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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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担两端放着食盒,食盒因着担子的颠簸隐隐露开了一道缝,溢出来缕缕白雾状的热气。
这次王中人倒正好看到了阮明姿,忙迎了上来,笑道:“阮大姑娘怎么这时候来了?您尽管放心,这我都一直盯着的,这会儿也修葺的差不多了,让他们顺便把这儿打扫出来,就成了!”
阮明姿笑了下,从怀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字条。
王中人做这一行的,自然是识字的。
他接过字条一看,就见上头写着八个娟秀的小字,“偶感风寒,不能发声”。
王中人又忙是嘘寒问暖一番。
阮明姿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自个儿没事。
她让伙计把食盒打开,沉甸甸的两层食盒里,各放了一大罐子熬好的红糖姜茶,并一堆瓷碗。
是阮明姿方才去店铺里,跟识字的掌柜写下来字条,买到的东西。
阮明姿又拿出一张字条,递给王中人,上头写着“天寒地冻,各位辛苦了,让大家伙儿来喝完姜茶热热身子吧”。
王中人感动的不行,虽说大家伙儿都是冲着工钱来的,但能得东家这般礼遇,还是让他忍不住的感动。
王中人转过身去大嗓门吆喝着:“大家伙儿先把手上的活计放一放,东家请咱们喝红糖姜茶啦,都过来喝一碗暖暖身子!”
那些精壮的小工很快围了上来,这天寒地冻的,又飘着雪,虽说有丰厚的工钱拿,但能有一碗热熏熏的红糖姜茶暖一暖身子,免得生病,谁会不乐意呢!
要知道,生病不仅自个儿受罪,还要多花好些银子去拿药看病。身为家中的顶梁柱,这一倒下,整个家都要跟着吃苦。
阮明姿跟伙计一道把那些红糖姜茶分了出去。
为了避免不够,阮明姿大概点了人数后,又按照这个人数多买了不少当余裕,最后还有不少人都喝了两碗。
这热酽酽的姜茶一入肚子,暖意仿佛从五脏六腑漫了上来,迅速的充满了身体的每个毛孔。只觉得浑身满是热气,把周遭的寒气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极了。
每个人都满怀真诚的跟阮明姿道了声谢,反而弄的阮明姿有点不大好意思,只能摆了摆手笑了笑。
尤其是有些人听王中人说了东家这宅子是修来给孤儿住的,见东家待他们和蔼,生得又貌美无比,在心里简直把阮明姿看成了真善美的化身。
小工们继续去忙最后修葺的收尾了,阮明姿在几个院子里溜达了会儿,见也差不多了,便又去了家口碑比较好的木器坊。
昨儿她便过来下了单,想要订二十张普通的架子床,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只有一个要求,舒服,结实,耐用。
最好就是次日能用。
临近年关,木器坊突然接了这么一个大急单,也是有些懵。好在库房里原本就积攒了一批大小不一的架子床,只是外头那些精美的雕饰还未做上,原本打算等着木工师父开春了再做,眼下给阮明姿倒是正好。
阮明姿检查了质量以后,便欣然付了定金,约好了到时候让他们送货上门。
这会儿阮明姿看着院子里修葺的也差不多了,便让那木器坊的伙计把那二十张没什么花里胡哨装饰的架子床部件材料给搬到了各自的院子里。
这些床大一些的,足够容纳三至四个孩子入睡,最小的也能容纳两个孩子入睡,阮明姿挑了每个院子的主居室,让那些小工们把多余的陈旧摆设都给搬了出去,让木器坊的人把架子床的那些部件给搬了进去,开始组装。
先前屋子里放置的那些斗柜,一一清理出来才发现,因着长时间没有住人,不少都已经开始从内部腐朽了,这样自然也是无法使用。
阮明姿干脆又从木器坊买了好几个斗柜。
木器坊的人直咂舌,他们掌柜是认识阮明姿的,虽说也不好多问,但却也拦不住下头人的嘴,慢慢的,甚至还有人传起了说是奇趣堂阮大姑娘要成亲的事。
第四百三十四章 放鞭炮
王中人找的小工都是些勤快麻利的,这栋硕大的宅子,竟然还真在下午就修整了出来。
不少腐朽的家具,王中人仔细辨了下木材,适合烧柴的,让人砍了当柴整整齐齐的摞在了灶房那儿;不适合的,那种烟大味冲的,都让人整齐的拖了出去。
还有那些破旧的窗纱床帏,王中人一并让人扯了去。
那些破旧些的家具,像是有些架子床,贵妃榻,擦一擦还能用的,王中人便做主留了下来,跟阮明姿新买的那些架子床,并着摆在了一块,看着气势倒也大。
小院里孩子多,谁也不会嫌床多。
还有那些器皿,先前王中人便也让人都擦洗了出来,光洁可鉴的摆在那儿。
阮明姿一路查验下来,都很是满意,待交付完应给的工钱后,众小工都带着工钱走了,阮明姿额外私底下又给王中人包了份红包。
天寒地冻的,王中人作为统筹的组织者,确实也很辛苦。
王中人摸着那份比预想中厚实不少的份钱,简直笑开了花。
他就知道,以阮大姑娘的性子,给她踏踏实实的干活,她绝对不会亏待自个儿的!
王中人口中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蹿,毕竟他们做中人的,这嘴皮子得溜。
到后面阮明姿自个儿都受不了,打了个停的手势,止住了王中人那堪称滔滔不绝般的吉祥话。
王中人这才嘿嘿笑了两声:“那,阮大姑娘,我这就走了?”
阮明姿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
王中人做了个揖,揣着他那厚实的红包,心里乐开了花的离开了。
偌大的宅院,一下子安静下来。
小雪依旧纷纷扬扬在下着,落在阮明姿的兜帽上,肩上。
阮明姿在院子里站了会儿,看着四下里被白皑皑的积雪覆盖了一片的院子,突然有种无边的孤寂漫上了心头。
她晃了晃脑袋,兜帽上的积雪便扑簌扑簌的从帽顶落了下来。
阮明姿慢慢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将院门落了锁。
喉咙不能出声的日子又过了三日,这三日里,阮明姿跟温夫人几乎是天天拿着松枝去那宅院里熏一熏墙壁,帮着加快除湿祛味。
除此之外,两人也陆陆续续的把宅院里缺的一些生活用品给置办好了。
左夫人去庐阳道之前,院子已经便宜的处理给了夫家那边的亲戚。再加上左夫人打算给那些孩子们当启蒙先生,阮明姿便在空置着的院子里,挑了个适合左夫人母子三人居住的小院,这样平日里去教学也得宜。
相处了这些日子,左夫人已经很了解阮明姿的性子了,倒也没有推辞,微微一笑便接纳了下来。
这日里,阮明姿雇了几辆马车,将孩子们以及他们的那点微末行李,都送到了被取名为“善府”的宅院。
梨花她娘很是不舍,但却也知道,她家院子小,这么多孩子在一块,那肯定是活动不开的。尤其是听了阮明姿说,日后还要给孩子们请教习各种生活技艺的先生,那住在她这小院子里,定然是不方便的。
所以,梨花她娘尽管有再多的不舍,却也很是拎得清,抹着眼泪帮着把孩子们送到了善府。
一下马车,梨花她娘以及孩子们都惊呆了。
包裹着铁皮的威严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善府”二字。
下了马车的孩子抱着自个儿的行李都有些发愣。
小三怀里头抱着个小团子,小团子身上裹着一层厚实的小包被,是这几日梨花她娘跟曲姨一道赶了几件,绣工极佳,厚实又暖和。
小三抱着小团子回过头来,懵懵的小声的问梨花她娘:“婶婶,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啊……”
梨花她娘也有些不大确定。
阮明姿的马车比众人的先到一会儿,这会儿正开了大门,从门里走了出来,手里挑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还挂着一长串红红的鞭炮。
失声了几日终于能再开口说话的阮明姿笑道:“你们先带着几个小的进去,不害怕鞭炮的,留下来咱们放鞭炮啊。”
孩子们见着阮明姿,这才肯相信这儿确实是他们的新家,都难以置信的欢呼雀跃起来。
这么大这么气派的宅子,竟然是他们的新家!
再看阮明姿手上挑着的那串长长的大红色炮竹,更是眼珠子都挪不开了。
往年过年,听着旁人家热闹的炮竹声声,他们小院没有闲钱买那些,只能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出去去捡一些没有响的哑炮回来,过过干瘾。
眼下他们竟然也有了这么一长串的炮竹!
小点的孩子叫着:“我们不怕!”不肯走。
甚至小三她们那些个稍大些的孩子,怀里还抱着几个小团子呢,也有些迟疑,最后眼巴巴的跟阮明姿道:“姐姐,我们抱远一些,远远的看着可以吗?”
小包被里的小团子仿佛也听懂了,口中“啊啊啊”的叫着,很是兴奋的模样。
阮明姿心一软,便让抱着小团子的那几人抱得稍远些,又让几个孩子帮着捂住了小团子的耳朵。
一个胆大的男孩子接过香线,极为兴奋的把炮竹一点,掉头就跑。
跑上几步,又舍不得跑太远,立马站定了回身看。
阮明姿用竹竿把那炮竹挑得高高的,引线一烧,噼里啪啦的炮竹声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
宅院门口响起了阵阵欢呼声,几乎要压过那炮竹噼里啪啦的声音。
附近的人家还在琢磨,这是哪家啊,怎么还没过年,就开始放炮竹了?
过往的路人也不禁往这边伸长了脖子。
阮明姿倒也没管这么多,这算乔迁新居,放鞭炮除了庆祝,还有一层寓意是祛除一切鬼祟。她虽说不信有鬼,但她还是希望这些孩子们过往种种阴霾,能在这声声炮竹的惊响中,烟消云散。
放完了鞭炮,不少孩子又想去地上那些红色的炮衣残骸中翻找有没有没响的哑炮。
阮明姿手里还举着那竹竿,笑道:“不想去院子里看看吗?也看看你们的屋子?”
“想!”孩子们整齐划一的喊着,倒是把捡炮仗的事丢到了脑后。
绮宁在马车上掀着车帘,见到这一幕,嘴角的笑就没有下来过。
这是属于他们的新生活,也是新的人生。
第四百三十五章 陪嫁
日子赶的很巧,孩子们搬迁过后的一日,便是阮明姿的好友,蒋可沁要出阁的日子。
出阁前一日,照例是要请手帕交或是女性亲眷来添妆的。
阮明姿陪着蒋可沁一道坐在软塌上,说着私房话。
腊月里这日子,是两家请了风水大师合的,能旺两个新人的命格,让两家更为和和美美。
从前蒋可沁还跟阮明姿咬过耳朵,说是纯粹是她未来夫家想要添丁进口多一个人过年,热闹。
而蒋家,因为这些年她一直把持着家里头好些个铺子,也想她赶紧的嫁人后,好把她名下的铺子让出来,旁人也分一分这杯羹。
结果到了蒋可沁临近出阁了他们才知道,这些铺子蒋可沁自个儿做主直接当了嫁妆,带去夫家,谁也别想贪半分。
这事差点让蒋家其他几房当着来添妆的客人面闹腾起来。
过来闹事的是蒋可沁的二婶跟三婶,蒋可沁一个待嫁的新娘子,临出阁了,这会儿又正好宾客满堂都来替她添妆,她实在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落下个不敬长辈的名声,便一直隐忍不发,只嘴角带着客气的笑,任由她二婶三婶说着。
饶是阮明姿再不愿意掺和旁人家的家务事,这会儿也不能坐视不理。
蒋可沁跟她情分不一样,这两年多来她们俩互相帮衬互相扶持,是一路风雨同舟走来的,就如同亲姐妹一般。
她们之间的缘分,早在两年前,蒋可沁掀开车帘,含笑买下阮明姿手里叫卖的山鸡时,就已经缠延在了一起。
阮明姿从软塌上站了起来,笑道:“给蒋家各位婶子请安。”
阮明姿从前是经常来蒋府玩的,也就是这几个月蒋可沁在府中绣嫁妆,待嫁,阮明姿不好常来打扰,来的次数少了些。
但阮明姿那张脸,她们只要见过一次,也实在不好忘。
蒋二婶蒋三婶敢仗着长辈身份在这说蒋可沁的酸话,却不敢给阮明姿没脸。
谁不知道奇趣堂的阮大姑娘,那是跟各位富庶人家的太太都关系不错的。关系网大的很。
背后更是还有宜锦县的县令夫人宋思梅,背景实在不容小觑。
蒋二婶脸上露出个有些僵硬的笑来,干巴巴道:“阮大姑娘也在呢,这事是我们蒋家的家务事,与阮大姑娘无关。”
阮明姿笑道:“蒋家婶婶说的是,是与明姿无关。只是可沁向来最是温婉纯孝,有些话她宁可打碎牙齿往里吞也不肯说半分委屈,但我却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蒋二婶露出个“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表情来。
蒋可沁温婉纯孝?
众人也不禁往蒋可沁那儿望去。
蒋可沁臻首微垂,露出一截修长白嫩的脖颈来,衬在绒领之中,确是一副很温婉的模样。
蒋三婶城府没蒋二婶那么深,她冷笑一声,“温不温婉的且不说,纯孝我就想问一问了,身为蒋家女,若真要孝顺,出嫁带几个铺子当嫁妆安身立命也就够了,为什么把先前你名下的铺子悉数带走?!这样岂不是就便宜了外姓人!”
阮明姿神色郑重,说道:“蒋家婶婶这话,可就太伤人了些!”
依着蒋可沁的脾气,若非这么多人在这,她早就让底下的护院把二婶三婶给轰出去了。
这二婶三婶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这般肆意妄为。
蒋可沁这会儿知道阮明姿要替她输出,她们姐妹俩一条心,自然是配合无比。她配着阮明姿的话,做出个伤感摇头的模样来,抿了唇,一句话都不肯说,让人浮想联翩。
“我与可沁是手帕交,旁的事不清楚,但她名下的铺子,我还是知道一二的。”阮明姿缓声道。
她前几日伤了喉咙,虽说这两日已能开口说话,但声音轻柔中却又带了一分哑色,犹如清凌凌的溪水里,飘荡下来一截陈腐的木头,有些奇特,“蒋家婶婶可能忘了,先前可沁她娘还在世时,见蒋家铺子当时遇上了经营问题,左右见绌,是特特把自个儿的铺子给压了进去,这才力挽狂澜。”
蒋二婶蒋三婶没想到阮明姿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这么一桩旧事来,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了半天,蒋二婶终于找到一个借口,不自然道:“……这又怎么了!既然成了蒋家人,自然要风雨同舟。作为蒋家的媳妇,自然也是有责任的,我当时连压箱底的银子都拿出来了。”
蒋可沁掩住眸中的冷笑。
压箱底的银子。
当时蒋家铺子濒临倒闭,连铺子里伙计的工钱都发不出来,二婶也好意思说她压箱底的银子,统共都没有几两,管什么用!
阮明姿是听蒋可沁说过从前蒋家那段艰难时期的,虽说不知道蒋二婶拿出了多少银子,但稍稍一想也能想得出,她微微笑了下,没有接话茬,只是道:“……当时可沁的娘亲用自己陪嫁的铺子把窟窿给补上了,眼下蒋家生意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可沁把自己娘亲的陪嫁铺子拿回来当陪嫁,嫁去夫家,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众宾客都小声的议论起来。
可不是吗?
这自古以来,当娘的陪嫁,