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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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姿心下了然,谢过了葛珍花。
怪不得阮明妍不肯说!
小姑娘大概还记得她们是为了什么被阮家赶出来的。
她怕自己为了给她讨公道,跟阮成章对上吃亏。
阮明姿晦暗不明的笑了一声。
先前毛氏敢大张旗鼓的带着阮玉冬找上门,看来阮成章那边的事应该差不多成了。
可谁说成了的事,不会横生枝节呢!
阮明姿眼里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阮明姿,”一旁的葛珍花轻轻叫了一声,“你还有旁的事吗?”
阮明姿笑着又谢过了葛珍花:“没旁的事了,总之今天谢谢你。”
葛珍花“嗨”了一声,摆了摆手:“……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天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家去吧。”
阮明姿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什么,面上却不显半分,挂着再和煦不过的笑跟葛珍花道了别,脚步轻盈的离开了。
翌日,阮明姿又去钻了狗蓟山的野林子,没两日便是她姥娘的生日了,阮明姿打算猎些山货去给她姥娘庆生。
只是她背着弩往山上走的时候,恰好遇见了熟人从山道上往榆原坡这边走。
那人见着阮明姿,先是有些惊喜,随即便快步迎了上来:“我没看错吧?是大哥家的大丫头?”
阮明姿见着她,挑了挑眉,笑着叫了一声“大姑”。
若说整个阮家,有谁对阮明姿阮明妍有一丝善意,就要属眼前这个妇人了。
她是赵婆子的长女,阮凤,比阮明姿阮明妍的爹还大两岁。在记忆中,阮明姿她那便宜爹曾说过,他是由大姐带起来的,打小就长在大姐背后的箩筐里,大姐无论是打猪草还是洗衣裳,都会背着他。
姐弟俩感情算是不错,只是阮凤嫁人早,嫁到了隔着两座山头的落马沟,后头便一心操着夫家的心,偶尔回娘家也是形色匆匆,听说是因着婆婆不好对付,不让她回来。
阮明姿见阮凤头上簪了朵小白花,又见阮凤的模样不像是亲密的人死了,估摸着应该是阮凤她那不好搞的婆婆去世了。
说起来阮凤打小就手脚麻利,性子虽说懦弱平庸了些,但屋前屋后都是一把好手,到了十二三岁上就有不少来求娶的,后来赵婆子贪图对方给的彩礼,把阮凤嫁到了落马沟那边的一户人家给人当了填房。
那户人家家底在落马沟还算不错,但就一点,婆婆是年轻守寡过来的,对儿媳妇十分苛刻,那户人家先前已经死过一门媳妇了,据传就是被婆婆磋磨死的。
眼下阮凤手里拎着好些东西,虽说簪着白花,但精神头跟气色都很不错的模样,想来也算是熬出来了。
“好孩子,这许久没见你了,大姑险些没认出你来,你这生得越发好看了。”阮凤惊喜的笑着,“这是要去哪?”
阮明姿笑道:“去山里头猎些东西。”
阮凤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山里头那么危险,咋去山里?……你要是玩耍,在山脚附近玩玩也就是了,别往山里头走。”
阮明姿没有跟阮凤多争辩,她只是笑着应了一声。
阮凤想起什么,忙腾出一只手来,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两对漂亮的纱花来,笑着招呼阮明姿:“来大丫,给,大姑先前手上也没什么余钱,也没给你们买过什么东西。这你拿着,一对你的,一对给四丫。你们姐妹四个人人都有。”
四丫指的是阮明妍,按照阮家这边的女孩来排的。
阮凤见阮明姿没动,不分由说的上前几步塞到阮明姿手里,又有些紧张的四下看了看,见这山道上没有旁人,这才低声嘱咐道:“别怕,只是这纱花你可收好了,等过几天二丫三丫过了那股新鲜劲再拿出来带。”
说完,又不分由说的把纱花塞到了阮明姿手里。
第三十八章 不想忍
阮明姿没说话,阮凤却因着许久没见娘家人了,难得回来一趟,有些兴奋,问阮明姿:“……家里头都还好吧?”
阮明姿顿了顿,平静道:“大姑,我跟妍妍已经从阮家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阮凤有些错愕,她在的落马沟离着榆原坡有两个山头,先前也不怎么回娘家,娘家这边的消息都有些滞后了。
阮明姿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下,果然不出她所料,阮凤皱了皱眉头,苦口婆心的劝阮明姿:“舌头跟牙还有打架的时候,一家子,哪怕有再多的气,忍一忍就过去了……眼下你跟四丫搬出去,你们吃啥,穿啥?在家里头你奶奶脾气虽说差了些,但好歹能管你们姐妹俩一口饭,也不至于饿死,忍一忍就过去了!”
阮明姿知道阮凤向来就是这个性子,她也没对阮凤抱太大希望。
“忍一忍就过去了”,这话几乎是阮凤的座右铭了。
打小赵婆子就不喜欢这个长女,阮凤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忍一忍就过去了”。后来赵婆子为了彩礼把阮凤嫁给人家当填房,前头那位还留了俩孩子,俩孩子根本不认她这个后娘,婆婆还刁钻刻薄,阮凤依旧是“忍一忍就过去了”。
或许对于阮凤来说,她已经习惯了“忍”。
可阮明姿她不想忍。
只是这些话,跟阮凤这个践行了“忍”字诀小半辈子的人说,那是无济于事。阮明姿也无意多费唇舌,她只坚定的摇头笑道:“大姑你也别说了,反正搬出来我跟妍妍过的挺好的。”
她看了看怀里那两对纱花,往前递去:“这纱花大姑还是给阮玉春阮玉冬她们吧。”
阮凤看着阮明姿那双与大弟有些相似的眸子,一时有些恍惚……
她大弟那脾气也是,看着温和,实际上打定了主意,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若不是这样,何至于跟家里头的关系落到那步田地!
阮凤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埋怨阮安盛的。
等阮凤回过神来,阮明姿已经把纱花重新塞到了她怀里,人都已经走出些距离了。
她“嗳”了一声,喊了几声“大丫”,阮明姿只头都没回的摆了摆手。
阮凤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气过以后,又有些心疼。
到底是大弟遗留下来的骨血,她总不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在外头。
打定了主意,阮凤也顾不上往山里头去的阮明姿了,在她看来,阮明姿还是她记忆里那个有些木讷不爱说话的小丫头,去山里顶多是捡些蘑菇,还能怎么?
她匆匆下山拐进了榆原坡村的土道,想着跟她娘好好说说,不管怎么说,先把俩孩子给接回来再说。
“哎呦大姐,你来就来了,咋还拎这么多东西?”毛氏正在院子里头喂猪,见阮凤拎了不少东西从院门口进来,双眼一亮,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又扬声道,“玉春玉冬,你们大姑来了!”
阮玉春跟阮玉冬其实对阮凤这个大姑不怎么感兴趣,毕竟先前阮凤过来的时候,手里几乎都空空如也,谁曾想这次竟然拎了那么多东西回来?
一个两个的都窝在炕上翻花绳,不愿意下去。
毛氏见两个闺女没一个有动静的,气笑了,又见着阮凤怀里头露出纱花一角,眼前一亮,也不管是不是给她两个女儿捎带的东西了,大声道:“你们大姑这次来给你们俩带了好东西,还不赶紧出来谢谢你们大姑!”
听了这话,阮玉春跟阮玉冬这才忙不迭的趿了鞋子往外跑。
赵婆子这掀开门帘一瞅,原本那准备拿乔拿捏一下阮凤的嘴脸瞬间带上了笑,勉为其难的夸了一句阮凤:“嫁出去那么多年,总算知道孝敬娘家了!”
阮凤拎着东西进了里屋,看着左边围上来的俩外甥女亲亲热热的喊着大姑,右边是二弟妹端来的装满了热水的粗瓷碗,前头是她娘罕见的一点儿笑脸,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阮凤连忙把带来的东西往桌子上摆:“这是给爹带的烟叶,给安强和安寿做的鞋子……”
一样样的,摆得满满当当。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大刀三肥两瘦的五花,用麻绳串了,摆在那让人眼都直了。
阮玉春跟阮玉冬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赵婆子总算看这个大女儿顺眼几分,然而想想又冷哼一声:“嫁过去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往娘家带稍微像样点的礼!你那婆婆,合该早些死!”
阮凤嚅嚅的没敢说话。
毛氏对阮凤的态度也亲热得不行:“大姐,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我看着你怀里头那是给俩丫头带的纱花?”
阮凤这才想起来怀里头还有东西,忙掏出两对来,递给阮玉春跟阮玉冬:“二丫三丫,这是给你们的。”
小姑娘哪有不爱俏的,见了那纱花,眼睛都直了,几乎是连抢带夺的把阮凤手上的纱花给抢走了。
阮凤也不见怪,露出一抹包容的笑来,看着娘家的两个外甥女在那抢着两对纱花。
毛氏眼尖得很,蹙眉笑道:“不对啊大姐,你是不是还拉下了,我看你怀里还有呢?”
阮凤想起先前塞给阮明姿纱花又被她还回来的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是给大丫跟四丫的。”
赵婆子的脸瞬间拉了下去。
毛氏冷笑一声,想起前两日在阮明姿那出的丑,就恨不得把那两对纱花夺过来扔灶膛里烧了。
阮玉冬年纪小,又跋扈惯了,一听这话不干了:“大姑你给她俩干啥!阮明姿那小贱人上次还把我按地上打了!不准给她们!”
阮凤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颇有些震惊:“不能吧……”
阮玉冬因着被她这个二弟妹宠得,打小性子就跋扈,吃不得半分亏,相比之下阮明姿性子就弱了不少。
怎么可能阮明姿把阮玉冬按地上打?
阮玉春在一旁添油加醋:“玉冬可没说谎,大姑,是真的。你是不知道,那阮明姿自打搬出去以后嚣张得很,借着我弟弟要去高秀才那上学的事,还敲诈了家里头一吊钱,真是坏事做绝了!”
阮凤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会吧……”
赵婆子往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口水:“行了你也别想着那俩挨千刀的白眼狼了!以后就当家里没那两个人,反正都已经出去单过了,她们是死是活跟咱们阮家没有关系!”
第三十九章 小麂
阮凤瑟缩了下,有些不忍,但见着赵婆子一脸的凶戾,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把话题挪到了阮成章身上:“我方才听二丫说,章哥儿要去高秀才那读书了?”
高秀才的文名,是十里八村都晓得的,阮凤在落马沟也经常听他们那的人提起高秀才,都是满满的敬仰与艳羡。
阮凤提到这个,可算是搔到了毛氏的痒处,她露出一丝又得意又矜持的笑来:“哎,其实我原本以为去高秀才那拜师很难的,只是人家高秀才见了咱家章哥儿,起了爱才之心,非要收章哥儿进他家的私塾……”
赵婆子连连点头,一脸的与有荣焉:“章哥儿打小就聪明!不愧是咱们老阮家的种!”
阮凤真心实意的夸赞了几句。
她是知道高秀才的私塾有多难进的,她那汉子前头娘子留下的两个孩子,都想去高秀才执教的私塾读书,可惜人家没看上,兴冲冲去拜师,怏怏的回来,回来后朝她这个当后娘的发了好一顿脾气。
再一想自己娘家的侄儿,这么轻易的就考上了,阮凤也觉得脸上有光。
毛氏见说的差不多了,慢吞吞开了口:“对了,说到这个,大姐,章哥儿进学是咱们整个阮家的大事,等章哥儿考出功名来,你在落马沟也能挺直了胸膛不是?”
阮凤连连点头。
毛氏眼里精光一闪,面上却显出几分愁苦之色来:“……只是,章哥儿的束脩……”
毛氏这么一说,赵婆子立即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拍板道:“是了,你是孩子他大姑,合该也出一份力!你自个儿拿个主意,看看出多少合适?”
这是要让阮凤出银子了。
阮凤迟疑犹豫了一下,毛氏在一旁煽风点火,慢悠悠道:“大姐啊,也不是我说,你家果哥儿才三岁,还不到进学的时候,等到了进学的年纪,我们章哥儿也差不多该考出来了,到时候也正好带带你家果个儿!你说呢?”
阮凤被毛氏说得怦然心动,心一横,从怀里掏出块银子来,放到桌子上:“二弟妹说的是!我刚掌家,身上银钱也不多,买完东西就剩下这三两银子了,就都给章哥儿当束脩了!”
毛氏大喜,赵婆子也笑得眼睛眉毛都挤到了一处去。
这可是银子啊!
……
阮家其乐融融的时候,阮明姿正艰难的拿枯木当拐杖,拨开灌木丛,往人迹罕至的林子里钻。
她蹭了一身的枯枝败叶,头发上也沾了不少杂草。
阮明姿提着气,小心翼翼的追踪着地上的那点脚步痕迹。
她方才在一处水源处发现了麂的新鲜脚印,她顺着踪迹一路追过来,还在不远处发现了新鲜的粪便,应该是不久之前刚留下的。
阮明姿的脚步越发小心起来,麂生性胆小,有点风吹草动就飞快的连蹦带跳跑走,很难对付。
阮明姿的谨慎给她带来了好运,她蹑手蹑脚钻过灌木丛之后,就见着不远处的一处草滩上,有只小麂正在那低着头吃草。
阮明姿眼眸沉了沉,从箭筒中抽出一支长箭,这箭头是她前两日刚拜托村里铁匠帮忙打造的,开了刃,锐利的很。
她眯着眼,将长箭搭在弓弦上,弩对准小麂。
几乎是在她松手的同时,铁箭的破空声引起了小麂的警觉,然而终究是铁箭更快一些,小麂还未逃跑,铁箭已呼啸而至,射中了小麂。
小麂挣扎几下,倒在地上,死了。
阮明姿心跳得飞快,这还是她头一次射这么大的动物。
在现代时,麂是保护动物,是不能打猎的。她甚至还在林子里救过一只被猎夹夹住的赤麂。
阮明姿走上前,那小麂估计得有四十斤,沉得很,以她眼下的年纪跟体力,扛起来有些费劲,只能拖着走。
但阮明姿又心疼小麂那一身皮毛,拖在地上怕是会有些磨损。
这么好的毛皮,她还想着给阮明妍做件御寒的衣裳。
想了想,阮明姿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砍刀,砍了根稍小些的竹子,又用麻绳把竹子扎捆在了一起,做成个简易的拖板。
她费力的把小麂的尸体放在上头,用竹子做成的拖板拖着往外走去。
这东西是真的费劲,她为了追踪这只小麂又跑出了很远,等费劲千辛万苦把这只小麂拖下狗蓟山时,阮明姿整个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村子里有扛着锄头铁锨从地里头劳作回来的村人,见阮明姿拖了这么一只小麂回来,都惊呆了。
村子里不是没有猎人,但哪怕再老练的猎手,想要猎到一只小麂,那也是不容易的,大多都是靠下夹子。
“姿丫头,这是你自己猎到的?”村人难以置信的问。
阮明姿咧嘴笑了笑,额上的发都被汗打湿了,看着很是辛苦:“也是赶巧了,这只小麂怕是摔着了腿,跑不快,才让我瞎猫碰上死耗子的逮住了。”
村人看看阮明姿那瘦削的小身板,再看看躺在拖板上的那只少说几十斤重的小麂,倒也信了这个说辞,啧啧称奇,满口夸道:“你倒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阮明姿有些失笑,她先前不知道听了多少句丧门星拖把星的谩骂,村里头还有不少人觉得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