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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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也纷纷赞同这个说法。
“定是这样,地上那俩坛子肯定就是酒坛子了。”
“是啊,都说贪杯误事,这是贪杯误了两条命啊。”
阮明姿这会儿却已经是蹲了下来,好奇的指着那个倾倒的坛子,“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的样子,看来应该是酒了。”
“呦,这么冷都还没冻上,看来这酒还挺不错的!不是什么掺了好多水的劣质酒。”
旁边一个人说的头头是道。
“哎呦,真想尝尝呢。”
另一个人啧了一声,“还尝呢,说不定是掺了什么毒药。”
阮明姿微微耸动着鼻子,嗅了嗅,精致明丽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疑虑来:“……咦,奇怪了,我闻不到酒味。”
她正想伸手去摸一把,那两个衙差反应过来,皱了皱眉,挥手要去驱赶阮明姿:“……还请这位小姐不要妨碍我们官府办事。”
阮明姿眼眸微微一动,往后倒退一步,却做出不慎崴脚的模样,滑倒在地,摔了个正着。
围观的人看着这么一个漂亮得犹如仙女下凡的小姑娘摔得这么狠,都有些心疼,隔得近的都要伸手去搀扶了。
阮明姿却麻利的自己撑着地坐了起来。
她“咦”了一声,似是很惊奇的模样,举起了自己的手。
众人便见着,少女那小手上,似是沾着一些什么,黑色的东西。
“啊?这是什么?”少女有些惊慌失措,声音都不自觉带了几分颤音。
便有好心的婶子把阮明姿给扶了起来,又从自个儿怀里掏出块手巾来,还帮着阮明姿擦了擦手,“哎呦,多招人疼的小娘子。咋出来也不带个丫鬟?”
阮明姿腼腆的笑了笑,“……我偷溜出来的。”
那婶子了然,正想再说几句什么,却又看着她帕子上的痕迹有些皱眉。
“这?……”
她下意识贴近了嗅了嗅,却闻到了一股刺鼻味……
那婶子抖着那帕子又看了看,神色立即变了,失声叫道:“这是火油啊!”
“这里怎么会有火油?!”
这一叫,众人神色都变了变,不由得都往那罐子跟另外一个破碎罐子的痕迹那看去。
那少女是在这罐子附近摔倒的,手上沾着的东西十有八九是罐子里流出来的东西。
这会儿再细细看罐子里残留着的那点液体,怎么看都不像是酒液,更像是火油!
众人面面相觑,脑子里都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深更半夜,两个人拿着火油来到院墙墙根这,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这俩人是拿着火油……”
“然后不知道是怎么摔了一跤……”
围观的百姓们都觉得是自己善于思考发现了真相,用眼神气音互相交流着自己的看法。
那么最隐晦的那个问题来了。
这两个人,是为什么要活活烧死院子里那些孩子们?
虽说他们总觉得那些孩子们不吉利,是不祥之子,可顶多就是离远些,从来没想过让他们死啊!
尽管是寒冬腊月,围观的百姓几乎都出了一身薄薄的冷汗。
当下冷汗最多的,当属那两个衙差。
那两个衙差万万没想到事情会以这样一个进展发展,他们这会儿再想去封别人的口,已经晚了。
一个两个,顿时都慌了。
旁人的闲话传传也就算了。
可这会儿这两具尸体是谁啊?是程家的家丁!
至于程家的家丁为什么要去烧死院子里的孩子……
这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事了!
“你们不许胡说!”那个有些旁的衙差色厉内荏的吼着。
可是已经徒劳无功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衙差显然不明白这点。
百姓们神色各异的用眼神交换着彼此的看法。
阮明姿垂下脸,似是很难过的样子,半张小脸都掩在了斗篷的毛领之中。
谁也没有发现阮明姿嘴角那一抹有些冰冷的笑意。
她引着旁人慢慢的一点点的发现,没有说半句诱导的话,全由旁人独立思考后得出。
也正是如此,他们对自己思考得出的东西也深信不疑,认定了这两人是想拿着火油来放火,却不知为什么摔了一跤——当然,为什么会摔一跤,这不是重点,毕竟很多人都觉得寒冬深夜的,又刚下过雪,摔一跤是很常见的事。
所以眼下,几乎所有人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俩人会想烧死院子里的孩子们?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为什么要烧死他们
其实倒也不用想太久。
这小院子里的孩子虽说都挂着个“不祥之子”的名头挺不招人待见,但也没跟旁人结怨结仇过。
更别提这种不死不休的血仇了!
很快就有人联想到了前两日巷子里的动静,脸色立即变了。
虽说他们当时躲在家里不敢露面,却也听到了那些人喊的话……
是程家!
众人眼中带着惊惧,心照不宣的交换着眼神。
气氛像是被冻结一般凝滞起来。
那俩衙差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两人看了彼此一眼,眼里都写满了慌张失措。
最后还是那瘦高个衙差咬了咬牙:“……你先在这守着,我去喊人过来!”
胖个衙差没了办法,只能咬牙点头,胖胖的身躯挡在那两具死尸前面。
“行了行了,别看了!赶紧走!”
然而哪能拦得住。
也有人沿着墙角走了一圈,低叫一声:“这儿也有火油的痕迹!”
——更是增加了一笔铁证。
这附近住的都是些贫苦百姓,往日里多多少少也受过程家的欺压。眼下死的两人是程家家丁,很多人虽然嘴上不说,但眼里几乎都露出了几分快意来。
一时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那胖衙差简直是左支右绌,挡得了这边这个,又挡不了那边那个。
阮明姿一身银白色的斗篷站在人群里,分外显眼。
她提着篮子,见人越来越多,突然哽咽一声,哭了起来:“……我不信,我不信!”
她声音又甜又脆,在冬日纷杂的人群中像是雪地里竖起的一根五彩斑斓的羽毛那般醒目。
这样声音好听,生得还如同仙女下凡似的小姑娘,哭起来简直是引得旁人都往她这看了过来。
她天真又懵懂的看向那胖胖的衙差,一双大大的眸子里蕴满着泪,脆甜的声音还打着颤儿:“……叔叔,我不信!他们说这两个人是来放火的,这肯定是假的对不对?”
胖衙差脑壳都大了。
他结结巴巴道:“……只是一些没有证据的猜测,眼下还不并不能证明这些……”
他这么说,旁人就不乐意了,大声道:“什么叫还不能证明?!”
“就是,两个人抱着火油深夜来这院子外头,还围着院墙洒了些,这不是要放火,难道是要取暖吗?!”
“就是就是!我看那罐子里还有好些呢,差爷要是不肯相信是火油,那要不我给您借个火,您点一下就是了!”
民情激愤。
阮明姿哭的更伤心了,肩头哭的一耸一耸的,仿佛根本无法接受:“为什么啊!孩子们犯了什么错啊这两个人要这么做?”
她声音并不算高,可这一声声的诘问,好似撞在了众人的心头。
是啊,那些孩子们,犯了什么错?
要这么残忍的烧死他们?!
阮明姿这几句哭问将现场的气氛带入了高潮。
胖衙差额上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只能结结巴巴的干硬回一句“我也不知道”。
众人这会儿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有那种头一热血一冲直接就问出口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因为这是程家的人,所以才不敢知道?!”
“我看,官府衙门是姓程才是吧!”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句喝声来。
众人先是寂了寂,继而又轰得像是被人点燃了,群情激奋。
虽说这话有些偏颇,并不适于眼下,但鉴于官府一贯对程家的包庇态度,这简直就是被长久欺压着的百姓们的心声。
胖衙差满头大汗,哪里敢回半个字?
若非另一个衙差叫了增援过来,抗着众人谴责的眼神,匆匆把两具尸体给抬走了,怕是他今儿能被愤怒的众人活活围死。
待官府的人把尸体抬走,人群这才慢慢散了。
但每个人脸上几乎都带着愤慨的神色。
阮明姿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没有说半个字。
待到人群散的差不多了,她才去轻轻的敲了敲小院的门。
门后几乎是立时传来一声极轻的问话:“谁啊?”
阮明姿应了一声:“是我呀。”
门开的极快,像是早就等在门后。
开门的是小十,她红着眼,泪眼汪汪的。
阮明姿看着心疼,但眼下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挎着篮子快步闪进小院。
小十飞快的关上了门。
她显然有很多话想问,但最后嘴唇嚅了嚅,问出口的却是:“姐姐,那个哥哥,没跟你一道过来吗?”
阮明姿抿了抿唇,露出个浅浅的笑来:“嗯,那个哥哥,今天有旁的事。”
小十懂事的没有再问。
她乖乖的陪着阮明姿进了屋子。
屋子里烧着昨儿先前阮明姿让人送来的炭炉跟木炭,然而木炭只烧着那么几块,那些个年纪稍小的孩子就像长在了炭炉边上,闹腾腾的烤着火。
“……这木炭,怎么不多烧一些?”阮明姿问。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女孩子,怀里头抱着个襁褓,颠颠的,显然正在哄着小孩子睡觉。她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小声答道:“……白日里大家都醒着,也不算太冷。到夜里再多烧一些,这样能省点木炭。”
她又忙加了一句,“姐姐已经给了我们很多东西了,真不用再给了。我们能省则省。”
小十也在一旁点着头:“嗯嗯,三姐说的对。”她满脸的幸福,“现在我们有棉衣穿,有木炭烧,有肉吃,已经很好了。能省一些是一些。”
说到最后,她又有些难受,呢喃了一句,“……如果绮宁在就好了。”
阮明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小三眼下是除了绮宁外,院子里最大的孩子,饶是这样,今年也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模样。
她颠着怀里的孩子,小声的问阮明姿:“……姐姐,方才外头在吵什么?”她眉宇间有着担忧,“……小十帮我拘着孩子们,没敢开门出去看,也没敢让他们去院子里玩。”
阮明姿小声道:“你做的很好。眼下情势有点乱,这几日你们先在院子里尽量别出去。过几日我就带你们都离开了。”
小三没有说话,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小十嘴唇稍稍动了动,显然想问些什么。
但她最后依旧什么都没有问。
第三百四十章 认个义兄义妹
阮明姿从小院出去,去了席天地的药铺。
这几日小二十九反复的发烧,小八一直留在这照顾她。
阮明姿什么也没多说,只是问了下席天地小二十九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席天地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在药臼里拿药轮一下一下的碾着药,声音有些木木的:“若非前两天绮宁出那幺蛾子事让孩子给看到了,又吓着一次,这病早该好了……这孩子,胆小。”
阮明姿定定道:“那几日之后,我若带小二十九走,她的身子能熬得住长途跋涉吗?”
席天地磨药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抬起头,皱着眉:“走?去哪了?”
阮明姿毫不避讳:“回我来的地方。”
席天地放下药轮,上下打量了一番阮明姿。
阮明姿神色如常,任他打量。
席天地见阮明姿这般镇定从容的模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带所有孩子走?”
阮明姿应了一声。
席天地似是有些烦躁,他有些不耐的撇着嘴:“行了知道了,这几日我会小心调养那孩子,到时候让她也能跟着你一道回去。”他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赶紧走吧你!”
阮明姿没说旁的,只留下一句“小二十九劳您费心了”,这才裹着斗篷,慢慢出了铺子。
阮明姿站在大街一侧,深深的吸了口气。
她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街景,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缓过那股劲来。
还得回客栈去,阿礁这会儿说不定就已经回去了……
阮明姿心下想着,没走几步,却被人伸手拦了下来。
是个嬉皮笑脸一看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富家子弟。
他穿着个大氅,虚浮的眼袋比那绿豆眼都要大不少,整个人精气神就泛着一股身体被掏空的青灰色。
都说人家美人儿是弱不胜衣,他这也颇有几分弱不胜氅的失衡感。
然而这个富家子弟显然并不这样觉得,他拦住阮明姿,眼里满是惊艳,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露出个自以为风流多情的笑来:“……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啊,可曾订了人家?”
浪荡子当街拦着小姑娘,直接问是否订亲这种话,是很失礼的一件事。要是遇到个胆子小的,说不得当场就要被吓哭。
阮明姿这会儿心里存着事,眉头都没抬一下,声音也有些冷:“让一下。”
有些人故意做这般浪荡姿态,其实也是为着看人家小姑娘惊慌失措的模样来取乐。
她偏生不让这浪荡子如愿。
“哎呦,看这冷冰冰的小模样。”这眼下青灰色快成眼影的浪荡子嬉笑一声,扭头同同伴道,“看到没,爷就喜欢这种,带劲。”
阮明姿斗篷下的手,摸上了左胳膊。
一直掩在斗篷下的胳膊那儿,捆着她的弩弓。
那满脸写着浪荡的富家子弟又朝阮明姿近了一步,嬉皮笑脸道:“小娘子,别这么冷淡嘛。定亲了也无妨,我一见着你就打从心里觉得亲近,咱们也可以认个义兄义妹什么的,往后就是一家子了嘛。”
他嬉笑着,朝阮明姿伸出了手,似是想摸阮明姿的脸。
宽厚的斗篷之下,阮明姿悄无声息的把弩箭拉上了弓弦。
然而当那浪荡的富家子弟胳膊却被人死死抓住了。
阮明姿还以为是阿礁,她愣了下,只是觉得好似又不太像,顺着胳膊往上一看,人倒是稍稍吃了一惊。
“燕公子?”
竟是燕子岳。
虽说这庐阳道离宜锦县不算太远,但怎么说也算是他乡遇故知。阮明姿露出个惊喜的笑来。
那浪荡的富家子弟这会儿痴痴的看着阮明姿的笑脸,都忘了自个儿手还被人抓着,口中喃喃道:“小娘子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他胳膊被人狠狠甩开。
燕子岳不动声色的站在阮明姿跟前,眯着眼狠狠瞪了那浪荡子一眼。
浪荡子“啧”了一声,口中还不干不净的调笑道:“原来是相好的来了,怪不得小娘子笑得那么好看。我说小娘子啊,我又不嫌你是个跟人了的破鞋……”
燕子岳一拳头打向那浪荡子的脸。
那浪荡的富家子弟就是个空架子,被燕子岳一拳打的鼻血都流了下来。
他尖叫一声,抹了一把鼻血,红着眼发了狠,又扑向燕子岳。
街上一片混乱。
不过,在衙差来之前,燕子岳还是带着侍从护着阮明姿从这混乱中脱了身。
他与阮明姿在小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