有什么劝架的精神,她把银钱付了,就拉着阿礁走了。
到了客栈,阮明姿这才长叹一声,有点可惜那些被浪费掉的食物,看上去很是惆怅。
“早些休息。”阿礁声音有点硬巴巴的,眼神却有些生硬的移开到旁处,并不看阮明姿。
方才阮明姿趴在他怀里,那娇娇小小的一团小人儿……
阿礁只觉得脑子里有些乱。
阮明姿心里正在琢磨着事,倒也没察觉出阿礁的异样来。
她跟阿礁摆了摆手:“嗯,你也早些休息……记得把脸上的妆给卸了。”
她关上了房间的门。
阿礁站在走廊里,没有动。
房间里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阿礁听力极好,听出来阮明姿这大概是在洗脸。
他顿了顿,又看了看门窗上映出的灯光,抿了抿薄唇,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有些异样的情绪,这才重新进了屋子。
……
翌日,阮明姿起的不算太早。
因着她市场调研做的差不多了,渠道的事也在脑子里有了雏形跟打算,连孩子们的棉衣也在有条不紊的行进中了,这会儿倒是没有旁的事了,不必急着一大清早出门。
是以忙碌了好些日子的阮明姿好好的睡了个懒觉。
她其实还能再多睡会儿,不过想到阿礁说不定一直在等着她一起用饭,她就又睡不下去了,叹了口气,从温暖的床里爬了起来。
阮明姿看着屋子里摆着的放着银霜炭的炭炉微微呆了呆,想起昨天小院孩子们身上那些裸露在外起了冻疮的皮肤,她忍不住又皱了皱眉。
阮明姿飞快的洗漱好,化好妆,拉开门便往阿礁房间跑。
阿礁房间在她屋子的斜对过,她刚要敲门,门便从里面自己开了。
阮明姿没有多想,以为是碰巧了,朝阿礁露出个笑来:“阿礁,早啊……你用过饭了吗?我给你化妆,我们一道下去用饭去?”
经过一夜的调息,阿礁看着显然正常多了,依旧是往日那副冷冰冰漠不关心的模样。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阮明姿习以为常,露出个笑来,进了阿礁的屋子,给阿礁化好了妆,一道下了楼。
然而下楼后,她却在大堂里见着一身素色衣衫的绮宁,脸色苍白,却依旧努力绽着楚楚可怜的笑,四下里求人点她唱曲儿。
看她那抱着琵琶强笑的模样,若非那止不住微微发颤的身子,几乎看不出昨儿她还浑身是血,满身鞭痕。
阮明姿心里被扎了下。
她知道绮宁为什么要这么拼了命的来赚钱。
这会儿,大堂里一个客人嫌绮宁烦,推了她一把。
绮宁踉跄了下,若非旁边有好心人顺手扶了一把,差点连琵琶带人一起摔了。
周遭的人不由都用谴责的眼神看向推人的那客人。
那客人有点懵,大概也没想到绮宁会差点摔了,众目睽睽下面子又有点拉不下来,嚷嚷道:“你这是不是想碰瓷啊,我就轻轻的推一下,至于吗你?”
绮宁强行露出个笑来,柔柔弱弱道:“是我不好,方才有点晕了。”
她越这样说,旁人就越用谴责的眼神看向那客人。
那客人被人盯得有些坐立难安。
“算了!就当我给你赔礼的!”他胡乱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来,往桌子上一拍,嘟囔了一句“晦气”,匆匆走了。
那铜板因着他拍的力气太大,有些个溅落起来,从桌子边沿滚到了地上。
绮宁便慢慢的蹲了下去,动作有些僵硬的把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铜板一枚一枚捡了起来。
阮明姿看得心疼,抿了抿唇,上前帮着绮宁飞快的把剩下几枚都捡了起来,塞到绮宁手里,然后又去拉她的胳膊,“……你不是找主顾买曲儿吗?我买,你来我这。”
绮宁见是阮明姿,愣了愣,她眼睛红了红,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声音也不再像方才那样强装出来的柔弱可怜,反而有些沙哑,叫了一声“婶婶”。
她说不出话来,阮明姿不分由说的把人拉到一张桌子前。
“你不用唱,坐着就行。”阮明姿把琵琶从绮宁怀里拿了出来,她愣了下,也没反抗,任由阮明姿把那琵琶给拿走了。
她把绮宁按到凳子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来,“既然你唱曲儿要钱,那我买你闭嘴休息。”
绮宁眼睛更红了,半晌,她才将那枚银子往阮明姿那推了推,声音沙哑:“婶婶,我昨儿回去听小十他们说了,你请了人,要给院子里所有孩子都做一身棉衣……这天大的恩情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自己心里舒坦,”阮明姿平静道,“你们也不用谢我,咱们各取所需罢了。”
绮宁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嘴唇,那红通通的眼睛,眼泪将落未落。
“是不是身上太疼了?”阮明姿有些担忧的上下看了看绮宁,“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养伤吧,孩子们这几天的嚼用,我出了。”
绮宁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终于落下泪来。
然而还未等她说什么,就听见客栈掌柜有些夸张的笑着迎了上去:“呦,这不是程五爷吗?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阮明姿一听那个“程”字就忍不住眉头一跳。
她循声望了过去,就见着这客栈的掌柜,正点头哈腰的逢迎着一个生得有些阴柔的人。
绮宁浑身颤了颤。
她突然一把抄起琵琶,另一只手姿势有些古怪的搁在身上,脚步虚浮的朝那叫程五爷的人走去。
她双眼通红,一双眸子含泪,将落未落,看着多了几分撩人之处,再加上抱着琵琶越发显得腰身纤细,那个叫程五爷的一双眼睛当即就黏在了绮宁身上,露出几分微妙的笑来,调笑道:“小美人儿,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刺杀
阮明姿隐隐觉得有些不好。
绮宁的状态,不太对。
阮明姿看向阿礁,阿礁却已经默不作声的往她这边挪了挪,分明是正在警戒着,随时要挡在她身前的模样。
阮明姿脑中那抹不详的预感越发的明显。
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
绮宁这会儿却已经抱着琵琶扭着腰肢,莲步轻移的到了那个叫“程五爷”的阴柔男人身前。
大概是因为身上的伤,她脸色苍白的厉害。
落在那程五爷的眼里,却是为美人儿多增了一份别样的弱不胜衣的美感。
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眯着眼睛又问了绮宁一遍:“美人儿,咱们是不是见过啊?”
绮宁露出个怯生生的柔弱浅笑来:“五爷忘啦?咱们确实是见过的……”
她薄唇一张一翕,再加上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引得程五爷忘情的往前探了探身子:“美人儿你说什么?”
“看来五爷是真的忘记了。”绮宁那绵绵的眼风就像带了钩子似的,越发勾得程五爷心里痒痒的,他忍不住又往前迈了一步,想把眼前这个举手投足皆是风情的美人儿搂在怀里好好把玩一番。
“昨儿,程五爷可差点,把我活活打死呢!”绮宁已经半个身子倚到了程五爷怀里,她一直藏在琵琶后的手,紧紧攥着一把匕首,猛的刺了过去。
那叫程五爷的男人,哪里会想到,温柔乡里如水般多情款款的女子,突然变成了带毒的蝎子,还对着他举起了毒刺!?
饶是他反应再快,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程五爷身边带着的贴身高手,时刻提高着警惕,见状当即变色,举掌向绮宁拍去。
——程五爷跟女子调笑亲热时,这位护卫不好直视,因此发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