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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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五的声音又阴沉的响了起来:“行了,既然二哥都不辞辛苦来我这指教我管教下人了,那我也给二哥这个面子……你们下去吧!”
程二深深的吸了口气。
两个家丁听得程五爷发了话,这才舒了一口气,将手上拖着的丫鬟松了开来,那丫鬟得了自由,满脸泪水的扯下嘴里塞着的布巾,流着泪给唐师爷磕了个头,又给程二磕了个头。
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抹了一把眼泪,紧紧闭着嘴,匆匆退下去了。
那药她先前试过温度,一点都不烫,她知道,程五爷就是心情不好,存心拿她使气罢了。
她原本都绝望了,以为自己要命丧今日,谁知道峰回路转,竟然出来个陌生人愿意为她多说一句话。
她这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可不敢再在这多待一会儿,万一又碍了程五爷的眼,不知道又要如何惩治她。
程二又做了一次请的那个手势,都快哭了。
宁西侯轻飘飘的看了程二一眼,没说什么,迈进了屋子。
唐师爷紧随其后,最后是阮明姿跟阿礁。
程二这个程家人,落在最近才进,关上了门。
程二的眼神落在阮明姿身上,若说宁西侯跟唐师爷为着不平事而来,他也能理解。但这个京里头来的阮姑娘,也跟着过来又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这位阮姑娘跟那个混账程五之间,也有什么纠葛?
想到这,程二忽然一凛。
是了,这位阮姑娘生得这般天姿国色,以程五那个好色的性子,说不得就在什么地方唐突过人家。
人家有宁西侯做后台,这不,这是来找回场子了!
说不得这次祸事,就是那个混账程五好色引出来的!
程二简直恨死程五了,但这会儿也不是跟程五算账的时候,这些念头不过是在他脑子里一过,他便敛了心神,连忙上前。
程五肚子上被绮宁开了一匕首,虽说绮宁很快就被程五身边跟着的护卫一掌打飞了,但绮宁当时是存着一匕首刺死程五去的,力道可想而知,程五这伤势是真的不好过。
他这会儿肚子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绷带,面色惨白,大概是畏寒,屋子里烧了四个炭盆,熊熊燃烧着。
程五眯着眼,眼神在程二身上一顿,继而又落在了宁西侯跟唐师爷身上。
他啧了一声笑了起来,“今儿是吹得什么风,侯爷跟唐爷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程五长相是有些阴柔的,眉眼间却又带着几分大概是常年浸淫花丛有的浪荡之气。他说这话时,人是半靠着躺在床上的,有气无力的,丝毫没有方才摔碗惩治丫鬟的中气。
宁西侯冷冷的打量了一番程五。
他先前跟程家吃过一顿饭,家宴上也见过程五,当时就觉得这人的身子一看就是快被酒色掏空了,眼下仔细一看,却也能看出隐藏在眉眼间的那股子戾气。
宁西侯跟唐师爷都在打量程五,都没回话。
程五眼眸里又闪过一抹阴沉,眼神落在程二身上,那有些过于薄的嘴唇勾起一抹笑,看着很是讥讽,“我的好二哥,不如你解释一下,今儿侯爷跟唐爷来我这有什么事?难不成还是来探病的?”
“你做的什么破事!”程二色厉内荏的先骂了起来。
程五阴沉沉的“哦?”了一声,“果真不是来探病的。”
程二喝道:“你还知道你受着伤呢!受伤都不安分些!”
那两个去放火烧臭虫的家丁直到早上没来回话,他就知道八成是出了什么意外。再加上下午衙门那边有人来递了话,他便知晓了,那俩家丁怕是被人盯上,趁机除了去。
眼下看来,应该就是宁西侯的人了。
程五冷笑一声,垂下眼神,没有搭理程二的话。
宁西侯见程五这副破落户的模样,他也懒得同他说什么,看了一眼唐师爷。
唐师爷意会。
他也懒得同程五再掰扯什么,他直接开门见山的开了口:“把绮宁交出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让她陪我一下
程五猛的抬起头。
他以为宁西侯会责问他为什么放火烧那小院。
毕竟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直接开口向他讨要那个贱人。
程五声音猛地有些尖了,他阴沉沉的笑道:“绮宁?……原来那杀人凶手还有这等后台啊。”
程二也没想到,宁西侯跟唐师爷过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却是为了来要人的。
他心下一沉。
什么时候才不会兴师问罪?
那是已经给你定了罪,知道你的惩罚不会少。
程二呼吸不由微微急促起来。
他原本还想着不行到时候就大出血一下运作一番,好歹把程五给捞出来。毕竟程家跟玉贵人可没什么情谊,全靠程五牵扯着。
然而还没等他运作,宁西侯那边却一副不想太与程五计较的姿态,他反而慌了起来。
程二拼命给程五使着眼色。
但程五哪怕看见了,也根本没有半点要理会的意思,只直勾勾的看着宁西侯:“侯爷知道他是个杀人凶手吗?”
宁西侯威严的看向程五,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唐师爷在一旁道:“杀人凶手?只能算是失手伤人吧?”
程五的眼神又落在唐师爷身上,怪异的轻笑一声,“唐爷知道的还挺多。想不到侯爷跟唐爷两个外地来的,耳目也这般灵敏。”
唐师爷不大高兴程五这个说辞用法,他不悦的看了程五一眼:“行了,眼下也别说旁的了。你把绮宁交出来就是。”
程五那因着过于狭长而显得面目阴柔的眼睛垂了下来,“要是我说不呢?”
唐师爷很干脆的一点头:“说不是吧?也没事,那我们现在就统统把事情走明路。”
“走明路?”程五怪异的笑了一声,“侯爷跟唐爷果然是外地的,知道庐阳道的明路,姓什么吗?”
他不顾程二那惊慌失措恨不得扑上来捂住他嘴的眼神,带着一丝轻狂,把那大逆不道的话说了出来,“姓程。”
“……”阮明姿简直佩服这位好汉。
他这是在选择跟宁西侯正面刚吗?
然而正当宁西侯脸完全沉下来时,那程五又犹如神经病人一样,哈哈大笑起来,“侯爷,唐爷别生气,我是看方才气氛太紧张,开个玩笑。”
宁西侯冷冷的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唐师爷冷笑一声:“玩笑?我看是真心话吧。”
程二在一旁都快魂飞魄散了,这会儿连忙颤声打圆场:“老五,老五是受伤,脑子也受伤了……他,他神志不清,乱说的!”
程二不知道程五是不是疯了,但他本人一定是快要疯了。
这个混账东西当着宁西侯的面,说庐阳道姓程?!
信不信宁西侯就能因为这句话,以谋反罪把他们程家人都给抓起来?!
程二这会儿简直在心里要把程五给挫骨扬灰了,要不是他们是同一个祖宗,他连祖宗十八代的牌匾都想骂个遍!
“怎么可能是真心话?”程五勾着嘴角,那狭长的双眼依旧是垂着的,“庐阳道乃是大兴治下,若真有姓,也该是咱们伟大的皇帝陛下的姓。”
宁西侯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程五这话说的极为讽刺,好似是在讥讽皇帝。
再一想,程五这怨气,难道是他并不答应把玉贵人送去宫里,是程家自作主张?
所以也怪不得,这程五对着程二,总是一副阴阳怪气,而程二又不得不隐忍忍耐的模样。
宁西侯冷哼一声。
唐师爷眯着眼看了一眼程五:“废话少说,我们侯爷忙的很,赶紧把人交出来。”
“侯爷这是打算以势压人,逼我交出差点杀了我的凶手?”程五声音轻飘飘的。
唐师爷面不改色,淡声道:“你动用私刑,私自拘留伤你的人,已经触犯了刑法。眼下我们侯爷没有把你告至官府,只是让你把人交出来,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程五顿了顿,看了一眼唐师爷。
似是在思索唐师爷话里流露出的那一分“你把人放了便既往不咎”的意思。
可就这样把人放了,他又很不甘心。
那个贱人还在水牢里,他没有让人把他给搞死,是因为他想留着等自个儿伤好了之后,好好的凌辱对方一番之后,再一刀一刀的剐下对方的肉,一定要让对方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他正想着,眼神稍稍游移,倒是突然看见了站在宁西侯跟唐师爷身后,静静呆在那儿的少女。
程五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半晌,他歪着嘴笑了下,露出个轻飘飘的笑来:“行啊,把人交出来也可以。只是他伤了我,怎么说我也是苦主,还未报复回去就得把人放了,未免也太吃亏……”
唐师爷不动声色的看了程五一眼。
方才他是故意流露出几分既往不咎的意思。
不过他是说这件事既往不咎,可他没说旁的事也一并既往不咎了。
他跟宁西侯都清楚,等程家的各项罪证证据到手,到时候事关程家的奏章,就会飞到宫里御书房的书案上。
“你想怎么样?”唐师爷问。
程五那狭长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他抬起手,指向某个方向:“不如,让她来陪我一下。”
程五手指的方向,正是唐师爷尚未完全遮住的阮明姿。
阮明姿几乎是立马反手一把按住了阿礁的胳膊。
果然,阿礁浑身都绷了起来。
“没事,别理他!美得他!”阮明姿脆声同阿礁道。
这话她没压低声音,程五自然也听到了,他愣了下,哈哈大笑起来。
唐师爷脸色不大好看,喝道:“程五!”
程二脸色也难看的很。
都什么时候了,这混账东西还想着调戏宁西侯带来的姑娘!
这哪里是调戏姑娘啊!
这是在调戏宁西侯吧!
看看唐师爷的脸,都快难看成什么样子了!
程五大笑一通之后,直勾勾的看了会儿宁西侯,又看了会儿唐师爷,半晌,声音又像之前那般阴柔:“伏绮宁是吧,给你们就是了,怎么也要给侯爷这个面子嘛。”
这话他依旧说的阴阳怪气的,不过这会儿也没人计较这些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受难的绮宁
绮宁被人带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寒冬腊月,他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紧紧闭着眼,若非身体还在微微的颤着,活像一具尸体。
绮宁鞭伤正严重,又在寒冬腊月被关入水牢,眼下还能有口气,已经算是老天垂怜了。
绮宁被程五爷的家丁扔在地上,他闭着眼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稍稍侧了下脸,阮明姿这才发现,在绮宁另一侧的半边脸上,被人割了一刀,大概是在水里泡过,翻开的血肉都发着白,半边脸如花似玉,半边脸恐怖骇人,对比越发明显。
阮明姿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然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暴起再给那程五一刀。
唐师爷不忍猝视的别开头。
程五对绮宁的惨样似是还有些不大满意,“啧”了一声,歪着嘴笑了下,“你们来的还是太早了些。”
阮明姿充耳不闻,没搭理程五,脱下身上的斗篷,蹲下去将绮宁小心的裹了起来。
阿礁面无表情的帮着阮明姿把绮宁给扶了起来,不动声色的给绮宁把了把脉,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阮明姿看着阿礁皱起的眉头,又忍不住深深的吸气。
若非情况糟糕,阿礁也不会这样。
阮明姿眼神不由落在绮宁的手上。
那曾经是一双拨动琵琶的纤纤素手,眼下却松松垮垮的垂着,大概是泡水泡久了,手又白又皱,毫无知觉的垂在那儿。
阮明姿又忍不住深深的呼吸。
程二在一旁见混账程五把宁西侯点名要的人给搞成这副模样,一口气直抽抽差点没缓过劲来,整个人都心惊胆颤的,生怕这个叫绮宁的,当着宁西侯的面断了气,那程家怕是要彻底凉凉。
他连忙道:“我这就去把大夫喊来!”
唐师爷冷笑道:“把人搞成这样,再去找大夫,谁敢用?”
宁西侯也皱着眉头:“拿套干净的衣物,再叫个软轿过来。”
他这次出来虽说别有目的,但毕竟是带着独子瑾哥儿,再加上路上说不得会遇到什么风险,所以这次也特特带了个京中有名的大夫随诊。
与其让人继续留在程府,倒不如赶紧回他住的地方,让他带来的大夫给医治,那样说不定还能救回一条命。
程五歪着嘴无声的笑了下,半仰在靠枕上,眼神望着床铺上方的帷幔,满是阴鹫,没有说半个字。
程二这会儿简直是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他一边弯腰屈膝忙不迭的应着,一边恨不得亲自替那家丁跑一趟:“还愣着干什么?!侯爷的话没听到吗?!”
他大声喝着一旁的家丁。
那家丁就很为难,看向躺在床上的程五。
显然,他只听程五的话。
程五仿佛没察觉到家丁望过来的视线一般,依旧望着床铺上方的帷幔,好像突然发现了上头绣了个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程二额上的青筋都快突出来了,他按捺不住的喊了一声:“老五!”
程五这才慢悠悠的移过眼神,看向程二,挑了挑眉:“二哥,怎么了啊?”
语气满是无辜。
“……”若非宫里的玉贵人,程二眼下是真的想掐死这个程五,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飞快道,“让你这的家丁,赶紧去拿套干净的衣物,再备个软轿!”
程五这的人,程二一个人都指使不动,这搁在平时怕是会觉得丢脸万分的一件事,这会儿程二倒觉得也还不错——最起码能让宁西侯看见,他跟程五,关系真的不行!他管不得程五,程五做的那些孽,跟他们程家本家没有关系!
程五这才没有继续装聋作哑,看了那家丁一眼。
那家丁这才领命去了,干脆利落的很。
气得程二直翻白眼。
阮明姿没有搭理程五那边的动静,她低声唤了着绮宁:“绮宁?绮宁?”
绮宁紧紧闭着眼,没有说话,显然还在昏迷之中。只是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哪怕裹着阮明姿的斗篷,也在微微的颤着。
唐师爷在一旁看的有些不忍心,上前帮低声道:“阮大姑娘别急,我们住的地方,侯爷带了京里的名医,定能治好绮宁。”
阮明姿勉强的点了下头,轻轻的应了一声。
倒不是说她不相信京中神医的水平。
哪怕治好了,但绮宁同样也是遭受了这些磨难啊。
还有脸上那道深深的伤口……
阮明姿简直不能想象那些孩子们看到绮宁眼下的样子,会有多伤心。
程五的人很快拿来了干净的衣物,软轿也到了。
绮宁在隔间由家丁帮着换了一套干净的衣物,阮明姿因着性别原因不方便进去,唐师爷便自告奋勇进去盯着,免得再出什么枝节。
不过阮明姿还是有点挂念着,时不时的往隔间那扇屏风那望一眼。
程五显然知道了绮宁男子的身份,他啧了一声,眼神在阮明姿脸上打量一圈,像是毒蛇吐出了毒信,声音带着股飘渺的上挑尽头,听着又轻薄又荒诞,“……我听唐爷叫你,是姓阮对吧?阮姑娘竟喜欢这种娘们似的男人?我看啊,你这还是没经人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